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夢魘
看他一邊掉眼淚嘴裏還不停的喃喃自語，小柳緊張的想把人叫醒。
“開門。”黎天延也聽到澄琪的抽泣聲，今天回來他就發覺澄琪的模樣不太對勁，這小家夥應該沒那麽容易哭。
小柳聽到黎天延的聲音，趕忙下床把門打開，“少爺，少夫郎好像夢魘了。”
黎天延走進房間，屋裏的油燈已經被小柳點上，掀開澄琪身上的被子，睡在裏頭的人將整個身子卷縮成一團，懷裏還緊緊抱著他那個包袱，黎天延猶豫片刻才把人從床裏抱起來。
澄琪平日裏看著就很瘦小，這會抱在手上完全沒有一點分量，簡直像個空殼一樣，所謂命薄如紙也不過如此了。
“少爺。”小柳看黎天延抱著少夫郎離開，眼裏滿是擔憂。
“你睡吧，他今晚去我那裏睡。”黎天延說完就帶著澄琪回自己廂房，把人安置在唯一的大**。
看到小家夥睡得很不安穩的樣子，黎天延取出一張定心符貼在澄琪的心背處，才見他逐漸平靜下來。
也幸好澄琪是天生靈體，流的汗水都夾著香味，不然黎天延還真無法忍受與其他人共處一室。
見澄琪已經陷入沉睡，黎天延才回到踏上閉目打坐，漆黑寧靜的廂房裏隻剩下**熟睡的人綿長的呼吸聲。
…
“公子，你看奶娘給你做了身新衣服，快來試試看合不合身。”
澄琪呆呆的盯著不遠處，對他笑得眉目溫柔的奶娘，低頭發現自己的身體也縮小了，變回五歲時的模樣，來不及多想的澄琪邁開腿一頭紮進女人的懷裏。
“哎喲，小公子你擔心點，別摔著了。”女人笑意盈盈的接住飛撲過來的孩子，“來，試試奶娘給你做的衣裳。”
澄琪聽了立馬乖巧站好，任由眼前的女人替自己換衣服，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果然正合適，公子看還喜歡嗎？”女人替澄琪換上新服後，一臉滿足的上下打量著。
“喜歡。”澄琪剛一點頭眼前的場景突然換了，溫柔的奶娘也變成一個美豔刻薄的女人，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麽就被人一巴掌扇倒在地。
“你個醜八怪竟然敢撞我，我肚子裏的孩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賠得起嗎？”
“我不是故意的。”澄琪看到這個女人心裏升起一股強烈的恐懼感，仿佛有什麽讓他害怕的事情將要發生，急得拚命搖頭想要解釋，卻見自己的奶娘跑過來一把將他抱住。
“我們公子還小不懂事，貴人您息怒。”
“他還小你這個當下人的怎麽不看好，都是幹什麽吃的，來人，給我教訓教訓這個婆子。”美豔女人趾高氣揚的對幾個家丁指使道。
“你們不要打奶娘，求求你們不要打我奶娘，都是我的錯，姨娘是我不好，你放了我奶娘吧！”對麵眼前的一切澄琪沒來得及多想，一次次的衝上去想要推開這些人，小小的身子卻根本做不了什麽。
“誰來救救奶娘，求求你們救救我奶娘吧，我求你們了，不要再打了。”澄琪看著地上吐血不止的女人，哭得撕心裂肺，所有人卻隻冷眼的看著他。
就在絕望的時候澄琪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投入一個溫暖的懷裏，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跋扈美豔的姨娘，凶神惡煞的家丁，還有……奶娘。
…
早晨醒來時澄琪對著陌生的床眨了眨眼腦中一片空白，直到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黎天延廂房裏的，趕緊爬坐起身。
“醒了？”黎天延聽到房裏的動靜才放下符筆開口道。
“少爺，我怎麽會睡在這裏。”澄琪記得自己昨晚明明跟小柳一起睡的。
