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再也不見了，王先生
老婆？
桑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從王默末的口中，再次聽到這兩個字了。
第一次聽王默末叫“老婆”兩個字，還是兩個人結婚的時候，當時的王默末雖然平庸，身上所有的錢財都用來買桑榆了，但是最起碼為人是老實的，還臉紅地跟桑榆說，自己會一輩子對桑榆好。
當時的桑榆……真的信了王默末的話。
王默末一開始對桑榆很好，還會在桑榆下班後，親自給桑榆洗腳，笑著說“老婆大人辛苦了”。
但是很快，看似美好的假象就被打破了。
桑榆看著一日比一日暴躁的王默末，隻覺得內心非常疲憊，每日下班回家後，還要看王默末的臉色，端茶倒水，整理家務，洗衣做飯。
而王默末呢？
啤酒肚逐漸凸起來，整天就知道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揮霍家裏為數不多的錢財，用來炒股，還虧得血本無歸。
後來，不知道誰跟王默末說可以貸款，直接將這個家庭徹底擊垮。
王默末渴望一步登天，所以不停地借貸款，用來賭博。
家裏值錢的東西全部都被抵押出去了，最後就在房子要抵押出去的時候，桑榆終於忍受不了，和王默末大吵一架。
那是王默末第一次對桑榆動手，當時他臉上的表情特別嚇人，伸手揪住桑榆的長發，惡狠狠地說：“臭婊子，你是不是看上別的男人了！”
“我告訴你，你是我花一百金星幣買回來的媳婦，你要是敢跟別人跑了，我就打斷你的腿！讓你哪裏都去不了，隻能待在家裏伺候我！”
那一天，桑榆被王默末用皮鞭狠狠地抽了一頓，臉上鼻青臉腫，身上滿是各種各樣的傷口。
這導致桑榆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哪怕穿著長衣長褲，還是被同事看出來了端倪。
工作的地方漸漸有了流言蜚語，說桑榆可能是水性楊花，才被自己的老公揍得這麽慘。
其實就是因為桑榆工作的時候表現優異，有人眼紅，看不順眼她罷了，這才在背地裏麵散布黃謠。
一開始，還隻是一個小圈子內互相散布謠言，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黃謠開的越來越大，最後整個廠子人盡皆知。
老板頂不住壓力，隻能辭退了桑榆。
沒有了工作的桑榆，更不受王默末的待見了。
王默末開始不僅僅用皮帶抽桑榆，還用酒瓶子、煙灰缸等等東西，毆打攻擊桑榆。
桑榆一開始還想反抗，甚至還想找人求救，可是換來的是更加殘酷的虐待，幫助她的好心人也因為“多管閑事”受到了牽連。
那一刻，桑榆隻覺得整個人生都陷入了黑暗當中。
日複一日的毆打，日複一日的虐待，家裏的財產一點一點清空，甚至最後就連整個房子都沒有了，他們也為了躲避還債，來到了這個貧困落後的黑星上。
想起了過往，桑榆臉上平靜，她站在鐵柵欄前，沉默地看著自己曾經的丈夫。
“老婆，我最愛的老婆，求求你了，就在法庭上幫我作證吧？好不好？”
王默末的雙手緊緊地攥著柵欄，紅腫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桑榆看，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特別的真誠，甚至滿眼的真情。
桑榆還是沒說話，臉上的表情無悲無喜。
王默末加大了火力，“求你了老婆，隻要你把我救出來，我、我以後再也不會打你了！真的！我發誓自己以後再也不會打你了！”
看著王默末滿臉的“真誠”，桑榆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閉上眼睛，輕聲問：“當時，我也是這麽求你的，讓你為了肚子裏麵的孩子，不要打了，可是你是怎麽做的？”
王默末壓根不想讓桑榆把這個孩子生出來，因為他覺得桑榆肚子裏麵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所以不管桑榆如何求情，怎麽哭鬧掙紮，王默末都不聽，直接活生生地將桑榆打到休克。
桑榆肚子裏麵的孩子，就這麽流產掉了。
“王默末，我恨你，但是我不恨肚子裏麵的孩子，孩子沒有選擇自己父親的權利，我原本想將孩子生出來，好好教導，讓孩子未來不要成為像你一樣的惡人，可你卻成了殺害自己孩子的凶手。”
聞言，王默末頭腦一片空白，但是他絕對不會承認這件事情是自己做錯了。
“你、你放屁！”王默末眼中偽裝出來的深情瞬間瓦解，他憤怒地看著桑榆，激烈地說：“還不是因為你自己不守婦道！那肯定不是我的孩子，是你跟別人生的！”
王默末的嘴巴很髒，用了非常多難聽的語言攻擊桑榆，這是他最經常做的事情，把生活中的不如意和自己的平凡無能，全部都發泄在老婆的身上。
“全部都是你的錯桑榆！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看著歇斯底裏的王默末，桑榆淡淡一笑，她往後退了兩步，防止自己被王默末的口水攻擊到，輕描淡寫地開口道：
“你總是這麽擅長將自己摘得幹幹淨淨，你才是最惡心，最不配活著的人。”
王默末剛想反駁，但是突然想到，自己還要靠著桑榆才能順利地從監獄中活著走出去，所以臉上的表情又飛快轉變了，開始跟桑榆哭慘說：
“老婆，我剛才精神分裂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求求你原諒我吧！跟律師作證，讓我從監獄裏麵逃脫出來吧！”
聞言，桑榆用憐憫的眼神看了一眼王默末，她一身紅裙看起來很明豔，但是王默末身上穿著囚服，臉上都是鼻涕眼淚，看著非常可笑。
“王默末，為什麽曾經的你，讓我覺得可怕呢？”
桑榆想不明白，現在卻好像懂了。
“因為我是有良知的人，在善良的秩序下，我能做的隻是不斷地防禦，被道德所約束，但是你的良知已經被狗吃了，惡人總是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不斷地發起進攻。”
“你已經不成稱之為人了。”
桑榆打開小包，從裏麵拿出一張紙，然後將那張紙朝王默末扔了過去。
紙張順著風的軌跡，輕飄飄地落在了王默末的眼前。
上麵赫然是“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
桑榆垂下眼簾，看著王默末臉上崩潰的表情，輕聲道：
“再也不見了，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