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還好吧

那個淺吻一開始並沒有曖昧的意味。

夏芍或許不知道,但陳寄北知道,人生二十一年,這是第一次有人給他過生日。

在陳慶豐跟著母親住到他家裏來之前,他甚至不知道小孩子也是可以過生日的。

雖然那個生日很簡陋,隻有一碗麵條,兩個雞蛋,陳慶豐卻得到了全家的祝福。

當時他還不那麽清楚自己的處境,或者說,當時的他還沒有死心。

他以為陳慶豐過了,也會有人給他過。然而那天他坐在門檻上從日出等到日落,沒有麵條,沒有雞蛋,也沒有祝福,有的隻是燒去大半的照片和陳慶豐他媽說的抱歉。

後來他就把這一天忘了,忘得幹幹淨淨,夏芍連著提醒兩次都沒想起來。

陳寄北突然記起那天夏芍說:“沒事,我幫你記著就行。”心裏被塞得滿滿的。

他忍不住將人摟緊,吻卻小心翼翼的,輕柔而珍惜。

隻是夏芍的耳朵太敏感了,他親第一下,她的身體便是微微一僵。等他第二個淺吻落到她耳後,她更是忍不住躲了下,一麵扭一麵拿手推他,“你別,癢!”

就是推得沒什麽力道,比起拒絕,更像是在撒嬌。

夏芍這副嗓音平日裏就軟,此刻帶著點輕喘,帶著點嬌意,就連身體也軟得一塌糊塗。

陳寄北忍不住把唇貼上去,又親了一下,“哪裏癢?”

他語氣竟然還一本正經,隻是聲音微啞,氣息灼熱,出賣了他此刻的不平靜。

夏芍被那氣息吹得更癢,忍不住又扭了下,男人的薄唇就順勢落在了她纖細柔嫩的脖頸上。

那一瞬間,有什麽黑暗中的回憶隱隱複蘇。夏芍心神一**,不禁想起這雙灼熱的唇不僅吻過她的唇,吻過她的頸,還流連過其他地方,送她上過潮頭。

似是也想到了,男人微微一頓,濕濡的吻蜿蜒而下……

窸窸窣窣中突然就沒了那把軟聲音,隻餘寫字桌上的小座鍾滴滴答答。好半晌,才有人滿滿吸了一口氣,接著又是細軟到不行的輕哼,“你、你輕點兒!別咬……”

男人抬起頭,輕輕在她唇角啄了下,把她抱起來放到了炕上。

察覺到他的意圖,夏芍忍不住在他頭上抓了把,嗔他,“今天你可沒喝酒,你是不是真不行?”

陳寄北被她揪著發根,聲音裏全是隱忍的暗啞,“你不是身體虛,要清心寡欲?”

“你這樣我就能清心寡欲了?都快欲求不滿了好嗎?”

夏芍服了他了,她就說前幾次每次差點擦槍走火,他怎麽都能硬生生忍下來。

反正這男人今天沒喝酒,再凶也凶不到哪裏去,不吃白不吃,夏芍勾住男人的脖子就吻了上去。不僅吻,她還伸手去扒男人的衣服,不多久就把人扒得隻剩了件背心。

屋內的空氣微涼,男人的身上卻是滾燙的,勻稱的肌理下跳動的全是年輕男性旺盛的荷爾蒙。

夏芍這回摸得光明正大,還沒好氣地在男人唇上咬了一口,“你以前是不是晚上偷偷抱我了?我說我怎麽做夢總夢到趴趴熊長腹肌,摸著還有些熟……”

話沒說完,人已經被壓在了炕上。

夏芍一開始還能回應,能勉強與對方的唇舌打個平手,幾個回合之後就隻剩下承受的份兒。

等男人真的凶狠起來,她才發現對方之前還是收著的。

滿室曖昧的喘息中,夏芍迷亂地試圖抓住點什麽,卻隻撞到堅硬的炕桌。撞得桌上盤碗叮當,連蛋糕上的蠟燭也倒了下來。

“抱歉。”男人停下來,翻了個身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啞著聲音又確認了一遍:“可以嗎?”

