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狗屁的北宋黑釉

底下,蕭家的兒媳婦白秀英和趙櫻帶著沈知行坐在一首,而駱雄獨自坐在這一首。沈知行緊緊靠著趙櫻的身體,低頭把玩著手上的奧特曼。

“咳,”蕭老爺子重重地咳了一嗓子:“龍爺啊,你看這事我們蕭家可做不了主,隻是考慮到知行大病初愈,正在恢複期,暫時留在老宅養病,他的監護人是沈平。”

“沈平不在,這孩子也就寄居在咱們這,您要把人帶走,這可說不過去。”

龍百江看著乖巧的知行,心裏像貓爪子撓:“蕭爺,不管前緣如何,知行是我的親兒子,我怎麽能撇得下,當年我一時糊塗犯下大錯,但老話都說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趙櫻早從白秀英那裏知道前因後果,這些天就沒有帶知行出過門。

除了養身體,蕭家給知行請了家庭老師,每天帶他學習各學科知識,充實得很。

本以為這位不可能做到這個地步,結果人家厚著臉皮上門要兒子,趁著沈平不在北州!

蕭老爺子靠在椅背上,手裏端著漂亮的白瓷茶杯,樣子悠哉,瞟一眼右首的駱雄,自剛才接了電話進來,這位龍爺的大弟子臉色就不大好看,嗬。

“龍爺就不要為難我了,沈家父子借住在我這裏,沈平不在,我就要負起責任,知行還在恢複期,現在不能擅自挪動,何況,你有什麽立場?”

“戶口本上,知行姓沈,監所人是沈平,和你沒有半分關係,要說血緣關係,是,這一點不能否認,鑒定報告擺在那裏,但是,龍家是什麽地方?”

“您兩位兒子都是奔四的人了,能承認這個才十歲的弟弟?”蕭老爺子提醒道:“他們現在在其它行業投資,可不代表他們不願意接管古董生意。”

“你接回去便是個新信號,他們會怎麽對待知行,你最大的孫子都七八歲了吧?”

駱雄鐵青著臉,此時長籲出一口氣,貿然說道:“蕭老,晚輩冒昧插句話——沈平耽誤了十年,現在可以說是一無所有,知行跟著他能得到的有限,但跟著師父,就不同了。”

蕭老爺子沒有說話,隻是笑笑,白秀英輕哼一聲,暗道依這人的身份也不配和公公說話。

她手指輕敲著茶杯,反問道:“沈平為什麽會混成現在的模樣,難道就能不問前因,你現在說出這番話,可見沒有對你們的所作所為真心悔過,隻是懊惱事情被提及擴散。”

“要是心存歉意,對這孩子內疚,對沈平心存歉意,補償呢?”

白秀英長得極有古典美,保養得宜,看似溫柔如水,說話字字如刀:“隻要權利,不要責任和義務,這怎麽能行,想當父親,起碼要承擔起父親的責任吧。”

“且不說沒有對沈平耽誤的十年做出補償,你們給知行買過一罐奶粉嗎?給知行買過一套衣服,今天過來倒是沒有空手,但,就這?”

一箱零食,一套樂高,剩下的反倒是些給大人準備的茶葉,水果。

白秀英嗤之以鼻,就他們蕭家給知行準備的都比龍百江這個親老子強!

就這樣,還想把親兒子要回去?癡人說夢!

龍百江和駱雄被嗆得說不出半個字,臉色更是灰暗一片,趙櫻都暗自咋舌,沒想到蕭太太能這麽厲害,這麽直截了當。

白秀英根本沒把這師徒倆放在眼裏,見過太多無恥的人,對付這種人簡單粗暴就行!

蕭老爺子心裏樂開了花,這就是他把兒媳婦叫過來陪同的原因,有些話他不能說,可她就是自己的嘴替,想說什麽說什麽,不用顧忌。

“嘖,你這孩子,承羽都多大了,你怎麽還這種爆脾氣,”蕭老爺子似是一臉的不好意思:“我這兒媳婦啊就這個性子,太耿直了。”

龍爺的臉色更難看,誇自己兒媳婦耿直,不就是認為她說得對?

這事換成別人應該就坐不下去,二話不說就要走,可龍百江曆經千帆,臉皮早就練出來了,他手指掐緊,幹笑道:“這多少年沒對過這麽小的孩子,是我做得不足。”

白秀英心中嗤笑,行,以退為進了。

沈知行一直把玩著玩具,沒怎麽抬頭,現在才突然抬頭看著白秀英:“英姨,我想爸了。”

孩童稚嫩的聲音在廳堂裏響起,龍爺的臉微僵,知行叫的爸自然是沈平。

蕭老爺子差點笑出聲,這孩子,咋這麽機靈呢?

駱雄終於忍不住,突然起身在龍百江耳邊低語幾句,龍百江這才起身,一臉的失望:“我和這孩子也是緣分太淺,既然這樣,就請蕭老幫忙多照顧,我改天再來。”

“等沈平回來,你再來吧。”蕭老爺子不想給他鑽漏洞:“相識一場,就不要為難我了。”

龍百江眼角直抽抽,沒吭氣,轉身走了。

蕭老爺子一揮手,管家去送客人,至於龍百江送來的東西,白秀英讓人收起來,那些東西他肯定是不想沾的,至於知行,龍百江走的時候,他依舊低著頭,一眼沒看親生父親。

這孩子要是真不在乎,也不會這麽倔強,趙櫻心疼地撫著他的頭發,滿心的憐惜。

這出插曲蕭承羽在抵押小鎮時才知道,沈平大感痛快,趁他不在就想說服蕭家把人交出去,他們想得倒美!

“我讓老武和老六盯著點那邊,新型的安保係統沒那麽容易突破,隻要知行外出時小心,他們沒有下手的機會。”祝絮梵說道:“就是要委屈知行一陣子。”

蕭家老宅的條件那麽好,沈平有什麽不放心的,等到了鎮上,他們分開行事,蕭承羽和祝絮梵喬裝後成了一對小情侶,單獨入住客棧——同一間房。

兩人年紀本來就輕,故意裝上學生氣息濃重的衣服,儼然就是一對小情侶,正辦入住,不遠處傳來一陣喧嘩——“狗屁的北宋黑釉!”

嘩,碎裂聲響起,蕭承羽循扭看過去,隻見小鎮的街道上一個瓷瓶被人狠狠地擲下!

客棧的前台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嘀咕道:“成天做夢一夜暴富,哪有那麽多大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