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安東尼教授的第一節課
“麻瓜研究課的教授叫什麽來著?”弗雷德問他的兄弟。
他們剛從魔藥課的課堂中解放出來。這學期斯內普的脾氣糟糕透頂,安吉麗娜隻是少加了兩盎司的月長石粉末,他便大發雷霆,扣了格蘭芬多十分。
如果不是弗雷德惟妙惟肖地模仿了斯內普訓斥她的神態,安吉麗娜可能當場就會和斯內普吵起來。但是當斯內普背後站著一個有和他一模一樣尖刻表情的韋斯萊時,發怒的教授就變得好笑了起來。
“格蘭芬多再扣五分。”斯內普警告地看了眼她忍著笑的同桌,頭也不回地說,“留堂,韋斯萊。”
“可是教授,我什麽也沒幹啊!”喬治喊冤道。
他身後的同學倒吸一口涼氣。斯內普轉過身陰沉地看著喬治。
弗雷德在斯內普轉身之前就坐下了。斯萊特林的追球手怒視著他,他挑釁地看了回去,握住虛空的球棒給了他一個空氣遊走球。
“我指的是另一個韋斯萊先生。”斯內普嘶嘶地說,“但你成功為自己也贏得了一次留堂,韋斯萊。格蘭芬多扣五分!”
弗雷德和喬治在課桌下擊了個掌。
……
喬治看了看自己的課表:“安東尼,亨利·安東尼。我們已經遲到了,不過開學宴上他看起來還算好說話。”
“麻瓜研究。”弗雷德聳聳肩,和他的兄弟漫步在城堡走廊上,“我是說,選修而已,可憐的亨利·安東尼教授……奇怪,我不記得在開學晚宴前見過他,但他的名字有點耳熟。”
“我也在想呢。”喬治說,“讓我想想……等等……媽媽!他是媽媽給爸爸找的那個筆友!”
弗雷德恍然大悟。他們狂奔起來。
麻瓜研究學的教室在一樓,他們一步兩階地躍上樓梯,敲了敲教室虛掩的門,探出跑得氣喘籲籲的頭:“教授,不好意思,我們遲到了。”
“我們被斯內普教授留堂了。”喬治看起來非常忐忑愧疚。
“進來吧,韋斯萊先生。”安東尼微笑著看他們在教室後排找了個位置,“順便說一句,下次坐下後記得假裝自己還沒有調勻呼吸。”
有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好的,教授。”弗雷德大方地說。
“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已經做過自我介紹了,輪到你們了。”安東尼想了想,走下講台,坐到第一排的空座位上,“這樣吧,選這節課的人比我想象中多一些,我們先做個調查。你們為什麽選麻瓜研究學?”
他鼓勵地看向旁邊滿臉雀斑的姑娘。
“我……我是個混血,我想學會怎麽和我奶奶交流……”那個姑娘小聲地說,臉漲紅了。
“非常好,有了解的意願是最關鍵的一步。”安東尼溫和地說,“其他人呢?”
“我對麻瓜的運動很感興趣!他們不用飛天掃帚,而是一群人在地上跑,而且聽說隻有一個球!”一個身材高大的學生搶著說道。
“我對麻瓜一無所知,所以覺得選門課可能會有所幫助……”
“我是被他拉來的。”
“我也是被朋友說服選的課。”安吉麗娜說。
“我覺得麻瓜音樂很有意思。我祖母是個麻瓜出身的女巫,她還在世的時候,我家每年聖誕都會放麻瓜的聖誕歌曲。”
“我們覺得麻瓜發明的東西挺有趣——”弗雷德說。
“——爸爸叮囑我們一定要選課——”喬治說。
“——而且我們需要差不多數量的O.W.L.s證書。”弗雷德補充道。
“我室友是麻瓜出身,她邀請我聖誕節去她家玩。”一個女生說,“我要為此做準備。”
……
等所有人說過一輪,安東尼拍拍手,將學生的注意力拉回自己這邊:“很好,我總結一下。興趣、朋友勸說,以及水一個O.W.L.s證書,對吧?”