夏芍沒說話,隻低頭去尋男人的薄唇。

後麵的事情夏芍記憶有些模糊,隻記得有點痛,痛得她想踢人可又踢不到,隻好低頭去咬男人的肩膀。到了後麵她堅持不住,男人又從行李架上拽下被褥,把她放到了被褥堆裏……

柔軟的被褥一層層,托著她,也承擔去大部分衝擊。

可夏芍腦子裏昏昏沉沉,還是隻剩下一個想法:誰說沒喝酒就不凶了?誰說的!

重新打開燈的時候,分針已經滴答著又走過了一圈。陳寄北毛衣鬆鬆套在身上,皮帶還沒係,比起平日的冷漠尖銳,整個人都多了絲事後的慵懶與饜足。

他這副模樣,簡直是在勾引人爬起來把他再睡一遍。

可惜夏芍能量條見底,有心無力,隻看了他一眼,就重新把腦袋紮回了被褥裏。

這回是男人幫他擦洗的,擦洗完套上衣服,男人還低聲問她:“你還好吧?”

夏芍一根指頭也不想動,隻哼哼,“不太好。”

陳寄北的薄唇就抿了起來,“是不是傷到你了?”

他俯身過來,就要幫夏芍查看傷勢,夏芍趕緊躲開,“才沒有,我就是餓了。”

肉吃了,飯還沒吃,夏芍現在是真的很餓。

陳寄北聞言,起身就要去廚房熱菜,被夏芍在後麵叫住,“你把衣服穿好了。”

他這一身,就差明著告訴人他剛剛幹嘛了,能叫孫清那個老司機瞧見嗎?

夏芍盯著陳寄北把毛衣理好,皮帶係上,看著還是透出幾分欲,但也沒辦法了。她體力條顯然沒有男人的長,眼角也還有些紅,一身的倦懶隻會更加明顯。

果然一開門,就碰到孫青出來刷牙,看到陳寄北還愣了下,“我看你們燈關了,還以為你倆睡了。”

畢竟時間還早,對門兩口子還沒睡覺,也會出來上個廁所什麽的。每當這個時候夏芍都會格外緊張,連帶著他也要承受更多歡愉和痛苦,簡直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陳寄北喉嚨又有些幹,麵上卻是一切如常,“剛點蠟燭了。”

倒下的蠟燭上沾了些果醬,陳寄北把它拿下來洗了,準備好好收起來。孫清看到蠟燭,還以為是他家燈壞了,“老房子是這樣,現在修好了?”

陳寄北發現她沒明白自己的意思,頓了頓,補充,“今天我生日。”

“今天你生日啊,難怪小夏一大早就起來擀麵條。”孫清哪能想到他口中的點蠟燭,是夏芍給他過生日,“燈泡壞了沒啥,換一個就行了,你別往心裏去。”

陳寄北不想和她說了,把幾樣菜熱了熱,又重新端回了屋裏。

回去的時候夏芍已經爬了起來,臉蛋紅撲撲的,一雙眼睛也如三月春雨般水霧迷蒙,還殘留著三分春意。

她正在切蛋糕,就是沒什麽力氣,切得不太順利。

陳寄北放下菜,接手幫她切,她就指揮著陳寄北把帶壽字那一塊切給自己,帶小人的給她。

叫你凶!叫你折騰人!

夏芍早餓了,憤憤在小人上挖了一大口,覺得自己用新疆大棗熬的棗泥真是好吃。

還有自己用來給小人做眼睛的葡萄幹,也很好吃。

就是可惜了她的拔絲蘋果,這東西沒法熱,已經徹底拔不了絲了。

陳寄北卻不嫌棄,把盤子端到自己麵前,一塊一塊挖下來,吃得特別認真。

夏芍忍不住看他,“叫你趁熱吃你不聽,這都涼透了。”

