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事實證明,趙晴雅的八卦水平的確在桑青之上,沒多久就傳出了江暮與容如玉分手,容如玉黯然神傷,暴瘦入院等消息,關於江暮偷吃搞出“人命”的花邊新聞也是層出不窮。

關於兩人的各種傳聞甚囂塵上,越傳越是誇張,忽然有一日,容如玉方麵出了一封告知書,鄭重其事地表明已與江暮先生解除婚約,以後各自安好,感謝大家的關心,結尾處還言明容小姐最近身體不適,要暫停工作休養一陣,希望各位粉絲能支持她的決定。

底下幾萬評論一溜兒都是“風雨同舟,靜待玉歸來”的,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買水軍控評,但這樣不爭不搶,平和低調的處理方法,的確很得路人好感。相反江暮那方,晚了半小時也出了公告,大體與容如玉的公告對應,說兩人因性格不合分手,再感謝大家支持,希望有心人不要再傳謠,不然必將訴諸法律雲雲……

與容如玉相比,他底下就有些慘不忍睹了,不僅被罵道關評,連楚腰這個偷吃對象都被扒了出來,送上了頭條。

這樣的走紅方式,不知道是不是楚腰想要的。然而我是真的為馬導感到心酸了,一部戲一個個出幺蛾子,還沒上映,從主演到男二再到女配,就都出過事了。

江暮負麵纏身,半道被梭駿這艘大船踹下,不知道公關團隊又要花多少功夫擺平,或者擺不擺的平。

我用小號刷著江暮的緋聞,給每條黑他的微博都點了讚。刷著刷著,刷到條熱門微博,是個有十幾萬粉的影評號發的,大概意思也是頗為同情馬巍相,一部《風聲鶴唳》好事多磨,要是駱蓮和席宗鶴再出負麵,他真的可以去買大樂透了。

又說雖然同是負麵,顧棠一聲不響,默默隱忍,沒為自己辯解過半句,而江暮高調地要告這個要告那個,就顯得很心虛。

我看著這條微博也是心情複雜,我不辯解是因為一切都是事實,沒有我辯解的餘地啊。點開評論,果然江暮的粉絲都在掐博主,說他捧一踩一,又說他是野雞戲多,估計是我雇來洗白用的。

無語地退出了微博,遠處趙晴雅正好拿著劇本走過來,要跟我對戲。

江暮和容如玉的八卦已經落了帷幕,她也沒什麽好八了,對著戲,突然提到《大牌農家樂》,說第一期她看了,很喜歡。

“你看了?”我有些驚訝,她瞧著是那種喜歡看嘻哈選秀類節目的小女孩,竟然也看這種養生節目。

趙晴雅點點頭:“看了,我還安利身邊的小姐妹一起看了。”她用劇本遮住嘴,“結果我們都很討厭安欣嵐。”

她真是仗著得寵就敢亂說話,這話要是傳出去,夠她喝好幾壺的了。

“她一看就是那種心機婊啊,老是捧高踩低,席宗鶴說得就都對,換到別的人就這個也不行那個不太好的,我最煩這種女人了。”趙晴雅小巧的鼻子皺了皺,“還是你最真實。話說……”

我看她神秘兮兮,往我這邊靠,還以為她要說什麽秘密,結果她湊到我耳邊輕聲問道:“我聽老容說你和席宗鶴分手了,真的嗎?我看你們在節目裏好默契,氛圍特別抓人,要是分了真的可惜了。”

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直白給整蒙了,容珅難道就是看中她清新不做作,和別的妖豔賤貨就是不一樣這點嗎?我從沒遇到過像她這樣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八卦不夠勁爆的女藝人。

“容總跟你說的嗎?”

趙晴雅笑眯了眼,也不否認:“稍微打聽了一點。”

“分了……”

她失望不已,發出長歎:“啊……”

我接著道:“但也不是沒有複合可能。”

她瞬間目光灼灼盯住我,掄起粉拳砸在我胳膊上:“討厭,說話大喘氣!”

