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想要一件禮物

“棉棉,上大學好玩嗎?”

一到假期,有的人放假了,有的人卻還要繼續忙碌。國慶七天長假裏,書店照常營業,員工排班和平日裏並無不同。隻是三號正好是我生日,雁空山便特地在那天安排了休息,好陪我一整天。

“好玩啊。”我牽著雁晚秋乘上自動扶梯。

我休息,雁晚秋也休息,帶她的重任就落到了我身上。總是玩遊戲也很無聊,我提議帶她到南普街上玩。她對上次那個兒童樂園情有獨鍾,說想去,我正好也有東西要買,就帶她去了大賣場。

“比青梅嶼還好玩嗎?”

我沉吟片刻:“不一樣的好玩,就和你上幼兒園一樣,你能分辨是幼兒園好玩還是兒童樂園好玩嗎?”

她有點理解了:“不能,兩個都好玩。”

可能是假期裏的關係,兒童樂園比上次人還多。雁晚秋一進去就碰到了幾個熟麵孔,大家都還沒忘記彼此,很快手牽手玩作一團。

我找到和雁晚秋一道玩的其中一個小女孩的媽媽,請她幫我暫時看一下孩子。對方十分爽朗地答應下來,我和她道了謝,轉身小跑著進了賣場。

我要買的這個東西,其實是很好找的,一般就在收銀台附近,可要拿起它卻需要很大的勇氣。

做賊似的掃了眼周圍,見沒人注意我,隨手抓起一盒丟到收銀台買單。

營業員抬頭看了我一眼,她可能也是無意識的,我卻心虛地連忙別開視線,整張臉都漲熱起來。

“89元謝謝。”

用手機飛速付完錢,我一把握住那隻粉色的小盒子,將它囫圇塞進了寬鬆的褲子口袋。

小時候有一陣我特別沉迷於漫畫,路過學校門口的書報亭,總會買一本漫畫相關的期刊雜誌帶回家。

其實放在書包裏我媽也不會來翻,但偷運“違禁品”的人總有種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心理,我一般都會把書塞進褲腰,貼著肉藏匿。等帶進房間,要掏出來時,還會把門鎖鎖好。

看到一半的書也不能亂放,隻是藏在枕頭下是絕對不行的,一定要掀開褥子,最好席夢思都掀起來,放到那底下才安心。

現在我長大了,不再需要偷藏漫畫書,可以正大光明的看了,但這種偷偷摸摸的印象卻一直鮮明地留在我的腦海,久久不去。

我沒想到自己還能體驗一回這種偷偷摸摸。

枕頭下有點不放心,櫃子裏好像也有點危險,抽屜裏危險加倍……轉了一圈,最後還是把東西藏在了令我安心的老地方——床墊下麵。

“棉棉,吃飯啦!”樓下飄來陣陣飯香,已經是晚飯時間。

“來了來了!”我整理了下床鋪,撫了撫上頭的褶皺,不放心地回頭再三確認,最後關上門往樓下走去。

吃完晚飯,陪阿公看了幾集電視劇,到十一點多,阿公終於熬不住說要回屋睡覺。我裝模作樣和他道了晚安,進房裏門一關,撲到床邊將那隻粉色的小盒子掏了出來。

定定注視它,順了順它的包裝,將其珍而重之放入口袋。

在門邊等了十分鍾,確定阿公是睡下了,我放輕動作緩慢往樓下走,等到了外頭,衝刺似的跑進了雁空山家的院子。

門鈴響沒多會兒,雁空山過來開門。他一見我,便詫異於我跑得這麽喘。

“就幾步路的距離,你怎麽跑成這樣?”

手腕不自覺下壓,按住褲子口袋,明知道其實不會掉出來,但還是怕被他提前看到。

“怕趕不上十二點。”

雁空山關上門,隨手摸了下我的臉,往廚房走去。

“要雪碧還是可樂?”他開著冰箱門問。

“可樂。”

茶幾上擺放著一隻紅色的皮盒,雖然有些年頭的樣子,但這牌子實在大名鼎鼎,裏麵無論盛著什麽,哪怕一粒扣子,那一定也是貴得離譜的。

雁空山很快拿著可樂從廚房出來,注意到我的視線,將可樂放到我麵前,又去拿那隻盒子。

“雖然你說隻要陪著你就好,但我還是準備了禮物。”他坐到我身邊,緩緩打開那隻皮盒,裏麵是一隻精美的鋼鏈腕表,“這是我考上大學那年,我姐姐送給我的。她去世後我就沒再戴過……可能有些舊了,希望你不要嫌棄。”

他將盒子遞給我,我愣愣接過,心中情緒翻湧,一時有些說不出話。

先不說這表的本身價值,這麽有紀念意義的東西,他竟然說送就送給我了?

