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不是輸給傅寒聿,而是輸給了她
緊跟著。
被宋餘一腳踹下去的秦率,也摔了下來,不過他整個人,直接就摔在了地上,嘭的一聲,四濺的鮮血混著白色的漿液爛成了一灘。
他摔在地上的瞬間。
位於手術室大樓前頭的地上停車場,一輛普通的灰色奧迪裏,躺在後座上的銀發男子,驀地睜開了眼睛。
副駕駛座上,正在拿著望遠鏡,往手術大樓方向觀看的旗袍女人,像是感覺到了什麽,跟著回頭,態度恭敬的道:“主上。”
若是宋餘這會兒在這裏,肯定能一眼認出來,這個人,就是秦率自殺那天,跟她打過招呼的鄰居——司徒飛卿。
“走吧。”司徒飛卿看著不遠處已經被摔成一灘血色的人,用指腹抹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來,低低地喟歎出聲:“來日方長!”
他沒有小瞧傅寒聿,也從來不敢小瞧他。
可是他輕視了宋餘,隻覺得她是個聰明又有趣的女人,卻沒想到,她有這麽大的本事,這麽奇異的身手,真是讓他開了眼界了。
就算在他隱門裏,有她這個身手的人,也是不多的,她的古武水平,絕對不會在他之下,厲害了!
他承認,這次他棋差一著,不過不是輸給了傅寒聿,而是輸給了她!
“是,主上。”女人啟動了車子,悄悄地掃了眼後視鏡,發現他的視線,一直在看著窗外,盯著一個纖瘦的人影。
她知道。
那個女人叫宋餘。
她看起來纖瘦,柔柔弱弱的,可是剛剛那一瞬爆發的凶悍力度,就算是主上拿他自己的身體來對抗,也扛不住,躲不開。
“望遠鏡給我。”司徒飛卿聲音慵懶,饒有興致地看著窗外的那抹倩影。
她這次,沒跟上去的時候一樣,直接從天台往下爬,而是坐電梯下來的,正匆匆忙忙地從大樓跑出來。
此刻。
剛剛坐電梯下來,跑出大樓的宋餘,感覺到了一股奇怪的目光在盯著她看,驀地抬頭,銳利如寒刃的眸光,朝著對麵掃了一眼。
卻,什麽都沒看到。
她也來不及多想,緊張的朝著對麵跑了過去。
昏迷的傅寒聿,此刻躺在擔架上。
他的懷裏,還在緊緊地抱著宋澤。
傅洵一言不發,冷著一張笑臉,死死的咬著唇,蹲在旁邊,在看著他們。
身周,是圍著的數十個身穿統一黑色便服的人,氣場深沉內斂,可卻有種讓人望而卻步的威壓。
他們在守著,不準任何人靠近,就連宋家人跟陸辭,都被擋住了。
陸辭被逼瘋了,急紅了眼,大喊大叫著:“我是陸辭,你們最好讓我過去,我要看我家澤寶,傅洵你快點跟他們說說我是誰。”
傅洵一動不動,誰也不理。
阮萌萌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啞著嗓子跟著喊:“我是澤寶幹媽,我是他幹媽,幹媽也不能看他嗎?”
宋行霽也想喊。
不過被宋行清給拉住了,聲音還有些僵硬,顯然是還沒有從剛剛的險象環生中緩過來:“你別鬧,小妹來了。”
這群人,是真的無人關心傅寒聿到底怎麽樣。
他們隻關心宋澤。
那群看守著傅寒聿跟宋澤的便衣們,看到宋餘過來,其中那個領頭的,才揮手讓人讓開,恭敬的退開一步,道:“宋小姐。”
傅洵聽到便衣喊她,轉過頭來,一雙一直平靜的,沒有波動的大眼睛裏,瞬間蘊滿了淚花兒,往旁邊挪了挪小身子,把位置給她騰出來。
宋餘這會兒,根本來不及跟任何人說話,直接半跪在擔架前,一手探上小的那個脈搏,一手摸著大的那個心髒。
確定他們兩個,生命體征還算是平穩正常,才算是稍稍的鬆了口氣,開始認真的,給他們把脈。
可傅寒聿這會兒,昏迷中,依舊緊緊地抱著宋澤,讓她不方便做具體的身體檢查。
她探過身子,伏在他耳邊,溫聲哄著:“傅寒聿,沒事了,是我,已經沒事了,你先鬆手好不好,我看看澤寶。”
昏迷中的傅寒聿,像是聽到了她的話,如同鋼鐵一般,抱著宋澤的長臂,慢慢的卸下了力道,任由她抱走宋澤。
宋餘這才開始全麵檢查宋澤的身體情況。
四周圍觀的人,這會兒,也沒有人去關注已經摔成了血肉的秦率,而是都在緊張的看著宋餘他們。
有眼尖的人發現,可能是摔下來的時候,從傅寒聿手裏掉下來的那些符紙,此刻都變成了黑色,像是被什麽東西,燒焦了一樣。
仔細再看。
還能看到地上,有碎掉的,像是翡翠,又像是玉石的碎片,在陽光下,反射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那些光芒一閃而逝,像是完成了最後的使命,消耗掉最後一抹靈氣,變得黯淡無光,變成了一塊普通的灰撲撲的石頭。
別人不知道那是什麽。
包括宋家一家人都不知道。
陸辭他們,卻都是知道的。
阮萌萌走過去,將一塊布滿裂痕的玉翁仲給撿了起來,朝著宋餘的方向走了過去。
守著的便衣還想攔。
宋餘道:“不用。”
阮萌萌就跑過來,手裏攥著玉翁仲,跟傅洵一樣,乖乖的蹲在旁邊,看著昏迷中的宋澤,晶瑩的淚珠,一滴滴往下落。
魚兒說,這個玉翁仲,是爺爺世世代代傳下來的傳家寶,可以驅邪保平安,是她所見過的,最強的法器。
現在就連它,為了護住澤寶他們,都變成了這個樣子。
若不是它,澤寶跟傅寒聿,這次恐怕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宋餘這邊,保持絕對冷靜地,給他們倆做了基本的檢查。
確定了宋澤基本沒事。
傅寒聿抱著宋澤,承受了摔下來的時候,所有的衝擊力,摔斷了兩根肋骨,不過沒有太大問題。
其他的各種身體指標的檢查,還需要用醫療器械,進行更詳細的檢查。
爺倆,很快就被轉移到了病房裏,安置好。
宋餘這個時候,手腳一軟,恐懼跟後怕,像是洶湧而來的巨浪一樣,瘋狂地淹沒了她,讓她臉色煞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細細密密的冷汗沁滿了額頭鼻尖。
丹尼爾扶住了她,擔憂心疼的喊:“奧黛麗。”
“老師。”宋餘一把抱住了他,埋首在他的胸前,低低地啜泣出聲。
片刻之後。
她淚如雨下,放聲大哭,隻有眼淚,才能讓她發泄出劫後餘生的恐懼不安,茫然無措,跟害怕。
丹尼爾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一下又一下,溫聲安慰著:“別怕,他們已經平安了。”
她哪裏有那麽勇敢,有那麽冷靜。
不過是事情到了那個時候,她不得不讓自己鎮定,頭腦保持絕對的清醒,要勇敢,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