看不出她人挺嬌小,結果力氣還挺大,我揉著胳膊道:“我們節目上看起來很登對嗎?”

趙晴雅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也不是登對,就是……很萌,對,就是‘萌’。席宗鶴冷冰冰的,隻有你不怕他,像隻笑麵虎,以微笑應對萬變,他吃癟又不能發作的樣子好好笑。”

我輕笑起來:“我這麽可怕嗎?”

我都沒看過第一期,不知道他們把我剪成什麽樣了,聽桑青說收視和口碑與預期是很接近的,要是後麵幾期都保持這個數據,就可以說這是一檔成功的綜藝了。

“不是可怕,是可愛。”趙晴雅糾正我,提出大膽要求,“要是席宗鶴不想跟你複合了,你就跟我在一起吧,我好喜歡你這款的。”

我嚇一跳,身子往後仰了仰,與她保持安全距離。

“不了不了,我可不想被容總拉黑名單。”

拉黑名單還是輕的,顧源禮打了他一拳都要那樣折騰我,這給他戴了綠帽,他恐怕要雇幾個肌肉大漢強**了。

想到顧源禮,這又是一樁心事。前陣子我怕顧源禮再鬧事,還讓桑青去打聽過。對方被抓進警局後,行政拘留了幾天,放出來那天剛走到門口就被一輛高級商務車接走了。

他都落魄成這樣了,竟然還有開高級車的朋友。之後的去向,桑青也沒能打聽到,不過隻要他不回來找我和顧霓的麻煩,我管他去哪裏,又和誰混在一起。就是他死在外麵,我都不會為他掉一滴眼淚。

“我開玩笑的。”大概見我受驚不小,趙晴雅噗嗤一下笑出聲,“你膽子可真小,他不喜歡勉強人的,要是我和你在一起,肯定也是跟他先分手說清楚的。雖說我與他現在是包養與被包養的關係,但我也是付出真感情的,他不過是比平常的男人給我更多錢而已,與談戀愛沒什麽區別。他還不會像一般男人那麽整天要我報告行蹤,不準我與異**往,還給我發展事業的空間,可以說是個很好的對象了。”

容珅竟然還是這樣優質的對象了,怪不得能把這小丫頭養成這樣的性格。

不過轉念一想,我和席宗鶴……似乎也是這樣的?

對完戲,聊完八卦,王琛那邊準備好了,我與趙晴雅也走到了各自的位置開始進入狀態。

單玉書與黃潔潔重逢後,生活的壓力並沒有減輕,家裏有個半殘的嫡母和一群尚不知事的弟妹,幾個異母哥哥姐姐養活自己的娘親弟妹都不及,根本沒空顧及小老婆的孩子。單玉書隻能自謀生路,白日裏在碼頭搬貨,晚上還要照顧繈褓裏的妹妹。

黃家雖然失勢,但底蘊還在,黃潔潔與單玉書的生活已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如何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但兩顆年輕炙熱的心卻衝破了層層阻礙,仍舊越靠越近,直至緊密相連,再也分不開。

他們私定了終生,預備先斬後奏,可就在這時,黃家得到風聲,新政府要清算他們,隻得連夜逃往海外。黃潔潔百般不願,卻根本無力阻止,連一句話都來不及給單玉書留下,便坐上了去往異國的大船。

等單玉書知道時,黃家已人去樓空,這世道終又隻剩他一個人。黑暗的日子沒有盡頭,他卻並不氣餒,隻是心情低落了幾日,又為了妹妹振作起來,更加發奮生活。

其他倒還好說,但我在與趙晴雅的**戲上犯了難,席宗鶴教我帶入自己的心理和情感,塑造體驗派演技,然而我從未愛過任何一個女人,同客人們上床,也不過逢場作戲。這麽多年來,我隻為席宗鶴心動過,可他不是女人,甚至與趙晴雅相差巨大,讓我難以代入。

