141 艾德曼合金

劍齒虎維克多被金剛狼羅根殺死,墜入涅曼河中,獵頭者右手小臂和左腿中了雷睿的一刀,以為中毒,自切手臂想要落荒而逃,結果卻被雷睿斬殺,隻是雷睿沒有獵頭者這麽個怪癖,沒有把他的頭顱看下來,作為戰利品收藏著。

金剛狼羅根看起來跟沒事人似的,身上的傷勢已經愈合,隻有身上被撕爛得像是條條縷縷破爛的衣服,才說明剛才他和劍齒虎之間的搏殺是如何的慘烈,兩個人都不怕受傷,一樣的戰鬥風格,搏殺起來也就格外的血腥和暴烈。

雷睿臉上看起來就更慘一些的樣子,獵頭者的力量可不低,中了這幾招,臉頰腫起來一大塊,顯得鼻青臉腫的,金剛狼羅根笑著說道:“雷!你看起來有點慘呢。”

“那個獵頭者更慘!就躺在那裏呢!”雷睿答道,“你要不是有超強的自愈能力,現在比我還要慘!咦!不對!劍齒虎是不是也有自愈能力?他真的死了嗎?”

金剛狼羅根一愣,回頭看了一眼涅曼河的水麵,旋即搖搖頭答道:“我不知道他的自愈能力有沒有我這麽強悍,剛才在水中的那一下,我可是洞穿了他的心髒!他也許不會死,不過誰在乎呢,他敢再來一次,我再殺一次就是了!”

這話說得很豪邁。

雷睿一想也是,金剛狼羅根經過改造後,武器上大占優勢,再加上剛才他已經能夠控製自己的情緒,沒有陷入狂戰士那樣的狂怒狀態,而是保持著清醒和理智,一頭保持理智的孤狼,比起一頭陷入瘋狂的孤狼,要更為可怕更為難纏得多。

“你是就這個樣子上路,還是去換身衣服?”雷睿嗬嗬一笑,指指羅根身上破布條似的上衣,問道。

羅根低頭瞅了一眼,突然臉色大變,伸手在身上一陣拍打,惱怒地罵了一聲:“該死的!我的雪茄!全部掉河裏去了!”

他還轉頭看向河麵,似乎是想要找到漂在河麵上的雪茄盒,把它撈回來一樣。

雷睿沒去管他,雪茄就是羅根的**,由得他去找好了。在維克多兩人乘坐的軍用吉普車上,雷睿仔細搜檢了一番,什麽都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幹了一仗後,還是不知道這兩個家夥背後站著的,是什麽人。

這個隱在背後的家夥,或者說是某個勢力,絕對不簡單,首先能夠準確地把握到兩人的行蹤,也許在從倫敦出發時,就已經獲知兩人的行動計劃。不然,維克多和獵頭者不可能這麽準確地在這裏截擊。

然後,這個人或者勢力,在德軍這邊,也有相當的實力,能夠保證維克多兩人在德軍的地盤行動自如。

不過現在,雷睿還是認為,他們的目標最主要的還是羅根,而不是他,或者是正在執行的任務。

這個念頭一冒起來,雷睿就感覺到一股寒氣從心底升騰而起,讓他全身一僵,愣在車上。

所有的這一切,似乎都是為了控製金剛狼羅根!

利用劍齒虎維克多對羅根的仇恨,屢屢殺死金剛狼羅根身邊的人,又抹掉他的美好回憶,隻讓他保留痛苦和噩夢,一次次地循環往複,一次次地強化。在完成對羅根的身體改造,讓他蛻變成真正的金剛狼後,就進入到收網的階段,目的是什麽?就是把他打造成隻知道殺戮的野獸,完美的戰士!

那些來到羅根身邊的女人,很難說就是羅根無意中遇到的,也許背後就是有人在操控著這一切!給羅根送過來這些女人,在羅根愛上這些女人時,再把她們殺掉!

越是深入想下去,雷睿就越是確信,這隻怕是最接近真相的解釋!

可是現在,似乎因為雷睿的介入,引起了羅根的某些變化,至少讓他沒有順著維克多的節奏走,失去理智,陷入狂暴的狀態!