陳寄北唇角沾著糖汁,卻有一絲淺淡的笑意。

別說涼了,就算凍成冰,也是她的心意,是自己過的第一個生日。

陳寄北低頭又吃了口蛋糕,綿軟香甜,滋味卻不及她萬分之一。

毛衣下被咬過的地方隱隱刺痛,他卻不記得當時有沒有疼了。隻記得她帶著哭腔輕如小貓的聲音,記得她的顫抖,記得極致過後驟然釋放的大汗淋漓……

吃完飯,夏芍又懶懶窩回了炕上,陳寄北自己忙進忙出把桌子收拾幹淨。

收拾完,還打了水進來給夏芍洗漱。

對門孫清家已經熄燈了,夏芍心安理得地做了回老佛爺,生活不能自理需要人伺候那種。

然後她就知道了被人伺候是要付出代價的……

洗漱完熄了燈,她往被窩裏一鑽,本以為終於可以休息了,人家還想伺候她點別的。

“你、你不是好了嗎?”夏芍聲音都變調了。

陳寄北卻已經摸清了她的敏感點,俯身親她耳朵,“媳婦兒。”聲音又啞又低,在這靜夜裏聽來格外性感,夏芍一個失神,被人趁虛而入……

第二天早上起來,夏芍一翻身,腰太酸沒翻過去,當時就氣得想捶床。

誰跟她說小處男都很快的?昨天他又沒喝酒,怎麽還那麽激動?

總不能是之前被她互幫互助過,已經鍛煉出來了吧?

而且這男人第一次,根本沒個輕重,有些地方都被他啃破了,一穿衣服就覺得疼。

夏芍繃著臉,彎身給自己穿襪子,一抬手又因為腰酸皺眉。

陳寄北從外麵進來,看到拿起襪子幫她穿上,又幫她把鞋放到炕邊,把被疊了。

但這也掩蓋不了他才是罪魁禍首的事實,夏芍小臉冷著,理都沒理他。

男人看著,走過來幫她把鞋也穿上,“對不起。”很老實地認錯。

夏芍看著他頭頂的發旋,突然就有些氣不起來了,隻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

夏芍光榮負傷,飯肯定不能做了,陳寄北又起了個大早,排隊給她買了油條。

也不知道他哪來那麽好的精力,晚上折騰完,早上三四點還能爬起來去買飯。

到了單位,夏芍依舊懶洋洋提不起精神。陳寄北看了,還想把她送到車間,夏芍沒讓。

她這樣就很引人懷疑了好嗎?他還把人送到車間,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病了。

就這樣,看到她來上班,郭姐還朝她擠擠眼睛,“你家小陳還滿意吧?”

夏芍知道郭姐說的是蛋糕,可就是忍不住往另一個方向去想。

陳寄北滿意嗎?那可太滿意了,要不是她攔著,他還想再來一回……

夏芍在爐子邊暖了會兒,拿起工作服套上,“應該滿意吧,蛋糕都吃完了。”

郭姐就和其他人說起昨天那個蛋糕,“又綿又軟又香甜,還有股奶香味兒。”

“那我昨天走早了。”張淑真笑,“晚走一會兒,還能跟著蹭口好吃的。”

“你這再有幾天就該生了,還是早走點吧,晚了天黑,不安全。”

張淑真的預產期就在最近,夏芍看著都有些替她擔心,“要不你請假回家待產吧?”

“我沒事,用不著請假。”張淑真說,“一共就45天產假,現在休了,生完就不給休了。”

像她這種目標是鐵娘子的,挺著大肚子還能拿勞動模範,根本就沒把生孩子太當回事兒。也是她結婚早,今年才二十六,不屬於高齡產婦,不然還能多休一些天。

幾人正說著,牛亮忙完了,過來把一瓶酒遞給夏芍,“我爸那酒泡出色了。”

咱也不知道是不是巧,那麽多種酒瓶子,他用的也是白瓶蓋、方瓶身,紅標簽。

夏芍當時就無語了。

早她等著換酒的時候,哪裏也問不到。現在酒喝了,車也開完了,要這東西還有何用?

不過人家都拿過來了,她也不能說不要,“多少錢?”

“就一斤酒,能值幾個錢?”

