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依附我們過活

思緒翻騰三兩秒,林淺神色如常抿唇。

無所謂的!顧硯辭每個月給她三千萬,叫她伺候他的白月光坐月子,她都樂意。

她視線,習慣性盯著車窗外。

茶色玻璃,映照出顧硯辭矜貴優雅的身軀,他左手握著手機貼在左耳,黑曜石紐扣點綴著的黑西裝袖口映襯一圈白,樣式沉穩內斂的腕表表盤半遮半掩。

林淺目光倏然間定格,那手表似曾相識,像在哪裏見到過。

正巧,顧硯辭打完電話。

林淺抓住他的右手臂,細看手表。

沒等她看清,顧硯辭掙脫她,冷言冷語說:“林秘書,你越界了!”

林淺:“……”

你神聖不可侵犯嗎?碰都不能碰?

路虎車再度啟動,朝著宇寰集團飛馳。

林淺坐在副駕駛,手拿手機刷微博。

刷到吳婧婧紅V認證微博,一周前發布的新動態,她的眼神微動,“顧總,你停車,我今天要請一天假。”

顧硯辭踩下急刹車,漫不經心問:“有事?”

林淺含含糊糊說:“嗯,有私事。”

……

城西,富人區。

林淺化妝成四十多歲,麵容蒼老保潔員。她手提皮箱,戴著口罩站在吳家的花園洋房前,抬手按門鈴。

大門打開,吳家的保姆秦嫂,從門縫裏探出腦袋,上上下下地打量林淺,“我之前沒見過你,你是新來的?”

林淺順著她的猜測往下說:“嗯,我是新來的,不過我有工作經驗。”

“你跟我來!”秦嫂轉身往前走,一邊走一邊交代,“先清理屋子外圍的灰塵,再……”

她交代完,林淺從箱子裏掏出抹布,擦拭客廳外牆的玻璃欄杆。

隔著牆壁,聽覺敏銳林淺,清晰聽到屋裏的對話聲。

吳婧婧煩躁的抱怨:“我學了四年設計,還是及不上那個下賤胚子,她留下的設計圖隻剩幾十張,過兩年用完了,我怎麽推出新作啊!她討厭死了,都不知道多畫點。”

她的母親蔡欣娜,安慰說:“這好辦,那下賤胚子判了七年,再過兩年她就出獄了。到時候咱們控製住她,逼她給你畫圖。”

吳婧婧遲疑:“咱們控製得住她?”

蔡欣娜自信滿滿:“能,她找到工作,咱就去她上班的公司,說她殺人未遂坐過牢,還是個專門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逼的她沒法生存,她隻能依附我們過活。”

林淺胸腔內翻滾慍怒,上下兩排牙齒緊咬,恨不得拿起西瓜刀,一刀一個砍死屋裏那對臉皮比鞋底子厚幾百倍的無恥母女。

做完外牆的清潔,林淺進屋,擦拭家具電器。

無恥母女沒認出她,她們旁若無人的閑聊。

蔡欣娜磕著瓜子說:“你年齡老大不小,趕緊跟顧晉深定下來。”

吳婧婧撇嘴:“我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每次說到結婚,他支支吾吾。我看哪,他不想結婚。”

蔡欣娜深思:“男人都這樣,要逼婚才肯結婚。我給你出個主意,你通過他家長輩逼婚,或是懷上他的孩子,用孩子逼婚。”

吳婧婧懶洋洋說:“他不願意,我還不想嫁呢。他隻是宇寰分部的負責人,身家地位就那樣,遠遠比不上他小叔叔顧硯辭。”

說到這,吳婧婧瞬間精神,“顧硯辭才是真資格大佬,顧晉深在他麵前規規矩矩,大氣不敢出。媽,你說我甩了他,倒追顧硯辭,有幾分勝算?”

蔡欣娜打消她的白日夢,“別啊!顧硯辭那個人籌謀太深,性情捉摸不透,你哪裏搞得定他。聽我的,不要東想西想,安安心心嫁給顧晉深。”

她倆自顧自的閑聊,林淺已上樓,來到吳婧婧的臥室。

這間屋子,是所有房間裏最豪華奢靡的一間,采光通透,空間廣闊,附帶掛滿大牌高奢服裝的衣帽間,首飾琳琅滿目的珠寶間。

林淺四下打量,目光瞬間轉冷。

吳婧婧從小住在公主房,她呢?住了十幾年的雜物間。

很諷刺的是,吳婧婧從小享受的一切,吳家富可敵國的財富,都是林淺生母,犧牲性命換來。

關上門,林淺丟下抹布,走向保險箱,輸入密碼解鎖,從箱子裏取出一疊設計稿。

都是她以前閑來無事,隨手塗抹的作品。

設計稿最上方的一張,是一件樣式繁複的星空晚禮服,驚豔端莊,明媚大氣,名曰“暗夜盛筵”。

方才,林淺看到吳婧婧新發的微博:#給娛樂圈一姐秦璐設計的紅毯禮服“暗夜盛筵”已定稿,大家敬請期待秦璐穿著我設計的晚禮服驚豔全場!#

林淺揚唇輕笑,吳婧婧太過坐享其成,剽竊她的作品不說,還剽竊她的命名。

那麽懶,她怕是設計稿上的種種細節元素都沒看清。

林淺從箱子裏拿出馬克筆,在稿子上塗塗抹抹,修飾細節,最後又將設計稿放回保險箱。

做完清潔,林淺拎著工具箱下樓出屋。

一輛光鮮亮麗的黑色寶馬車,駛入花木扶疏花園,透過車窗,林淺看到闊別四年之久的顧晉深。

他退卻當年青澀,麵容棱角透出成熟銳利,質地高檔西裝襯衣穿在他身上,流露出豪門公子哥的優越風采。

帥是帥,遠遠及不上顧硯辭斐然矜貴。

車門打開,顧晉深長腿一邁下車,吳婧婧撲到他懷裏抱住他,嬌滴滴喊:“晉深!”

顧晉深抱住她,低頭輕吻她的鎖骨,吳婧婧嗯嗯呀呀嬌哼:“哎呀,討厭哪!”

林淺站在灌木叢後方,眼神淡漠盯著他倆。

四年前她看到類似的場景,總是悲憤交加衝上去,怒斥吳婧婧不要臉,怒斥顧晉深三心二意。

然後,吳婧婧哭哭啼啼,顧晉深維護她同時,口不擇言辱罵她。

那時的她,既愛顧晉深,又恨顧晉深。

她盼望顧晉深識破吳婧婧真麵目,可惜,直到她入獄,顧晉深還將吳婧婧視作性情驕矜,心思單純的千金小姐。

如今,時過境遷,林淺再無愛恨交織心境。她看那倆人秀恩愛,心裏隻有一個感想:婊子配狗天長地久,賤人配雞如膠似漆。

拎著工具箱,林淺目不斜視的走向大門口。

她擦身而過,走過顧晉深身旁,顧晉深突然放開吳婧婧,“這位女士,你站住!”

林淺心髒“咯噔”一下,他認出她了?

她止步,嗓音嘶啞說:“這位先生,你家房間要打掃嗎?給你優惠價,一間屋子二百五。”

“轉身!”顧晉深命令她,“口罩,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