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西王賞功錢

包裏的東西不止這些,還有許久以前版本的身份證,上麵的字跡都看不清楚了,一個破舊的錢包,錢包裏麵的紙鈔早就黴壞了,但能看出來是以前的舊鈔。

“90版的幣鈔,現在應該值一百五十塊錢一張了,可惜,這品相是絕對毀了。”

就算沈平妙手,也難回這些上世紀九十年代百元大鈔的春。

“這人怎麽會死在這裏?”祝絮梵看著這些跨世紀的物件,這些人生死不明,待在深洞裏一待就是幾十年,甚至不知道有沒有親人惦念他們。

“錢財還在,不是謀財,那就是害命,要不然就是意外,這個深洞太隱蔽。”

如若不然,那個男人也不會妄想在這裏再擺他們一道。

祝絮梵輕輕地歎了口氣,又問他:“那又是什麽?”

蕭承羽看著落在掌心的三枚古錢,這算是意外之喜,他對著死者雙手合十,嘴裏誦念著經文,說來也怪,在他的誦念聲中,祝絮梵略顯繁雜的心都慢慢平靜。

直到佛音落下,祝絮梵才說道:“你念的什麽經?”

“《地藏經》,念經超度常用的經文,”蕭承羽說道:“我要拿人家的東西,總要有點表示,就算是亡人,也要有來有往。”

蕭承羽說完,又將這人的屍骨收斂一番,讓它躺得更安然,再次雙手合十。

死人身上的東西是不能隨意拿走的,蕭承羽生在古玩世家,聽長輩提到不少次,好在他在廟裏長大,經文什麽的再熟悉不過。

《法華經》和《金剛經》都可以用來超度,但主持說過《地藏經》最佳,他聽主持的。

度完亡靈,蕭承羽才去看掌心的三枚古幣,他一向心靜如鏡,此刻不禁揚了揚眉。

居然是三枚西王賞功錢!

明朝末年,農民起義軍諸多,其中最有名的莫過過李自成與張獻忠,張獻忠率農民軍在公1644年稱帝,建立了大西王朝,按古今地圖對比,大西王朝主要在川地與雲貴部分地區。

張獻忠稱帝以後開始鑄造西王賞功錢,用來打賞有功的將士們,這功能就像成吉思汗用大漢金刀獎勵將士一樣,隻是賞功錢的成本要低許多,哪有大漢金刀那般震撼。

西賞功錢分金、銀、銅三種,用來打賞不同功勞的將士,功高者金,次者銀,末之銅。

大西王朝建立時間不長就消失,賞功錢的鑄量稀少,是以也是五十名珍之一。

再看手上這三枚賞功錢,圓形方孔,正麵行楷書,背麵無任何花紋,是素麵,略一掂量,這一枚的重量應該在三十五克左右,蕭承羽和沈平都擅長掂重,一估一個準。

重量倒是對上了,再看尺寸、厚度,規格統一,厚薄一致,正麵是標準的書,錢文端正。

這錢幣畢竟是皇帝賞給有功將士的,鑄幣的質量需得保證。

蕭承羽看了看,突然走到更平整的地方,手一鬆,三枚賞功錢掉到地上,發出的聲音敦厚,沒那麽清脆,他微微一笑:“明朝末年的錢,扔到地上不能太脆,更不能有轉音。”

要是太脆,有轉音,那肯定是全新鑄出來的,絕不可能是四百年前的鑄幣。

有羽玉在,蕭承羽其實沒太多必要驗明真假,現在看得這麽仔細,隻是給祝絮梵釋疑。

“幫我照著。”蕭承羽示意祝絮梵打燈,看到上麵的痕跡,祝絮梵也看到了,問道:“怎麽有磨損?這不是正品?”

“這三枚是銅幣,在三種裏麵最末等,而且並非是翻砂鑄造,是銅範,這種方式需要在需要在銅範和錢幣之間塗上仿製粘連的塗料。”

“在成品銅錢的兩麵會留下較為明顯的刀銼痕跡,因為需要將塗料銼掉。多了這個環節,銅製的西王賞功錢看上去就有磨損,這恰好是正品的表現之一。”

“在品相上,它和明朝的天啟通寶、崇禎通寶是不能比的,雖是銅質,還是五十名珍之一,可惜在這裏躺了幾十年,現在終於重見天日。”

祝絮梵也生出感慨,她對這些古物並沒有太多了解,現在更關注的是另一具屍體。

蕭承羽收好三枚西王賞功錢,這才走到疑似盧正義的屍骨前,蕭承羽帶了繩子,但沒有帶別的東西,正為難的時候,祝絮梵從自己的包裏找出一件披肩,扯開,還不小。

“隻有這個了,將就用一下?”

祝絮梵的眼睛在手機電筒光下格外閃亮,要是換成別的姑娘,首先不可能陪他一起下來,二來看到屍體早嚇得暈過去,還能在這裏和他有商有量?

更不要說在為難的時候,還能想出法子幫他,蕭承羽就覺得童子命讓他和她沒有續上娃娃親,但二十年後,照樣是逃不掉的,就像是天生就該一對。

蕭承羽二話不說接過披肩,如祝絮梵所說,披肩打開是很大一片,有些紮手,含羊毛。

依祝家的家底子,這塊披肩應該價格不低,現在卻成了一塊裹屍布。

祝絮梵毫無可惜的樣子,幫著蕭承羽將疑似盧正義的屍體搬過來,用披肩裹住腐化最厲害的地方,再用繩子固定在蕭承羽的後背上。

蕭承羽麵不改色,聞著那臭味也沒有皺下眉頭,更不介意與屍同行,祝絮梵看他始終沉定,都不禁想他在廟裏到過是怎麽樣的日子,就能辦到這麽寵辱不驚。

人死後水份都丟失,對有內力的蕭承羽來說毫不費力,上麵拉著蕭承羽的是盧誌勇,等接收到信號,試著將繩子往上拉的時候,瞬間感覺到不同:“重了。”

盧方長扯著祝絮梵的那根繩子,聽到這話歎了口氣:“先拉上來再說吧。”

邊上的男人嘴裏還含著小石子,被綁得緊,嘴巴能動,但一動就疼,這會兒早早放棄。

他有氣無力地側躺在那裏,看著這對叔侄費勁地拉著繩子,他瞪大眼睛看著,在微弱的燈光下,首先瞧見的是一顆腐爛的人頭。

那顆人頭率先從洞底鑽出來,隨著背它的人的動作一晃一晃,男人的嘴被堵著,又沒有塞上鼻子,聞到了那死人味,眼睛瞪得老大,一彎腰,想嘔,石子還卡在喉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