穿好鞋子下床走到黎天延身邊，澄琪的目光卻被桌上各種符籙給吸引住了，還有躺在黎天延手邊的那支筆，他總覺得有點眼熟。
“為什麽又叫我少爺？”黎天延好奇的看著他。
“因為少爺很厲害，救了小柳。”澄琪一臉崇拜的看著黎天延，在他心裏黎天延就像天神一樣。
黎天延被他這小奶狗一樣的眼神給逗樂了，伸手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小柳是我的下人，所以我自然不會讓人欺負了他。”
“我也不想讓人欺負小柳，可是我卻什麽也做不了。”澄琪有些失落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頭，昨天他也想救小柳的，可是卻一點用都沒有。
“要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還得有足夠的實力才行。”黎天延想到澄琪昨天那副無助又絕望的模樣，心裏忍不住歎了口氣。
“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好好習武，我也想變得跟少爺一樣厲害。”澄琪抬起雙眼，信誓旦旦的說道。
“嗬嗬，就你這小身板還想練武呢，四肢不協調怎麽練都不成氣候。”黎天延曲起手指在他額頭上彈了一記。
“啊？”澄琪捂著額頭有些哀怨的看著黎天延，這人昨天還誇他練得好，原來都是騙人的。
被澄琪控訴的眼神看得莫名心虛，黎天延揉了揉鼻子才拿出一塊剔透的白玉遞給他，“拿著。”
呆愣的接過黎天延給的玉石，澄琪臉上還一陣莫名，可是很快他手裏的玉石就開始發生變化，看到東西在他手上像是被染了顏色一樣不斷蔓延出去，頓時嚇得瞪大雙眼，要是把這麽貴重的東西弄髒了可怎麽辦。
“少爺，我……我沒有。”澄琪握著玉石不敢放手，但眼看整塊玉石都快被染透了，澄琪求救的看向黎天延。
“別動。”黎天延等了一會，見澄琪手裏的玉石徹底變成淡紫色，而且顏色均稱不帶一點雜質，才將東西收回。
按玉石的測試結果澄琪應該是火屬單靈根，不過與他從前不同，陰元體的人就算是屬火也隻能是陰火，所以他以前學的東西不適合給澄琪用，黎天延想了一會才拿出一本冥火焚生訣給他。
“你先坐著看，若有不懂的再來問我。”
“哦。”澄琪雖然一頭霧水，還是接過黎天延給他的冊子，坐在一旁安靜的翻看，隻是越看越覺心緒澎湃，很快就沉入到書本中的世界。
黎天延見他一時半會看不完，索性拿起符筆繼續繪製符籙，以他現在的修為肯定打不過高階武者，隻能想辦法借助外力，保命用的符籙當然必不可少。
隻是黎天延剛繪製完兩張黃階符籙，準備停下恢複靈力，卻突然感覺到屋裏的靈氣湧動，這才發現旁邊的澄琪已經陷入頓悟，甚至引動靈氣入體了。
黎天延沒想到澄琪不僅是單靈根，在修煉上也頗有慧根，才剛接觸到法訣就能這麽快找到方法，連準備都來不及。
不過他現在已經入定顯然不能被打斷，黎天延隻能輕手將他抱回**，讓他盤膝在床裏坐好。
隻是當他做完這些，黎天延才突然想起自己引氣入體時的情況，頓時後悔剛才應該把澄琪安頓在塌上才對，不然他的床單被褥又要再換洗一遍了。
可惜現在已經遲了，如果再換地方，一不小心把人弄醒可就不好了，黎天延隻能認命的回到座上替他守著，免得有人靠近驚擾了澄琪。
看到坐在床裏正慢慢吸取靈力的澄琪，黎天延心裏突然生起一股莫名的成就感，以前他不懂那些老家夥為什麽喜歡收徒弟，還經常為了搶徒弟大打出手，現在倒是能體會到一些了。
就澄琪的資質可比他們收的那些弟子強多了，以後若是有機會遇到那些家夥，肯定要羨慕死他們，黎天延越想心裏越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