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明朝的白銅盆
祝緒呈一時語塞,沒錯,這年頭的確是要資源整合,找到一個圈子互相合作到實現共贏,但是吧,葉懷英也好,蕭承羽也好,都比自己的妹妹心思深,怎麽搞?
葉懷英是走了,上回的人情也還了,但兩家的往來還有,以後難保不會卷土重來。
老媽說葉懷英的父親不會看上他們祝家,祝家在葉家麵前根本不夠看的,何況祝絮梵也不是能嫁入豪門的那種傳統女性,方方麵麵不符合葉家的選擇。
這也是為什麽上次能順利打發走葉懷英的原因,現在當家做主的依舊是葉璧。
但蕭承羽嘛,祝緒呈眯了眯眼,兩家關係太近了,兩家長輩能交心。
彼此是可以把後背交給對方的程度,這樣的情況下,長輩們當然樂意原本就要結娃娃親的兩人越走越近,可他為啥別扭?
妹妹太單純,心眼太少,做哥哥的看哪個男人都心眼比藕眼多,都不適合。
三人正在這裏擠擠攘攘,一邊發出咣當巨響,驚得不少人朝聲音望過去,一個盆正跌到地上,還在地上晃圈,一圈又一圈地,最終咣地停下來,落到地上。
這動靜不說驚天動地,也算是不小了,蕭承羽看著地上的盆,盆的主人正尷尬地衝過去。
齊羅漢先主人一步將盆撿起來,這盆口徑不到四十,高度十公分出頭,器型算中型。
盆的外麵是完全素麵,沒有任何花紋,裏麵刻著纏枝紋,內有“延年益壽、吉祥如意”八個字,盆底磨損略微嚴重,有明顯使用痕跡。
齊羅漢拿起盆來一敲,聽了聽聲音,就笑了:“好家夥,白銅的啊。”
華夏唐代已經有了白銅器具,還是稀缺品,一品以上官員才能使用,晚清民國時期,白銅發展為重點工業,白銅製造的器具在民間普通使用,由稀缺走向大眾。
剛才盆落地的聲音雖然大,其實是悶聲,不夠清脆,現在齊羅漢一敲,更是驗證了。
齊羅漢順勢又壓了壓,蕭承羽曉得他是在看銅盤的硬度,白銅的硬度大,用力折易斷,不像金、銀那麽柔軟,這兩者相加,是白銅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其實最直接的鑒定方法是火燒,真正的白銅越燒越黑。
齊羅漢是不可能燒人家的銅盆,隻是大略一看,見蕭承羽過來就塞進他的手裏:“瞧瞧。”
今天像是成了驗證蕭承羽鑒寶能力的專場,蕭承羽一摸到那盆,羽玉就有反應,同時還看到一些景象,是鑄盆的工坊,再看那些人著裝打扮,心下有數。
他沒說來曆,而是伸手摸著銅盆的底部:“已經包了漿了,以前能得起銅盆的人家都是大戶人家,看這盆的製式,還有這工藝——應該是明代中期的白銅盆。”
盆的主人脫口而出:“準!”
蕭承羽看這盆的主人很有幾分儒雅的氣質,四十多歲正值當年,氣度儒雅,像知識分子。
“您祖上非富即貴。”蕭承羽將盆拿給這位,順口恭維道:“不是經商,就是做官。”
這中年男人更是歎服了,直接豎起大拇指:“我家族譜上有記載,祖上曾經有長輩身居高位,後來祖上又轉經商,做官、做商都涉及,小菩薩的傳言果然不假呀,眼頭太準。”
蕭承羽笑笑:“我下山不久,有些傳言半真半假,也不能全信。”
齊羅漢站在他身邊,意猶未盡地說道:“這盆是不是傳說中的藏寶盆,這一盆在手,您家又是做官,又是經商,簡直是氣運爆棚。”
盆的主人哈哈大笑,和齊羅漢看著也是相熟的,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所以今天拿來隻是給大家賞鑒,絕不售出,我還要留著當傳家寶,多傳幾代。”
“行,您老就留著福蔭子孫,我們隻能過過眼癮,”齊羅漢毫不介意地笑了。
這人反過來說道:“齊老板最近春風得意,聽說拿下了原來八寶閣的店鋪,改建成了芳寶閣的店鋪,開了分店,財源滾滾,哪裏需要我這盆呀。”
這話就扯到八寶閣,提到淩照山,蕭承羽不知道這位是不是純心,自己還站在這裏呢。
淩照山和蕭家的這點恩怨現在不是什麽秘密,齊羅漢麵色微凝了一下,正色道:“淩董千不該、萬不該去碰不熟悉的領域,更不應該利字當道,現在是狠狠砸了自己一道。”
蕭承羽不說話,齊羅漢說道:“淩董有個好兒子,這小淩總還是扛事的,現在慢慢地就把事平了,隻是賠錢,不至於有牢獄之災,也算好結果。”
“至於我嘛,價格合適,位置合適就接過來,也不是做善事,就是為自己考慮。”齊羅漢說道:“有句話說得好,人在做,天在看,報應不分早晚。”
這男人訕笑了幾聲,把盆拿回去歸位,蕭承羽從頭到尾沒說一個字。
如果沒猜錯,這個男人要麽和淩照山的私交應該不錯,或是眼紅齊羅漢趁機低價拿下了八寶閣的鋪子,要知道前陣子龍百江從淩照山那裏拿到的是高價位。
一轉眼,齊羅漢用原來價格的三分之一拿到手,怎麽不讓人眼紅?
齊羅漢摸了摸自己鋥亮的光頭,對著蕭承羽笑了笑,兩人眼神對上,還生了幾分默契。
全場最憋氣的人還是龍百江,提到鋪子就不得不想到自己高價收的兩間,提到淩照山的名字何止是煩,簡直是恨,恨他沒幫到自己半分,反倒坑了自己一把狠的。
相較於齊羅漢拿下鋪子的價格,他們是妥妥的高價,要是沒有對比,尚能稱個財大氣粗。
現在有齊羅漢的情況做對比,他們成了冤大頭,性質截然變了。
在他們開啟這個話題後,駱雄早早地就走開,不想被卷入其中,蕭承羽也沒去追究剛才那人的動機,而是轉身走開,站到了爺爺的身邊。
“這人叫陳峰,半個行家,他也參與了那個平台的投資,隻是占比小,麻煩也小點。”
蕭老爺子慢悠悠地說道:“他可不是心疼淩照山,是想趁火打劫沒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