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神秘富豪劉晉

此情此景,不去開保險箱倒顯得不正常了,所以必須做出開箱動作,至於能不能打開另說,打不開也沒事,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就行。

韋佳妮是空姐出身,學曆不會太高,而且她對丈夫是一種盲目的信任和崇拜,所以很容易忽悠,就說密碼忘了,鑰匙丟了,虹膜識別係統出BUG了,雲山霧罩一通忽悠,然後上切割機搞定不就結了。

易冷淡淡看了一眼韋佳妮,說道:“你先出去吧。”

韋佳妮乖巧的喔了一聲,退出書房把門帶上。

易冷並不急著對付保險箱,他先把精力集中在電腦上,做事情之前,照例先檢查一下室內有沒有暗藏的攝像頭,確保安全之後,破解密碼進入電腦係統,台式機和筆記本的硬盤裏空空如也,隻有一堆孩子照片,幾個遊戲和十幾部高清版電影文件,看不到任何與該人身份相關的信息。

桌上還很隨意地丟著一塊手表,正是照片上的鸚鵡螺5711,幾十萬的名表已經蒙塵停走,拿起來才發覺份量比鋼表重不少,看走眼了,這是塊更加昂貴的鉑金鸚鵡螺。

他開始翻書架和櫃子抽屜,這是個愛讀書的人,雖然書架上的書籍都是嶄新的,但起碼人家知道該買什麽書彰顯逼格,一半是外文原版一半是繁體版,易冷扳動每一本書,試圖找到什麽暗道機關,很可惜,沒有。

在書架下麵的櫃子裏,易冷終於找到了想找的東西,一些文書證件,包括房證,汽車的綠本,以及孩子的出生證。

房證和機動車登記證書上的名字都隻有韋佳妮一個人,翠湖天地205平米的房子,一輛保時捷911跑車,一輛奔馳大G,養小三下這麽大本錢的,絕對是真正的富豪。

易冷打開出生證,父親一欄居然是空著的,妮妮隨母親姓韋,學名叫韋巧稚,易冷不由感歎這家夥太TM狡猾了,不留任何痕跡啊。

拿起劉繼卣的畫作欣賞時,忽然發現背麵貼著一枚鑰匙,似乎正是保險櫃鑰匙,易冷試了一下,沒錯,屏幕提示輸入密碼,他思考了一下,將妮妮的生日輸了進去,竟然通過了。

下一步就是虹膜密碼鎖,這個是真沒轍,但是鬼使神差的,易冷湊過去看了一眼,鏡頭一閃,虹膜鎖打開,保險櫃門自動彈開了,看來這個品牌的虹膜鎖隻是個樣子貨。

保險櫃分上下層,一盞LED燈照耀著紅絲絨的襯裏,金光閃耀,下層是金條,一千克一條,打著某銀行的徽標,足有十條,還有個小小的黑絲絨袋子,將內容物傾倒在手掌心,一小堆晶瑩剔透的鑽石在燈下熠熠生輝,火彩耀眼。

上層是現鈔,有五百麵額的歐元,一百麵額的美金,都是一百張一遝,用細皮筋纏著,共有十萬歐元,五萬美金,折合人民幣一百多萬。

黃金十公斤,按照當下的牌價是280萬,鑽石價格不好估算,看克拉數和淨度應該相當值錢,總的來說,保險箱裏的財富大約在五百萬以上。

這筆財富對於普通人家是一輩子都賺不到的巨款,但對於兩千萬豪宅養外室的闊佬來說,隻能說是救急的小錢,就跟老百姓在大衣櫃裏藏五百塊錢的感覺是一樣的。

易冷有一種感覺,這隻是男人眾多後宮中的一個,因為這裏沒有他太多的生活工作痕跡,更像是一個度假地,一個藏嬌的金屋,他甚至沒留下任何可以追蹤的線索,除了那張已經過時的合影。

主臥大**,韋佳妮正耐心等待,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定位,就是一隻被養起來的金絲雀,寵物是沒資格作妖的,主人給你的才是你的。

