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果然是你
鄭建國嘴上說的隨意臉上笑的溫和,江路對於這位傳言中頗為盛氣淩人的“留學生”不禁多看兩眼,發現對方還帶有稚氣的笑臉無論如何都與張揚扯不上關係,也就別說是眼睛長腦門上的盛氣淩人,隻是他並不是一個善於多言的人,直到將人送進安檢口遠去,回過頭後才說了句:“他比外表看上去要成熟——”
“應該是見過世麵的原因,畢竟在老人家麵前都是神情如常。”
趙亮亮不在意的說著,江路臉上閃過了思索,想想這位麵對記者鏡頭時的揮灑自如,那可是真的常人難比:“我感覺他就像是在這裏長大似的,當然除了英語——”
鄭建國的英語不好很正常,而這也是他喜歡和美利堅記者們打交道的原因,如果說平時和人溝通是練習的話,那在記者麵前就能稱得上是從心理素質到知識儲備和單詞記憶的綜合檢驗,屬於正常學習外的階段性學習測驗。
寬大的候機廳裏熙熙攘攘,上次鄭建國來的時候和範戴琳以及校務秘書他們還要麵對記者,對於這裏的環境連走馬觀花都談不上,這會兒記者們不知是跟著去了南方,還是大家忙活了這麽多天都休息了,就在他以為沒人發現自己而站在廣告架前,望著雙好似在訴說著的藍色眸子時,旁邊傳來了聲哢嚓聲,抱著相機的年輕女孩滿臉驚喜之色:“果然是你,鄭——”
“嗬嗬,又見麵了。”
鄭建國發現先是見了幾次麵的年輕記者,隻是這會兒她身後還放著個皮箱,也就繼續笑道:“你這是去南方?”
“我去波士頓。”
凱斯特·卡梅爾聳了聳肩圓臉上露出了興奮的模樣歪了歪頭,笑道:“我原本是想去看看你怎麽樣了——嗯,我是凱瑟特,華盛頓周報的實習記者。”
“嗬嗬,這還真是巧。”
鄭建國看著她介紹完也沒遞個名片,目光落在她身後明顯上了年歲的皮箱時,凱斯特已經開口道:“原本我計算著你應該會回去,倒是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你了,你在看卡米爾·小絲?你認為她的《彩娃傳》怎麽樣?”
“這部電影我還沒看過,你知道我最近還在適應性學習,所以看了不少報道。”
鄭建國回過頭瞅著廣告業上的女孩,帶有嬰兒肥的麵頰上是雙像藍寶石般的眸子,靜靜的掛在那裏便有種讓人靜心傾聽的衝動:“報上有尖銳影評人說她的表演是世風日下,以低級趣味博取大眾眼球來成名,我認為這樣說她是不恰當的,她畢竟還是個未成年人,雖然說是從小到大都走在演藝的道路上,可十三歲的她又怎麽懂的成年人世界的複雜,她應該隻是按照旁人去教她那樣做——”
“就像在妓院裏那樣,十二歲的紫羅蘭懵懂等待著男人們即將開出的價碼,那些男人裏有老教授,有上將,有商人——”
凱瑟特是沒想到能聽到這種說法的,特別是從這位來自異國他鄉同樣年輕的少年嘴裏:“我很驚訝你能分辨這些,十三歲便在前鏡頭將自己都展現的她還不懂人性的複雜,十七歲的你卻已經是哈佛醫學院的醫學生了,還有著如此成熟的想法。”
“這是不同的,她是在溫室裏生長的花朵,我在有記憶的時候就隨家人下到地裏勞作,初中高中時期更是不時的到田間地頭——體驗艱辛,她知道的都是旁人告訴她的,我知道的都是我自己感受到的——”
聽到扯了自己身上,鄭建國是也沒奇怪,他現在的名頭可是比這位卡米爾·小絲大了不知多少,當然說到這些的時候他是有些記憶浮現的,幾十年後一脫成名幾乎成了女演員向女星轉變的近路,而以他對這位的認知倒是很大可能被她的母親當做了搖錢樹:“當然,即便是我如果在鏡頭前那樣做過,我也是無法想象怎麽去麵對旁人的,畢竟你最隱私的地方都被人看過了,這種感覺對我來說很不好,我無法想象她是怎麽去承受的——”
凱瑟特眨了眨眼,麵現微笑的開口道:“你先前說了,她是不懂的,她在看著一群彬彬有禮儀容得體充滿紳士風度為了她的**權在出價——嗯,據我所知你們好像很忌諱談論這方麵的話題,男女之間?”