拍了幾遍都不過,不是我太僵硬,就是趙晴雅太主動,用王琛的話說:“這戲演得跟黃潔潔要強暴單玉書似的。”

我哭笑不得,奈何不過就是不過,王琛隻好將這出難點劇目往後推,先拍別的,讓我回去想一想,再琢磨琢磨。

我終究不是天才,還要花更多的時間和精力鑽研演技才行啊。帶著這樣的心情,我又回到了《大牌農家樂》的錄製地——白浪村。

因為收視大好,大家表麵上不說,其實都挺開心。這次節目組邀請來的,是幾位戲劇屆的老前輩,有電影學院的老師,也有舞台劇導演,吃完飯閑聊的時候,我趁機向在場的前輩們提出了自己關於演技上的一些問題。

“沒法很好的投入到**戲怎麽辦?”

眾人麵麵相覷,同一時間爆發出了大笑。

“顧哥,這就是你的困擾嗎?”杜宇捧著肚子問。

“是。”我直言不諱,“我一直是體驗派多一些,這就導致我遇到生疏的感情,就會難以把握角色心理,也算是我的短板吧。”

安欣嵐嗑著瓜子,聞言古怪道:“**戲,生疏?這不是最好代入了嗎?”

財叔道:“這樣,你把欣嵐當做女主來一遍?”

安欣嵐大驚失色,隻搖手,我比她還不情願,連忙道:“不好不好,欣嵐雖然是女的,但不是專業演員,入不了戲啊,要不還是杜宇來吧。”

被我cue到的杜宇很有些驚訝,但仍然拍拍手站起身,十分配合地打算與我演一場男男**戲。

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的席宗鶴這時候從位置上站起身,說了句:“我先去洗澡了。”便抬腳往樓上房間走去。

我視線往他那邊掃了掃,又轉到杜宇身上,手摸著他臉頰道:“我演的是個落魄少爺,杜宇現在是我青梅竹馬的戀人,我們之前失散過一陣,後來我英雄救美救了她,我們就又聯係上了,還迅速陷入了愛河……”我跟眾人解釋這劇情,“然後她家人是不同意我們在一起的,我們就私自那啥了……”

財叔聽了不住點頭:“富家小姐和窮秀才,打算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先斬後奏。”

“對!”

在眾多前輩的指點下,不知是對象不對還是地點不對,最後除了笑得前仰後合,增加了節目無數“笑果”,我實在沒得到什麽有用的建議。

我有些泄氣,解散後回到房裏休息,一進門看到席宗鶴已經洗好澡躺在**,正在看一本厚厚的小說。我還來不及看清那書名,對方就把書合上塞進了枕頭下麵。

與往常一般,我們兩人相處時總是很安靜,沒什麽話聊。我從行李中取出睡衣,轉身進了浴室,再出來時,席宗鶴姿勢不變,還是靠在床頭。

我擦著濕發,忽地抬眼,看到房裏的攝像機竟然被一件衣服遮住了鏡頭。

“這……”我一下子愣在那裏,手上動作都停了下來。

席宗鶴坐起身,食指抵在唇上,接著又用那根手指,朝我勾了勾,示意我過去。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仍是緩緩走了過去。

走到近前,他一把將我拉到他懷裏,柔軟的唇抵在我耳邊,輕聲道:“你現在把我當女人,然後親我。”

我整個僵在那裏,對他這個離奇的要求感到不可思議。

席宗鶴這是吃錯藥了嗎?突然膩了操人,想嚐嚐被操的滋味?我簡直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可能是猜出我在想什麽,他一下子勒緊我的腰,差點沒把我勒斷氣。

“教你演戲呢,想什麽亂七八糟的?”

原來是這樣……

我暗自鬆了口氣,又有些不好意思,緩緩推著他肩膀讓他倒向床鋪,又整個人覆了上去。

他仰視著我,手掌蓋在我臉側:“喜歡我嗎?”