可交情是交情,這畢竟是牛亮他爸的,夏芍跟牛亮他爸又沒有跟何叔熟悉。兩邊推讓半天,最終牛亮還是收下了,隻收了白酒的成本錢,全當是幫夏芍泡的。

“你家陳寄北快回來了吧?”說完這事,牛亮突然問。

眾人都知道他消息靈通,聞言也看向夏芍,“對啊,這都快五個月了。”

“是快回來了。”夏芍說,“也就這一個來星期的事吧。”

這事陳寄北跟她提過,土產公司那邊能修的都已經修得差不多了,再有不足,就是木桶的損耗了。這個得重新做,目前陳寄北還做不了,隻能去外地購買。

聽夏芍這麽說,牛亮恍然,“我就猜他是該回來了,不然馬四全也不會有動作。”

“他又幹什麽了?”郭姐一聽這個名字就想皺眉。

郭姐和夏芍相熟,當然看木匠房那兩個人不順眼,尤其是馬四全。曹德柱這人小心思是有,但有心沒膽,真正壓著陳寄北不讓陳寄北出頭的還是馬四全。

提起馬四全,牛亮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他跟單位申請,想帶著兒子來上班。”

別看農村有不少婦女會綁個背帶,把孩子背在背上幹活,但那是自家田間地頭。工廠裏可是不允許女工帶著孩子來上班的,大一點的單位也有托兒所,專門幫著照看這些小孩。

馬四全的情況不太一樣,一來他不是女工,二來他的兒子也送不了托兒所。

“這事兒怎麽辦?他都來說兩回了。”

提起這個,釀造車間的胡副主任也有些無奈,“老頭兒在廠裏幹了這麽多年,跟咱們說話就沒這麽客氣過,甚至都有點低聲下氣了,弄得我還怪不習慣的。”

劉主任也皺眉,“這事兒是不太好辦。”

你要說他違反規定吧,廠裏定這個規定,本就是為了防止有些女工把孩子帶來,影響了工作。馬小寶是大人了,肯定不會像小孩子一樣需要人看著,並不怎麽影響馬四全工作。

而且馬四全說得很懇切,馬小寶住院借的錢他還沒還上,是真請不起人在家照顧馬小寶了。

“他這樣,以後還不知道是個什麽境地,還了錢,我總得給他攢點。萬一哪天我沒了,他也不至於餓死。我這個歲數了,也不好再找伴兒,讓人照顧他。找個歲數大的,還不知道誰比誰活得長;找個歲數小的,我一走,人家還不得夾包走人,哪可能管他?”

老頭兒平時挺要麵子的,這次也打上同情牌了,“他下地不方便,又不會搗亂,我就是不放心把他一個人放家裏。再說他不小了,也該看看我掙錢也不容易。”

誰都知道馬小寶是怎麽受傷的,這話倒的確是一片慈父之心。

但規定就是規定,老頭兒看著再可憐,他們也不好做這個決定。

“還是跟廠裏說說吧。”劉主任道,“老馬畢竟是老人了,還是廠裏的七級工。”

這事釀造車間實在不好自己拿主意,同意吧,畢竟違反了廠裏的規定。可不同意,馬四全是他們車間自己人,一個人帶著這麽個兒子也的確不容易,顯得太無情了。

劉主任已經決定去和蘇廠長說說了,又不免頭疼,“過兩天陳寄北也該回來了。”

之前馬四全受傷,曹德柱不成手,他們恨不得馬上跳出來個大師傅,把這個爛攤子支起來。

可陳寄北跳出來了,也把攤子支起來了,他們現在又有了新的煩惱。食品廠就這麽大,用不了兩個木匠師傅,過兩天陳寄北回來,把他安排在哪?

如果陳寄北隻會修不會做,他們都沒這麽為難,可陳寄北已經能獨自挑大梁了。

“老馬真是給我們出了個難題啊。”胡副主任也歎氣,“他當初但凡好好帶人家,這事也好商量,反正陳寄北還年輕。他非要壓著,希望別鬧出什麽事來吧。”

說到這,劉主任沉默了下,“老馬突然提這個,不會跟陳寄北要回來有關吧?”

