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變數
“諸位，你們願意來見本候，便是心中對本候還有信任。”
張帆府中，吳纓並未隱藏身形，親自見了幾位來客。
幾人出現在這裏，大家可謂心照不宣。
一些荒唐的話，自不會說出口。
“本候而今落難，全是皇後與禦醫秦風的陰謀……”
眾人應和，但所有人都清楚，一個小小禦醫又怎麽會平白招惹他這位侯爺呢？
待吳纓一通賣慘，吏部尚書才開口道：“吳侯，都不是外人，便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吳纓應聲：“本候隻有一個條件，你們想辦法讓虎賁軍入城，待本候瓦解掉皇後陰謀，諸位大人皆是陛下的功臣。”
至於造反之事，吳纓是隻字不提。
他們都明白，造反跟清君側是兩回事。
對他們來說，倘若吳纓造反成功，那幾人就是從龍之臣，位置與權力都將得到極大提升。
哪怕吳纓真如他所說，隻是應對“皇後”，但他若成功了，便能成為大秦掌控最大實權的外戚，這樣一來，對他們的仕途也會有幫助。
相比現在被另外的文官集團所壓製，倒不如賭一把。
商議結束，眾人便陸續離開張帆府邸，各自回去布置了。
而大理寺少卿徐正陽卻在繞了幾圈後徑直往皇宮的方向走去。
怎知剛走出不遠，他就被人攔住了去路：“徐少卿，天色已晚，何故在外閑逛？”
看著不遠處的黑衣人，徐正陽眉宇低垂，語氣頗具威嚴：“你們是什麽人？既然知道本官是大理寺少卿，竟然還敢攔本官的路！”
“徐少卿，剛才在侯爺麵前，可不是這番模樣。”
“你們是吳侯的人？”徐正陽長舒一口氣：“本官還以為被其他人盯上，這才饒了路，吳侯好意，本官領了，還勞煩諸位護送本官回府。”
攔路之人聞言不禁一愣。
這位大理寺少卿，還挺能忽悠人。
“少卿大人，爾等……”
攔路者話還在嘴邊，忽而又出現另一批人，不由分說地將他們全部解決。
短短片刻間，吳纓派來的八人便都得成了一具屍體。
此刻，徐正陽不禁後退了幾步：“你們又是何人？”
來人卻並未回答徐正陽的話，秦風此刻才從巷子緩緩走出，踢了踢地上的屍體：“哎，成天屁話那麽多，死了活該。”
借著月光，徐正陽也認出了他。
“秦禦醫？”
秦風聞言，朝他咧嘴笑了笑：“徐少卿沒被嚇到吧？”
徐正陽愣了愣神，而後答道：“還，還好……”
同時，秦風帶來的人已經在處理街上的屍體，手法嫻熟，深知還有人提來幾桶水開始清洗街道。
“這裏血腥味太重，此處距離少卿府邸也不遠，不若讓在下上門喝杯茶？”
看著那些人嫻熟的動作以及剛才誅殺賊人的果斷，徐正陽豈敢拒絕，應聲道：“秦禦醫願意賞臉，徐某自當掃榻相迎。”
到了徐正陽府邸，他似是多了一分底氣，這才開口問道：“不知秦大人這是替誰辦事？”
秦風招了招手，身側的丁醒便拿出一塊刻著“影”字的玄鐵令牌。
“影龍衛？”
秦風笑了笑：“現在徐少卿應該知道秦某是誰的人了吧？”
“還真沒想到。”徐正陽輕歎一聲：“這麽說來，吳纓一直都在陛下的監視之中？如果不是陛下願意，隻怕我等也見不到吳纓……”
他臉上掛著苦笑，頗為無奈地搖著頭：“我早該想到，天子腳下，陛下又怎會被一個吳纓拿捏。”
說著，他看向秦風：“秦禦醫，我並非……”
他剛開口，秦風便抬手示意他不用往下說：“少卿之心，陛下知道，隻不過今晚你這麽做，倒是讓陛下陷入被動。”
“我……”
“放心，我會與陛下說明，少卿且安心。”
不多時，林天趕來。
秦風便起身拜別了徐正陽。
因為徐正陽多事，導致原本的計劃無法繼續實施，秦風隻能倉促收尾。
出了徐府，秦風才問道：“那邊都控製住了？”
林天應聲：“他們還想抵抗，被盡數誅滅，唯獨留了吳纓與張帆活口。”
“陛下呢？”
“人已經帶進宮裏，陛下在等著您。”
秦風輕歎一聲：“哎，吃力不討好啊！”
幾人見秦風抱怨，心底忍不住發顫！
不過細想這幾日所見，又都釋然了。
待秦風趕到宮內，已經過了子時，贏旭坐在龍椅之上，堂下則是被帶上鐐銬的吳纓二人。
“秦風，你不該給朕一個解釋嗎？”
“是臣疏忽了，還請陛下怪罪！”
贏旭冷哼一聲：“你毀朕大計，就一句疏忽了事？”
“陛下，我也沒想到的啊！鬼知道您這朝堂上還有忠肝義膽之士？！”
此話一出，贏旭的神情更加陰沉。
這混小子真就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照你這麽說，朕就是一個昏君？朝堂之上皆是奸佞？”
秦風頭似擺錘般不停晃動：“可別！陛下別亂給臣扣帽子，臣可沒這麽說！陛下聖明，萬民可鑒！”
見他認慫如此之快，贏旭無奈，其實他早看穿了秦風心思，這小子就是心慈，而心善，總歸不是什麽錯處。
“罷了！終究還是釣了幾條魚，吳纓也已伏法，朕便不追究了！”
秦風則趕忙謝恩，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微臣謝過陛下！”
此時，吳纓愣愣看著秦風，滿眼難以置信。
那個秦風明明前幾日還被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為何現在自己反而被他拿捏。
若非看到當時的秦風頭腦簡單，他也不至於會給秦風下手段。
短短幾日，他怎會變化如此之大。
秦風自然也注意到了吳纓的目光，不過他沒有義務讓吳纓死個明白。
當初之所以會入套，全然就是心慈。
就好像今日，隻要他放任不管，任由徐正陽死去，一切都可依照計劃而行。
想到這些，秦風心中亦是無奈。
畢竟一個經過社會主義思想洗滌的年輕人，很難適應這個時代的冷血。
挨了一頓批之後，秦風被皇帝安排在宮中休憩。
至於虎賁軍的事情，可就輪不到秦風去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