“對,是比較傳統,有點像那些尖銳的影評人,可以稱得上是保守。”
被人用自己的話懟了下,鄭建國也跟著笑了,隻是考慮了下美利堅這會兒和國人都是差不多的保守才導致了這位被人尖銳的批評,當即繼續開口道:“但是我是醫學生,你應該知道我們選擇的職業不同於其他職業,在醫生的職業道德中沒有男女之分,最起碼我是這麽認為的,能夠找到我尋求幫助的都是患者,需要我去幫助她們恢複健康的人,所以在和患者溝通的過程中,性別的差異因素並不能給我帶來困擾——”
“據我所知,你現在有了一筆錢,你還會選擇繼續醫生這個規劃作為你的職業嗎?”
默默的點了點頭,凱瑟特終於找出了記事本恢複成了記者,刷刷的在上麵寫下後又問過,鄭建國笑道:“你也說了,我現在有了一筆錢,對於這筆錢我感覺隻是解決了我的生活壓力,我熱愛醫生這個職業,她可以讓我去用我的學習幫助別人,單就現在我的研究來說,我感覺已經幫助了不少人,我也將會繼續幫助下去,錢隻會讓我的研究更加得心應手。”
“得心應手?現在已經有人在質疑你現在有錢拿去投資白銀期貨,卻還領著哈佛給的特別補助金生活,這就像是一個百萬富翁還要去領救濟金那樣過分——”
凱瑟特的眼睛瞬間發亮,現在鄭建國領著哈佛的特別補助金學習,之前他沒有錢的時候自然不是問題,然而現在有錢了,還有了這麽一大筆的錢投入到了期貨市場裏,便是讓她想象下也感覺到有些不舒服:“你感覺呢?”
“我感覺這是在混淆概念。”
鄭建國臉上的笑容飛快斂去,他這三天忙的有些腳不沾地,也就沒見到這種報道,可腦海中稍微轉悠一下,也就找出了說出這話人的企圖:“我到哈佛來並不是完全為了學習的,而是帶著我的研究領域過來的,這和普通一年級的醫學生是截然不同,而校方正是基於這一點,才給我開出了免除學習費用和補助金的條件。
有些讀者朋友也許會感覺這個條件是高的,實際上這在共和國是已經普及的事情,為了讓大學生能夠安心學習而不用為生活擔憂,共和國的大學生人人都有生活補助金,其比例與我現在拿到的補助差不多。
而我如果沒有自己研究的領域,學校肯定不會給我開出這個條件,那麽我通過另外合法獲得的收入就屬於另外的概念,就像教授們在研究之後會出書立傳,那麽有了個人稿費的收入,其教授職位的所得是不是要取消?”
“鄭,你的思維很敏捷。”
凱瑟特的飛快寫完停下後又抬起了頭:“先前我聽你說得心應手,你是打算自己花錢做研究?”
“目前來說是有這方麵的考慮,因為之前我有些忽略了兩國醫療文化的差異——”
鄭建國笑著點了點頭,他也是在進入了麻省總醫院當特別助教時才發現了這個差異:“在國內,病人並不像美利堅這樣是主治醫生負責製,從預約掛號觸診開始,一直到患者出院都由一名主治醫生負責,而是實行輪班製,科室內的醫生都可能會輪到。
而在美利堅的這種情況下,我礙於現在特別助教的職位是沒有辦法接觸到患者的,更不要說是針對患者的活檢組織進行研究,想必其他的主治醫生和研究員也不會向我分享他們的成果,所以我就萌發了個自己繼續做研究的想法。”
“你總算是解開了我的好奇——”
凱瑟特滿臉驚異的笑道:“我還以為這些病例都是你的病人——”
“對,這就是醫療製度上的差異。”
鄭建國也知道他最近發表在柳葉刀上期刊的重量,前後論文中的患者全部加在一起差不多到了三萬這個數字,想要讓美利堅的醫生整出這麽個基數的分析,怕是一輩子也做不了,而是必須要成為某個團隊的負責人才行,那以他現如今的身份來說就扯淡了,哈佛醫學院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所以,我打算在四五月份完成了適應性學習,就在我原來的學校建立一個實驗室,到時也就有點錢了——”
“那可不是有點錢——”
凱瑟特笑著說過,鄭建國笑笑也沒有再接話,他在國內的時候原本打算是過來找家醫院繼續之前的研究,然而那會兒燈下黑的狀態直到了解了這邊的製度,心中也就知道未來的幾年是要以學習為主了,畢竟病例病理的也不是特別助教能接觸到的,那還說不定是哪位專科醫生的研究地盤,誰會讓別人來分自己一杯羹?
