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趙永陽背後沒人,就是單純深井冰

林副將的死叫氣氛沉重了些許,裴承州好不容易撇開這樁事,忽地想起了什麽,對裴西嶺氣道:“父親,安陽郡王府欺人太甚,還有趙永陽,明日兒子隨您一同去,必要叫他瞧瞧厲害!”、

“不必,我已去過。”裴西嶺道。

“父親從宮裏出來後去的?”裴承允道。

裴西嶺點頭。

“安陽郡王如何?”

“半癱在床。”

這也是個簡單粗暴的。

裴承州皺眉:“未免太便宜他。”

“自是不夠。”裴西嶺隻說了這一句,卻沒再開口解釋到底是怎麽個不夠法。

趙瑾道:“趙永陽也被打暈了,大夫正在上藥,且等你外祖父外祖母回來再說。”

趙家有位族叔同趙老爺關係極好,前些日子據聞病重,趙老爺夫妻前去郊外莊子上瞧他了,明日才能趕回來。

裴承允頷首:“先前得知他欲攛掇母親改嫁,兒子便去查了查,不過除去安陽郡王,並未發現他同旁人有過來往,安陽郡王身後也未有牽連。”

趙瑾明白了。

趙永陽背後沒人,就是單純深井冰。

安陽郡王也沒人勾結,就是單純欠抽。

聊完了正事,裴承州顯然還不樂意走,想再同裴西嶺說說話——誠然後者話是真的少的可憐。

不過裴承州一個人叭叭也足夠熱鬧了。

倒是裴西嶺先開口趕人:“更深露重,該安寢了。”

他話一開口,裴承州再不樂意也隻能起身告退。

其餘三人跟上,前前後後離開了。

這回趙瑾卻有些尷尬了。

活了三十三年,她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時候。

裴西嶺率先起身。

趙瑾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往正房走,忙叫道:“侯爺。”

裴西嶺轉頭看她。

趙瑾頓了半晌,才道:“你們先下去。”

惜春等人應是,緩緩退了出去,還貼心的將正廳的門關上。

裴西嶺還站在原地看她,表情身形絲毫不動。

趙瑾覺著不對,便也站起身,麵對他,斟酌了一下言辭,才道:“侯爺平安歸來,妾身喜不自勝,隻是今日風波,妾身名節已毀,不敢玷汙侯爺清名,願自請和離,全了侯爺和府裏的名聲。”

這是她想了一下午的辦法。

原主都同平陽侯沒什麽感情,她就更不可能了,當個寡婦偶爾悼念一下亡夫還行,可活生生的人杵在跟前,還是個男人,還是個她名義上的、更也許還要過夫妻生活的夫君。

趙瑾覺得自己可能會看著生氣。

更沒法接受這樣被掣肘的生活。

頭頂一座大山,哪有自己當家做主爽快。

雖然這樣對幾個孩子打擊會大,趙瑾也固然對他們有感情,可她並不願意為了孩子委屈自己。

以平陽侯的能耐和功績,和離的影響對幾個孩子並不十分大,所以她覺得自己還是離開的好。

安陽郡王倒是給了她一個好借口。

說完,她抬頭看向裴西嶺,卻被後者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的一怔。

趙瑾不知他在看什麽,卻還是直視著他,表明自己堅定的態度。

許久之後,她才聽到裴西嶺低沉有力的聲音:“若為名節,夫人不必糾結於此,我相信夫人,也自會查清楚,更不是注重名聲大過至親的人,夫人可安枕無憂。”

這聲“至親”倒是承認的爽快。

趙瑾道:“侯爺不介意,我卻不能心安理得,若不然有何顏麵見公公婆母,見裴氏列祖列宗,便請侯爺允了我,一紙和離,兩相安好。”

裴西嶺神色未動:“夫人一時想茬,今日權當你我從未有此失言,夜深了,夫人早些安寢。”

說完,他利落轉身,打開門離開了。

趙瑾皺眉看著他的背影,也沒再說什麽。

她本也沒想過一回便成。

這半年她將自己的深情名聲刷的滿京皆知,養兒育女更是沒有二話,平陽侯在外征戰,回來就將發妻趕出去——即便是和離,對平陽侯的名聲也會有些負麵影響。

他帶著顯著軍功回來,多的是眼熱的人,更有一個不知想法的建文帝,若以此做文章,麻煩不會小。

平陽侯是武將不假,卻並非無腦。

相反還精明得很。

若說他一身武力與軍事天賦是遺傳給了裴承州,那裴承允身上則將他的謹慎精明像了個十成十。

裴羨也隨了爹,是個細心聰穎的姑娘。

至於裴承誌……也不知道他到底遺傳了個啥。

聰明是有,但不多,隻有個過目不忘能打。

他遺傳了,又好像沒遺傳。

想到這裏,趙瑾忽然一愣。

一整個晚上……好像都沒聽裴西嶺提起過裴承誌。

據她的記憶來看,裴西嶺對這個長子可謂是寄予厚望,更重視至極,平日裏連裴承誌的衣食住行都是從前院出,而非後院趙瑾管。

若說感情,隻怕對裴承誌也是最深的。

那問題來了。

裴西嶺對雙胞胎尚且都老懷欣慰,連看著他們的眼神都溫和得多,那對於最為重視,且感情最深的裴承誌呢?

裴西嶺就是裴承誌最大的靠山。

絕口不提並不代表不在意,可能恰恰相反——那或許是在意太過。

知道裴西嶺沒死,裴承誌必然要回來鬧的,若他鬆口叫裴承誌回來……

順著這條線細想下去,趙瑾一個激靈。

乖乖,快逃!!

平陽侯府離烏煙瘴氣不遠了。

她一臉恍惚的走出正廳,叫她欣慰的是裴西嶺並沒有選擇正房住,而是進了偏房。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不回前院,但趙瑾也懶得管了。

天大地大沒有睡覺重要。

翌日,她是被外頭的兵器交撞聲吵醒的。

一臉懵的醒來,再聽到外頭乒乒乓乓不知道在做什麽,吵的比鬼叫還響,她起床氣瞬間上來:“誰在外頭做什麽,大清早的不叫人安寧——”

“夫人是侯爺,是侯爺!”惜春忙上前小聲開口,“是侯爺在練功。”

趙瑾一怔,昏沉的腦袋總算想起來——她那戰死沙場的夫君好像又活著回來了。

想明白後,她瞬間更氣了。

活著回來就活著回來,做什麽吵人睡覺,一大早的也叫人沒個清淨,夭壽啊!!

他活著回來就是折磨她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