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薛先生不是說有重要的話要對我說嗎？”
薛紹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收斂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周律師，我必須鄭重地告訴你，我表哥是個好男人，標準的好男人，你對他的偏見實在是太大了，作為一名公正的美女律師，你這樣是不對的。”
好男人？標準的好男人？周海曼禁不住抽了抽嘴角，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接收到對麵那不信任以及不屑的一瞥後，薛紹倫多少有點心虛，補充道：“當然了，除了早出晚歸之外。”
“我表哥一直是個很有上進心的人，尤其是在跟程菲結婚之後，在事業上更拚了。你知道的，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一無所有的時候還願意跟著他，把她所有的美麗和青春都傾注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作為一個有良知的男人，所以才會拚死拚活地想要用更好的物質生活回報她。”
說完這番話後，薛紹倫抬起頭來試圖在周海曼的臉上找出一絲表情的變化，但是周海曼依舊麵無表情，“繼續——”
“很難想象一個早出晚歸的丈夫不會被妻子懷疑，而且隨著我表哥事業的發展，他的交際圈，需要的應酬越來越複雜也越來越多，而程菲——怎麽說呢？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女人，對事業有成的丈夫越來越不滿意，總是疑神疑鬼地以為他在外麵養女人，兩年前，兩個人的感情就因為子虛烏有的第三者變得越來越糟糕了。”
“子虛烏有？”聽到這裏的時候，周海曼皺了皺眉頭。
薛紹倫點點頭，考慮著如何把下麵的話說出口，“要是真的說有外遇，那也是程菲在外麵找了男人，而不是我表哥出軌。很吃驚？原來你的表情也不是太單一嘛——”
周海曼：“==，別跑題。”
“哦，一個男人，一個有自尊心的男人，一個愛著出牆紅杏的有自尊心的男人，在被妻子背叛後，不但沒有怒不可遏地掐著她的脖子跟她離婚，而是試圖挽回她的心，可是——結果你也看到了。程菲不但要跟他離婚，還把出軌的帽子扣在我表哥的頭上，並且獅子大開口，向我表哥索要巨額離婚費。我表哥還委曲求全地以為隻要足夠包容和忍讓，她還會回心轉意，我早就看不下去了！”
周海曼似乎是輕笑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薛先生，你這話什麽意思？”在她的印象裏和周雨潔的灌輸下，天底下除了她爸爸周遠山和她曾經的暗戀對象外，再沒有一個好男人，更何況流氓的話哪裏有可信度？
“我就知道程菲不會把實話說出來，她以為我表哥對她餘情未了，她就可以為所欲為了，而沈誠亮這個笨蛋，為了他自己和程菲的麵子甘願受這種冤枉。周律師，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一問程菲，問問她出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我算是看明白了，就算我表哥把心掏出來，程菲也不會回頭了，為了這種女人，實在沒有必要浪費時間，我表哥不死心是因為他還想再跟程菲再見一麵，再見十麵也一樣！”
“為什麽沈先生會為他出軌的太太掩飾呢？而且他在我麵前已經承認了自己出軌的事實了，薛先生，我知道你跟沈先生的關係，但是如果你真的是為他好，就請好好勸勸他，讓他跟程菲離婚，而不是在這裏中傷程菲。”
“中傷她？”薛紹倫哭笑不得，“周律師，看來你被她忽悠得不輕啊，我還以為你是一位深明大義的律師呢，沒想到她的幾句謊言和幾滴眼淚就把你騙了。”
“而且，我確實不希望我表哥那樣的好男人糟蹋在那種女人手裏，所以才會把我表哥不願意說出口的話告訴周律師，希望周律師能夠安排程菲跟我表哥見一麵，相信我，隻要讓他們見一麵，我表哥肯定就死心了。”
“我知道程菲不想跟他見麵，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她沒有臉麵見他，她把離婚的事務全權交給一個律師來處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如果說她沒半點兒心虛，為什麽不敢跟我表哥見麵？”
