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不,沒有誤會

霍德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他現在是標準的玩家思路,不管對方的身份究竟是什麽,總之現在就發生了兩件事:

第一、對方攻擊了自己、這毋庸置疑,那個勞什子詛咒都在他的麵板裏,這點絕對跑不掉!

第二、這傻逼亮血條了!

而對於玩家來說,能亮血條就意味著能砍死、再不濟也能造成遊戲係統承認的有效傷害,雖然也不是沒出現過‘鎖血’的先例,但比起之前萊格尼的那種菩提葉蘇生的機械降神,這一次總能讓他好好爽一下了!

“讓我們好好清算一下積怨吧!阿薩!”

就這樣,霍德提著自己的符文大劍直接一路奔向那個好不容易才站穩的男人,接著,劍刃下劈。

“鐺”

劍刃直接砸在了赫爾莫德的護手上,在神使略顯虛弱的此刻,霍德的力量可以說是穩穩壓製了他,但即便如此,當霍德的符文劍鋒斬在赫爾莫德的護手上時,他的血條卻穩穩當當的停留在滿血的狀態。

這個家夥沒有受傷……

見到這一幕後,霍德不由將目光挪到了他的護手上,他的賢者戰劍在遊戲之中也算是前列的裝備,能完全扛下這一劍的裝備雖然存在,但毫發無損的卻基本沒有。

甚至,別說製造裂痕或者傷口了,霍德已經察覺到自己的符文劍已經被崩開了豁口。

裝備上的差距……

霍德自己的裝備雖然就遊戲數值上來說算是前列,但這也隻能是‘米德加爾特’的前列,麵前的這個敵人身上的護甲絕對超過了玩家所能獲取的‘極限’。

該說不愧是神族麽?

就在霍德內心感歎的時候,赫爾莫德那邊也是差不多的,但比起霍德那種遊刃有餘的感慨,他的心底所浮現出的隻有一抹慶幸。

他慶幸自己在出行的時候穿出了父神賜下的鎧甲,這是由阿斯加德的神鐵為主料打造的鎧甲,雖說肯定比不上其他同胞手中的各種知名神器,但卻相當堅固,凡間的武器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傷到他。

而在確認了這點之後,赫爾莫德心底浮現出的是一個危險的想法。

他畢竟是神使,即便母親隻是凡人,但他自身在阿斯加德也備受尊重,與包括托爾在內的這些同父異母的兄弟關係也好,何時受到過這種打壓的待遇?

但即便如此,神使的理智還是將他心頭翻湧出的怒火給完全壓製了下去。

阿薩神族禁止私自內鬥、禁止惡意的襲擊或者詛咒……

這是死的規定,眾神之王為了迎戰即將到來的末日,他必須保留更多的有生力量,神族的同胞毫無疑問是主要戰力。

但是現在,這種連神王奧丁都必須遵守的誓約卻成了他的催命符,神力流逝的現在,對麵明顯比他要強,發生衝突毫無意義,甚至到最後,可能死的隻有他而已。

所以,他隻有服軟這一個選項……

“我們之間沒有理由繼續戰鬥。”就這樣狼狽的利用神造鎧甲的硬度拚命阻擋霍德的符文劍,他開口說道。

但這句話明顯讓霍德氣的發笑……

“沒有理由?”瞬間揪住赫爾莫德的的衣領,霍德冷笑著,“我與齊格蒙德立下過血盟之誓,我和他是可以一同暢飲蜜酒的義兄弟,我是伏爾鬆格一族最後的殘存者之一。”

一條又一條,他將自己在上個版本之中經曆過的那些讓他這個玩家都能被感動的場麵全部回憶了起來,哪怕玩家號稱第四天災、哪怕玩家號稱冷血無情,他的心底都不由泛起了怒意。

“你覺得,這些理由夠嗎?”

“這些凡人……?”

還沒等‘凡人’一詞的聲音完全落下,他便感覺到天旋地轉。

“什……?”

‘砰’

伴隨著一陣衝撞,他隻覺得自己被直接按在了地上,上半身直接砸進地麵,本來刻畫著精美紋路的磚石地麵直接被砸裂。

奧丁賜予的神甲減緩了衝擊,他整個人就像是一塊大號的磚頭那樣,但本身就沒怎麽受傷,但還沒等他有什麽反抗的動作,那個戰士又得寸進尺的抬起了自己的腿,邊疆戰靴就這麽直接對著腦袋踩了下去。

“不好……”

在看到那靴子愈發靠近,赫爾莫德終於抬手施展出了貯存魔法,在他的手劃過那英俊的麵孔時,那帶著羽翼雕刻的頭盔出現在了他的腦袋上。

‘鐺’

霍德這一腳就直接踏在了那用以保護麵部的麵罩上,奧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或者真的相當重視赫爾莫德,他的一身戰甲都是不摻水分的真貨,出自阿斯加德的神鐵的硬度真的超乎想象。

哪怕霍德身上的邊疆戰甲一套無論在遊戲還是世界觀之中都已經算得上是精良的戰甲,單單就是這麽一腳下去,他的戰靴的耐久度甚至開始下降。

明明武藝贏過了他,但卻輸在了武具上……

“混蛋……”

眼見在這種衝擊下,對方血條根本沒有削減多少,霍德也不由放緩了自己的攻擊。

彈刀、沒辦法破防、魔法的效果也微乎其微,即便想去扭對麵的脖子,他也會反抗,總結一句就是完全打不動,而在這種情況下,繼續硬碰硬是很愚蠢的行為。

畢竟再怎麽說,他還是搞得清楚現在的狀況的——他在女武神陣營與阿斯加德陣營的聲望都是負數,身上的護具可以說是依仗,如果因為耐久度的問題報廢了,那就意味著沒有了防禦力。

到時候被捅一劍或者被魔法炸一下,他自己那可憐的血條都會受到嚴重的傷害,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事情。

“真是和個烏龜殼一樣。”最後,在稍稍退開了兩步後,霍德開口說道。

你說是就是吧……

在聽到霍德的嘲諷後,赫爾莫德隻是搖了搖頭,他並不想說什麽,在神力流逝的現在,他覺得身上的神鐵戰甲可以說是相當沉重,但他不能脫下,因為這玩意至少能保命。

“無論是你還是我,我們都無法承擔弑殺同胞的後果。”他隻是如此說道

而這一次,霍德也沒有發起進攻,無論原因是什麽,這對赫爾莫德來說也終究是一件好事。

“而且我相信,這其中應該有什麽誤會。”

“不,這其中沒有誤會。”

女武神在這一刻仿佛成了看客一樣,這些女人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她們隻是站在希格露恩的身後,看著那兩個氣喘籲籲的男人。

一時之間,那種略顯沉默的尷尬氛圍不由擴散了開來,無論赫爾莫德說什麽,霍德都會直接一句話堵回去,這讓嘴皮子應當無比靈活的信使說不出任何話。

現在該怎麽辦?

作為奧丁之子,赫爾莫德有生以來頭一次陷入了迷茫。

他大概還以為有回旋的餘地,但霍德知道沒有。

都亮血條了,你還跑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