我知道他是為了讓我更快入戲,但仍舊心跳得厲害,以致說不出話,隻能傻愣愣地點頭。

他又問:“想要我嗎?”

我凝視著他深邃的眉眼,再次更用力地點頭。

“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

他施下魔咒,又像是解開了我的枷鎖,讓我一下子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一切似乎又都對了。席宗鶴分明一點不像個青春正茂的二九少女,骨架大得我都抱不住,可他望著我,眼睛那樣明亮,仿佛盛載著萬千星辰,唇角微微上翹,勾得人心魂**漾。

他每個地方我都萬般喜愛,他的感受我都萬般珍惜。單玉書愛黃潔潔,所以會小心翼翼,我愛他,也是同理。

我似乎在一刹那被單玉書附體了,我的“黃潔潔”躺在那裏,任我施予,我卻因為太過珍惜而突然無從下手了。

他真的很好……

黃潔潔真的很好……

他是我的……

黃潔潔會是單玉書的……

他隻會是我的……

黃潔潔永遠會是單玉書的……

愛他,很愛他。他就像尊珍貴的瓷器,我不敢太用力地愛,怕弄傷了他。也不敢太過貪求,因為這不是窮小子該有的東西。

與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很幸福。

我顫抖著手,用微微汗濕地指尖描摹席宗鶴的五官。觸到眼尾時,他不受控製地輕眨了下眼睛,濃密的睫毛掃過我的指尖,仿佛一種信號,在我腦海中驟然鳴了一槍,讓我克製不住急切地吻上了他的唇。

席宗鶴真是體驗派的翹楚,或者說他已將所有流派融會貫通,並且還有餘力授人以漁。

一場教學下來,我受益匪淺,隻是**戲太過**,有點刹不住腳。要不是他推開我,恐怕就要擦槍走火。

他頭也不回進了洗手間,聽著裏麵傳出的水聲,我不用想都知道他去幹嗎了。

抽出他枕頭下的書看了一眼,書封上明晃晃寫著四個大字——《單家百年》。

為了揣摩角色,原著我自然也是看過的,隻是席宗鶴為什麽也在看呢?

等我反應過來,自己嘴角已經向兩邊揚起了誇張的弧度,笑得像個傻子。

我迅速壓下笑意,又看了眼洗手間方向,我將書重新放回枕頭底下,然後起身偷偷走到洗手間門前,擰開把手迅疾地閃了進去。

席宗鶴正衝著澡,見我進來後關掉花灑,也沒說話,隻是沉默地看著我,似乎想看我到底要做什麽。

我迎著他的目光,進到小小的淋浴間,手指觸到他皮膚時,不免皺了皺眉。

“好冷……”他竟然真的老老實實衝涼水。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這是在錄節目。”

我抽出手:“那你就別叫太大聲。”話畢緩緩在他身前跪下,手指托著那根還沒完全軟下去的東西,將它含進了自己口中。

從一個不太舒適的溫度猝然進到另一個非常舒適的溫度,他猛地將手按在我的後腦上,身體靠在瓷磚上,將低喘很好地壓在了喉嚨裏。

一炮打完,我將口中的**盡數咽下,起身攀住他的脖子,與他交換了一個頗為溫情的吻。

“你是不是又記起什麽了?”我退開一些,捧著他臉頰問道。

他對我的態度一次比一次軟和,絕對和他的記憶恢複有很大的關係。

席宗鶴嗬了聲,勾起唇角,推著我的肩膀將我推到一邊,帶著些許惡劣地語氣道:“就不能是看你演得爛,實在看不下去了嗎?”

我一下語塞,有些無言以對。

他擦著我,就那樣**著走了出去。

我望著重新關上的浴室門氣悶不已,瞥了眼身下不爭氣的小老弟,歎了口氣,剝掉衣服匆匆衝了個涼水澡。

我沒單玉書好命,我的“黃潔潔”一點都不可愛,是個來討債的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