不過要證實這個推測,雷睿需要更多地知道羅根的過去才行。

他一邊係統地分析這些東西,一邊檢查完車子,回到軍用吉普車上坐好,羅根也換好一身衣服回來。剛才殺了那麽多德軍士兵,衣服保持完好的,還是有那麽幾個,羅根就是從其中一個身上扒下衣服,換在自己身上。

坐回到車上時,羅根一臉的難過,嘴裏沒有叼著雪茄,一下子就顯得有些失魂落魄,雷睿哈哈一笑,轉頭問他:“準備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不待羅根點頭示意,雷睿就一腳踩下油門,軍用吉普車轟鳴一聲,往前駛去。

後視鏡裏,散落在路上的屍體,摩托車殘骸,迅速遠去,羅根長歎一聲,似是從失去雪茄的難過中恢複過來,轉過頭,很認真地對雷睿說了聲:“雷,剛才的事,謝謝你!”

“為什麽要謝我?”雷睿問道。

羅根歪歪頭,答道:“你喊我金剛狼羅根時,讓我回想起很多失去的記憶,那些……美好的,令人難以忘懷的美好時光,在想起這些失去的記憶之前,我隻有痛苦和噩夢,現在我卻是知道,是因為失去了這些美好的記憶,才讓我如此痛苦。”

雷睿長籲一口氣,眼光穿透時空,回到那個金黃色的黃昏,那個麥德裏特河畔叫做蘭姆勒的小鎮上,喇叭花留聲機裏,流淌出略微帶著淡淡憂傷的歌聲,一下子就緊緊擷住大家的心。

“就算生命中隻剩下你,我會夢見你擁我入懷,每當你耳語喃喃,都讓我閉目靜聽……”

艾迪斯·皮雅福的樂曲,在廢墟中靜靜流淌,夕陽斜照,把金黃色灑在眾人的頭發上,半邊身子上,還有整個後背,所有人都像是雕塑一樣,一動也不動,完全沉浸在這一刻的美好和靜謐之中。

那個時候,米勒上尉帶著無限的感慨,跟大家說,“當你在意的人已不在,這些一起度過的美好的時光,就會成為你的痛苦的源泉,讓你再也無法忘懷。”

雷睿講述完這個過去才不久的回憶場景,羅根就出聲問道:“雷,米勒上尉是誰?”

“陸軍第二遊騎兵C連的連長米勒上尉,”雷睿答道,“不過我現在已經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個戰區,一位教英文寫作的中學老師,一個非常好的戰地指揮官。”

羅根臉上露出向往的神色,似乎恨不得當時他也能在場,聽到米勒上尉說出這麽一番有哲理的話。

雷睿卻從羅根的話裏,再一次證實他的整個猜測,羅根的記憶,並不完全是失憶,似乎是有人刻意而為之。他忍不住一邊駕車,一邊問道:“羅根,似乎……一直以來,有個隱在背後的人或者勢力,在試圖控製你,想要把你變成真正的野獸,隻知道殺戮的野獸,還有,你體內的這個精鋼利爪,這是怎麽回事?”

“這不是精鋼!”羅根舉起手,精鋼利爪緩緩伸出,“我也記起來了,他們管這個叫艾德曼合金。事實上,不光是這個,我的全身骨骼,都融合了這種合金!該死的,這個改造試驗,真的是比地獄還要折磨人!”

“我也參與過超級戰士改造計劃!”雷睿緩緩說道,“10個誌願者,有8個被自內而外焚燒得連灰渣渣都不剩!鐵**隻有一灘黏糊糊的黑色印跡!”

他想起的是自己參與的超級戰士改造計劃,那種痛苦,真的是非人所能忍受,隻是跟羅根這個改造比起來,又顯得要仁慈許多,羅根這種改造,是硬生生地往身體裏注射艾德曼合金,與骨骼融合在一起!

羅根能夠被挑中參與這種改造,又能夠活下來,正是因為他的這種超強的自愈能力,普通人參與這種改造,根本就沒有活命的可能,隻有死路一條。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

腳下車輪滾滾,眼前前路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