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森林驚險

“我喝過。”謝商解釋說,“萊利圖沒有那麽安全,我們兩個要有一個保持清醒。”

溫長齡看著那杯酒:“我出來玩之前,我的房東太太提醒我,在國外不要太相信別人,要時刻警惕。”

謝商聽出了她的話外之意:“現在才來警惕我,是不是有點晚啊溫小姐?”

溫小姐認同地點了點頭:“是有點晚。”她想了想,決定補救一下,“那我可以看你的身份證嗎?”

她看著謝商,很少這樣定定地直視人。

她身上有種很奇怪的故事感,她好像電影裏那個帶著秘密、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人,讓人難忍好奇。

謝商把外套拿過來,翻出身份證,正麵朝向溫長齡:“要拍個照嗎?發給你國內的朋友之類的。”

她說要的,隨即拿出手機,對著謝商的身份證拍了一張,然後發給國內的房東太太。

謝商的證件照好看得太超出國內的證件照水平了,溫長齡甚至有點懷疑,是不是拍照的工作人員因為貪戀謝商的美色,給他單獨p了圖。

這就好過分了。

溫長齡想到了自己被修得發際線堪危的證件照。

謝商把酒杯推過去:“嚐嚐吧,不會拐了你。”

溫長齡端起酒杯好奇地看了看,還搖了搖,然後試探性地、小小地抿了一口。

“怎麽樣?”

她嘴角很小弧度地彎了彎,表情跟她在不夜城吃到美食後的那種滿足一模一樣:“很甜。”

一點都不烈喉。

她忍不住又嚐了一口。

“這是蜂蜜紅酒,適合女孩子,沒那麽容易醉。”

“那我可以多喝一點嗎?”

“可以。”

就像謝商說的,要有一個人保持清醒,所以他滴酒未沾,隻在一旁陪著。

可能是喝了酒,溫長齡話多了起來,說起了她的房東太太,說她是個心軟嘴硬的婆婆;說起了房東太太的貓,是隻狸花貓,叫花花,超級會抓老鼠。她還說,荷塘街有一隻非常凶狠的狗,喜歡咬別人的褲腳。

她說了很多,但都是別人的事,沒有說她自己的事。謝商隻是聽著,偶爾在她喊謝商名字的時候,他答應她,表示自己還在聽。

她也喝了很多,但沒有喝醉,那酒的確不容易醉人。她頭腦清醒,就是有點頭暈,萊利圖的風太大了,吹得她犯困。燈光晃眼,她眯起了眼睛,視線開始重影,然後把一個謝商看成了一群謝商,一個疊一個,一群美人。

她趴在桌子上,想歇一歇,昏昏欲睡間,聽到謝商用標準的外語跟人交談。

是紅酒莊園的主人。

“那位美麗的女士是誰?”

謝商語氣懶懶的,像是有點微醺,分明他沒有喝酒:“庫不顛沙漠撿的。”

他們交談的口吻很熟稔,應該是朋友,怪不得敢半夜來偷酒。

“溫長齡。”

謝商彎下腰跟她說話。

她把臉轉到另一邊去了。

“回酒店嗎?”

她嗯了聲,沒動。

“還能走嗎?”

要是不能,謝商會不會用酒窖裏那輛拉酒的車拉她?

可能會的,謝商是紳士,不會隨便碰異性。

溫長齡忍著睡意,掙紮著站起來:“能走。”

她腳步有點飄。

謝商沒有貿然扶她,隻是跟在後麵,看她的背影,做她的尾巴。這幾天,除了跳舞的時候他牽過她的手之外,他們沒有過任何肢體接觸,畢竟他們是陌生人,隻是臨時結伴,他們甚至連電話號碼都沒有交換。

謝商不是那種會在豔遇之都和人豔遇的人,看著就不是。

躺在酒店**的時候,溫長齡那點酒意已經全醒了,腦子裏全是謝商——很瘋、很叛逆、很優雅的謝四公子。他身體好像居住著兩個靈魂,一個天使,一個惡魔。

這四天,謝商帶她看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一個她從未看過的、新奇的、冒險的、神秘的、膽戰心驚的世界,從海底到天空,從血腥的地下拳擊場到浪漫香甜的紅酒莊園。

次日早上。

溫長齡收拾好行李才去酒店的餐廳吃飯,謝商已經在那了,她坐過去。

“幾點的航班?”

“下午三點。”

溫長齡今天的航班,回帝國。

謝商說:“我暫時還不回國,下午我送你去機場。”

他早上吃得少,已經用完餐了,把手邊那瓶沒有動過的鮮奶推到溫長齡麵前。

溫長齡很喜歡這家酒店餐廳特供的鮮奶,但是數量有限,她來得晚些就沒有了,昨天早上她沒喝到。

“謝謝。”溫長齡的語氣很真誠,就差鞠躬了,“這幾天謝謝你當我的向導,我玩得很開心。”

“既然開心,下次就別去江邊玩了。”

溫長齡覺得還是要解釋一下:“我是去撿帽子。”

不是自殺。

謝商起碼沉默了五秒鍾:“……哦。”

溫長齡低頭喝奶。

這次遊玩很順利,是可以打一百分的完美旅途,可回程的路上卻發生了意外。因為溫長齡的手機沒充上電,鬧鍾沒響,她午睡起晚了,走國道來不及,謝商借了酒莊朋友的越野車,抄近路送她去機場。

那條路與森林交界,人煙稀少。

半路上,一聲槍聲打破了野外的寧靜,子彈穿過越野車的前窗玻璃,射進了後座的靠背裏。

正如謝商所說,萊利圖不是很安全。

這不,飛來橫禍。

匪徒光著上身,肌肉虯紮,雙手舉著槍:“舉起手,下車。”

在萊利圖的野外遇匪徒攔路打劫是很常見的事,謝商並不驚慌,叮囑了溫長齡一句:“在車裏待著。”

隨後謝商下了車,用當地的語言和對方交談。

對方應該是劫財。

謝商沒有猶豫,把錢包裏的現金全部取出來放在了地上。他回頭看了溫長齡一眼,她懂了他的意思,立馬也把現金全部取出來,從車窗扔了出去。

那匪徒又說了什麽,溫長齡聽不懂。

“車不能給你們,我還得送她去機場。”謝商拒絕了匪徒的無理要求。

匪徒沒說話,似乎在思考。

謝商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溫長齡的航班快要來不及了,他沒有再耽擱,拉開車門上車。

溫長齡以為安全了,正準備重新係好安全帶,謝商突然拽了她一把,然後就聽見砰的一聲,子彈幾乎從她耳邊擦過去。如果謝商反應慢一秒,她應該已經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