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劍已出鞘！敗壞風氣！
黃昏時刻。
彭城外城區域慢慢陷入到無邊黑暗，就像是被一塊幕布蓋上。
可在這黑暗之中，平康坊卻燈火通明，尤以麗春院最為明亮。
洪源來到平康坊，掃視望了一眼走在寬敞大街上的行人，尤其是從豪華馬車上走下的世家子弟們。
行人個個光鮮靚麗，布料精致。
世家子弟們更是身被綺繡，戴朱纓寶飾之帽，腰白玉之環，豪奢至極。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不管在那，各人的際遇都是不相同。世道變了，可又沒變。”洪源心中嘀咕。
再瞥了一眼自己的打扮，洪源臉上露出笑容。
此時的他身著青色錦衣，左配寶玉，有備容臭，一副儒雅書生的模樣。
“好在，我也不差。”
邁開腳步，洪源朝著麗春院進發，尋找張晨燁的身影。
麗春院旁，華燈初上，各類名貴馬車停在院外，院子裏傳來陣陣絲竹管弦的樂聲人聲。
麗春院共計三層，附帶著兩個別院。
不出意外，張晨燁就在麗春院的最頂層，他是獨自一人包層！
……
麗春院三樓。
一個灑滿了花瓣以及各類靈草的清澈水池中，張晨燁正於這裏放送。
他忽然放聲高笑，左手抓起一把銀錢扔向在岸邊表演彈奏古箏的紫衣鶯花女子。
“哈哈哈，表演得不錯，賞你的！”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紫衣鶯花女子連忙起身施禮，彎腰撿錢銀錢。
見此，張晨燁臉上露出病態般的笑容，陣陣扭曲快感侵襲。
恍惚間，他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再次見到了那個令他魂牽夢繞，醉生夢死的青樓姑娘。
他的白月光……
大廳中，其他鶯花女子看得是兩眼放光，又期待又害怕。
幾位剛來的新人更是直吞口水，恨不得自己被點到上台表演。
然而此時，見多識廣的老鴇心中卻在發冷。
因為張晨燁翻臉無情，反複無常的性情讓她捉摸不透！
“這張晨燁性情變扭至極，就好像一副身軀裏有兩個人一樣。一點也不像是一個霸主宗門的弟子，毫無出眾風采。”
“有時手段恩澤，可以對底層鶯花大開一麵。”
“可有時卻手段殘忍，把我辛辛苦苦培養的幾位花魁都弄成了那副模樣……”
老鴇想起了自己還躺在病榻上的幾位花魁，不禁心中哀泣。
都說老鴇無情無義，但同為鶯花女子出身，她更是能感受到性情陰晴不定的張晨燁給鶯花女子們帶來的巨大恐懼！
一樓大廳。
遞交了入院費用的洪源暗自牙疼，因為光是進入麗春院的大門，他一個月內在彭城外城區域做各種零工得來的工錢便盡數花完。
甚至還得倒貼，端的是銷金窟。
洪源站立一樓大廳，與其他客人一樣觀看舞台中央翩翩起舞的六名鶯花女子。
而四隻劍雀蠱已然悄無聲息立於麗春院各處橫梁，為他探查情報。
一隻劍雀蠱，化作劍氣清風，沿著雕欄吹向二樓，三樓。
三樓場景一覽無遺。
還在尋歡作樂的張晨燁一無所聞。
“魚腸功”能夠讓他降低自己的感知，可以和凡人女子正常交流。
但同時‘魚腸功’也嚴重遮蔽了他的五感，使他失去了一個武者最基本的警惕性。
“這麽淡雅？怎麽跟跟傳聞不太一樣。”
洪源臉色不變，接受著劍雀蠱傳來的信息。
畫麵中，張晨燁躺在池水當中，一邊吃著提子，一邊對岸邊紅裙鶯花女子表演的舞蹈拍手叫好。
“傳聞看來有所偏差，還好我隻是將那些情報隻當做參考而已。”
洪源拍動紙扇，將其收起，夾於腰間，繼而邁步朝著二樓走去。
麗春院的各自樓層間的隔音效果不錯，來到了二樓，三樓的聲響普通人根本聽不到。
由於三樓被張晨燁包下了，常人根本無法通過正常的途徑進入，洪源也沒有打算進入。
根據劍雀蠱的視野，洪源看似色眯眯地在各個房間遊離，其實在一步一步靠近與張晨燁同於定點。
“哭，給我大聲哭，不準憋著！”張晨燁怒喝，“我有的是銀錢，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岸邊頓時響起了更大的哭聲。
那名跳舞的紅衣鶯花女子淚流滿麵，口中發出一道道痛苦的哭泣聲。她哭得既悲傷卻又不得不強裝歡喜。
其餘鶯花女子均是敬畏地看著張晨燁，心生不安。
洪源雙眼微凝，緩緩從空竅中取出天河劍。
他想起了無傷師兄的哭泣，也想起了小月兒的平安符……
“殺人複仇就殺人複仇，想那麽多是是非非幹嘛？”
“劍修，本就該憑劍說話。”
洪源心中啞然，瞬間擊碎腦海中泛起的思緒。
天河劍也隨之發出輕微劍鳴，附應洪源。
在其他客人驚恐的目光中，洪源朝著上空揮動長劍。
劍道殺招，劍意化芒！
天河劍激出一道藍色鋒芒，幽幽切割虛空。
這道藍色鋒芒迅速上衝，其後化作靈蛇形體，輕鬆破入其中，繼續前衝。
‘靈蛇變’和‘森蟒變’殺招，洪源已然掌控。如今，隻不過是其中的一部分應用。
磅礴鋒芒靈巧地將力量集中於一點，朝著還在尋歡作樂的張晨燁衝去。
撕拉！
感受到身下地板的顫動，張晨燁臉色大變，猛然睜大雙眼。
一股直麵死亡的氣息從下方傳來，他剛想起身跳躍，卻發現自己腳下一軟。
原來他不僅被酒色掏空了根骨，他苦苦修煉的‘魚腸功’更是點用沒有。
他避不開這一擊！
“我要死了嗎？”
臨死之際，張晨燁眼中閃過清明之色，心中釋懷，“我這樣的弟子，給道觀蒙羞了，死了也好。小青姑娘，我來陪你了。”
這一霎那，張晨燁隻感覺時間漫長，腦海中不時閃爍起各種畫麵。
最終，他想起了埋藏在心底中的那個姑娘。
小青姑娘，是落玉青樓的第四等鶯花。
他們相識於微末，互相救濟，彼此扶持。
最後，小青姑娘成了一等一的花魁，他也因小青姑娘的支持得以修武，最終通過重重考核成為了青鹿道觀弟子。
他本以為他能讓小青姑娘過上好日子，卻不料小青姑娘死在和他成婚的前夕……
“轟鳴！”
靈蛇鋒芒穿梭，瞬間將張晨燁貫穿，其後衝向雲霄，不知所去。
在多位鶯花女子的尖叫聲中，洪源身形消失，藏匿夜中，不見蹤跡。
“第一人，還有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