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看電影 不把她弄到手,我咽不下這口氣……

陳寄北何其敏銳, 夏芍一笑,他立即反應過來了,“你故意的?”

聰明人就這點不好, 反應太快, 想多逗一下都不可能。

夏芍笑著擺擺手, “我就是想試試我這麽說, 你會有什麽反應, 還挺有趣的。”

“有趣?”陳寄北眯眼,腳步突然停了。

他這人眉眼向來冷峻, 眼眸尤其黑, 不生胖氣的時候,看著還挺不好惹的。而且他也未必不知道夏芍跟李家人跟王哥沒有關係, 他就是心裏不爽, 故意說那些酸話。

夏芍眨眨眼,提醒:“是你說我要是不去,你就給別人的。”

陳寄北:“……”

眼看陳寄北又有些氣悶的樣子,夏芍沒再逗他, 反正笑都已經笑出來了, “是什麽電影?”

這回陳寄北說話了, “《地雷戰》。”

“《地雷戰》啊。”夏芍對這部電影有印象,但是不記得是哪一年上映的了。

也不知道這男人是不是因為上次張淑真他們去看露天電影,夏芍嫌遠沒去才請她看的。畢竟當時他還特地問了句“就因為這個?”隻是她當時沒多在意。

票都買了, 總不能真送給別人, 飯後夏芍還是跟陳寄北一起去了電影院。

兩個人還沒到,就聽到了電影院外的叫賣聲。

“冰棍兒!冰棍兒!又涼又解暑的冰棍兒!”

“冰糕!好吃的冰糕!兩位同誌吃冰糕不?同誌吃個冰糕啊!嘎嘎好吃的冰糕!”

每個小販身邊都有七八個保溫壺,裏麵裝著冰棍或者冰糕,能保溫三個小時左右。

這就是這年代看電影最好的東西了, 再就是自己偷著帶塊糖,帶把瓜子,反正也沒人管。

眼見陳寄北停好車,就要進去,夏芍叫住他,“你不買點吃的?”

“你要吃?”陳寄北皺眉。

“我不能吃,給你吃啊。”夏芍已經掏出了錢,“同誌,來勺冰糕。”

陳寄北沒想到她竟是要給自己買,一愣。

見那小販已經打開保溫壺,要盛冰糕了,他開口道:“冰棍就行。”

冰糕一毛錢一勺,冰棍才三分錢一根,小販當然願意多賣幾勺冰糕,“別啊,冰棍兒哪有冰糕好吃,這裏麵有雞蛋的。難得你媳婦兒要給你買,不得吃個好的。”

這小販顯然很有眼力見,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兩口子。

但陳寄北還是抽走了夏芍手裏那一毛錢,“冰棍就行,冰糕沒法帶進去吃。”

冰糕都是拿碗盛著,坐在台階上吃完再進去。以他的大長腿,坐在台階上的確委屈了點。

夏芍沒堅持,花三分錢給陳寄北買了跟冰棍。

陳寄北低眸咬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被甜食安撫了,散發了一整天的冷氣終於弱了少許。

兩人一個抱著坐墊,一個拿著冰棍,很快按照電影票上的座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票是提前買的,位置還算不錯,這年代的電影院卻遠遠算不上舒適。

座椅全是硬木板的,又涼又硌人,前麵的大屏幕也是最原始的窄屏幕。夏芍記得她奶奶說過,要到八十年代才會有後來那種寬屏幕,當時電影票還漲了一波價,從一毛二漲到了兩毛。

夏芍把坐墊墊在椅子上,剛坐好,身後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

“31、33號,就是這了。聽說這部電影是今年才上映的,強子哥你看過嗎?”

竟然是王小春。

而且她顯然換哥哥了,是個聲音裏透出些許得意的男青年,“早看過了,三月份一上映我就看了。”

“那麽早就看了啊。”王小春語帶羨慕,“我還不知道今年有新電影。”

“沒事,我這不帶你來了嗎?以後再有新電影上映,我都帶你來看。”

夏芍忍不住看向身邊的陳寄北,發現陳寄北咬著冰棍也在看她,顯然也聽出來了。

這可真是,李寶生掏心掏肺,以為自己得到的是妹妹的真情真意,結果不過是別人魚塘裏的一條魚。

夏芍湊近陳寄北,壓低聲音,“你說李寶生知不知道這件事?”

“他知不知道,關我什麽事?”陳寄北還是冷著臉,聲音卻放輕了。

他甚至皺了下眉,“在外麵呢,別靠這麽近。”身體卻很誠實地沒動。

夏芍好笑,嫌她說話時靠太近,他倒是躲啊。

躲都不意思意思躲一下,還在這一本正經說她。

夏芍還要再說什麽,椅子突然被人踹了下。

和王小春一起那男青年的聲音自後一排響起,“湊那麽近幹嘛呢?注意點影響。”

說完又用誰都能聽到的聲音嘟囔:“公共場合,都快貼一塊兒了,還讓不讓人看電影了?”

