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發酵
夜裏。
網絡上。
一個名為“侃侃而談粉絲群”的聊天群裏，一群睡不著覺的夜貓子們，正在你一言我一語地熱熱鬧鬧地討論著什麽。
“夥計們，侃叔又寫了新歌了啊，你們知道嗎？”
“什麽什麽？侃叔寫新歌了？快報歌名！”
“不會吧，大叔這麽高產的嗎？這才正式出道多少天啊就多少首歌了？豈不是高產似……那啥了？”
“啊呸！不許說侃叔的壞話，他多出點新歌不好嗎？至少不像其他的歌手那樣唱一些無病呻吟的口水歌！”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說了壞話了？我是在誇侃叔高產，高產！高產不好嗎？”
“是啊，作為侃叔的歌迷我們太幸運了，君不見那位周天王，一年才出一首歌，他的歌迷們都從小學生等的自己的兒子都讀小學啦！”
“別賣關子了，說吧，什麽歌？”
“就是，前麵的別打岔，侃叔又出了什麽歌？”
“新歌的名字叫《冷雨夜》，是一首用南粵方言寫的歌，特別有韻味啊！”
“《冷雨夜》？我去康康……”
“我也去康康……”
“康康是誰，怎麽都想去他？”
……
然後，群裏陡然地靜默了大約30秒左右。
然後，再度開始了喧囂。
“喲？找到了！飛星音樂網上就有，現在排名已經到了第30名了啊！”
“喲？你都找到了？我網速慢，快點發鏈接來！”
“我也看到了，的確是他的歌！不過……似乎不是他唱的呀？”
“對對對，我也看到了，是一個名為‘冬雨樂隊’的樂隊演唱的！”
“我已經開始聽咗啦，哇塞，佢哋嘅白話講得好蹩腳，一啲都唔似嘅啦。”
“樓上的，說人話！”
“哎呀，湊合著聽聽啦，又不是我們那的人，能把南粵方言唱到這個水平，已經很不錯的啦！”
“音樂沒有語言界限，好聽就是好聽……我正在看他們的歌詞，感覺好有意境啊。”
“我先潛會兒水，一會上來說話……”
“先聽，再講！”
……
4分21秒後。
幾乎是所有群內的成員，都已經聽完了一遍這首歌。
“臥槽，臥槽！”
“臥槽，牛逼啊！”
“兩個沒文化的，讓你們小時候多讀書，非要去放牛！”
“這曲子，絕了啊，好有一種幾十年前樂隊霸榜時期的那種複古味道！”
“是啊，我正想說這個！整首歌的旋律都充滿著憂傷與淒涼的感覺，但又不讓人覺得過於絕望，反而會給人一種在夜雨中思考過去的人生與感情經曆，讓自己想要獲得新生的……哎呀我編不下去啦，反正就是很好聽！”
“噗嗤，我還以為樓上的有多專業，沒想到也是編的呀！”
“又不是現實生活中的說話，你還‘噗嗤’？賣萌也要有個限度啊！”
“大家有沒有感覺到，中間的這一段貝斯的獨奏簡直太有範兒了啊！好多年沒有聽過這麽長，又這麽優美的貝斯獨奏了啊！”
“我也發現了！這段SOLO簡直太有韻味了，我翻來覆去地點回去聽了三遍！”
“我敢說，如果這首歌火起來了的話，絕對會有一大批想要學樂器的年輕人會選擇貝斯！”
“沒錯沒錯，我也是這麽覺得的，我就是一個貝斯手，我當初選擇這門樂器就是因為受到了偉大的的樂隊‘CATLOVETEA’中的主音貝斯手的熏陶，奮發圖強練了二十年的貝斯！”
“‘CLT’？那可是一個經典的殿堂級樂隊啊，我也喜歡他們的歌，來來來咱們私聊私聊！”
……
一整夜，群裏的網友們都在狂熱地談論著江侃所作詞作曲的這首《冷雨夜》。
然後，即便是過了夜裏十二點，這些夜貓子們也都沒有想要馬上睡覺的念頭，而是打開了自己所在的其他音樂聊天群裏，特別是一些已經沉積了N年的搖滾群，或是樂隊群。
“什麽情況？樂隊的歌曲竟然上榜了？”
在某個已經快十年沒有人冒過泡的聊天群裏，一個名為“搖滾永遠不死”的頭像，突然在新的消息被複製進來後動了起來。
然後，半分鍾之後，另外一個名為“琴獸1988”的頭像，也猛然間抖動了起來：
“是誰，揭開了久遠的封印？”
之後，則是一個名為“黑天使琴行聯係電話138……”的頭像，也突然從似乎是永恒的灰色，變為了一把日落色LL6BS吉他：
“樂隊的歌？哪個樂隊？主唱和主音吉他是誰？誰作的曲，誰作的詞？不行……老夫得親自上去看看！”
……
不一會兒，這個幾乎已經被所有人都忘記了的名為“夾BAND嗎靚仔”群，又如同當年那樣熱鬧喧嘩了起來。
“臥槽！這TM‘侃侃而談’是誰啊？詞曲都是他作的？”
名為黑天使琴行的暴躁老哥……應該是被稱為大叔了，他雙眼瞪著屏幕上的歌詞，頭上帶著兩萬多塊的森海塞爾HD800S頭戴式旗艦耳機，口中爆出了一句音量巨大的粗口！
他不敢置信地再次按下了播放鍵。
憂傷、深沉、令人迷醉的旋律再一次通過他那高端大氣的耳機，如同細流一般流淌進他的雙耳。
他閉著眼睛，臉上滿溢出的笑容似乎快要將整個房間都要填滿一般。
雙手捂著兩耳，不時地還跟著曲調搖擺著腦袋，如同一隻掉進了穀倉的鬆鼠，歡快而不可置信地享受著當前的一切美好。
“主唱的音域要是再寬廣一點就好了，嗓音應該是很久沒開過嗓了，顯得有點兒夾著沒放開……”
“主音吉他慢了1/8拍……嗯，又跟上了，還行，勉強過得去。”
“鼓聲還應該再力度輕一點，有點兒用力過猛，不過也可以理解，樂隊好不容易能出一首歌，情緒激動有點控製不住力道也是可以理解的，換了我，可能鼓膜都早就敲穿了……”
“貝斯……貝斯！”
曲調已經進行到了貝斯的獨奏環節，他的雙眼猛地睜大，看向了MV中“冬雨樂隊”的那名沉浸在旋律中無法自拔的貝斯手。
“這貝斯手可以啊！一個錯音都沒有，而且節奏把握得也太完美了，撥弦的手勢……也很完美，力道也剛剛好……啊，簡直是……爽到我心裏去了，我不行了……啊！”
他一聲怒吼，雙手狠狠地砸在了桌麵上！
“有此曲在，沒準……樂隊的春天又要到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