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聽不懂狗語
午後,公司後花園,綠草如茵草坪上,遮陽傘林立,玻璃茶桌。錯落有致擺列。
公司職員們,三五成群的聚集於此,喝著下午茶閑聊。
枝葉亭亭如蓋的香樟樹下,林淺坐在桌邊,耳朵裏塞著藍牙耳機,聽著薩克斯風輕音樂,手裏捧著紙質書翻閱。
清風徐來,樹枝搖晃,攪動出斑駁細碎光點,灑落於林淺周身,織就一幅歲月靜好的唯美圖畫。
上班一個月,性情淡漠,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的她,在公司裏一直是獨來獨往。和同事們,僅僅是泛泛之交的職場關係,沒交任何朋友,亦沒有和誰拉幫結夥。
平時喝下午茶,林淺永遠是偏安一隅那一個,她不和別人交流,別人也甚少跑來攪擾她。
今天,不同尋常。
不知是誰,發出·“哇哦”嘔吐聲,令人作嘔的濃鬱餿臭味兒,隨風彌漫,飄到林淺的鼻端。
林淺下意識的捂住鼻子,再起身離開。
沒走幾步,幾個男女職員,齊刷刷走過來,擋住她去路。
最左邊那個挺著啤酒肚的男人,大模大樣指使說:“老李喝多了,吐了一地,保潔員嫌髒不願打掃,你去,將那些嘔吐物打掃幹淨。”
另一個禿腦門接口:“你是新來的,這些打掃衛生的雜事兒,本來就該你們這些職場新人做。”
又一個麻花辮附和說:“對的,我們剛入職那會兒,天天端茶送水,打掃衛生,髒活累活都是我們的。”
幾個人說話之間,你拽胳膊他拉衣角,硬生生拖著林淺,走向嘔吐物堆積地。
林淺不用想也知道,這些人哪,又是攀附顧晉深的人形走狗,奉顧晉深之命刁難她。
林淺手臂一甩,掙脫他們,冷言冷語說:“對不起,我沒有狗語翻譯器,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
“你什麽意思?”禿腦門捏起拳頭,在林淺麵前,左右晃悠,“有種你再說一遍!”
林淺反手握住他手臂,使出巧勁右擰,“你的耳朵,送到顧晉深餐桌上做下酒菜了?我說你是哈巴狗!叼著顧晉深啃剩的爛骨頭,衝我亂叫亂嚷的哈巴狗。”
禿腦門勃然變色,“嘿,怎麽說話呢……哎喲!”
他慘叫一聲,五官扭曲成一團,“哎喲,我的手,斷了斷了。什麽人哪,說動手就動手。大爺我,不是好惹的……哎呦!”
林淺一記右勾拳砸中他下頷,他跌跌撞撞後退好幾步,一屁股坐到草坪上。
剩下那兩個,集體後退到三米開外,你一言我一語的指責林淺。
啤酒肚雙手叉腰,唾沫橫飛的怒罵:“太不像話了,人家跟你好好說話,你二話不說就動手,你哪裏像個女白領,活像個沒教養的女混混。”
麻花辮撇嘴:“她那樣子,一看就是有人生沒人養,爸媽不管不教。咱宇寰集團,可是國內排名靠前的大公司,不能讓這顆老鼠屎,壞了公司的整鍋湯。”
這倆人,是夫妻,說話夫唱婦隨。
林淺微微一笑,話裏有話挖苦他倆,“是的,我沒教養。不像你倆兒子,教養良好,考試考第一不說,還是德智體全優的三好學生。”
附近人偷笑,麻花辮和啤酒肚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難看的要死。
林淺那句挖苦,狠狠的戳痛他倆的肺管子。
公司裏很多人都知道,他倆的兒子,學習成績差,考試總是墊底,上個星期還因打架鬥毆,被學校裏叫家長。
顧晉深收買的走狗,不止一個。眼見麻花辮夫妻敗下陣來,其他走狗爭先恐後,集體開吠。
“說話這麽得罪人,遲早有一天要挨揍。”
“仗著自己年輕漂亮,跟個瘋婆子似的囂張,莫不是賣笑賣多了,以為天下人都是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嫖~客。”
“還真別說,二十幾歲的人,正經的職場規矩一點不懂,之前沒準真是幹那一行的。”
“這麽年輕就轉行了,我估摸著,她每天接客接的太多,整出一身的爛髒病,宮頸糜爛,尖銳濕疣,HTV,淋病……反正見不得人的髒病,她都有。”
不堪入耳謾罵聲,此起彼伏。
換做是沒經曆過社會毒打的同齡人,大概要羞憤交加的蹲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嚎啕大哭。
林淺卻像置身事外般淡定,幾句風言風語而已,與她過去所受的委屈相比,不值一提。
她雙手抱臂,挺胸昂頭,看向那些走狗,張口就罵:“一個二個的,就這麽缺錢嗎?且問一下,你們是爹媽兒女突然死了沒錢下葬,急著賺點爛錢給他們買棺材嗎?”
“那個誰,你信誓旦旦說,我是幹那一行的,怎麽的,你親眼看見了?好的,回頭我從你簡曆上的緊急聯係人那裏,找到你老婆電話,告訴她,你到那種場所去過。”
“還有那個,我有婦科病的結論,你從哪裏得出?難不成是我前腳剛換下衛生巾,你後腳從垃圾桶裏撿出來,貼在鼻子上聞味兒聞出來的!佩服佩服,您老人家的口味,不是一般的重哪。”
走狗們:“……”
大爺的!罵不過啊!罵不過啊!
罵她,她不當回事兒。她罵他們,句句氣炸他們的肺管子。
想打她,不敢哪,打她打不過。
想開除她,呃,人家是董事長秘書,除了董事長,旁人無權開除她。
也不知是誰,回懟說:“大家都針對你,肯定是你這個人有問題。行了,你不用反思了,等著董事長開除你。我敢肯定,大家夥都討厭你,董事長絕不可能留著你。”
“此處不留姐,自有留姐處。”林淺無所謂地說,“你們實在看不慣我,那你們合起夥來告黑狀,能說服顧總開除我,也是你們有本事。”
走狗們竊竊私語商議,林淺則端起桌子上喝了半杯的草莓芝士鮮牛乳,微抬下頷,挺直曼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