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須知若有武仙訣怎向人間覓路通(大章求月票)
心事重重返回到住處附近時,眼前看到的一幕險些令陳登鳴眼前一黑,有些錯愕。
立即躲到偏僻角落,難得爆了一句粗口。
“我去.”
但見前方庭前樹葉樹枝落滿地,泥土翻開,一副經曆過戰鬥的模樣。
而場地中,祝尋正鼻青臉腫惡狠狠地將一名打得奄奄一息的青年狠狠摁在地上,周遭還有幾個修士正遠遠觀望,指指點點的議論著。
“看什嘛?看老子的熱鬧是吧?”
祝尋頂著腫成豬頭的臉頰,惡狠狠衝著幾個看熱鬧的修士大喝。
“滾,都給老子滾!”
賣肉佬的凶名不是蓋的,更遑論如今實力突破到了練氣六重,那威懾就更強了許多。
幾名附近居住看熱鬧的修士立即一哄而散,不敢惹麻煩上身,也被暴揍一頓。
陳登鳴仔細盯著那地上被摁住的青年打量,逐漸臉色古怪而難看。
他算是看出來了,那被祝尋打得奄奄一息的青年就是快兩年沒見的南宮雲。
不過,這兩個人又是怎麽突然打起來了呢?
眼見四周已無人。
陳登鳴立即靠近過去,皺眉盯著祝尋道,“祝道友,你這是怎麽回事?”
祝尋立即掩住腫脹的臉龐,尷尬道,“沒,沒事,嘶——我剛剛看這小子,在你門口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說要找人,我就質問他,結果沒想到這小子搞偷襲,把我打成這樣,嘶——”
祝尋一指腫脹麵龐,又立即遮住,起身狠狠踹了一腳南宮雲,怒罵,“讓你小子搞偷襲!”
“哎!”
陳登鳴趕緊攔住,皺眉看了一眼已經快要瀕臨昏迷的南宮雲,問,“就這樣伱們就打起來了?他有沒有說過什麽原因?”
“說什麽?”
祝尋齜牙咧嘴,“沒,沒說什麽,就說要找一個叫陳飛的散修,怎麽找你這兒來了?你認識陳飛?跟你是親戚?”
陳登鳴皺眉,“那倒是不認識,不是,這家夥是誰你都沒弄清楚?你們就打起來了?”
祝尋痛得齜牙,“我,我也是看這小子鬼鬼祟祟的,就喝問恐嚇他,沒想到他很緊張,突然就對我偷襲,那我哪兒能忍,沒打死他不錯了。”
陳登鳴看了眼地上的南宮雲,“沒死也差不多隻有一口氣了,看他樣子,練氣四重吧,你”
祝尋登時漲紅臉,憤懣,“練氣四重怎麽了?他偷襲我!”
陳登鳴眼神恍然,頓時明白了。
這老祝啊,死愛麵子,多半還是沒說實話。
人練氣四重,怎麽可能敢主動出手,偷襲一個練氣六重的老前輩?
很可能是老祝主動出手,結果意外被南宮雲給打傷了,麵子掛不住,惱羞成怒動了真格,才下手這麽狠。
不過這南宮雲也是厲害,這才多久,竟就已經修煉到了練氣四重,而且竟還能傷到老祝,宗門難道資源就那麽好?
“這樣,老祝。”
陳登鳴攬住祝尋肩膀,“我剛剛去了一趟明家,明家那位女修已經告訴我,有個映月宗的弟子在四處找人,搞不好就是他。”
“什麽,映月宗的弟子?他?”
“不錯,就是他,你先別慌,明家以為他已經走了,你說他剛剛要找的姓陳的,叫什麽?”
“陳飛那孫子!”
“對,對,陳飛。
你看,這映月宗弟子,要找陳飛,現在人沒找到,還被你打個半死,這.”
“陳道兄,這,你說這可咋辦?我.”
祝尋登時慌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映月宗的啊。這小子沒說,直接搞偷襲,我這.嘶,要不我現在立即帶他去明家解釋,救治一下。”
“哎!不急!不能去找明家。”
陳登鳴立即擺手,眉峰隆起,“你傻啊?
他是映月宗弟子,現在被你打成半死,你還去明家,明家為了不得罪映月宗,不得當場把你拿下,交給映月宗發落。”
“那這.”
祝尋臉都苦成苦瓜了,“道兄,這可咋整?我,我這也是看這小子在你門口鬼鬼祟祟的,我才出手的啊.”
陳登鳴拍拍祝尋肩膀,冷靜道,“沒事,祝道友,接下來我幫你解決,你別忘了,我可是會化枯轉榮術,多施展幾次,這小子自然就會活過來了。”
“那,那你快用啊。”
“不急!剛剛那麽多人都看見你打這小子了,老祝啊,你先立即收拾東西,出去避避風頭。
這邊的事情,就先交給我,待我把這小子治療好後,我再放他離開。他左右找不到你,也不會朝我這個救命恩人撒火,等風頭過了,到時你再回來,這件事就算是了了。”
祝尋腦子嗡嗡的,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立即對陳登鳴豎起大拇指,肅然起敬,“好,陳道兄,仗義!我現在就立即出去避風頭,你可一定要把這小子治好啊。”
“放心。去吧,這小子隻認得你,又不認識我,會把我當作救命恩人。你去吧,記住,這段時間,一定不要被明家人找到。”
“陳道兄放心,我小祝對這周圍地盤,可比明家還要熟悉。”
待祝尋風風火火收拾好東西離去後,陳登鳴垂首看向地麵的南宮雲,眼簾微嚲,眼神幽幽。
這南宮雲,何以離開映月宗,大費周折的尋他?
