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懊惱
蘇鳶擺了擺手不在意道：“不是什麽大礙。”
她看著一旁顫顫巍巍候著的婆子跟管事撐著起身：“鄭淵，我能去你們三房院子裏等蓮姨嗎？”
“當然可以！”鄭淵一把攙住蘇鳶。
然後他不悅看向杵著的管事：“還不讓人抬轎子來！”
蘇鳶一聽連忙擺手拒絕。
現在郡守府本來人手就不夠，要讓人看見自己一個罪臣之後還坐轎子招搖過市，怕是得被人戳穿脊梁骨。
鄭淵見蘇鳶掙紮隻能讓管事先去浣洗房找盧婉蓉。
安排完他自己親自帶蘇鳶幾人去芙蕖院。
走在路上幾人閑聊，蘇鳶也知道為何鄭淵會帶著蘇衍兩人尋來。
原是兩人被帶去給貴客做玩伴，當時鄭淵就在其中。
蘇鳶一聽連頓住看向鄭淵催促：“府裏既然有客人，你作為主人離開實在不合禮數，我們跟下人去就好了，你快回去。”
鄭淵見她恢複精神，雙手枕著腦袋吊兒鋃鐺癟嘴開口：“我才不要跟他們玩，一個個的眼珠子朝天，不就是會讀書嗎，有什麽可得意的，我看那些還沒小衍跟小瓏懂事呢！”
蘇鳶剛開始以為是鄭家宏邀請的同僚或上司。
現在看來竟然不是。
“是不是大夫人娘家人來了？”蘇鳶緩緩跟著他輕聲開口。
“你怎麽知道？”鄭淵回頭詫異看著她。
蘇鳶抿嘴笑笑，鄭家隻有鄭家宏有出息。
讓全府如此重視的，肯定是高於他現在位置的人。
不過她之前聽大哥說過，大夫人本家姓郭。
郭家也算大家，大夫人雖然是次女，不過兄弟姐妹不少。
而郭氏家族朝中最高的官職是從三品，雖然是從三品，卻比祖父的正三品含金量更高。
因為郭家掌權人屬於掌管官員任免的吏部。
當時蘇鳶聽了後也才理解為何鄭家宏能升如此快，還能帶動兄弟姐妹。
據說鄭淵的父親，鄭卓然，連一個秀才功名都沒有，目前卻在城牧司做典牧。
典牧沒有官階，可在大西北這個牛馬成群的地方，油水不可謂不厚。
“阿鳶真的是你！”劉鐵蓮提著繁瑣的裙袍笑容滿麵走進院子。
她看到坐在院中亭下的我親近招手：“怎麽坐在外麵。”
說完她瞪了鄭淵一眼：“你看看你有沒有一點禮數，怎麽讓弟弟妹妹坐外麵。”
蘇鳶跟盧婉蓉起身，聽到劉鐵蓮的話忙擺手：“蓮姨不怪淵大哥，是我們自己要坐外麵的。”
劉鐵蓮因為衣袍耽誤了行走速度，等走上前看著石桌上的糕點茶水才笑嗔鄭淵一眼：“算你小子懂事，蘇夫人、阿鳶你們快進屋坐。”
七叔嬸見劉鐵蓮爽直又親近的態度，忐忑一晚的心裏終於鬆下。
進屋後蘇鳶第一件事就是向劉鐵蓮道了歉，表示實在沒有辦法才用院中丫鬟的關係進的院子。
劉鐵蓮左右看了看屋裏丫鬟反倒疑惑：“哪個是靜秋？”
而且阿鳶為何不報自己名諱。
鄭淵好似知道自己母親想啥，一邊扔著豆子張嘴接著，一邊開口道：“小鳶說認識你，看門的婆子都不會信，你也不想想，你在這邊能有什麽親戚？”
說完他握著豆子遞給蘇衍望向蘇鳶道：“你下次就說找我，悍州城就沒有不認識我淵小爺的，不管誰值日看門，你說找我，保管他們老老實實帶你過來。”
劉鐵蓮揮手故作惱怒對著鄭淵拍了拍空氣：“你那些狐朋狗友哪能跟小鳶比。”
她側身看向蘇鳶溫和道：“小鳶放心，我親自去跟門房說，以後隻要你報自己名字，就有人帶你來找我。”
蘇鳶一聽劉鐵蓮的話忙甜笑點頭。
時辰晚了，雖然劉鐵蓮還想拉著蘇鳶多說些話，不過蘇鳶幾人都守禮提出告辭。
劉鐵蓮無奈，隻好給幾人安排了兩間廂房。
翌日蘇鳶也沒有說什麽彎彎繞繞的話，直接拉著劉鐵蓮開口想要借銀。
“好，蓮姨借你。”劉鐵蓮很好說話，看著乖巧嬌柔的蘇鳶心疼不已。
昨夜蘇鳶幾人走後，她也聽說了蘇鳶身體不好還堅持幹活的事。
蘇鳶認真看著劉鐵蓮：“是需要打欠條的借！”
她看著她愕然的神情，扶著劉鐵蓮在亭中坐下認真開口：“我不能一直指望蓮姨你的施助。
人心會變的，我不能保證長久好逸惡勞下去自己能變成什麽樣子。”
蘇鳶坐在劉鐵蓮一旁小臉自信道：“我相信總有一日，我們會靠自己雙手過得衣食無憂，隻是現在，希望蓮姨能助力我完成這個理想。”
之前劉鐵蓮看著蘇鳶隻覺得弱不禁風，楚楚可憐。
現在她才發現，蘇鳶的是如此颯爽大氣。
“好。”她也認真頷首開口：“蓮姨相信小鳶，你的出身本就不平凡，蓮姨實在不敢想象堂堂蘇家千金過著食不果腹的日子，你想做什麽，蓮姨都支持你。”
因為劉鐵蓮的支持，還是來自一個陌生人的支持，讓蘇鳶由衷的感動和感激。
她邏輯清晰看著劉鐵蓮分析：“我想先從織布刺繡下手，我們目前隻有農具，可開荒的時間太久...”
劉鐵蓮聽完蘇鳶的話讚賞點頭：“蘇家女郎的女紅很好，昨夜我看到你贈的禮物都驚豔了，我相信你們會成功的。”
蘇鳶聽到她的話滿足笑笑。
隻是帶著銀兩沉重坐在返程車上的蘇鳶壓力很大。
驢車行走在大街上，零零散散的叫賣喚醒蘇鳶。
她突然發現一件懊惱的事。
蘇衍見拍自己腦袋的蘇鳶詫異抬眸：“二姐你為何打自己？我們這次如此順利。”
蘇鳶揣著剛才的想法激動捏了捏蘇衍臉蛋：“我怎麽現在才發現！”
她看向同樣詫異望過來的盧婉蓉抑製興奮的語氣道：“七叔嬸，現在是不是接近年關！”
盧婉蓉還是不解看著她。
她不知這全王朝都知道的事有何興奮的。
“可現在街上商品如此之少！”蘇鳶看著周圍不停左右張望。
她不顧盧婉蓉的攙扶，一把抓住她胳膊興奮搖道：“現在可是年關呀，這麽隆重的節日是人們消費欲最鼎盛的時候，商品怎麽能這麽寡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