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以前周海曼見客戶的時候總是提前十分鍾就到約定的地方，但是這一次她一反常態，故意掐著時間，出現在“小木屋”的時候，正好九點。
在座位上等了十幾分鍾的沈誠亮看到身穿職業套裝的周海曼後，眼睛立馬亮了起來，“來了，來了——”
座位上另一個比他年輕的男人聞聲望去，隻見出現在咖啡廳門口的是一個標準的美人，留著幹練的短發，白皙瘦削的小臉，大眼睛，小巧的鼻梁，色澤紅潤的唇，尖尖的下巴。她穿著一身職業套裝，黑色的外套裏麵是一件白色襯衫，未過膝的一步裙包在她的身上，白皙修長的小腿，再往下是一雙七厘米的黑色高跟鞋。
很少有女人留這樣隨意的短發，因為短發往往不能很好地展現女人的魅力，但是周海曼看起來既兼備了白領一族的幹練，又不失性感迷人。即使黑色的職業套裝也沒有令她有絲毫的呆板，因為她有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此時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儼然一副冷美人的樣子。
隨著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離他們越來越近，年輕男人微微眯起了眼睛，她的皮膚很白，那不停交錯的小腿似是在撩撥著他的小心髒，是個尤物。他曲起胳膊碰了碰身邊的沈誠亮，“這妞真正點，完事了介紹給兄弟唄。”
沈誠亮壓低聲音說道：“這個我可做不了主，能不能勾搭上，看你的造化了。”
美女來到他們桌子跟前的時候，沈誠亮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周律師，等你好久了。”
周海曼皺起眉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水晶表，“是嗎？我遲到了嗎？”
“啊，沒有，沒有——”沈誠亮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是我們來得太早了——”
“周律師請坐。”沈誠亮拉開座位請周海曼坐了下來，在年輕男子的對麵。
“對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程菲的代理律師，周海曼小姐。”他拍了拍坐在他身邊的年輕男子繼續說道，“這位是我的一個遠房表弟，叫薛紹倫，是個醫生。”
薛紹倫就等著這一刻呢，他的唇角微微上彎，勾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同時伸出右手對周海曼說道：“周律師，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周海曼卻沒有伸過手去跟他握手，而是淡淡地說了兩字，“流氓。”
薛紹倫頓時僵住，停在半空的手收回來也不是，停在原地也很尷尬，流氓？薛紹倫自認為跟周海曼第一次見麵，真沒做對不起這姑娘的事兒，可為什麽人家一見麵就喊他流氓呢？
“周律師，我想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跟周律師今天可是第一次見麵。”他不確定地又問了一句，“我們以前認識嗎？”
周海曼繼續麵無表情地回答道：“當然不認識。”
薛紹倫還想再為自己爭辯幾句，沈誠亮在他身邊小聲說道：“行了，說不定又是那家被你騙過的姑娘，被你忘得一幹二淨了，可人家還記著呢，誰叫你風流成性來著，我看罵你流氓一點也不為過。”
“不可能。”雖然說，他確實喜歡招惹女人，但是麵前的這個女人他確實沒招惹過，更何況這麽極品的一個女人，可不是那麽容易讓人忘記的。
“也許不是本人，那女孩兒的表姐妹也有可能，在她表妹那裏見到了你的照片，向她哭訴了你的所作所為，自然對你不會有好印象的，現在見到真人，罵你兩句解解恨唄。”
薛紹倫汗顏，這個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他覺得事情不像是這麽簡單，偷偷打量了周海曼兩眼，他覺得，這個女人的臉有些熟悉。
在哪裏見過呢？在哪裏呢？
“沈先生，我想我們上一次已經談得很清楚了，我的當事人程菲並不打算做出讓步，如果您不同意協議離婚的話，我會在她的要求下準備向法庭提出訴訟。”周海曼沒有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直接向沈誠亮講明了她的來意。
“是是是，我知道，但是在這之前，周律師，您能不能聽我先說幾句。我今年三十四歲，跟我太太結婚五年了，五年來我一直忙於工作，你知道，我不是本地人，想創出一片小天地根本不容易。我跟我太太是大學同學，她也是我第一個戀人，當年我們畢業的時候，很多大學戀人都分手了，但是我跟我太太逃過了一劫，我們在同一個城市……”