隻怕不是尋仇,就是有大麻煩啊。
此子,知道他的根底,也與他有仇,斷不能留。
不過,要怎麽解決,如何解決,也是頗有講究的。
陳登鳴沉吟片晌,心神聯係小陣靈,仔細確定四周並無人暗中觀察後,鬆口氣。
立即將奄奄一息的南宮雲拖進宅院內,施展了一個化枯轉榮術為其吊命。
隨後將其身上法器和儲物袋取下,藏入後院水缸內。
過了片刻。
陳登鳴撇下一截新嫩樹枝,開始施展《水陰木鬱毒蠱術》。
手中樹枝霎時爆開,迸射出大量宛如孢子菌絲般的毒氣,隨著陳登鳴調遣木係靈氣,紛紛揚揚灑落在南宮雲身上。
很快,絲絲縷縷的毒氣菌絲沿著毛孔侵入到其體內,接觸到一根根如透明細小魚線般的神經,宛如孢子般的毒氣則深入血肉中,生根發芽。
南宮雲登時整個人都在發顫,痛苦得麵部**,慢慢睜開已遍布紅筋的雙眼。
看到陳登鳴的身影,他先是一驚,旋即環顧四周,慘笑起來,有氣無力道。
“南尋刀王.厲害,厲害,沒想到我才找到你,竟就落入了你的手裏?那個把我打成這樣的家夥,他是誰?”
“這小子,果然已經確定了我的身份啊……”
陳登鳴心裏暗忖,平靜道,“他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麽要離開映月宗來找我?你是打算為你爺爺南宮朔報仇?”
“報仇?”
南宮雲臉上露出一絲自嘲又譏誚的複雜笑容,仰躺在水缸道,“或許是吧,但更多則是.一種不甘,還有疑問,我想從你這裏找到答案。”
“我這裏找到答案?”陳登鳴目露疑惑。
南宮雲精神一振,遍布紅筋的雙眼綻放瘋狂光芒,緊緊盯著陳登鳴,“對了!你,你的實力?
那將我打成重傷的家夥很強,但他對你很尊敬,叫你道兄,你現在到底什麽實力?
我在宗門內,得老祖栽培,得築基修士培養,還指點我走上那煞星的武仙之道,還吃了乾元丹,才有現在的實力,你怎麽可能修煉比我還快?”
“煞星的武仙之道?”
陳登鳴心中疑惑,誰是煞星?
“沒什麽好奇怪的。”
他恢複平靜,淡淡道,“你莫非忘了損命拔苗術?我使用此術折壽強行提升靈根後,又有些其他的奇遇,修煉比你快很正常,我是用壽命換的修為。”
“不不,不可能,就算你是上品靈根,你也不可能這麽快。”
南宮雲眼瞳收縮,旋即眼神射出明亮光芒,“你有秘密,你絕對有秘密,你是不是已經接觸到了武仙之道?
你是南尋刀王,武道天賦異稟,如今又變強這麽多,你肯定比我更有希望接觸武仙之道。
你告訴我方法,我有我的訊息和關係,我們合作,我們能化敵為友,一起共贏!”
陳登鳴皺眉目視著顯然情緒已有些不對的南宮雲,沉吟道,“到底什麽是武仙之道,那位煞星又是誰?”
南宮雲語速急切道,“武仙之道,就是以武道撬動天地靈氣,發揮出堪比道法的武道力量,被稱作神通。
他們幾家宗門之所以共同舉辦登仙大會,便是因昔日從南尋國走出了那位煞星。
那煞星非常可怕,據聞在金丹後期時就斬殺了一位元嬰,引起震動,遭到多派聯合圍剿,他有可能幹係著一件大事.”
話說到這裏,南宮雲倏然打住,緊緊盯著臉色已是微變的陳登鳴,道,“看來你也是知道一些什麽?你莫非是已接觸到了?告訴我,告訴我那種感受.”
陳登鳴雙眼眯起,臉容逐漸恢複如常,手指掐訣施法。
登時,南宮雲隻覺身體都不受控製,眼皮不由自主的閉上,嘴巴也不由自主閉上,隻能勉強發出‘嗚嗚’聲音。
到最後,連‘嗚嗚’聲也發不出。
但見他全身皮膚毛孔下,隱隱透出一根根纖細如毫毛般的菌絲。
這些毒氣菌絲,不斷蔓延,深入他的全身神經,將他牢牢束縛,使其整個人宛如被無數絲線控製的提線木偶,不能自已。
“高階道法,威力是很強,但靈氣損耗也大啊,完全控製這種練氣四重的修士,竟也損耗了我兩成靈氣.”
陳登鳴感受著靈氣的損耗,心內搖頭,拿起水缸蓋子合上,轉身離去。
以《水陰木鬱毒蠱術》控製南宮雲後,隻要他不主動撤去對方體內深入的毒絲靈氣,對方便會一直受他操控,行動不由己。
但這樣的道法,自然也會時時刻刻損耗他的靈氣。
一天下來,損耗的量不是小數目。
若是在戰鬥時,他也隻需控製敵人一瞬,便可分出勝負。
平時這般操控,卻要承擔不小的靈氣負荷。
唯有日後道法練得更為精深,才可能令靈氣損耗減少,甚至直接操控毒氣菌絲,吸收控製者體內的力量,達到自給自足的效果。
“武仙.這條所謂的修行道路,我曾以為隻是網絡中杜撰,本打算自己走出這條道,沒想到竟也真是存在?而且還有個叫煞星的走在了前麵?這條道,還頗受映月宗等宗門的重視?”