門開了,易冷走進來,將手中東西傾倒在床單上,韋佳妮的眼睛被黃金和鑽石閃耀的睜不開。

“我想讓妮妮跟我姓,你覺得好聽嗎?”易冷說。

韋佳妮歪著頭說:“嗯,劉巧稚,也很好聽。”

原來這個人姓劉,可能隻是個化名。

易冷爬上床,半靠著做思索狀,韋佳妮很乖巧的趴在他胸前,任他撫摸頭發。

“這些年我對你們娘倆怎麽樣?”易冷故意問道。

“老公你知道我不是一個貪圖富貴的人。”韋佳妮似乎對這個問題早有腹稿,她飽含深情的說道,“我和妮妮不需要豪宅豪車,隻想要你的陪伴,我也知道你忙,你事情多,可是你也不能消失啊,起碼讓我們知道你活著。”

床頭櫃上放著一本心理學專著和一本線裝宋詞,估計是刻意擺著的,彰顯自己不是個不學無術的花瓶。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易冷繼續套話。

“當然記得,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說我長得像你的初戀,這麽老套的搭訕手法。”韋佳妮笑道,“持馬來西亞護照的頭等艙客人劉晉先生,喜歡香檳酒和美女……”

兩口子深夜敘話,從中能得到不少信息,易冷拚湊出一個模糊的形象來,馬來西亞華裔男子劉晉,護照年齡三十五歲,但未必是真實的,因為他同時持有多本護照,韋佳妮就見過劉晉的美國護照和新加坡護照,年齡各有不同。

名義上這是一個跨國集團的高層白領,經常遊走於全世界各處,紐約倫敦巴黎的高檔酒店VIP,出行隻作頭等艙,隻住五星級,出手闊綽,花心霸道。

韋佳妮給劉晉生了個孩子,卻從未見過孩子的爺爺奶奶,妮妮是生在美國的,拿了美國護照,回到國內又托關係上了中國戶籍,有錢人都這麽玩,兩不耽誤,韋佳妮也拿了美國綠卡,隻是她英語不好,更喜歡住在上海。

信息也僅此而已,韋佳妮連劉晉具體做什麽生意,和什麽人來往都不清楚,商務招待,高級酒會這些,她都沒資格參加,她自己心裏也有數,妾室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的,劉晉肯定有正房老婆存在。

“老公,我最近在練瑜伽,給你展示一下成果。”韋佳妮說著擺出一個常人難以企及的姿勢,彰顯著身體的柔韌程度,看得出在瑜伽上確實下了一番苦功夫。

“老公,我還學會做烘焙,明天給你做。”韋佳妮又說,像個向家長展示成績的小女孩。

好嘛,烘焙瑜伽心理學,寂寞女人三件套,韋佳妮一個不落,說起來是打發時間的,其實都是用來對付男人的招數,烘焙對付男人的胃,瑜伽是為了解鎖更多姿勢,心理學是為了掌握男人的想法。

易冷看著這個楚楚可憐,極力逢迎自己的女人,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雖然她長得酷似向沫,內心卻大相徑庭,向沫是個獨立自強的女性,而韋佳妮是獨立自強的反麵,一個依附於男人的掛件。

可是他又能拿這一對孤兒寡母怎麽樣呢,他沒有資格去管別人的生活,道德是約束自己的,不是幹涉他人的。

他隻能代替劉晉撫慰一下韋佳妮母女。

易冷打開床頭櫃的抽屜,韋佳妮問他找什麽,答曰找T。

韋佳妮奇道:“老公你不是從來不喜歡用那個的麽。”

那就不用,撫慰了一番之後,韋佳妮說:“老公,我感覺你好奇怪。”

“哪裏奇怪?”

“說不出來,就是感覺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人總是會變的,哪怕今天的我和昨天的我都有所不同,人每過七年全身的細胞都換了一遍,就像忒休斯之船,當全部的零件都換過一遍之後,還是原來的那艘船麽?”