學生中傳來低低的笑聲和喃喃的讚同聲。
他站起來走回講台,在黑板上寫下這三個理由。
“如果我說,你們的理由已經被麻瓜預測了,你們會怎麽想?”
他放下筆,看向台下的學生:“我們這門課叫麻瓜研究學。巫師研究麻瓜,麻瓜也研究他們自身,我們第一節課就先用麻瓜自己研究出的一項理論來舉個例子。在這節課結束後,我希望你們發現麻瓜和巫師也沒有那麽大的區別。這是我這門課的授課要點。”
“這項理論是麻瓜對人類行為的研究——不了解麻瓜語境中‘人類’是什麽意思的同學,可以參考教材第9章‘麻瓜的稱謂’以及書末的附錄二。”
安東尼在三個選課理由的上方用大寫字母寫下:“麻瓜理論:計劃行為理論。”
“和魔法理論一樣,麻瓜也開發了各種理論去解釋他們的行為。這個理論就是其中之一。正如魔法理論學者會對魔法理論修修補補,麻瓜們也會根據現實情況去修訂他們的理論,因此我也不知道這個理論未來會不會被更正成其他樣子,或者會不會被證偽,但是目前……”
他在“興趣、朋友勸說、水證書”
“態度,指的是你自己對做這件事情的態度。因為對麻瓜研究感興趣,所以對選課有積極態度,促進了選課這個行為。”
幾個同學開始點頭。
“主觀規範,指的是你覺得對你很重要的人會怎麽看待這件事情。朋友希望你選課,而他或她對你很重要,這也促進了選課行為——咳,有的同學,你們臉紅什麽?”
“感知行為控製,指的是你覺得做這件事有多難。選一門簡單的課,並輕鬆通過考試,你覺得這件事難度不大,確定自己可以做到,所以促進了選課。”
“通過這三個因素的疊加,你們最終坐在了這裏。”安東尼總結道,“歡迎你們。”
弗雷德悄聲和喬治說:“我們好像全占了。”
“我們感興趣。”喬治掰著手指數,“爸爸強烈要求我們選課,而且半個魁地奇隊都在這兒。我們也覺得這個證書好拿——想想查理。”
“哦,教授,這不過是麻瓜服裝的一種裝飾。”弗雷德模仿著查理的語氣,“和袖扣差不多。麻瓜把衣服的價格掛出來,用來彰顯自己的財富和地位。”
他倆埋頭笑起來。
安東尼朝那個方向看了好幾眼,猶豫著是樹立一下新教授的權威,還是放過已經比想象中安靜很多的韋斯萊雙胞胎。
那個對麻瓜運動感興趣的大個子撓撓頭,打斷了他朝角落的凝視:“但是教授,這說不通啊。哪怕我三條都有,隻要這節課的課表和魁地奇訓練計劃衝突了,我肯定會放棄麻瓜研究學的。”安吉麗娜用胳膊肘狠狠給了他一下,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呃,它們其實沒有衝突,我是說我選了課,我的意思是……對不起。”
安東尼笑著讓他不要在意:“興趣、朋友和考試的難易程度隻是三個要素的例子而已。麻瓜是很靈活的,他們會努力讓自己的理論包含盡可能多的東西,這樣你想挑錯的時候就會被繞得頭暈眼花。”
“比方說,現在課表和訓練衝突了,這對三個要素都會有影響。例如,從主觀規範上,你的隊友們不希望你選課,這就阻礙了選課行為。
“即使這時候還有其他朋友勸說你選課,你也可以和朋友說,選課的話我的隊友會殺了我的,對不對?這三個要素都是多角度的疊加。”
他點了點頭。
安東尼為這位積極思考踴躍發言的格蘭芬多加了五分,提高音量:“好了,理論部分到此為止。打起精神,小夥子們,姑娘們,我們接下來做一點實踐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