陳登鳴在院中踱步思索,眼神逐漸明亮,“南尋國走出的那位煞星,難不成就是當年那位強行突破成修士,卻空有其勢而毫無靈氣的天下第一人?”
這時,宅院陣法被觸動,院外有人到訪。
陳登鳴心中一動,早已有所預料,不慌不忙前去開門。
“陳道兄,打擾了!”
院外門前,此時正佇立著那位風姿綽約的明家女修,身旁還簇擁著兩名身穿巡邏法袍的明家修士。
更遠處,還有些修士正聚集一起議論著什麽。
“黎道友?”陳登鳴神色訝然。
黎姓女修明眸善睞,笑道,“陳道兄,是這樣的,我正派人尋找那位離開的映月宗弟子,想要確定他是否離去。
結果找到這裏,才知道那位映月宗弟子好似與人鬥法動手了?”
“哦?”
陳登鳴驚訝,旋即露出恍然神色,看了眼隔壁的方向,道,“我其實也沒弄清楚狀況,隻聽聞好像是隔壁的祝道友與人交手了,沒想到竟就是那位映月宗弟子嗎?那他們”
“他們已經不見了。”
黎姓女修含笑道,“我方才派人也進去祝道友家中看了,無人在家。
看來祝道友是知道惹了麻煩,避開了。但那位映月宗弟子,莫非也被他帶走了?”
陳登鳴皺眉思索,旋即搖頭,“這我倒是不知道了,委實也是返回後沒看到他們,隻聽路過時聽到附近有人議論,也沒太當回事。哎,希望他們都無事吧。”
“好,妾身也隻是隨口問問,既然陳道友也不知他們下落,妾身便不叨擾了。”
“哪裏哪裏,祝道友與我關係也還不錯,多謝黎道友前來提醒,若是你們找到了祝道友,那位映月宗弟子又無事的話,還請給陳某幾分薄麵,莫要太為難祝道友。”
打發走了明家女修後。
陳登鳴神色如常回到院中,凝神靜氣,而後招呼小陣靈注意觀察四周的氣機。
“道、道友,周圍的氣機都散開了,沒有人留下監視我們.”
“嗯。”
陳登鳴微微頷首,放下心來。
看來,明家修士確實也沒懷疑到他身上。
不過明家的動作是真快。
祝尋和南宮雲的戰鬥,才發生了不過半炷香不到的時間,明家修士就已聞訊而來調查。
想一想,其實這又也很正常。
畢竟在明月坊內,廝鬥是禁止的。
雖說隻要不死人,懲罰就不算太嚴重,但明家巡邏修士肯定會立即達到現場。
這也是陳登鳴並未第一時間帶著南宮雲離開的原由,也是恐怕半路就被明家修士攆上,沒麻煩惹出麻煩。
如今是祝尋陰差陽錯幫他解決了南宮雲這個麻煩,背了鍋,逃出在外。
而他卻安然無事。
畢竟不是他出手打的人。
隻要祝尋不被明家修士找到,大家都很安全。
陳登鳴心裏還是很感激祝尋的。
平時還認為這家夥死愛麵子。
如今看來,這祝道友的死愛麵子,此次算是幫了他。
否則,若是任由南宮雲離去,轉頭請明家人或是映月宗人對付他,他也麻煩了。
此刻,時機還很敏感。
無人懷疑到他,就無需自亂陣腳,宜靜不宜動,而後製造機會再從容離去。
他心中已有詳細完善的計劃。
陳登鳴不疾不徐,在房中翻出南宮雲的物品,開始慢慢查看。
希冀找到更多有關武仙和那位煞星的線索。
為何有此武仙大道,修仙界也沒聽到沸沸揚揚傳開的消息。
莫非是幾大宗門鐵網一罩,封鎖消息,幾家獨享那南尋人間道果?
…
一盞茶後,陳登鳴拂袖掃開一堆物品,臉色不太好。
“什麽宗門弟子,一堆破爛,下品靈石才二十多塊.”
除了下品靈石和一些增氣丹藥、低中階符籙,這南宮雲也就兩件中階法器和儲物袋比較值錢了。
總體而言,南宮雲全身物品加起來,價值可能也就一塊中階靈石。
然而,最重要的是,對方的儲物袋內,也並沒有任何記載有關武仙和煞星的訊息,甚至連一本像樣的宗門功法都沒有。
但其實冷靜想想,這也沒毛病,正常人都沒寫小日記記錄訊息的習慣。
而宗門功法這麽重要的資源,映月宗肯定是讓弟子在宗門對應場所內學會,不會將功法給弟子隨身攜帶外出。
畢竟修仙界每天都有修士鬥法慘死。
若是大家都隨身帶著本門功法,各宗門的道法傳承早就傳得滿天飛了,還拿什麽吸引弟子加入?
這一番搜查無果。
陳登鳴唯有繼續返回後院,讓神色有些怕怕的小陣靈留在前院放哨,以免看到接下來小朋友不宜觀瞻的畫麵。
他準備繼續開始審問南宮雲。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陳登鳴雖是有底線有原則之人,卻也不會行事迂腐。
該用狠辣酷烈手段之時,就絕不手軟。
轉瞬,兩日時間一晃即過。
南宮雲的精神狀態,已是瀕臨崩潰,身體卻依舊足夠健康,每日經受折磨後,又會被陳登鳴以化枯轉榮術醫治好。
如此連番審問之下,這世家子弟又不是什麽硬骨頭鐵漢子,幾乎已將所知道的所有訊息,都已透露給陳登鳴。
而也是在這一日,三隻最新煉製的金蠶蠱,成功出世
(月票還差點,不過今天也更了一萬多字!明天,繼續投票)
大道分明在此中,誰將鐵網罩西東。
須知若有武仙訣,怎向人間覓路通?