那鄭建國能做的,也就是想辦法在國內繼續之前的研究,值得慶幸的是他在出來之前把致病性發表出來,還把可能導致胃癌的機製進行了闡述,所以到了這會兒螺杆菌上能夠拿的出手的東西,也就剩下了對於螺杆菌分子微生物學和傳染性方麵的研究——
至於螺杆菌和胃癌之間的研究,鄭建國是已經在心中徹底放棄,他上輩子直到重生也沒聽誰研究出了結果,也就做出了這麽個正常人都會選擇的決定,當然由此也就引出了他記憶中唯一可以治愈和預防的癌症——宮頸癌。
宮頸癌,作為女性排名第二的殺手,每年全世界因這個病的死亡人數超過十幾萬人,而共和國的死亡數字則是這個數字的十分之一,與導致胃腸炎的毫無殺傷力的螺杆菌不同,宮頸癌的癌組織活檢中有九成九的大比例檢出HPV病毒,也就是人們口中的人**瘤病毒。
作為最小的球型DNA病毒,人**瘤病毒並不是什麽罕見的病毒,相反的是比近乎一半感染率的螺杆菌還要高,在他的記憶中百分之八十的女性在一生中都會感染到這種病毒,這麽個超高的感染比率可以說是所有女性都會感染。
唯一的區別就在於這種病毒的亞型比較多,除了少部分具有強致癌性會導致宮頸癌和口咽癌以及肛門癌,絕大多數隻會引起上皮層病變後的皮膚疣,最嚴重的要屬極其辣眼的尖銳濕疣。
人**瘤病毒的傳播方式主要為兩**流的直接傳播,觸碰的接觸傳播,使用過感染者物品的間接傳播,母嬰傳播,由此可見感染方式的多樣性導致了傳染率的高升,好在這種病毒並不會進入血液,而是在表皮層和黏膜間遊**。
而按照病毒致病性來說,最為嚴重的肛門癌和口咽癌以及宮頸癌當中,最為可怕的又當屬女性為主的宮頸癌,參考到之前的傳播途徑和原位癌的位置,那麽預防主要預防手段便是男性的過長包皮環切術,預防成年後感染和配偶宮頸癌的辦法。
當然,記憶中隨著經濟的發展宮頸癌有了明顯低齡化的特點,許多二十多歲未婚女性感染的比率逐年上升,到了鄭建國成為急診科的主任後,更是知道不固定的男伴侶就成了該病低齡化的主要原因,以至於某未婚女星患了宮頸癌便引起好多吃瓜醫生的驚訝,說好潔身自好的人設下怎麽得了這個病?
隻是當鄭建國在波士頓下了飛機後直奔交易所處理完白銀期貨手續,回到學校圖書館扒拉幾天也就找出了篇發在《癌症研究》上的論文:《HPV與宮頸癌的病因關係的假設》。
“除了多數導致宮頸癌的HPV是通過敦倫感染的,那麽艾滋病也是通過這個方式才能傳播的——”
目光在論文上細細看過找出相關記憶裏的關鍵詞,鄭建國便將期刊放回了書架上麵,接著又在圖書館裏扒拉了幾天,他的腦海中也就隻剩下了個念頭:“還真沒有?HIV還沒發現??特麽的這不是在玩——狼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