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線索,她提的條件
白柒柒譏諷的瞅著穆景寒。
“反正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會信,又何必在意,我是不是在說謊呢?”
穆景寒被她的話噎住,幽冷的眸光仿佛要刺穿她的靈魂。
一時間,小小的馬車廂宛若萬丈冰窟,就連空氣都冷嗖嗖的。
宗禹簡直想哭,他以前也見過白柒柒,可那時候的她,滿心滿眼都是穆景寒,有百姓在背後說了一句‘妖妃之子’,她便不顧身份形象的衝上去與人掐架,哪像現在這樣勢如水火……
最終還是白柒柒受不了車廂裏的氣氛,她把視線落到宗禹身上,“昨天的死者,查清楚他的身份來曆了麽?”
宗禹趕緊接過話頭,“查到了查到了,是一個販賣私鹽的鹽商,名喚葛大青,從他出現在死亡現場起,手裏便一直抱著那個裝著豬下水的油紙袋,沒人知道他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也沒人看到有誰與他接觸過。”
“鹽商啊?”白柒柒眯了眯眼,“他的人際關係如何?”
“就一個字。”宗禹無奈的歎了口氣,“亂!”
兩人有來有往的溝通著案情,毫不在意車廂裏還有第三個人。
而穆景寒也沒有參與進去的意思,眸光中隱隱溢出幾分不屑。
她當著他的麵跟宗禹交頭接耳,分明是想
引起他的注意,這種拙劣的手段,比四年前更令人厭惡。
白柒柒可不知道他在自以為是的想些什麽。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連忙結束跟宗禹的談話,轉而瞅向表情不善的穆景寒。
“宗仵作說過,發布尋賞金請我回京破案的人,並非是你。”
穆景寒意識到了她是想提條件。
四年前那場恥辱的**,驀地浮現在他的腦海。
“你又想耍一次四年前的花樣麽?”
白柒柒一陣無語,“王爺想多了,我是真誠的想要和離,看在我盡心盡力為你查案的份上,你放過我,我也放過你,好不好?”
穆景寒眯了眯眼,“好,本王答應你,案子查清之後,可以考慮這件事。”
這個女人不是喜歡欲擒故縱麽?那他假意答應,看她如何收場。
哪知,白柒柒瞬間笑開了花,眉眼間不見一絲一毫的難堪或後悔,還興衝衝的豎起手掌,示意他擊掌為誓。
“寒王爺金口玉言,案子一破,我們便和離!”
穆景寒:“……”
裝……繼續裝!
他倒要看看,她能裝到什麽時候!
反過來,倘若她想要和離的心思是真的,那隻能說明,她在外麵的確有了男人。
一想到這點,他的眼底迅速閃過一
抹殺意。
白柒柒見他沒有擊掌的意思,不溫不火的笑著收回手,低頭垂眸的時候,笑臉已然擰成了一團。
和離完,便是兩個孩子慘死的仇了……
宗禹緊張的坐在位置上,原本做好了拉架的準備,好在兩人沒有再次劍拔弩張起來,可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兩人之間的‘和諧’氣氛,像極了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很快,馬車駛到了菜市口。
白柒柒跳下馬車,鼻腔裏頓時湧進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兩名黑衣侍衛早已恭候多時,見到穆景寒後,立即稟報道。
“還請主子暫且回避一下,放心的把這裏交給屬下與宗仵作負責。”
說話間,兩名侍衛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遠處圍觀的百姓,眉眼間閃爍著一絲擔憂。
白柒柒認得他們。
他們是穆景寒的貼身侍衛,性子寡淡的叫陌影,心思活躍的是流光,以前原主被懲罰的時候,他們沒少領命動手。
兩人似乎知道她回京的事,對於她的出現,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權當沒有她這個人,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她。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宗禹聽出他們話裏有話。
還沒等兄弟倆答應,遠處圍觀的百姓中,忽然響起一道尖銳的嘶喊聲。
“寒王爺是妖妃之子,就是因為他母妃開了禍國殃民的先例,上蒼才降下如此多的天罰,他母妃死的好,他也同樣該死。”
其它的百姓也有同樣的想法,但礙於穆景寒殺伐果決的名聲,他們一個個惶恐的跪倒在地,不敢出聲附和。
一時間,那名仍舊站著叫嚷的百姓便顯露了出來。
白柒柒知道,穆景寒最聽不得‘妖妃’二字。
難怪陌影流光想讓他先走,原來是出現了帶頭挑事的百姓……
宗禹見勢不對,連忙跟著勸說,“王爺還是先回錦衣司等消息吧,這種時候,實在不宜與百姓發生衝突……”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穆景寒突然甩出一柄泛著寒光的短刃。
短刃刺穿了挑事之人的心口,那人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栽落倒地。
白柒柒的瞳孔驟然緊縮,下意識的拉開跟穆景寒的距離。
當眾殺人!
他是瘋了麽?
沒等她繼續往下想,他冷戾而低沉的聲音驀地晌起。
“去查是誰在背後指使。”
陌影機械般的應了聲‘是’,飛身把挑事之人帶走。
流光則候在原地未動。
白柒柒這才反應過來,凶手做出天罰的案子,是想攪亂局勢、火中取栗,而挑事之人的出現,或許是凶
手的安排。
否則,憑借穆景寒的瘋批名聲,就算借百姓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如此挑事。
她穩了穩心神,率先穿過人群,進入案發現場。
隻見斷頭台的位置,躺著一具血淋淋的屍體。
他雙手死死的抓著自己心口處的皮膚,作出朝兩側撕拉的動作,從皮膚與肌肉分離的程度可以看出,他使用了十足的力道。
“不對啊!”縱使是驗屍無數的白柒柒,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詭異的死法,“人有本能的自我保護意識,當劇烈的疼痛出現後,是沒有辦法繼續施加傷害的,可老太傅的死,完全違背了這一點。”
白柒柒蹲到死身一側,一邊戴上從空間裏取出來的手套,一邊掰了掰死者牢牢抓著皮膚的手,“他咽氣的那一刻,還在拚命的撕拉皮膚,難道,是他沒有痛覺麽?”
原本瞧不起白柒柒的流光詫異的‘咦’了一聲。
“你是怎麽知道的?我趕過來的時候,老太傅還未咽氣,他撕拉皮膚的時候,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可見的確是沒有痛覺,而且……”
他頓了頓,見自家主子沒有阻撓的意思,他才繼續說道。
“我試圖阻止過,可他好像聽不到我說話一般,自顧自的動作著,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