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詩
眾人清楚拓拔雲磊之盛名，因此他們不敢輕視，今科三甲富有詩才者，皆被傳召。
一甲狀元、榜眼、探花，自是套不脫了，二甲亦選取了六人，三甲五人，共計十四位今科舉子。
待眾舉子被傳召進來，贏旭才開口問道：“龍驤王，這第一試，便由你來出題，你覺得如何？”
拓拔雲磊打量起一眾剛剛入殿的今科舉子，發現並無前幾日那個混小子在，自信心瞬間膨脹，躬身行禮道：“秦皇陛下，此為大秦國土，您是至尊，第一題應當由您出題，下臣萬不敢僭越。”
這個話，倒是給足了贏旭麵子。
他自然不會拒絕，況且殿內是今科舉子，雖說他們過了殿試，但詩詞與科舉不同。
這些舉子或許能應對科考，卻不一定能短時間作出好詩。
“那第一試由朕出題。”說著，贏旭一頓：“本來出題應該設定方向，但此次比試，更多是以兩國交流為目的，朕便不設框架，爾等自由發揮。”
此時，眾人亦明白贏旭的心思。
詩才固然需要急智，可最為重要的還是平日積累。
倒不是說舉子沒有才學，但於舉子而言，讀書是為了有好出路。
龍驤王卻大有不同，他讀書僅僅是為了豐富眼界，哪怕他不讀書，他之未來決然不差。
更何況他常年跟在儒道魁首身側，耳熏目染下，詩詞才學自然遠超這些舉子。
因此，現在贏旭出題不設框架，是希望這些舉子能將此前琢磨過的詩作拿出來，這樣的話，即便輸了，也不會輸得太難看。
眾舉子知曉此次比試的重要性，本來還有些忐忑，但贏旭這樣出題，便讓他們信心大增。
審視眾臣表情後，贏旭又再看向拓拔雲磊：“龍驤王覺得朕的提議如何？”
拓拔雲磊頷首：“秦皇陛下的決策，下臣自然認同！不過下臣有個問題……”
“什麽問題？”
“秦皇陛下讓如此多今科舉子與下臣比試，是否有些不妥？”
贏旭眉頭緊皺，但也不可否認：“確實不妥，那就依你所言，朕隻派今科狀元對陣！”
然而拓拔雲磊卻連連搖頭：“秦皇陛下誤會了，下臣的意思是，倘若諸位舉子都作詩一首，實在有些浪費時間！就讓他們先商議對比，決定最佳詩作，然後再與下臣比較。”
此話一出，秦國皇帝、臣子、學子都不禁臉色一沉！
但在外臣麵前，贏旭仍舊是忍著怒意，應道：“朕允了！”
隨即贏旭又看向一眾舉子：“隻要爾等能勝過一輪，朕重賞！”
“謝陛下！我等定當竭盡全力！”哪怕他們深知自己可能不敵，但麵對如此囂張的拓拔雲磊，他們至少不能輸在氣勢上。
“秦皇陛下，既然您不設框架，下臣就拿出過往所作之詩，應該不算違規吧？”
秦國眾人麵色不善，他們都知道贏旭不設框架是為了給眾舉子機會，哪曾想拓拔雲磊居然也要拿出個過往詩作。
“自然可以！哪怕是此前所作之詩，既然出自你手，自然不算違規。”
“那就由下臣先拋磚引玉！”
話落，拓拔雲磊便開始念誦他的詩作：“結伴孩童褲褶紅，手持索線斥天公。萬物齊讚春來早，欠吾風鳶三丈風。”
“秦皇陛下，此詩是下臣十歲那年與諸位皇兄在城郊放風箏時偶有所感所作，您覺得如何？”
眾人聽聞，皆眉宇低。
此詩算不上傳世佳作，可拓拔雲磊又說是他十歲時的詩作。
眾舉子此時哪怕有曾經的詩作能夠勝過他，也不敢拿出來，哪怕勝了亦有種勝之不武的感覺。
更何況，他們曾經的詩作，都比不上拓拔雲磊此篇。
至於百官之中，一些喜愛詩詞的人，倒是有必勝之作。
然而，他們卻沒有顏麵將那些詩作擺上台麵。
見眾人沉默，拓拔雲磊心中冷笑。
贏旭此刻也為自己的心計而悵然。
倘若沒有想著投機取巧，或許還不會出現如此境況。
“諸位愛卿，可有頭緒？！”
聽到贏旭的聲音，眾舉子皆紛紛低下頭，不敢看上一眼。
如此場麵，蘇皓蓮不禁提醒道：“陛下，要不宣秦禦醫上來？”
贏旭無奈頷首。
待朝堂沉寂半晌，拓拔雲磊才悠然開口：“諸位秦國學子，莫非連本王十歲時的詩作都比不過嗎？”
眾舉子很想反駁，卻張不開嘴。
如果是汙蔑，他們能罵到拓拔雲磊自閉。
偏偏這是實話，他們就是想不出一篇勝過拓拔雲磊的詩作。
文人爭論，擺事實講道理，勝過一切胡攪蠻纏。
看著他們羞愧之色，拓拔雲磊又大笑：“不過諸位無需著急，畢竟本王所用乃是舊詩，你們如今才開始構思，自然要花些時間。”
他甚至沒有提及眾人可以用舊詩，這在眾人看來，無異於更加打臉。
又過去半刻鍾，一眾舉子還是沒能作出一篇，贏旭便隻能寄希望於秦風。
“秦皇陛下？不如我們今日暫且作罷？待明日第二輪比試之前，諸位秦國學子能作出一篇詩來，下臣亦……”
拓拔雲磊話為說完，忽然出現一個中年男人，他跪伏在殿外：“今科三甲六十三名齊一臣求見陛下！”
齊一臣？
贏旭錯愕！
有些耳熟！
但卻想不起來是何人！
一旁蘇皓蓮見狀便急忙提醒道：“陛下！此人就是秦禦醫的下聯！”
“下聯？！”贏旭恍然大悟：“這麽說，他的出現是秦風安排的？！”
“應該是，否則貿然闖朝堂可是殺頭知罪，唯有小秦禦醫得了您的特準，才有如此權力。”
“讓他進來！”
贏旭說完，蘇皓蓮便提高音量喊道：“宣！齊一臣覲見！”
於贏旭不同，拓拔雲磊在聽到齊一臣的名字時，卻生出一種不妙之感！
齊一臣入殿，先是跪拜皇帝，而後才開口道：“陛下，臣在路上摔了一跤，這才來遲了！不過在來的路上，臣偶有所得……”
偶有所得？
急智之詩？
倘若真是如此！
那勝過拓拔雲磊的舊詩也能說得過去了！
贏旭大喜：“愛卿快快請起！朕不怪罪！正好龍驤王嫌我秦國文人作詩太慢，你既有詩作，就拿出來與龍驤王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