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謝商的初吻沒了
中二往事,穀易歡不想再細聊,趕緊翻篇:“這輪完了,下一輪。”他一抬頭,看見樓梯口的謝商,立馬惡人告狀,“四哥,你快來幫我,賀冬洲跟江越兩個針對我一個。”
江越是酒吧樂隊的貝斯手。
關思行也來了,剛來不久。他不怎麽合群,一個人坐在一邊,戴著耳機,用電腦看資料。他從進門看到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麽深奧的物理難題,竟讓“141工程”最年輕的物理工程師也皺了眉。
“141工程”是第七研究院的保密項目,穀易歡也不知道141到底是研究什麽的,總之別問,問就是很危險。
現在謝商來了,穀易歡重振旗鼓,吵著要換遊戲,要玩“我有你沒有”。江越說俗,穀易歡說有不俗的玩法,讓每個人都往杯子裏倒了半杯白蘭地。
規則是一次“沒有”,就往白蘭地裏加一小杯馬利藍。馬利藍是國外調酒師的自製酒,很少有人知道。
白蘭地和馬利藍會發生化學反應,兩種酒混合會讓酒的烈度和濃度飆升,到達了一定程度,酒的顏色會變紅。變紅了就要喝掉,留到最後的就是贏家。
這是玩咖們最喜歡的酒桌懲罰之一,酒在變紅的那一瞬間裏,杯口會有火焰升起,因此它還有個別名,叫紅色炸彈。遊戲的方式可能會變,但紅色炸彈是遊戲桌上的常客。
吃喝玩樂,穀易歡最在行。
從他開局,一副老子天下獨一無二的架勢:“我小時候喝過農藥。”
眾人:“……”
萬嘉禾損他:“你尋死呢?”
“我嚐嚐味道不行啊。”穀易歡催,“快快快,沒做過趕緊的加酒。
開局就是秒殺,在場所有人全部加了一杯馬利藍。
到江越了:“我吃過蛇肉。”
穀易歡的狐朋狗友齊賢和宋三方都吃過,吉他手王元青也吃過。
到王元青:“吃蛇算什麽,我蚯蚓都吃過。”
宋三方:“我咬過狗。”
這題學渣會,穀.易歡.學渣舉手,異常興奮:“我也咬過!”
齊賢:“我穿過我媽的高跟鞋。”
嘿,不巧了,江越欠欠地笑:“我也穿過。”
都是些什麽牛鬼蛇神。
穀開雲挺正常的:“我記得高考數學的第二道題。”
穀易歡:“……”
毛病!
穀易歡目光掃過全場,謝商沒加酒,賀冬洲也沒加,其他都加了。嗬,學霸了不起咯。
關思行也是學霸,他還是剛剛那個姿勢,在研究什麽高深的題。
提到學渣學霸這個話題,穀易歡都同情自己,不知道自己運氣怎麽這麽背,從小被學霸環繞,因為這種強烈的對比,惹得他媽更加嫌棄他。他在成長的道路上,不知道為此挨了多少打。
扯遠了。
輪到鼓手喬港了:“我會五種樂器。”
除了謝商,其他人都加了一杯馬利藍。
謝商會的樂器挺多的,樂器之間有一定的共通性,他師承於他的祖母管月清。管月清生前是一名樂團指揮家,精通數種樂器。
謝家是沉澱了很多代的、真正的書香門第,一般人說會琴棋書畫可能就隻是會,但謝商不是。
方既盈能成為職業棋手和謝商有很大的關係。方既盈是跟著謝商去學的圍棋,謝商學圍棋是因為謝景先的要求,謝景先覺得圍棋能磨練人的耐心和思維能力。謝商去學了,圍棋道場的老師很看好謝商,但謝商隻點到為止,沒有走職業棋手的路,反而是方既盈成了職業棋手。
謝商更喜歡賽車、跳傘、潛水、滑雪,一切讓人心跳加速的刺激運動他都嚐試過,還玩過一段時間的拳擊。也是隨便玩玩,但就是玩出了名堂,被人求著打職業。他好像就是這樣,什麽都擅長,好像沒有能難倒他的,連他不喜歡的琴棋書畫,他也都會,而且擅長,沒有花特別多的時間在上麵,隻是年少時學著玩,應付家裏的長輩。
他向來學什麽都快,他不是一個做什麽都會認真的性格,很多時候他反而很漫不經心,但隻要他認真了,到目前為止,沒有他玩不透的。
賀冬洲說他太順了,早晚要栽個大跟頭。他不以為然,並不覺得誰有那個能耐能讓他傷筋動骨。
“我暗戀過我初中老師。”蕭丁竹說完之後,下意識地往謝商那邊看了一眼。
謝商似乎在走神。
他今天的狀態不太好,一直都心不在焉,哪怕在遊戲局裏也沒有投入。他加了一杯酒,沒暗戀過老師。
到賀冬洲了,他用很不在意的口吻說了一個他的秘密:“我是領養的,押子。”
穀易歡的表情變了,有點氣的樣子:“你說這個就過分了。”
宋三方追問:“什麽是押子?”
新婚的夫妻在婚後沒有生育,或者生育的孩子夭折了,為了能有自己的孩子,先去領養一個別人的小孩。被領養的這個小孩通常是原家庭裏最不受歡迎的那一個,是多餘出來的。
這種做法在民間一些地區叫做押子,也叫壓子。
賀冬洲就是秦家為了押子領養的小孩。
後來秦家有了自己的小孩,他被送了出去,後來秦家又沒了自己的小孩,他又被接了回來。
他姓過周,姓過秦,也姓過賀。
宋三方看穀易歡不作解釋,繼續追著問:“先解釋一下,什麽是押子?”
穀易歡有時候心還是挺細的:“別問那麽多,加酒就是了。”
所有人都要加。
輪到謝商了,他興致缺缺:“我改過名。”
簡單,但通殺。
之後又是一輪牛鬼蛇神。
第三次輪到穀易歡的時候,目前桌上還一杯酒都沒有紅,但也差不多了。
穀易歡說:“我沒接過吻。”
賀冬洲有女朋友。穀易歡就是針對他的,不管,他要第一個把賀狗送走,免得他再說什麽他姓秦姓賀的往事。
沒有意外,賀冬洲的酒變紅了。
穀易歡正要得意,突然——
“你談女朋友了?”
開口的是穀開雲,但他問的不是賀冬洲,是謝商。
謝商的酒也紅了,一簇火焰在杯口囂張地升騰。
所有人都看向謝商,連關思行都把目光從電腦屏幕上挪開了。穀易歡一整個震驚:“什麽時候的事?跟誰?!”他怎麽不知道?!
謝商滿足他的好奇心:“沒談,前天,跟鄰居,還是托了你的福,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