夏芍敢保證,陳寄北咬著冰棍的,當時眼就沉了。

陳寄北冷著臉轉回頭,“我媳婦兒願意跟我貼,你管得著嗎?嫉妒也讓你媳婦兒貼你。”

真的,夏芍想過他會懟人家,就是沒想過他會這麽懟。

而且一開始介紹她給何二立的時候,他分明頓了下,似乎不論是媳婦兒還是愛人,都有些說不出口。現在說“我媳婦兒”說得卻那麽順嘴,一下子就把那男的噎住了。

王小春似乎也被噎了下,聲音怯怯的,“強子哥。”

“沒事,小春妹子你別怕。”那男的瞬間回神,“他自己不注意影響,還有理了。”

“我看他挺凶的,還是算了吧。”

王小春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可她越是這樣,就越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越讓對方上頭。

這綠茶估計不僅喜歡養魚,還喜歡看人為自己衝鋒陷陣。不過也是,人都是付出越多的越舍不得,畢竟沉默成本太高,反而是被付出的那個想抽身就抽身。

夏芍按住陳寄北的手臂,轉回頭,“我就說怎麽聽著耳熟,原來是你。”

此時電影院還沒有完全熄燈,燈光下,夏芍那張小臉分外精致。

王小春和那男的都是一愣,夏芍掃了眼兩人,又問:“今天李寶生怎麽沒陪你一起來?”

王小春眼神當時就是一變,尤其是被身邊人問到:“李寶生是誰?”

她故作鎮定解釋:“是我們單位一個同事,我媽剛搬來的時候,幫了我家不少忙。”

她說我媽而不是我,顯然是在模糊跟李寶生有關係的人。

那男的一聽,果然沒多懷疑,“阿姨要是喜歡看電影,下回也請她一起來。”

王小春暗鬆一口氣,轉移了話題,“電影好像要開場了。”

電影的確要開場了,影院內燈已經全滅了。

既然後麵消停了,夏芍也就轉回了頭,瞄了陳寄北一眼,“你看人家多會說話。”

陳寄北皺眉,似乎不太能理解,“這叫會說話?”

算了,不會說話也比虛情假意強。陳寄北要是王小春那種,各取所需夏芍都不會找他。

《地雷戰》並不長,隻有73分鍾,看完天才剛剛擦黑。

王小春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想和夏芍打照麵,早早拉著人走了。夏芍隨著人流一起出來,突然看了陳寄北一眼,“來都來了,咱們要不要跟何二立他妹打個招呼?”

陳寄北一愣。

夏芍帶著些笑意道:“謝謝她給的電影票啊,好歹請咱們看了場電影。”

陳寄北:“……”

陳寄北神色如常錯開了視線,“不用,她忙,別打擾她工作。”

像是怕她揪著不放,還轉移了話題,“這附近哪有扔垃圾的地方?”

電影院門口全是賣冰棍的,扔冰棍棒的有好幾處,夏芍就不信他看不到。

不過他想轉移話題,她就沒再說。反正她也沒打算真把人拉到何二立妹妹麵前,讓他社死。

兩人正要回家,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陳寄北當時便按下了手刹,長腿支地,“剛那是不是二立?”

“應該是。”夏芍也看到了,何二立鬼鬼祟祟往一個小胡同裏鑽,一看就不像在幹好事。

這人有前科,這麽鬼鬼祟祟的,很難讓人不多想。

陳寄北臉已經冷了,“他要是死性不改,咱們也管不了。”說著就要走。

“我看不像。”夏芍又仔細觀察了下,“他更像是怕被前麵的人看到。”

陳寄北聞言又停住車,往那邊看去。很快他也發現何二立更像是在躲前麵的人,縮頭縮腦的,有時候還撅著屁股藏在人家門外的雜物堆後,看著又傻又憨。

“跟過去看看?”夏芍問陳寄北。

陳寄北沒說話,卻去路邊找了個地方,把自行車鎖了。

兩人剛跟上去,就聽何二立前麵有兩個人在說話。

“你真非要娶那個何雲英?我看她長得也就那樣,還不如你在老家的媳婦兒好看。而且他家人現在都知道你在老家有老婆有孩兒,你再殷勤,也不可能讓她跟你。”

“她哥那個朋友都把我胳膊打折了,我還娶她?我腦子有病?”

“那你天天來找她……”

“不把她弄到手,我咽不下這口氣。等我把人睡了,他們求我娶我都不娶。”

夏芍一聽就知道這是跟何二立妹妹處過對象的那個。

不過這人也夠惡毒的,家裏有老婆有孩子,還要娶何二立的妹妹。事情暴露被陳寄北打了,他不僅跑去食品廠鬧,害陳寄北掉了一級工資,過後還想報複何家。

夏芍趕緊看向何二立,果然何二立從路邊撿了塊大石頭,掄著就衝了上去。

那人聽到風聲閃了下,隻被砸到肩膀。不等他回頭,何二立已經又掄起了石頭,“你個王八犢子!我打死你這個王八犢子!我說你怎麽天天來找雲英!”

剛才那一下是對方沒防備,現在對方有防備了,直接就架住了他的手臂。

“我睡你妹妹怎麽了?老子願意睡她,是她的福氣,你管得著嗎?”