(本章完)
79~80 血煉方成坑中蠱菌絲操就缸裏魂禦風千裏快哉人(二合一大章
“嗡——”
三道恍若金色絲線般的弧光掠過庭院,倏然在陳登鳴耳畔嗡聲大作,逐漸環繞停下,落於他伸出的雙手中。
赫然是三隻形似蟬,卻又比蟬更為凶惡許多,口器滿是齒輪狀鋸齒,體表似純金打造,又摻雜了些許血色紋路的金蠶蠱。
曆經七七四十九天,三隻金蠶蠱成。
不過,感覺這三隻金蠶蠱的氣息,顯然就要比頭號金蠶蠱弱了不少,也缺乏一些嗜殺煞氣。
金蠶本身是溫馴的生物,哪怕煉製成蠱,也不會歸類到血蜈蠱那般的嗜殺蠱行列。
但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性子都是可以培養出來的。
頭號金蠶蠱便是跟血蜈蠱廝混多了,煞氣和殺性也愈重。
這三隻最新煉製的金蠶蠱,顯然也可效仿培育。
“以後就叫你們小二小三小四,頭號始終是頭號.”
陳登鳴含笑一甩衣袖。
儲物袋飛出,從中飛出一塊妖獸血肉,供給三隻金蠶蠱啃食。
增添三隻金蠶蠱,於他如今的實力而言,也算不得什麽太大的提升。
尋常金蠶蠱,哪怕三隻一起上,也隻可能對練氣高階修士構成一定的威脅,卻稱不上生死威脅。
若是如駱冰那般,一次性煉製出十隻,殺傷性倒是堪比一件高階法器。
最重要的是這法器不損耗自身靈氣,隻需平日訓練得當,即可自行組合進攻。
陳登鳴邁步來到培育血蜈蠱以及金蠶蠱的兩個蠱坑旁。
兩隻蠱蟲的氣息已是愈發平穩,透露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煞氣。
血蜈蠱的蠱坑內,千百隻作料的血蜈早已成了血泥,僅有一條足有成人中指那麽長的深紅發黑的血蜈靜靜蟄伏其中,體型倒是沒有增長,但尾部卻是長出一排形似蠍尾的彎鉤狀毒針,令人望而生畏。
“進化了現在的血蜈,毒性絕對更強了”
陳登鳴目露一絲喜色。
又看向頭號金蠶蠱,這金蠶蠱如今通體暗金,看上去古拙厚重,似更為抗揍了些。
且體表尾部的血紋也更深沉,代表與陳登鳴的血煉聯係,也更深厚了。
陳登鳴也不知如今這兩種蠱,在蠱蟲界,應該是什麽級別,什麽實力。
當初,他所得到的煉蠱術,如今來看,不過是從一名練氣修士手中得到的,必然還沒他如今的實力強,或許隻是某個蠱道宗門的基礎煉蠱篇。
不過,令他疑惑的是,如今他來修仙界也已有快兩年,走過的地方也不少,卻始終沒有遇到類似的蠱道修士,甚至連市麵上也沒有對應的煉蠱秘法販賣。
即便是通過胡老板購買來金蠶和輔助煉蠱的血蜈等材料。
這些也都是一些馭獸宗門所需之物罷了,倒不是用以煉蠱的,還是有所區別。
陳登鳴也曾打聽過,似乎煉蠱的宗門,主要集中在西域那邊。
東域和北域也是有些,卻隱藏很深,似頗受排擠。
“兩個寶貝,如今看來,主子我是等不得你們慢慢蘇醒了,不日就要離開這明月坊了,以免夜長夢多”
陳登鳴眼簾微嚲,目視蠱坑內的兩隻蠱蟲,而後轉身走向後院。
後院的大缸內,南宮雲依舊未死,甚至若是忽略其體內深處的大量毒氣菌絲,表麵上看,精氣神還不錯。
陳登鳴平靜目視南宮雲,心念一動,任其張口說話。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說說吧,看在伱和我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份上。”
南宮雲雙眼輕顫,卻根本無法睜開眼皮,聞言臉皮**,慘笑也做不到,隻得扯動嘴角道。
“我想說,謝謝你。謝謝你讓我認識到這個修仙界的殘酷和現實,也讓我認識到自己的很多不足。
或許我還真是不適合這個地方,我沒你那麽有城府,沒你狠,沒你縝密”
陳登鳴皺眉,“誇獎的話就不用說了。”
南宮雲話語一頓,吐出口氣,道,“我隻想知道,真正的武仙之道,是什麽,究竟又有多強,沒別的執念了,隻希望你日後能找到這條道的路徑.”
陳登鳴一時沉默,突然有種衝動想要進入天人合一狀態,展現一番對方所謂的神通給對方看。
其實,這種神通強歸強,卻也還沒到太誇張的程度,不至於驚動幾大宗門,這也是讓他迷惑的原由。
可能,他也還未徹底踏上真正的所謂武仙之道.