“太,太貴重了……”我推回去,不敢收。

“放在我這裏我也不會戴的。”雁空山接也不接。

我沒有辦法,隻得收下,但還是覺得貴重。最主要的是,他已經送了這麽貴重的東西,等會兒我還怎麽跟他討別的?

劍形指針一點點朝午夜十二點逼近,隔著一層空氣,我虛虛撫了撫表盤,不敢觸實了,怕給碰壞。

這隻表的珍貴,已經到了哪怕在表盤上印上一個指紋我都覺得褻瀆的程度了。

“謝謝。”合上盒蓋,我將它小心放回茶幾。

“其實,我還想要一件禮物……”手心出汗,口幹舌燥。我打開可樂,灌下一大口,以平息心中燥熱。

“什麽?”雁空山顯得有些意外。

“就是……”吞吞吐吐話才說兩個字,就被手機鬧鈴聲打斷。

我本來就緊張,被它一嚇心髒霎時狂跳不止,竟然開始打嗝。

雁空山抱歉地拿起手機輕點兩下,鈴聲立時中斷。

他朝我擺了擺手機,屏幕上是顯眼的“12:00”字樣。

“生日快樂。”他主動切回之前的話題,“你剛剛說你要什麽?”

我控製不住地打嗝,緊閉雙唇,身體卻還是會時不時因為打嗝一顫顫的,這樣根本沒辦法說話。

怎麽這樣啊?關鍵時候就掉鏈子。

我咬著唇,內心懊喪不已,看了眼雁空山,索性破罐子破摔,從褲袋裏掏出那隻粉色小盒遞了過去。

等雁空山看清那是什麽,眼眸都微微瞪大。

“你……”

我垂下眼,就那樣維持著伸手的動作。

“我知道……嗝知道你一直嫌我年紀小,但我、我成長也需要時間,你能不能……嗝耐心教我?”我如果是一隻蝦子,那現在必定全身都紅了,“幫我……變成大人。”

我想要一件禮物,那是愛神的饋贈,是成長的印記,是我心愛的你。

我執著於它,並非因為欲望本身。

隻是因為你。

雁空山一言不發,我的手開始顫抖。

難道真的不應該挑日子嗎?我還以為生日這天提,雁空山看我是壽星的份兒上會格外縱容我呢。

好慘,男朋友嫌我小不和我做。我這標題去網上匿名投稿,絕對會火吧。

更慘的是……

“嗝!”我打嗝還停不下來!

心中無比失落,想著要不就這樣算了,視野裏忽然出現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接過了那盒安全套。

“尺碼不對。”

我怔怔抬頭,雁空山臉上看不出一點“不願”的痕跡,將那盒東西隨意地丟到茶幾上後,沒有一絲停格地湊過來吻我。

雖然都是吻,但我能明顯感知出這次的吻與之前那些的區別——他好像再也忍不住,要把我吃掉了。

在事情進一步發展到不可收拾之前,我分出最後一點理智建議他:“去**……好不好?”

雁空山頓了頓,將手從我衣服裏拿出來,似乎也覺得客廳不是一個合適的場所。

正想起身,下一瞬,天地倒轉,我整個人都被雁空山扛了起來。

一聲驚呼壓在喉間,我趕忙捂住嘴,怕將雁晚秋吵醒。

“都說了這裏隔音很好,秋秋不會醒的。” 雁空山穩穩步上樓梯,嘴上說著不算安慰的安慰。

他力氣大得驚人,竟就這樣把我扛進了屋。而被他這一嚇,我打嗝的毛病倒是好了。

這件事我之前也有了解,我知道它並非全然的“爽”。在一開始,它甚至會帶點疼痛。

但我沒想到會這麽痛。

我就像一塊任人擺布的木柴,銳利的斧鉞將我從中劈開,裂痕往下延續,使我徹底裂成兩瓣兒。

在此之前,我一直覺得自己挺能忍痛。

哪怕幼小時生病去醫院打針,我都很少哭泣。

我太高估自己了。

這種直接作用到“命脈”的痛,實在不是說忍就能忍住。我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胡亂想著這世上還有沒有別的痛能與之相比,想到之前有一次不小心扯到蛋。那種突出的銳痛,與現在這樣綿密的鈍痛,我腦子現在不太清楚,一時也分不出個高下,但就價值來看,扯到蛋還是差點意思。

