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小有所成
宗明二十四年,林小依在裕王府成婚。
大喜當日,太醫院諸多同僚紛紛到場,做為林小依的“娘家人”出席,倒也不顯落寞。
十六歲的林小依鳳冠霞帔,美不勝收。
當林小依端著酒杯前來敬酒的時候,顧擔差點沒有認出來,這是那個曾梨花帶雨、孤苦無依的詢問他“何以至此”的女孩。
“顧哥,你也要快些成婚呀!”
酒桌上,林小依並未顯得疏遠,清秀的小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像是含苞待放的百合花,溫婉而清雅,帶著讓人感覺恰到好處的溫暖與舒適。
眾人紛紛為她獻上祝福,噩夢般的時光遠去,這次嫁給裕王,當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尋到了好去處。
一場宴席下來,並無不長眼的人來鬧事,或表現的看不起新娘子,倒也算得上是賓主盡歡。
流水席是不會散的,裕王大氣,準備直接辦一個月。
不止是為了慶賀新婚之喜,還有則是包含了對生母身體痊愈的祝福,用人來人往的喜氣衝走厄運。
......
時間一晃,便來到了宗明二十七年。
尋常人乏善可陳的一生就是如此,不快進一下,都完全沒辦法看。
來到這個世界五年有餘,顧擔的武藝進境終於有了明顯的進步,也算小有所成。
《驚蟬》的第一層境界他已徹底掌握,掌碎青石、力逾千斤完全不在話下。
上品武學的修行難度比之尋常武學更高,提升也自然更加全麵。
哪怕時常有著湯藥滋補,顧擔修行到這一步也花費了足足數百兩的銀子,換成尋常人家那真是有功法也沒錢財修習。
他的武道資質還不算差,能入門成功修習就說明根骨是有的。
雖然清平子送給他的《引元經》和《青玄真君渡靈法》至今還沒有找到半點修習的門路,可人不能總從自己身上找問題。
凡事要想開些,萬一清平子給的東西本身就沒啥用呢!
不驕不躁,不急不緩,顧擔享受著平安無事和每天都在變強的過程,壽元所積累的數字也開始變得賞心悅目。
至於求仙問道?等他塵世無敵再考慮主動接觸吧!
此時,一間房屋之中,顧擔、墨丘、公尚過,還有王莽都在。
“顧哥,這斷魂燒好了沒啊?”
王莽努力吸著氣,哪怕壇子尚且未曾拆封,絲絲濃鬱的酒香完全抵擋不住的滲透出來,讓人口舌生津。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顧擔雖是這麽說著,眼中也頗為期待。
斷魂燒的配方還是許誌安贈與他的,隻是其中所需皆是常人難以承受的大補之物。
別的不說,虎骨、鹿茸、野山參、何首烏、百年醉雲葉、百年地脈根......許多東西真是有錢都不一定搞得到,就算有著太醫院的關係在,也輪不到顧擔取用。
能夠將斷魂燒順利釀造出來,還是托了公尚過花費大代價四處收購得來。
其間又是各種煉製,等待,足足近乎一年的時間,斷魂燒今日才到啟封的時間!
解開酒封,濃鬱至極的酒香氣便撲麵而來。
哪怕僅是聞著味道,便恍若有烈火灼身,讓人麵色通紅。
“這玩意兒真不是正常人能夠喝的!”
顧擔的表現還算好的,一旁迫不及待湊過來的王莽好似已經有了醉意,鼻尖嗡動著,“好聞!夠勁!”
墨丘先一步察覺不對,直接伸手將王莽拽到了一旁。
“僅憑酒味兒便能大幅催動人體血氣,這藥酒格外不俗!自身修行沒有到一定境界,隻是聞一聞味道便受不了了。”墨丘說道。
“見過的美酒無數,能有如此功效者,屬實罕見!”公尚過亦是連連點頭,頗為期待。
“放開我,我能喝!”
在墨丘的手中,王莽竟還想要奮力掙紮,可惜他哪裏是墨丘的對手?
被單手擒拿扔到一旁,“藥力催發酒勁,相輔相成。血氣運轉之下醉的速度超出預料。”
“墨兄,你先來點?”
顧擔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往後稍稍比較好。
“可。”
墨丘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片刻後,臉色微微紅潤了幾分,閉上眼仔細體悟。
“藥力極烈。好似烈火烹油,飲用之後灼燒五髒六腑,過於霸道。好處則是能夠助人練髒!”墨丘給出了專業評價。
“還有這種好事兒?”
公尚過大喜,他如今就在練髒,這是水磨工夫,急也沒用,尋常之物已再難對練髒產生什麽推動效果。
沒想到斷魂燒竟能有此功效!
“我能喝嗎?”顧擔忍不住問道。
“淺嚐一口的話倒是沒什麽問題。”墨丘微微點頭。
“來,喝酒!”
顧擔從善如流的給自己整了一口,藥酒自口入腹中,果真如墨丘所言,好似熾熱的岩漿般,一瞬間點燃了體內血氣。
《驚蟬》被刺激的自然而然的運轉,想要化開那熾熱藥力,卻不曾想越是運轉,那股灼熱感越發明顯。
恍惚間他仿佛又回到了剛剛在太醫院蘇醒時那樣,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在經受著莫大考驗。
不多時,顧擔的肌膚已是變得一片通紅,滾滾熱氣蒸騰而起,額頭上滿是汗珠。
相比之下,公尚過的狀況便比他要好上許多,僅是額頭處湧出些許薄汗,尚算不得狼狽。
“呼,這酒的名字,也難怪會叫斷魂燒!”
等到恢複過來的時候,顧擔好似剛從桑拿房裏走出一般,體內血氣充盈至極,被催發到了極限。
如果換個未曾修習過的普通人來,一口下去怕是要鮮血噴湧而死!
“此物不易多飲。你的話,半月飲一次可適當加快修行進度,公尚過可七日一次。”墨丘又看向一旁已然酣睡的王莽。
不用說,這小子隻是聞著味道便已受之不起,更別談喝了。
“那墨兄你呢?”
顧擔自是好奇,墨丘此時的武藝,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我?每日飲用也無妨。”墨丘自信道。
“這酒對你有用嗎?”顧擔再問。
“作用是有,隻是已很微弱。沒猜錯的話,此物本身便是專攻練髒的藥酒,至剛至陽、至強至烈,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