周海曼打斷他，“沈先生，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導致你們離婚的導火索是什麽？不是因為你忙於工作，也不是因為你陪她的時間越來越少，而是你有了外遇，被你太太發現了，所以她才提出的離婚，是這樣嗎？”
周海曼當律師以來，受理過不少案子，包括離婚案例，對於因為外遇而導致婚姻破裂的個案她也接觸過不少，尤其是像男人搞外遇，被妻子抓個現形的。她向來討厭對感情不忠貞的男人，所以在接下程菲的委托時承諾一定為她爭取最大的利益。
女人的敵人也就是她的敵人，在這一點上，周海曼從未含糊過。
“我並沒有外遇——”沈誠亮幾乎是憤怒地吼道，“對不起，我的情緒太激動了。”
“我跟我太太結婚後，感情一直很好，而且我也很愛她——”
“我不想跟她離婚，這麽多年的感情了，我不相信她會忘得一幹二淨——，周律師，我知道你是律師，隻管案子，不管私人感情，但是我拜托你，讓我跟她見一麵，我有些話想要跟她講。”
沈誠亮向周海曼一點一點地敘述著他跟她太太從結婚到鬧離婚這七年來的感情變化，薛紹倫則抱著雙臂坐在對麵觀察周海曼。
這張臉——眉，眼，鼻，唇，拚湊在一起，這張臉他到底在哪兒見過呢？對麵的周海曼因為聽到沈誠亮提到的財產分配問題而皺了皺眉頭，這個動作喚醒了薛紹倫的一點記憶。
好像他確實在哪裏見過這張臉，當時她似乎也對他做了這個表情，似乎比這個還要凶一些。
她罵了他流氓——
他記起來了。
是在一家酒吧，他當時喝得有點兒高了，在他醉眼朦朧的時候，他見到的就是麵前這張臉，小巧精致，這張漂亮的臉。
前幾天的一個晚上，周海曼接到周雨潔的朋友打來的電話，說她小姑姑喝醉了讓她開車去接，周海曼進了酒吧，第一個看到的可不是周雨潔，而是一個男人。
男人喝醉了，走路搖搖晃晃，穿過擁擠的男男女女，似乎是想要離開，周海曼站在人比較少的地方準備給周雨潔的手機打電話，正好被醉醺醺的男人撞到。
喝醉酒的男人一個趔趄沒有站穩，險些倒了下去，幸虧被麵前的周海曼扶住，才又掙著站了起來，可是他喝了太多的酒，根本就站不穩，周海曼好心地扶著他，問道：“先生，你還好吧？你一個人來的還是跟朋友一起？”
男人為了穩住自己的身體不得不扶住周海曼，可是他早已醉得神誌不清，他的一雙手掌摸索著摸在她的胸上，嘴裏還迷迷糊糊地喃喃自語，“咦？這牆真軟——”
周海曼猝不及防，被一個醉漢襲胸，占了便宜，對著他的右半邊臉就是一拳，男人因為她的一拳，從他自以為的牆上倒了下去，隻來得及看了一眼她怒目圓瞪的臉，“流氓，不要借酒裝瘋，小心我起訴你！”
薛紹倫那一天是被朋友送回去的家，醒來的時候，右半邊臉虛腫著，問朋友，朋友搖頭，“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正在地上趴著呢，估計是摔的吧。”
“真丟臉！”薛紹倫用酒精給自己處理傷口，“我怎麽記得是誰給了我一拳呢，不會是你們中的誰吧？趁我喝醉的時候對我下手。”
朋友們個個搖頭，“怎麽可能？再說了，如果是我們，怎麽隻打你半張臉？”
“肯定是讓你整張臉都腫起來，沒法出去跟我們搶妞才對嘛，哈哈哈哈哈——”
“就是，以後隻要不是你缺胳膊斷腿了那肯定不是哥兒幾個幹的，就是你真的缺胳膊斷腿了也不是哥兒幾個幹的，準是哪個小妞報複你呢。”
“滾——”
如果不是今天再一次被周海曼罵，薛紹倫還真的以為自己隻是喝醉後不小心跌了一跤呢，原來，當時他的臉真的是被打腫的。
這個小妞，可真狠！他臉上的紅腫隔了好幾天才消下去，她——練過的吧。
“沈先生，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當事人程菲不希望再跟您有任何感情上的糾葛，既然你還念及著多年的夫妻之情，就請尊重程菲的選擇，協議離婚，不然，鬧上法庭，恐怕連最後的情麵都撕破了。你自己再好好考慮考慮，希望能夠盡快給我答複，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先走了，再見。”
沈誠亮哭喪著一張臉，最終連勉強的笑臉也沒拚湊出來，“好，周律師再見。”
周海曼從座位上站起來，轉身就走，看也沒看薛紹倫一眼。
薛紹倫在她走出咖啡廳後便追了出去，“表哥，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辦。”
“周小姐，請等一下。”他的聲音在周海曼背後響起。
周海曼不得不停下腳步，轉過身去看他，“你有什麽事嗎？”
薛紹倫走到她麵前，痞相十足地站定，伸出雙手看了又看，笑著說道：“我已經記起來了，周小姐，我們見過麵的——”
在酒吧，她就是把他右半邊臉打腫的那個人，她的胸部就是他印象當中那麵柔軟的牆。
==，他真的以為那隻是一堵牆，一堵柔軟的牆。不過，那感覺，薛紹倫禁不住拿手在她胸前比劃了一下，真是恰到好處啊，不僅有料，而且他的手掌可以完全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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