他克製住展現的念頭,操控南宮雲如提線木偶般從缸中爬出,帶上儲物袋和自身法器,隨後從後門出門。
陳登鳴戴上人皮麵具,換了一身裝束,取了一件南宮雲的隨身法器,隔著百丈左右距離遠遠吊著,保證施法效果不會因範圍太遠而減弱。
…
此時是傍晚時分,快要臨近秋日。
夜幕中三五顆星星若明若睛地閃爍,偶有幾縷雲飄過,星光就隱遁了起來。
正是夜黑,風卻不高。
陳登鳴施展身法身形猶若鬼魅,遠遠跟隨。
這兩天他並沒有閑著,時常外出打聽情報消息的同時,觀察坊市白日與黑夜的人流變化,暗中製定離開前的計劃。
此時,南宮雲依照他心意迅速穿過明月坊鬧市,從幾名羅家的巡邏修士不遠處路過,刻意打翻一家商戶門前的米袋,引起的動靜,登時吸引了巡邏修士的注意。
南宮雲驟然加快速度,施展其南宮家族的身法,迅速衝過鬧市,徑自往坊市外而去。
幾名本不在意的巡邏修士迅速反應過來,立即追了上去,顯然是隱約認出了南宮雲的身份。
然而南宮雲才飛出坊市,便立即駕馭法器衝天而起,遁速極快,迅速掠走,直奔不遠處的山林而去。
幾名明家的巡邏修士隻看到南宮雲的遁光消失在山林中,立即也馭器追上去,卻顯然慢了太多。
無人注意到,在另一處空中,有道遁光緩緩飛行,從一個不起眼的角度降落了下去。
一盞茶後。
山林中,陳登鳴以大師級的馭器術,操控南宮雲的法器,將南宮雲悄然帶回身旁,成功甩脫跟入山林中的巡邏修士。
做完這一切後,陳登鳴繼續帶著南宮雲在山林中穿行。
最終找到曾經捕獵時留意到的妖獸窩,操控南宮雲,徑自進入了其中。
“你就不該來找我啊。”
夜色中,淡淡感慨之語才傳出,一聲震動山林的妖獸咆哮聲便已自洞窟內響起。
陳登鳴選好角度,象征性的施法發射了一些大火球砸進去,造成有過搏鬥的假象。
而後又等候了片刻,直到確定南宮雲已死,才撤去了毒氣菌絲,迅速離去。
當夜。
明家震動,一些明家修士迅速離開家族,來到南宮雲喪命的妖獸洞窟外,當場擊斃了妖獸,隨後才從洞窟中召出南宮雲的殘屍。
失蹤不過兩日的映月宗弟子,找到了。
卻竟是死在了妖獸洞窟內。
而據第一個發現其身影的明家巡邏修士介紹,失蹤的南宮雲竟是直接出現在明月坊鬧市。
而後此人迅速離開坊市,馭器來到了山林,最終與妖獸廝殺,死在了妖獸之口。
這件事,簡直處處透露著詭異與蹊蹺。
若非從現場發現的儲物袋內腰牌等物品,以及南宮雲的衣物和部分相貌特征判斷,屍體確是南宮雲,明家人幾乎就要以為死的另有其人。
但既然死的是南宮雲,這兩日,此人究竟去了何處?
若是一直待在明月坊內,又豈會不知道明家一直在尋他?
為給映月宗一個交代,明家決定徹查這件事其中諸多蹊蹺,同時,繼續追緝最大嫌疑人賣肉佬祝尋!
不過,在這之前,陳登鳴早已收拾好了行囊和蠱坑,與商盟店鋪的胡老板打了聲招呼後,施施然離開了明月坊。
他早有離去的念頭。
這種念頭,也一直並未隱瞞著胡老板。
畢竟,一些途中物品,例如用以代替蠱囊安置蠱坑的馭獸袋,也需要從胡老板的店鋪購買。
而如此長時間的離去準備,在這日離去,似乎也就不顯得那麽突兀了。
小半夜後。
明月坊三百裏外的一處山溝附近。
疾馳趕路了一個多時辰的陳登鳴降下遁光,欲在附近的一處補給點落腳暫歇。
這裏還並未脫離明家的勢力範圍,但也已算是處於邊緣,山林中平日也不會有修士前來。
曾經他與祝尋獵捕妖獸時,在周圍的各處山林之間,都建立了一些臨時歇腳的補給點,其中會隱藏些許靈米之類的補給之物。
如今這些地點,可算是跑路時歇腳之用。
以他如今馭器飛行的速度,兩刻鍾全速飛行,可以飛出一百裏,但對靈氣損耗極大。
保持半個時辰飛出一百二十裏左右的勻速飛行,靈氣損耗將縮減不少。
為保障途中安全,陳登鳴頭一刻鍾全速飛行,之後一個時辰則是勻速飛行,如此飛出三百裏,也已將一身靈氣損耗了三成左右。
他這練氣九重的修士都尚且如此,可以想象低階修士長途趕路的速度之慢了。
上千裏路程,幾乎都是走走停停,難以一蹴而就。
“哫哫哫——”
幾乎在陳登鳴降下遁光之時,倏然山林間傳來一陣熟悉狗語。
陳登鳴一愣,立即看向下方補給點處。
便看到下方黑暗中,一道鬼鬼祟祟身上滿是雜草樹枝的身影,從一處極隱蔽的山縫內探頭探腦。
“哎?可是.陳、道兄?”
陳登鳴,“.”
這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沒想到祝尋這家夥,還在這附近呢。
難道這家夥真的打算待映月宗弟子事情平息後,再回去?