程菲在委托她接這個案子的時候，確實說了很多傷心話，而且流了不少傷心淚，而且在她向沈誠亮陳述的時候，沈誠亮一句也沒有反駁，如果真的像薛紹倫說的那樣，那麽程菲當時所說的話不就是謊話嗎？她流的眼淚不也是騙人的嗎？如果她真的隻是利用了沈誠亮的善良來取得離婚的自由和財產的話，那麽她豈不是成了這個女人的幫凶？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怎麽對得起律師這個稱號？
“你要說的就是這些？”周海曼扶著吸管輕輕攪拌著杯子裏的果汁。
一時之間說了那麽多話，薛紹倫有些口幹舌燥，抓起手邊的檸檬汁喝了一大口，抬起頭來時，正好撞上她若有所思的飄忽眼神，薛紹倫隻覺得心頭一熱，他更——渴了。
“對，就這些。”薛紹倫扭過頭去，想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任何一個男人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妻子出軌，這是對他們能力的質疑和尊嚴的傷害，沈誠亮之所以把一切都攔在自己身上，是不想讓自己的顏麵掃地，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想讓程菲承受那些流言蜚語，他為那個女人做的這一切，她永遠都不會理解的。”
“我知道了，真相到底如何，我會從我當事人那裏了解。謝謝你的晚餐，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薛紹倫急忙跟著她站起來，“啊？你現在就要回去了？”
周海曼看著他，問道：“薛先生，還有其他事嗎？”
忘恩負義的女人！他可是請她吃了一頓肉呢！當時他可隻顧著看她的吃相了，他自己都沒吃飽呢。
“哈——哈哈——也沒什麽事了。”薛紹倫撓頭，好像，他確實招架不了這個女人。
周海曼笑著對他擺擺手，“那麽，薛先生，再見。”
“周律師——”他叫住她，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過了好半天，在周海曼的注視下，他終於憋出一句話來，“那個，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吧？”
常言道，吃人家的嘴短，周海曼有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因為一頓飯，她將要跟一個流氓成為朋友。不過，跟著薛紹倫，有肉吃，這樣看來，她也不虧，“嗬嗬，薛先生，我們以前是敵人嗎？”
薛紹倫笑了笑，“那麽，朋友，握個手吧。”
周海曼與他對視一秒，把手伸了出去，“很榮幸。”
薛紹倫笑著把手收了回去，雖然一晚上沒什麽進展，但是他總算是把她的手握到了，嗯，感覺跟他想象的一樣，皮膚光滑細嫩，極品。
“我送你回去。”
周海曼搖了搖頭，說道：“我開車來的。”
“嗬嗬——”薛紹倫不由的抽了抽嘴角，“這樣啊。”
周海曼最後一扭身，便頭也不回地向門口走去。
可是就在她剛剛坐進車裏係安全帶的空當，有人扣了扣她的車窗，周海曼透過窗子看到那張臉時，不由的想到，他果然是陰魂不散。
薛紹倫笑嘻嘻地對著麵無表情的周海曼說道：“哎呀，我忘了我不是開車來的，我能搭個順風車嗎？”
有這麽厚臉皮的人麽？周海曼要是不知道他心裏打的小算盤，她就白活這二十多年了，“請上車。”
薛紹倫繞到另一邊，坐在了副駕駛座上，“這車不錯，很適合你——”
周海曼熟練地啟動車子，駛向夜色中的車流，“這車是我姑姑的，我隻是偶爾開開。”
馬屁拍在了馬腿上，薛紹倫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薛先生，現在時間還早，我打算去一趟程菲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跟我一起去嗎？”周海曼扭過頭去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有些事情我想問清楚一點，如果有薛先生在，那麽會省去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薛紹倫的微笑還僵在臉上，他早就應該想到，在他坐進車裏的那一瞬間，周海曼臉上一閃而過的那抹奇異的笑不簡單，讓他前去揭露程菲的“罪行”，不愧是律師，“當然，當然可以——嗬嗬——”
周海曼滿意地笑了，車在前麵的十字路口轉彎，薛紹倫看著夜色中的霓虹，小心髒越來越閃爍，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
薛紹倫還在幽怨地想自己惹了一個大麻煩的時候，隨著“嘭”的一聲，紅色奧迪突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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