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爸爸,啊
張素馨覺得有趣，又有一點小小的痛快。自己吃過的這小小的癟，孩她爹也終於嚐到了。
而且看起來，路安之似乎還有一點不服。
剛剛這家夥還說什麽“她還隻是個兩歲多一點大”的孩子，現在也該讓這家夥知道知道什麽叫兩歲多一點大的孩子了！
“你先陪陪纖纖，我給你倒杯水。”
張素馨說著走開。
路安之的執拗勁兒確實有一點上來了。
這小丫頭已經能夠從一數到十了，那七八九十還有什麽數不順的？無非是需要矯正的事。
他不信自己還矯正不了這個小丫頭。
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抱起纖纖，把纖纖放在自己的腿上。
小姑娘在家裏穿著開襠褲，路安之抱起她的時候，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肉嘟嘟的怪舒服。
“來，跟著爸爸數，一……”
路安之把手舉在纖纖眼前，伸出一根手指。
纖纖很聽話地跟著數道：“一。”
路安之又伸出兩根手指：“二……”
纖纖大眼睛盯著路安之的手指，跟著說：“二。”
路安之又伸出三個手指：“三……”
纖纖數：“三。”
路安之伸出
然後五、六、七……
路安之把兩隻手都用上了。一隻手的數字比劃方式，怕小姑娘還看不明白。
小纖纖數得十分順利，沒有讓“八”溜到“七”前麵。
“八。九。十。”
剩餘三個數，她也跟著路安之挨個豎起的手指一一數對了。
路安之心滿意足，摸了摸纖纖的小腦袋瓜，誇道：“真棒！”
“纖纖厲害！”
纖纖也自誇起來，然後點著小腦袋一下一下地重新數，“一，二，三，四，五，六，八，七。”
路安之：“……”
“怎麽樣，搞不定吧？”
張素馨端了一杯水出來，放到路安之麵前，笑問道。
路安之無奈笑笑，說：“看來你說的對，這丫頭就是故意的。”
纖纖眨巴著純真的大眼睛，仿佛沒聽懂路安之在說什麽。
張素馨另外還擺了一個果盤，說：“水有點燙，你先吃點水果。”
路安之說了句“謝謝”，然後笑說道：“你現在真看不出來哪裏像大明星的。”
張素馨問：“怎麽說？”
路安之一時也不知該怎麽說，他略作思索，道：“反正……就是……挺居家的吧。”
張素馨微微一笑，道：“我就是在家呢，不居家幹什麽？”一邊說著，她一邊把果盤朝路安之的方向推了推，道，“吃點水果吧，都是新買的，挺新鮮的。”
兩個人現在的相處模式，完全就是女主人和客人，但中間夾了一個小纖纖，卻讓她們的關係似乎近了一些，又尷尬了一些。
纖纖“噌”地從路安之懷裏竄出來，站到果盤前。
路安之還以為她要吃水果，卻沒想到這小丫頭從果盤裏拿起一塊蘋果，就朝路安之舉來，邊說：“纖纖喂。爸爸，啊——”
這小姑娘動作挺急的，似乎生怕路安之搶先，自己吃到了水果。
盛情難卻，路安之隻好張開了嘴，說：“啊——”
纖纖趕緊把那塊蘋果塞進了路安之嘴裏，高興地眯起眼睛笑了起來。
路安之輕輕捏了捏纖纖的臉蛋，邊嚼邊問張素馨：“她平時也這樣喂你麽？”
張素馨道：“以前喂過，最近我可沒有這個待遇。她是昨天見過你後，一直念叨你，才重拾這個技能，說要喂你吃藥——她以前是在我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喂我吃藥的。”
路安之笑道：“那我得謝謝你，虧你沒有拿些藥出來。不然看她這架勢，是藥也得塞給我吃。”
纖纖湊熱鬧地又拿了一塊梨來喂路安之：“爸爸，啊——”
路安之忙咽了嘴裏的蘋果，好讓纖纖把梨塞進他的嘴巴裏。
張素馨道：“你說你不吃就是，她很懂事的。你隻要拒絕她就不喂了。”
她說話間，纖纖又去拿
路安之趕忙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張素馨歎了口氣，道：“也怪我，該早點找你的。她以前不懂事的時候還好。
“從這半年開始，在小區裏跟別的小朋友玩的時候，見到別的小朋友有爸爸，她卻沒有爸爸，就一直不高興。
“我猶豫了好長時間，才聯係了你。在告訴她我會找你的時候，她就開始一直念叨了。
“她不斷跟我說，要喂爸爸吃藥，小狗娃娃讓爸爸看，車車讓爸爸看，小鼓讓爸爸看……
“今天知道你要來，她早早就起來了，趴在窗戶上往外看，說一會兒指著這個人說是爸爸麽，一會兒指著那個問是爸爸麽……
“她剛剛看到你來了，就急匆匆地跑到門口去開門。早點找你的話，她也不至於心心念念半年時間吧。”
路安之微微一怔。沒想到自己剛剛過來，纖纖開門之前，還有這樣一段。
“爸爸，啊——”
纖纖又拿了塊蘋果往他嘴裏塞。
路安之吃下，也拿了塊蘋果喂給纖纖，說：“纖纖也吃。”
“嗯嗯。”
纖纖高興地接過，雙手捧著那一小塊蘋果啃了起來。
路安之道：“其實，你和我說的時間正好的。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剛剛從國外回來，在久安酒店開房住下。”
張素馨驚訝道：“你之前去國外了？”
路安之道：“是啊。三年前我寫了《聖傳》發表以後，就辭職去旅遊了。前一年半在國內，後一年半在國外。前天剛剛回來。”
“怎麽……忽然有些不爽了呢……”
張素馨突然間覺得有些心理不平衡。
這三年她退隱在家，生孩子看娃，好不容易找到娃她爹，眼前這個娃她爹卻說這三年一直在旅遊。
這給誰誰能平衡啊！
不過她也知道，這也怪不到娃她爹。
三年前的意外事出有因，路安之也不知道她的情況。
而且就目前來看，娃她爹的表現也還算不錯。沒有逃避，沒有拒絕責任，而且對纖纖還挺好。
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這點小小的、莫名其妙的不平衡，張素馨就隻能讓它淹沒在心底了。
“爸爸，啊——”
纖纖吃完了蘋果，又去喂路安之了。
張素馨把這幅和諧美好的畫麵看在眼中，頓時感覺心情好了起來，嘴角不知不覺勾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