陳登鳴本以為對方昨日離去後,會直接逃走,有多遠逃多遠,去了別的坊市,換個什麽賣米佬的身份,又是一條好漢。
傻子才會等事態平息後再回去。
畢竟隻要回去,終究會冒些風險。
例如,萬一映月宗弟子傷勢好了後就留在明家不走了,誓要報複,那又當如何。
結果現在看來,這祝尋好像就是個二傻子,竟然這麽久就還真的一直躲在明家勢力範圍內的山林中。
陳登鳴降下遁光。
“陳兄,你這是?”
“哎說來話長,祝道友,你走後,我立即對那映月宗弟子進行救治。
本來一切向好,那映月宗弟子被我很快治愈恢複。
豈料昨日我臨時出門,此人竟獨自出了門,最後好像還驚動了明家修士,我唯恐被牽連,就唯有連夜跑路了.”
祝尋愣住,“怎麽會?怎會如此,他為何要獨自出門?還有陳兄你為何要逃呢?你是救了他呀。”
陳登鳴凝眉搖頭,“祝道友此言差矣,我是救治他沒錯,但我也是為了掩護你逃出來才救他,無人知曉這映月宗弟子在我這,連明家來盤查,都被我糊弄過去。
而此人這兩日一直昏迷,興許醒來後一時惶恐,沒弄清楚具體狀況,擔心仍身處危境,就立即離開,準備返回宗門。
這樣的情況下,他都不清楚是我救了他,試問明家一旦查到我的住處,我該作何解釋?
我難道說,是為了掩護你出逃才藏匿映月宗弟子救治。”
祝尋瞬間坐蠟,而後神色慚愧,“陳道兄,看來是我把你連累了啊,道兄仗義,小祝我,我真是慚愧汗顏,一時衝動,竟.”
“哎!”
陳登鳴立即擺手,“此事無需再提,你我相識如此之久,互不相欠,我本來也是準備離開明月坊,並無損失。”
說著這一番大義凜然之話,陳登鳴內心同樣一陣慚愧,暗歎小祝啊小祝,此事本是麻煩全由我起,你卻一時意氣衝動背了鍋,如今事已至此,也是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陳道兄眼下你有何打算去處?可否帶上小祝一同前往謀個生存?”
“這”
陳登鳴此行去絕林城,而後尋個出路加入宗門。
最多找到強子照顧一下,還真是沒打算帶上祝尋,本也以為對方已離去,豈會料得如今狀況。
但眼下,祝尋也回不去明月坊,歸根結底也是幫他背了鍋。
陳登鳴心內一歎,抱拳道。
“祝道友,實不相瞞,我此後是打算加入宗門,為謀築基作打算。刀尖上舔血之事,非我所求,不過要說謀生之道,那還是有些的,你若願跟著,那就跟我一同走吧。”
祝尋登時欣喜,立即作揖拜道,“多謝陳道兄願提攜!”
散修愛抱團,尤其若是跟著一個實力強大的好道兄,那出門在外就是一個保障。
況且陳登鳴出手大方,祝尋是早就有要跟陳登鳴混下去的打算。
當然,在陳登鳴看來,這小祝別的都好,就是死愛麵子易衝動的毛病,委實得改改。
這次算是幫他背了鍋,衝動對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下次若是再衝動,可就麻煩了,希望此次也算吸取了一個教訓。
日月如梭似水流,人生難得是閑遊。
此後一連五日過去,陳登鳴與祝尋且行且停,結伴而行。
偶爾途中遭逢一兩頭妖獸,便隨手打滅了,由祝尋重操舊業,在途中坊市迅速處理販賣,卻也是途中不寂寞,修行很瀟灑。
如非一些特殊地帶遭遇不詳之物,那便更是一場愉快之旅,難得擺脫落魄散修的狀態,有了幾分仙俠客的風範。
“哎,陳道兄,你說咱們昨日在那大山裏遇到的那紅毛僵,不會是趕屍派的修士所留吧?
據聞趕屍派的修士,時常會在一些風水特殊之地埋僵養僵,時機一到便會去取,你說咱們若是把那紅毛僵給綁了,拿起坊市賣”
快要臨近絕林城三百裏範圍的途中,祝尋和陳登鳴於一處山道旁落腳,口中叨叨著。
陳登鳴搖頭,“祝道友,我不是說過,這仙宗門派的事情,少打聽,少過問。你這性子啊,還是這樣。
怎的?不賣肉了?改賣屍體了?”
“嘿嘿,我也隻是好奇嘴上一說,我又沒有煉屍之法,不會去打那紅毛僵的主意。”
祝尋嘿然幹笑,正說著,倏然背後山坡上‘轟’地傳來一聲爆響,震**山崗,掀起勁風狂卷而來。
緊接著又是接連幾聲爆響轟鳴,激烈至極。
陳登鳴和祝尋臉色一變,立即起身,召出法器環繞周身防備。
“嗖嗖嗖嗖——”
道道逃竄中的修士身影且戰且退,眨眼就臨近山道,顯然是失利一方,逐漸不支,眼看到陳登鳴二人的身影,其中二人立即眼睛一亮,刻意繞來,張口便要求助。
陳登鳴一步踏出,雙鬢白發飛舞,目如電炬,熠熠厲芒,似要洞徹人的肺腑,搶先開口:“滾!”