“阿山,好痛啊……”我忍到渾身都在顫抖,最後實在忍不住,向雁空山求助。

雖然已是十月,青梅嶼上白天卻仍舊溫度很高,夜晚要好些,但也有二十七八度。大多人家睡覺不再開冷氣,而是選擇開窗通風。

可我和雁空山要做的事沒辦法大開窗戶。我們隻能將門窗緊閉著,任由相貼的肌膚悶出一層層細汗。

“乖孩子,別哭。”雁空山撩開我的額發,將輕柔的吻落到眉心與眼尾。

我想說我沒哭,那可能隻是疼出來的生理性淚水。可一張口,發出的卻是像貓叫一樣的痛吟。

雁空山不斷安撫我:“很快就舒服了,乖。”

雖然我作為男性隻有十九年,但我很了解我們這個物種,一般這種時候說的話都沒有什麽可信度的。

我以為他是在說大話,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這種事就是這樣不舒服的,故事裏都是騙人的。

可漸漸的,雁空山似乎掌握了訣竅,加上我也適應了他的存在,不舒服的部分一點點消弭,爽的地方開始突顯。

“棉棉……”

他細細吻著我的脖頸,有幾次我以為他要狠心咬下去了,最後卻隻是輕輕吮吸。

麵對他的攻勢,我根本毫無招架之力,也不知道要如何應對。

我緊緊纏著他,不斷叫他的名字,帶著無法掩飾的哭腔。

雁空山沒有騙我,真的很快就舒服了,而且有點過於舒服了,讓人忍不住一再嚐試。

開葷沒有回頭箭,吃了肉後就不會想要吃草。

除了索取、回應,我的大腦再想不到別的。

十指緊扣雁空山的脊背,我輕哼一聲,須臾鬆開絞在他腰間的腿,整個人癱軟下來。雖然他說房間隔音很好,但我還是做不到隨心所欲地發出聲音,實在忍不住了,就咬住手背上的肉。

“我要死了……”雁空山更俯下身,將臉埋進我頸窩。

我撫著他脊背的手一頓,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話不是應該我說才對嗎?

“我好像有點停不下來,再這樣下去,我會死在你身上的。”他一邊說話一邊啄吻我的肩膀,語氣帶著一絲無奈,又透出一種野獸填飽肚子後的饜足。

我有點搞不清這到底算是抱怨還是讚賞,但作為這場**運動的另一個當事人,我表示並不討厭他這樣說。

其實我也有點停不下來。我隻以為是自己年輕重欲,剛掌握新知識就忙不迭要實踐透徹,但現在看來這件事是雙方的,我們對彼此有著驚人的吸引力,無論是床下還是**。這可能就是“契合”吧。

“那我們會成為青梅嶼上的大新聞的。”想象了下,我差點笑出聲。

雁空山蹭著我的側臉,帶著點誘哄意味地道:“還有兩隻套子,我們用完吧。”

我平日裏都很難拒絕他了,更不要說這種時候,他還這個樣子。

“嗯。”我點了點頭,聲音低若蚊吟。

雁空山低笑了聲,直起身,垂眼俯視著我,脖頸與前胸一片汗濕。

“那我們換個姿勢吧。”說罷,他不由分說將我從**拉起來。

然後我就哭了,真的哭了,哭到差點脫水。

雖然隻剩兩隻套子,但他一次敵我好幾次,我每次都被他弄得很狼狽。而且他似乎格外沉迷於我難以自拔的樣子,總是故意折騰我。

最後我都不敢再貪多,怕自己腎虛,求著他快點結束。

“不要了,好累……”我推著他,轉身想逃。

他一把攬住我的腰,反倒使我們更貼近了。

我蹙了蹙眉,扶在他肩頭的手骨節突起,指尖微微抽搐。

“你幹什麽這樣……”我倒在他懷裏,有些委屈地質問他,渾身軟得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牽起我的手,十指相扣,綿軟的吻落到指間。

“之前我就發現你很容易臉紅,害羞也紅,激動也紅,親一下就紅。我就想試試,看你在**會不會紅。”他探出舌尖,舔了舔我的手腕,“沒想到全身都會紅。”

什麽啊,這有什麽好做試驗的!

他盯著我的手腕,眼神透出露骨的欲望。

“看,又紅了。”那裏被他舔過後,泛出淺淺的粉色。

但其實不止是手腕,我現在這個人都在羞恥的變成粉色。

我縮了縮手,氣惱於他的惡劣。他更用力地將我握住,湊過來,在吻住我前,齒間含混地吐出三個字:“好可愛。”

我難以抵抗地再次敗下陣來,親著親著,想到自己曾經也因為要做試驗親過他,好像並沒有好到哪裏去,瞬間就釋懷了。

算上中場休息,這場慶生宴直到淩晨四點才完全結束。等清理完身體,我早就疲累不堪,摸到**一沾枕頭便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