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他腦子不好使,不要多接觸

歌舞坊的鋪子翻修裝潢簡單,隻是培訓歌女卻不是個容易事兒。

在有十足美貌的同時,還要有足夠機敏的反應能力,長袖善舞的交際能力,體察入微、能從細枝末節提煉出重要情報的聰穎和細心。

同時若能兼具才情與樂舞,那便更好了。

衛封先前去外地走了一個月,搜羅了許多底子好的姑娘和男子——趙瑾不打算隻走男人路子,某些身居高位又有些花花心思的女人們也可以爭取爭取,且就她所知,隻那些皇族公主郡主們私底下玩的就夠野了。

柔嘉長公主更是個中代表,後院麵首風格各異,卻都無一例外的俊美多情,不知道她有多享受。

所以這塊蛋糕,趙瑾覺得自己可以分一分。

而衛封找來的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身世淒慘,境況愈下,趙瑾給出的條件足夠優厚,也足夠叫他們動心。

能吃飽穿暖不受磋磨,還能穿漂亮衣裳讀書習字彈琴練舞,每月更有不菲的月例,這對他們可以說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了。

對衛封的審美能力趙瑾還是放心的,畢竟沒幾個男人不懂得欣賞美色,男人才最懂男人最喜歡什麽。

不過她還是叫惜夏再跟著去篩選了一遍。

畢竟她走的是高雅路線,美貌便是不夠十分,至少也得有八分。

她也沒將話說死,若美貌不足但才情或是某一方麵極為突出也可以,前期每個人受到的培養都是公平公正的,其餘就看自己的後天努力了。

除了舞女外,鋪子裏的夥計也有惜冬篩選**,趙瑾則還糾結在管事的人選上。

畢竟歌舞坊不比旁的地方,管事的不止要有忠心,更要足夠機靈應變,圓滑世故。

衛封倒是個不錯的人選,隻是在明麵上他已經是她的人了,不好再同歌舞坊牽扯上,便是先前奔走各地找好苗子時他都謹慎的沒有露出過真實容貌。

所幸一時半會歌舞坊也不能開張,她便叫衛封等人先留意著合適的人選,待到後頭再定。

茶館的翻修就快搞好,倒是可以預備起開張的事了。

將手頭的事暫時告一段落後,趙瑾這才騰出空來查查第一批麵膜和麵霜的反饋。

正在這時,被發配京郊的趙永陽卻忽然回來了。

聽到下頭稟報,趙瑾有些驚訝:“叫他進來吧。”

“母親,這便是大舅舅家的大表哥嗎?”一旁的裴羨問道。

趙瑾點頭:“是他,不過他腦子不大好使,你最好不要同他多接觸。”萬一深井冰能傳染呢。

裴羨似懂非懂的點頭。

趙永陽很快就進來了。

看到他的模樣,趙瑾嚇了一跳。

這……九月的天兒,怎得就能曬成這樣?

十日前那個白白嫩嫩的俊俏公子,竟然生生黑了一圈,眼裏的疲憊不加掩飾,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看破世事的滄桑。

趙瑾頓了頓:“……陽哥兒?”

趙永陽恭敬行禮:“侄兒給姑母請安,姑母安好。”

聽到這聲音,趙瑾淡定了。

還是那個趙永陽沒錯。

畢竟這是她大侄子,趙夫人下手是狠,可哪有不在意孫子的,趙瑾便是顧及著趙夫人,也不能將這大侄子玩壞了。

裴羨早便站在一旁,適時見禮:“見過表哥。”

趙永陽同樣深深一拱手:“歡顏表妹好。”

裴羨臉色一僵:“表哥,我是裴羨。”

“裴羨?”趙永陽一愣,片刻後才一拍腦袋,反應過來真假千金的事,“原是裴羨表妹,非我眼拙,隻是許久未曾回京,方才隻當女大十八變,倒不曾想是裴羨表妹,久仰久仰。”

這說辭……他還不如不解釋。

趙瑾暗暗瞪了他一眼。

趙永陽立刻察覺到,頓時心裏又是一咯噔。

他這幾日在京郊日日不敢歇,鉚足了勁兒的盯建造,風吹日曬霜打雨淋,連晚上都睡不好,生怕哪裏叫這位狠毒的姑母不滿意給他即刻使絆子下黑手,叫他防不勝防。

卻不想他連日來的辛苦,就要因為一句話抹殺了嗎?

趙永陽攥緊拳頭,深覺不公。

趙瑾不知道就自己一個眼神趙永陽就腦補出了一場大戲,見裴羨麵無異色,這才放下心來。

“我也正想問你,莊子建造的如何了?”

趙永陽忙道:“回姑母的話,工匠們都很是努力用心,大家夥兒沒有偷懶耍賴的,侄兒也時時盯著,不敢懈怠的,您隻管放心。”

“……”

你要不要看看我問的是什麽。

而你說的是什麽。

趙瑾深吸一口氣。

裴羨要笑不笑,便拿著帕子掩住鼻唇。

趙永陽見狀,卻多想了些。

京郊處也有不少富家姑娘,隻是不知為何,她們每逢遇到工匠們,便是遠遠瞧見,都要掩鼻露出一副鄙夷模樣,好像那是什麽髒物般。

可分明工匠們日日沐浴洗漱,身上幹淨得很,隻是人在地上,難免沾到些泥土罷了。

裴羨這副模樣,卻叫他想起了哪些富家姑娘。

她是不是也在嫌棄他?

趙永陽緊緊咬牙,眼神漸漸變得有些屈辱。

趙瑾有些心累,直接問他:“說來,你今日來找我做什麽?”

想起正事,趙永陽才勉強壓住自己的情緒,恭敬回道:“侄兒是來為姑母獻計的。”

趙瑾挑眉:“何計?”

“再嫁之計。”

趙瑾臉色僵住,有些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你說什麽?”

趙永陽以為自己終於說到了她心裏去,心下不由一喜:“能叫姑母再嫁,而非有絲毫流言紛擾於您的良計。”

見趙瑾不說話,他趁熱打鐵:“姑母不必懼怕旁人何言,侄兒懂得您心中的苦,姑丈固然是個好人,可到底已經故去,您找尋新的幸福並沒有錯,這也並不是旁人攻訐您的理由,且經由侄兒日夜苦思之後,終有良計可用,助姑母煥發新春!”

他語氣越來越慷慨激昂,可趙瑾母女卻越來越沉默。

隨著他最後話音落下。

裴羨的拳頭也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