他身上霎時釋放出一股強橫氣勢,玄鐵戰衣鐵衣錚錚。
曆經不少生死大戰以及斬殺妖獸的煞氣霎時爆發,宛如殺氣嚴霜,使得對麵正欲衝來的幾人如入冰窖,呼吸困難,心中隻閃電掠過一個驚怖的念頭:此人比後方追兵更為可怕。
僅僅刹那,這四人毫不猶豫轉向繼續疾馳逃竄,本就已喪失的膽氣,更是近乎驚得半點不剩。
“練氣高階修士!”
後方紛紛追及而至的一群修士,本是對陳登鳴二人投去不善而警告的目光。
此時立即全都麵色一變,眼神中的不善和警告迅速轉變為柔和與感激、善意等眼神,便是其中一名練氣高階修士也不例外。
在他們眼中,隻看到一個年約三十出頭的黑衣高大修士與另一名滿臉橫肉和凶光的修士虎視眈眈。
那當首之人,黑色法袍有如金屬鑄造,襯托其整個人宛若無堅不摧,強橫無儔,一對眼睛精芒隱現,當道卓立,氣勢迫人。
他們這些修士也都是常年廝殺,積年累月,已生出對危險無比敏銳的嗅覺,立即轉向追擊前方逃竄敵對修士,一副絕不牽連旁人的正義公明之態。
眼見人走遠了,正滿臉橫肉擺出一臉凶相的祝尋立即鬆口氣,拍拍胸口後怕道。
“奶奶的,嚇死我了,剛剛那一隊修士中,還有練氣高階的強者啊,還好,還好我是跟陳道兄你在一起.”
陳登鳴聽著遠處再度傳來的轟鳴聲,眉峰隆起,冷道。
“這裏距離絕林城這麽近,竟然也發生這樣激烈的戰鬥,看來是有修仙家族在交戰,否則不會出現練氣高階修士,我們快走,不休息了,趕去絕林城再說。”
“走走走!”
祝尋深以為然。
二人當即再度動身,趕向三百裏外的絕林城。
結果這一路上竟是接連遭遇修士戰鬥。
途中血肉模糊的殘肢和死屍少說遇到了十幾具,身上物品皆被洗劫一空。
甚至還有一些修士在樹林中對抓住的女修,共同行禽獸之事,行徑簡直不似修仙者,而是一群披著人皮的惡魔。
陳登鳴臉色難看。
本以為離開南域邊陲那種不毛之地,來到東域之後,這裏修仙界的修仙之風更為淳樸,不會那麽殘忍。
可如今發現,想法還是太幼稚了。
決定殘忍的與地域無關,而是與人心人性有關。
縱是看似凶相的賣肉佬祝尋,也頗不適應,一路上臉色陰沉,從牙齒縫中擠出字道。
“這不像是尋常的兩家修仙家族廝殺,更像是其中一方勢力被滅族了,雙方有深仇大恨,否則何至於此?這簡直是沒有任何回旋餘地,不死不休!”
二人極力克製著,不願與這附近的勢力發生衝突,埋頭趕路,實在避不開就爆發靈威氣勢,令對方知難而退。
然而縱是如此,在快要接近絕林城一百裏範圍時,還是發生了意外。
他們才衝出一片樹林,迎麵就撞上了一隊神色憤怒充滿殺機的修士。
陳登鳴立即爆發靈威,便要喝退對方,豈料一隊修士動作比他還快,一見麵就怒吼著搶先下手,道道法器狂襲殺來。
“屮!”祝尋憤怒低喝,立即出手。
陳登鳴眼神寒芒一閃,一路上正憋屈憤怒著,迎頭就撞上這般不講理的家夥,他霎時祭出照光反靈鏡,將幾道來襲法術反彈而回。
與此同時,體外玄鐵戰衣鐵衣錚錚,金係靈氣構成一個蛋殼形狀的金屬壁,道道來襲法器切割在金屬壁上,劃出深深的溝壑,卻根本無法攻破。
刹那間,幾道金線嗡鳴飛出。
慘叫驚呼聲登時響起。
陳登鳴雙目劇盛,長發飛舞,掐訣之間雙手一振,對麵空氣瘋狂震**。
遊氣化金!
嗤嗤嗤嗤——
一陣疾遽的旋風驀地在戰場內卷起,發出宛如獅子怒吼般的呼嘯聲。
風氣浩**。
大片金係靈氣霎時化作一束束勁銳的氣流,在空中互相激撞,帶起一陣陣無比鋒銳的淩厲纏絲金係氣勁,空氣中充斥滿驚人的殺機。
“.!!!”祝尋嚇傻,呆若木雞。
眼看著陳登鳴全力爆發下,對麵風如刀,好似狂風暴雨的海麵上風波險惡,一船人被困入其中。
那金屬洪流逐漸摩擦出鐵汁腥味,風氣如無形的利器,鋒芒到處,敵人紛紛倒下。
數息過去,陳登鳴收了道法,渾身鼓漲而起的衣袍恢複如常。
地麵已俯屍六具,均是死狀淒慘,沒一塊完整的血肉,連不少法器都損毀崩裂,場麵狼藉。
祝尋自詡凶惡之人,看到這等恐怖場景,也是一陣腳跟發軟,倒吸一口冷氣。
剛剛這群人中,可是還有一位練氣六重的修士啊,與他實力相當。
結果,逃都沒逃出來,快要衝出來時,身體就被氣旋再度拉扯卷入其中,慘死當場。
陳道兄,發飆起來太可怕了!
“祝道友。”
“啊,啊啊?陳道兄,小祝在呢”
“愣著幹什麽?你消耗很大?趕緊毀屍滅跡。”
“哦,哦哦!”
