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不是聖母,就是聖父

“蕭先生你行行好,放過我老公吧。”陌生的女人恨不得趴到蕭承羽的鞋上:“我們家上有老,下有小,孩子馬上就要中考,我老公要是出事,天就要塌了!”

不等他們反應,中年女人又給那個孩子使個眼色:“還不快給你哥哥跪下!”

那個看上去隻有十四五歲的孩子臉脹得通紅,站在原地束手無策,又被他媽拉著強行往下拽,幾乎快要站不穩。

蒙天豪眉頭微動,突然一個箭步過去將少年從他母親的手裏解放出來,大喝一聲:“你就是這麽當媽的,拿孩子的自尊當什麽?!”

蕭承羽也悟過來了,這個女人應該就是慕大海的老婆和兒子,消息走得這麽快,這女人直接殺到他們住的地方,要說沒有人通風報信,他可不信。

中原是有陳婷坐鎮,但裏麵的水也渾得很。

他讚同蒙天豪所說,這女人上來就跪,還拉著沒成年的孩子一起,就是想要道德綁架。

蕭承羽看著陸續走過來的小區居民,想到中年女人剛才刻意提高的音量,神色平靜,但手指卻飛速轉動著手腕上的佛珠!

那少年因為不用跪下其實偷偷地鬆了口氣,看著高大的、肌肉分明的蒙天豪,甚至不由自主地靠過去,儼然將他當成靠山。

這孩子其實是覺得難堪的吧,並不願意和母親一起來求人,更不願意大庭廣眾之下給人下跪,這個年紀正是敏感的青春期,對自尊心看得比什麽都重。

但慕大海的夫人明顯不會考慮這麽多,慕大海出事,他們家肯定會不好過,為了保住慕大海,保住現下的生活,她什麽都可以豁出去!兒子的自尊什麽的,根本不在她考慮之中。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小區裏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還有帶孩子的寶媽最多。

眼看著人越來越多,中年女人的眼神裏閃過一絲算計,先不去管沒像她一樣跪下的孩子,而是抓住蕭承羽的褲腳,聲音淒厲,也不知道用什麽法子擠出兩行眼淚。

“蕭小公子,求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家老慕吧,他要是出事,咱們家就完了呀。”

“我婆婆今年都八十多了,一身毛病,要是知道他出事,肯定活不了了。”

“還有我兒子,這一出事,他怎麽安心上學,求求你,求求你了。”

中年女人一骨碌地說出這許多話,蕭承羽站在原地不動,任由她抓著他的褲腳,雙胞胎原本是要動手把她架開的,也是被他的眼神喝住,暫時沒有動彈。

“這到底怎麽一回事,怎麽哭得這麽厲害,聽著怪可憐的。”

有人開了這個頭,可憐、同情的情緒果然開始蔓延,再看著無動於衷的蕭承羽,指責的聲音隨之而來——“這小夥子長得怪好的,怎麽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看看,這就是人性,平常總有人說人怎麽可能那麽容易被洗腦,事實就是普羅大眾易被情緒共感,易被洗腦,這些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就盲目地同情弱者。

哪怕這弱者的立場不對,隻要示弱,就能勾起同情。

蕭承羽沒有理會那些質疑的聲音,他的目光在這個女人身上打轉,從頭到腳。

他的眼神越平靜,女人的心裏越犯嘀咕,索性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訴說著家裏的苦處、痛處、難處,招來更多同情的聲音。

“小夥子,有事好商量,你看人家都哭成什麽樣子了,不管發生什麽事,高抬貴手吧。”

一個老頭看似正義地說道,立馬引來一片附和聲。

更有人是看在那個少年的份上開口:“可不是,你瞧瞧,人家的孩子還沒成年,家裏要真沒了頂梁柱可怎麽辦呀,這個家就塌了。”

中年女人的計謀得逞,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蕭承羽望向勸說自己的那兩位老人家,頗是認同地點頭:“您二位說得沒錯,一個家庭,身為父親、身為兒子、身為丈夫就是挑大梁的角色,他塌不得。”

沈平等人怔住,剛在陳婷那裏表示要配合她處置慕大海,這就反悔,哪是君子之舉?

事發時沒有馬上報警,是怕陳婷不好處置,會讓陳婷尷尬,但後來兩方達成一致,這就可以收拾人了,欸,看來小菩薩也在意大眾對他的看法,不想被扣上冷漠無情的帽子。

“這小夥子還是講理的啊。”說話的人有些得瑟,要是能出麵斡旋成功,也是麵子不是。

蕭承羽點頭:“但要是這個人指使他人犯罪,意圖侵占他人財產,不止一次挑釁他人,觸犯了法律,這種事情不是個人可以左右的,國家律法豈容挑釁?”

“犯法後再說一句對不住,就原諒他?”蕭承羽打了個比方:“他盜您家的房子,偷您家的首飾,順便拿走您家裏的所有現金,甚至用您的名頭再去傷害別人。”

“栽贓嫁禍,把您扯進麻煩裏,讓您的日子不勝煩擾, 這樣的人回頭一句我家上有老、下有小,你可憐可憐我,您就放他一馬?這不是聖母,就是聖父。”

老頭被堵得說不話來,主要蕭承羽的表述代入感太強,一口一個您的,一口一個您的。

房子、鈔票、首飾都是他家的啊,要是被拿走,肯定得還回來,說聲對不起有個屁用!

還有後麵的,什麽用他的名義再去幹壞事,這不是拉人下水嗎?

原本還秉承著原諒論、大事化小的老頭默然地閉上嘴巴,不願意再說話了。

蕭承羽看著還有蠢蠢欲動的人,指向中年女人說道:“至於擔心這位大姐家裏過不下去的諸位大可以放心,瞧見她手腕上的鐲子了沒有?”

中年女人一聽,大呼失策,想要將鐲子藏起來,奈何今天穿的是短袖,無法遮掩。

“僅僅這個鐲子就價值一兩百萬,還不提這位大姐身上別的首飾。”蕭承羽從剛才站在這裏就沒有動過位置,反而能看得清清楚楚:“脖子上的吊墜也得小三十萬吧?”

他目光轉向女人的手指:“這鑽戒少說也得四五十萬,這一身行頭都得多少錢?”

“想要示弱以前,應該先動動腦子,裝可憐,得先把首飾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