如此高深的哲學問題,韋佳妮想不明白,她最關心的還是家用足不足的實際問題,一大堆歐元美鈔黃金鑽石比這個男人更讓她踏實。

“是誰告訴你我死了?”易冷再次提起那個問題。

“一個女人。”韋佳妮說,“我見過的,跟在你身邊好像是助理的樣子,上個月我去國金中心保養包包,在地下停車場遇到她,就問了一句,她好像是叫莎拉是吧,她開一輛路虎攬勝,降下車窗對我說,別等他了,他死了,就這樣。”

易冷說:“原來是莎拉,我明白了。”

然後就終止了這個話題,韋佳妮也不敢再問。

過了一會兒,韋佳妮睡著了,易冷起身,走到步入式衣帽間,試圖從男人的衣服上找點毛發之類,但是這些衣服幹洗過,沒有任何殘留毛發痕跡,洗手間裏備著的洗漱用具也是全新的。

忽然他想到一個人,妮妮是劉晉的骨肉,從她這裏提取一些DNA樣本,遇到合適的機會就能反推出劉晉的身份。

四歲的妮妮一個人住一間臥室,布置成童話王國的樣子,在火車上就睡了一覺的妮妮聽到有人進來,一骨碌爬起來,揉著眼睛喊爸爸。

恍惚間易冷仿佛看到了暖暖小時候,整個心都化了。

但他沒忘記任務,找了個指甲鉗,幫妮妮剪了指甲,用紙小心翼翼包裹起來,然後陪妮妮說話。

孩子還小,記憶中的爸爸印象模糊,問不出什麽有價值的,可憐的孩子在幼兒園上學時,爸爸從未出席過任何活動,這讓易冷很愧疚,因為他也是這樣。

“老師同學有笑話你麽?”易冷問妮妮。

“沒有,還有好幾個小朋友也沒有爸爸。”妮妮奶聲奶氣道,“爸爸,你不走了好不好?”

“爸爸有重要的事情做,但是爸爸一定會盡快回來看你的。”易冷說著,躺在女兒**陪她,他也累了,不一會兒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門輕輕打開,易冷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韋佳妮的剪影站在門口,呆呆看了一會兒,赤腳進來,幫他們掖好被角又出去了。

溫柔鄉是英雄塚,易冷都不想回去了,現成的一套班子,有房子有車,還有五百萬,大不了把暖暖接過來住都寬敞,當然這是不成立的,因為真正的劉晉並沒有死,也許那個冒充易冷的家夥就是劉晉。

所以易冷還是得繼續戰鬥。

淩晨五點,易冷穿上自己的衣服離開了翠湖天地,雖然相處隻有短暫的十個小時,但他感覺已經和這對母女生活了多年一般,內心有一絲不舍,最終還是毅然決然的離開,他記下了地址,車牌號,以及韋佳妮的手機號,身份證號,包裹著妮妮DNA樣本的紙包更是沒忘。

韋佳妮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爬起來先去女兒房間看,沒人,找遍整套房子也見不到人影,再看門口鞋架,才知道人走了。

人雖然走了,但錢留下了,易冷還把保險箱的虹膜鎖關閉,留下鑰匙和密碼供韋佳妮使用,他沒有拿一張鈔票一粒鑽石,做人總要有些操守,孤兒寡母的過日子錢,他不拿。

此時易冷已經離開了虹橋站,北上返回江尾市的途中,他接到了上官浦慈的電話,老師告訴他一個好消息,為他量身定做的身份證正在製作中,過兩天就能發出了,新證件是錄入係統的真證件,照片號碼都是真的,經得起任何調查,而化名就用黃皮虎。

這下私鹽成了官鹽。

易冷很興奮,老師雖然退休,能量依然相當給力,這也意味著老師百分百相信自己,即便換了臉,換臉這種事,隻能哄得過韋佳妮,怎麽可能騙的了經驗豐富的情報戰線老戰士呢。

此刻陽光刺破了厚重的雲層,終於灑在了高速行進的列車上,易冷抬手看了看時間,他唯一帶走的東西是那塊百達翡麗鸚鵡螺,第六感告訴他戴著這表有用處。

列車一路高歌猛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