祝尋立即忙碌起來,旋即又哭笑不得。
消耗很大,他壓根就沒消耗好吧,法器才祭出還沒飛出去呢,對方一群人就死了。
而且這陳道兄也真是謹慎,如今有兩方勢力正在廝殺交手,見人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殺,死一群人委實正常,實也不需要毀屍滅跡這麽麻煩。
“撿起來,把完好的法器和儲物袋都撿起來!”
“啊?這些東西我們帶走也不好出手,會不會惹麻煩。”
“路上所有屍體的法器和物品都被搜刮了,唯獨這一群還留著,你說人家會不會覺得蹊蹺?”
得!
祝尋服氣,迅速照辦。
二人匆匆解決戰場,迅速離去。
路過側方一條山道時,又看到一地慘烈的屍體,不由心中默然,明白那一隊修士為何見到他們二人就立即動手了。
顯然是因同伴的死處於盛怒之中,見到他們二人衝出林子就爆發靈威,誤以為是敵人,立即含怒強先下手,完全沒解釋的機會。
這就是血淋淋的戰場啊,沒有半點兒僥幸和平穩之事。
很多時候意外到來時,根本不會給人分說的機會,否則又如何能叫意外?
此後一百裏,再無波折。
二人風塵仆仆順利趕到了絕林城。
絕林城城如其名,依山勢而建,大片建築樓台聳地而起,繞山形成宛如一層層的梯田,卻少有樹林植被,最多就是些勢力圈定的靈田。
這整個修仙城池占地比錦繡坊廣闊多了,其中殿閣亭台有些位於雲霧之間,背靠百裏平原的主峰飛雲峰,雄視整個麵向邊陲的平原。
二人還沒趕到城門口,就發現那依山而建的城門外,已聚集了不少烏泱泱亂糟糟宛如難民般的凡人和修士。
二人有些傻眼,這絕林城好歹也是東域邊陲有名的大城,怎的這副架勢?
祝尋混入人群打聽,才知原來之前遭遇交手的兩股勢力,分別是修仙家族玉家和梁家。
這兩家本就有血海深仇,曾經便摩擦不斷。
近來玉家築基家主突然意外身死,梁家於是發難,甚至不惜對絕林城內的玉家族人動手,趕盡殺絕。
此舉無疑也是觸犯了絕林城內絕不可廝殺的規矩,於是兩家但凡在城內的族人,皆被驅逐了出來。
而眼下全城戒嚴,以嚴防再有兩家修士混入城內潛藏或廝殺,擾亂城內規矩為借口,趁機也將一群周邊苦無去除的難民和散修也阻隔在外,避免城內引起更大的騷亂。
於是也就有了如今這般排查的一幕。
“這可真是,圍城啊!”
陳登鳴目睹這一幕,不由感慨。
“陳道兄,我們現在進城嗎?我看那邊也還是在放人進城的,隻不過似乎有特權,要點兒關係?”
祝尋夠著脖子看城門那邊的狀況,問道。
陳登鳴斜兜了一眼,道,“我們有特權嗎?有關係嗎?”
祝尋嘿嘿諂笑,“陳道兄太自謙了,您身為練氣九重的修士,高手中的高手,您要進城,我想這絕林城的守衛是絕對會放行的。”
“你這個練氣六重的修士,也不賴,你去試試?”
陳登鳴嗤笑一聲,轉身隨便找出樹蔭靠著坐下,不急著進城,從背後的馭獸袋中,觀察兩隻金蠶、血蜈兩隻蠱蟲的情況。
祝尋說得沒錯,他要進城,確實很大概率不會被攔阻,直接進去。
但很可能,立即就有城內的勢力前來招攬他,邀請他加入。
絕林城於他而言,隻是一個過路的中轉站,跨過絕林城,便是真正進入了東域臨近宗門的地界。
他可不願在這多事之秋暴露自身實力,進入一些勢力的眼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除非是準備立即跑路。
二人也沒想到,千辛萬苦橫跨一千六百多裏來到絕林城,竟是被攔在了城門外。
不過二人均是藝高不壓身。
相較於那城門附近慘兮兮的凡人以及忐忑的低階散修,至少還比較心安,等在城外也不焦急。
與此同時,明月坊,明家。
一處典雅幽靜的閣樓門口,黎姓女修和幾名修士靜候在門外。
很快幾塊血肉被一名侍從送了出來,屋內傳出一道老者的聲音。
“這映月宗弟子的血肉中,確有被水陰木鬱毒蠱術的毒氣菌絲控製的跡象,隻不過痕跡很淺。
若非老夫浸**此術多年,又經過施展後模仿其操作,還真難發現痕跡,施展此術之人對此術的掌握,不在老夫之下”
門內傳來一陣笑聲,笑得頗有些意興闌珊,道,“或許另有其人?若不是另有其人,嗬嗬嗬嗬老夫終究不過中品靈根,興許那人是上品靈根?”
話已至此,所有人都已聽出這語氣中的無奈和自嘲。
黎姓女修仍舊不敢置信。
縱是上品靈根,也不應展現出如此驚人的天賦才是啊。
回想曾與那陳道友幾番接觸的景象,對方謙衝恬淡,常以謙語自稱,看上去虛懷若穀平平無奇的模樣,不曾想竟是位心思縝密,手段果決狠辣,天資亦是神秘驚人之輩。
這般一想,幾乎就可以肯定,映月宗弟子南宮雲,尋的應當就是此人.
(二合一大章八千多字,求個月票老鐵們,月票快更新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