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喜歡她(一)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好像已經成了她的專屬車夫。

我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騎上車子載著她往學校外麵走去。

出了校門口,我問王佳慈要去哪兒,她回答我:“去文具店啦,我要去買點顏料。”

聽了她的話我愣了十幾秒,反應了半天什麽是顏料之後,才“嗯”了一聲,示意知道了。

跟快播相伴了這麽多年,聽到“顏”這個字之後,第一反應後麵的字就是“射”。

想必是王佳慈畫畫用完了吧,可惜我隻有白色的顏料,不然她就不用買了。

這時候我載著她,一邊騎著,一邊忍不住問道:“你平時總畫畫嗎?畫的畫都會放起來?”

雖然這個時候我最想問的問題不是這個,但我還是覺得循序漸進一些比較好。

王佳慈聽我這麽問,很快就回答我說道:“不是啊,有的時候沒用了就扔啦,那種東西留著隻會占地方的,反正隨時可以畫出來。”

她的回答讓我有些無語,我還以為每個搞藝術的人都會把自己的心血好好珍藏起來呢,看樣子也有王佳慈這種特例。

不過這個時候我還沒開口,就聽王佳慈又說道:“對了小小銘,我問你,你想不想看我畫畫呀?”

我一聽她這是要給我露一手的意思,忍不住笑了一下,問道:“怎麽啊?你這是要畫一幅送給我嗎?”

沒想到我話音剛落,就聽王佳慈說道:“嘁,美得你。我啊,周日想要一個人去畫樹呢,正好沒有人陪我,就勉強叫上你幫我拿東西好了。”

聽到她一說周日,我馬上就想起了自己跟林巧曼約好的事情來。

這讓我有些糾結,隻能有些結結巴巴地回答她說道:“周日啊?周日可不行。我周日有事。”

顯然我的話有些出乎王佳慈的意料,她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道:“什麽啊?你周日有什麽事情啊?”

我自然是不能把自己跟林巧曼吃飯的事情告訴她,所以我猶豫了一下,變身放羊的孩子,開口說道:“周日我們家有親戚要來,我要跟他們一起吃飯的。”

說完我想到了什麽,又馬上補充道:“周六倒是可以。周六我沒事。”

沒想到的是我這麽說,王佳慈卻馬上回答我說道:“可是周六我不行呀,周六我也有事情的。”

說完,她安靜了一會兒,語氣有些惋惜地說道:“那就算啦,我周日自己去好了。”

聽到她失落的語氣我有些鬱悶,可自己又不能放了林巧曼的鴿子,隻能又試探性地問道:“你什麽時候去畫啊?早上嗎?”

王佳慈好像晃了晃車子,回答我說道:“下午啊,陽光好的時候去。”

聽她這麽說,我心中不由得琢磨了琢磨。

隻要不是中午,就還有戲。

隻看那天林巧曼急不急著回學校了。

但現在我可不敢就這麽答應她,隻能歎了口氣,又說道:“那……周日那天我看看吧,要是完事的早,我就給你打電話。”

王佳慈好像被我弄得沒有了興致,隻是冷淡地“哦”了一聲,沒再說別的。

我帶著王佳慈到了文具店,停下車子,看著她開口說道:“好了,到了,你進去買顏料吧,我我也回家了。”

沒想到王佳慈聽我這麽一說連忙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不行不行,你得等著我,等我挑完了你再送我回學校去!”

我無力抗衡,隻能點了點頭,表示好吧。就這樣我又跟著王佳慈進了這個文具店,一進門王佳慈已經走到一旁,低頭在挑選著顏料。

像我這種學渣對文具店是很陌生的,我甚至已經想不起自己上次買筆是在什麽時候了。

不過我這還算好的,我估計有的人八成都想不起自己上次寫字是在什麽時候了。

這時王佳慈很專業地拿起一盒顏料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忽然間衝我奇怪地笑了一下,開口說道:“好了,就買它了。”

看到她好看的笑容我有些發癡,愣了一下之後,不由得問道:“你笑什麽啊?這些不都是一樣的嗎,還用挑嗎?”

王佳慈很快搖了搖腦袋,說道:“當然不一樣啦,要挑到跟自己有緣分的,才能畫得好看呢。”

我沒想到她會這麽說,頓時驚訝地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說道:“我現在才真的相信你是學藝術的了,你們藝術班的學生是不是思想層次都這麽有深度啊?”