夏芍也有這種猜測,不是她想得多,而是這個時機太過湊巧了。

而且馬四全跟陳寄北是最根本的利益衝突,不可能讓這一步。他是有難處,也可能不得不這麽做,但要說這件事裏沒有一點故意賣慘的成分,夏芍可不信。

而這慘不管是賣給陳寄北看的,還是賣給廠裏看的,夏芍都準備提醒陳寄北一聲。

隻是一想起陳寄北,她就想起酸了一天的腰,還有始終不太舒服的……

她還是應該請傷假的吧,總這麽火辣辣地難受。

夏芍揉著腰下班,剛走到大門口,就看到陳寄北又在從警衛室往外搬東西。

“萬輝郵的東西到了?”她問。

陳寄北“嗯”了聲,“一共兩箱,還有信。”

是夏萬輝郵的不意外,有信夏芍也不意外,但兩箱……

夏芍望著那個半米來長的紙殼箱,“我不是隻叫他買一箱嗎?”

這個陳寄北也不清楚,放下紙殼箱,他將信遞給夏芍,眸光深邃忍不住看了眼夏芍的腰。

夏芍立即瞪了這個罪魁禍首一眼,接過信放進了口袋裏。

陳寄北又去警衛室搬另一個箱子,和剛剛那個差不多的大小,自行車後座根本放不下。他隻能跟呂大爺借了根行軍帶,穿過自行車前後座,將東西綁在了後車座上。

隻是這樣一來,他就沒辦法帶夏芍了。

陳寄北望向夏芍,“我先把東西送回去,回來接你。”

“不用了。”夏芍也不是非得要他接,“又不遠,走回去就行。”

回去把箱子打開,夏芍這才發現一個箱子裏是她要的地瓜,另一個箱子裏卻不是。

除了一袋花生、一袋地瓜幹、一瓶蝦醬,剩下的全是蘋果,紅富士蘋果。

夏芍拆開信,“萬輝說今年收成還行,地瓜不是很貴,買完還剩了點錢。他本準備夾信裏一起郵回來,看到有賣蘋果的,就想起有人說東北這邊沒有紅富士。”

東北的確沒有紅富士蘋果,隻有個頭更小皮更厚的國光。

陳寄北對蘋果沒多在意,望著燈光下她看信的側臉,“信上說什麽時候來?”

夏芍已經看到那一段了,臉上有些許失望,但又不是十分意外,“咱媽說三千多裏地,就不折騰了,咱們過得好就行。還問咱倆都結婚快半年了,有沒有……”

她話音突然頓住,讓因為那句“咱媽”動了動眸的陳寄北不禁追問:“有沒有什麽?”

當然是問她有沒有動靜。

這要是以前,夏芍看過就看過了,然而昨天他們剛……

她臉上湧出些熱意,匆匆將最後幾行掃完,信折好塞回了信封裏,“沒什麽。蘋果我拿幾個洗洗,剩下的你和地瓜一起放地窖裏吧,放外麵容易爛。”

可這粉麵微霞的樣子,還是讓陳寄北目光落在了她臉上,不知在想些什麽。

夏芍裝沒看見,出去洗了個蘋果切成兩半,和陳寄北一人一半,順便把馬四全那事說了。

“知道了。”陳寄北似乎並不覺得意外,眼神都沒有動一下。

知道他心裏有數,夏芍也沒再說,吃完蘋果,出去把飯做了。

因為有蛋糕,昨天的菜吃得並不多,還剩了兩盤。夏芍熱了熱,又去夾了一點皮幹鹹菜,“外麵那幾棵白菜曬得差不多了,我想等過兩天休班,把酸菜醃了。”

“你做主就行。”陳寄北沒有意見。

兩人吃完飯,夏芍又洗了個蘋果切了,一邊吃一邊歪在炕上。正準備把連環畫翻出來看一會兒,男人刷完碗從外麵進來,拿了個抹布先把炕抹了,接著就開始放被。

“還不到七點,是不是太早了?”夏芍看了眼小座鍾。

男人頓了頓,轉眸看她,“昨天不是你說太晚了,不讓我再……”

夏芍毛差點炸起來,“這才七點,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