王佳慈聽了我的話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沒再吭聲,轉身走到老板那裏結了賬。

我跟上前去,出了文具店的門口,王佳慈才又轉過身子來,看著我說道:“小小銘,你相信緣分嗎?”

我被她問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回答她。

而見我不說話,她又歪了歪腦袋,補充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緣分的兩個人,是不會相遇的。而且,不光是人,很多東西也是這樣啊。”

王佳慈一邊說著一邊湊到我的麵前,打開了透明的顏料包裝盒說道:“你看,這盒顏料裏麵裝錯了,有兩管紫色,而它偏偏被我碰到了,所以,這就是一種緣分啊。”

她的話讓我忍不住低頭往她手中看去,果然這盒顏料裏麵有兩管紫色。

這時王佳慈用手拿了一管出來,遞給我說道:“被你知道了也算是一種緣分。這個,就送給你了呀。”

看著她手中紫色的顏料,我忽然間想起了剛剛她挑完這盒顏料時對我詭異的一笑,果然那個時候,她就注意到了啊?

我愣了一會兒,笑著接過她手中的顏料,同時開口說道:“這個禮物還真夠特別的。”

王佳慈揚了揚嘴角,表情認真地說道:“你可不許丟了啊。這個,將來會有用呢!”

我是實在想不出來一管顏料對我能有什麽用,又不能吃又不能對著擼的。

不過她既然都這麽說了,我也隻好點了點頭,說道:“嗯,肯定不會弄丟了。”

在我之前的人生中,我對很多東西都承諾過這樣的話,但它們的下場大部分都一樣,已經不知去向。

見我答應了王佳慈又揮了揮小手,暗示我可以起駕回宮了。

我連忙推了車子,載著她往學校騎了回去。

到了學校門口,王佳慈跳下了車子,繞到我麵前說道:“我回去啦,你也快回家吧。”

說完,她揮了揮手,轉身走進了校門口。

我看著她一點一點走遠的背影,輕輕地歎了口氣。

就這樣第二天到了學校,等到的最後一節課時,林巧曼又突然間給我遞過了一張紙條來。

我看了看她遞過來的紙條,上麵寫著幾個清秀的字——

“把你的手機號告訴我吧。”

我猶豫了一下,寫上了自己的手機號重新把紙條遞給了她。

林巧曼接過紙條後看了看,隨後小心翼翼地把紙條疊了起來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我看著她的舉動,心裏麵酸酸的。

周六我無所事事地在家休息了一天。周日的早上我起得很早,起床之後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才剛剛七點多。

我已經很久沒有在周末起這麽早了,也許是怕一會兒見林巧曼時遲到了。

起床之後我收拾了半天,在家消耗著時間等著十一點的到來。

期間我還想給王佳慈打個電話,但一想到自己也搞不準一會兒要跟林巧曼吃到幾點,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等到十點半,我估計時間差不多了,就匆匆忙忙地出了門。

女人遲到沒關係,但男人遲到就是找死。

等我到了學校門口的時候,我看了看自己的大諾基亞,已經十點四十五了。

我在一旁找了個樹蔭,停下車子等著林巧曼的出現。

等了十多分鍾,就見從教學樓後麵的方向,一個人影緩緩地走了過來。

我定睛看了看,發現不是別人,正是林巧曼。

林巧曼散著頭發,而且破天荒地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

雖然裙子看起來有些舊舊的,但還是無法遮掩住她的美麗。

我有些看癡了,林巧曼好像也注意到了樹蔭下的我,隻見她站住腳愣了一下,又低下頭重新朝我走了過來。

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林巧曼輕撫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接著小聲地問道:“你你什麽時候來的啊?是不是等很久了?”

她的聲音很輕,聽到她這麽問我先是一怔,接著裝模作樣地看了看手機,點了點頭開玩笑地說道:“是啊,等了差不多快十分鍾了,你沒看見那邊的花都謝了嗎?”

林巧曼扭頭往一旁看了一眼,隨後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來,聽出了我這話是在開玩笑。

但很快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連忙掏了掏自己手裏拿著的一個小錢包,從裏麵拿出五十塊錢來遞給我說道:“對了,這是還你的錢。”

“謝謝你……肯幫我。”

聽到林巧曼的話我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她手中的錢,同時開口說道:“別總說謝謝了啊,真沒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