何二立本就沒那人高,被狠狠一甩,竟然踉蹌了下。

但他現在正在氣頭上,哪管得了那許多,穩住身形又衝了上去,“你他媽閉嘴!”

對方是兩個人,哪能真讓他打了,反手一拳就揮了上來。

“我還沒找你算賬呢,這可是你自己找的!你那朋友不是挺能打嗎?你叫他來啊……”

話音未落,有人揪住何二立的領子,把他往身後一扯。

那人拳頭就這麽落了空,下一秒,還被迎麵一腳踢在了肚子上,弓著身子連退兩步。

“誰他媽多管閑事!”他疼得直齜牙,表情凶狠抬起頭,看到來人卻是一愣,“陳寄北?”

跟他一起那個人顯然也認識陳寄北,表情立即戒備起來。

陳寄北沒再動手,隻是撩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胳膊好了?”

明明過去了三個多月,早長好了,那人還是下意識收了下手臂,總覺得傷處隱隱作痛。

“啥事你都管,你是看上了他妹妹,還是看上了他?”

他眼神憤憤,可惜上次四五個人都沒打過陳寄北,現在隻有兩個,更打不過了,隻能咬咬牙,“哥咱們走,明天找他們單位領導說理去!”捂著肚子離開了。

“你敢不敢再說一遍!”看到陳寄北何二立還有些意外,聽到這話又要追。

陳寄北沒讓他追,“打他也沒用,上次他胳膊都折了,也沒長記性。”

“那怎麽辦?”何二立兀自憤恨,又有些喪氣,“你那一級工資白掉了。專門照著他胳膊打,他都沒吃教訓,還想禍害雲英,這人怎麽跟滾刀肉似的?”

“這事關鍵還得看你妹妹怎麽想。”夏芍走過來說。

何二立一見她也在,更喪,“你們怎麽都來了?”

夏芍笑看了陳寄北一眼,“來看電影。”

陳寄北立時麵上一僵,不過夏芍這話有道理,“你妹妹是怎麽想的?”

“不知道啊。”何二立把石頭又扔回了路邊,“我就是發現她這兩天有心事,問她她又不說,實在不放心才偷偷跟出來,還差點被你當成去打牌,哪知道是這孫子。”

“那還是問問她吧。”夏芍說,“這事總得讓她知道。”

對方既然打的是這個主意,還真得讓何雲英知道。正好這裏離電影院不遠,三人又折了回去。

何雲英十八九歲的年紀,梳兩個麻花辮,看著有些內向,跟話癆的何二立完全不像。

聽何二立叫她,她找了個人先幫自己賣票,才從窗口出來,看到陳寄北和夏芍還有些意外,“陳哥,嫂子?”

何二立根本沉不住氣,“戴長慶那混蛋是不是來找你了?”

沒想到何雲英一聽,既不是驚慌,也不是錯愕,眼圈竟然紅了,“哥你怎麽知道?”

見她這樣,何二立反而慌了,“那混蛋欺負你了?”

“那倒沒有。”何雲英抹抹眼角,“他就是總來給我送東西,還要送我回家。”

“之前我問你,你怎麽不說?”

“我、我不敢說。我有時候要上晚班,怕他打歪主意。”

何雲英不像孫清為人爽利,也不像程文華做事果決,一看就是老實姑娘,身上沒一點潑辣勁兒。難怪兩家都鬧成那樣了,那個戴長慶還敢來糾纏她。

估計就是看準了她性子軟,好拿捏,就算不願意也不敢聲張。

“所以不是你心軟,又被他哄住了?”雖然還是很氣憤,何二立好歹放了點心。

他想了想,“以後你別一個人回家了,我下了班就來電影院等你。”

“其他時間呢?我又不是天天都是晚班,白天你不上班了?”何雲英顯然並不看好這個主意。

電影院都是兩班倒,這麽說何二立也被難住了。

不過他這次不是一個人來的,下意識看向了陳寄北和夏芍,“我腦子不好使,你倆有主意沒?”

能這麽坦然承認自己腦子不好使的,也沒誰了。

夏芍跟何雲英不熟,沒急著說話,先看向了陳寄北。

“我上次讓你打聽他老家的地址,你打聽到了嗎?”陳寄北不答反問。

何二立顯然沒打聽,支支吾吾,“我以為你把他打成那樣,他以後肯定不敢來找雲英了……”

倒是何雲英猶豫了下,說:“我知道一點,以前……的時候,我見他給老家寄過信。”

沒想到這姑娘性子軟了點,心倒還挺細。

陳寄北眉頭舒展少許,“他不是在老家有媳婦兒?想辦法打聽清楚,給他媳婦兒去封信。”

“給他媳婦兒去信?”何二立想了想,眼睛一亮,“對啊,他媳婦兒肯定不知道他想在這邊結婚,另娶一個媳婦兒。知道了還不得殺過來,能讓他這麽好過?”

“可以嗎?”何雲英還是有些猶豫。

“怎麽不可以?”何二立說,“寄北腦子比我好使,聽他的準沒錯。”

何叔的確常在家誇陳寄北,誇他有正事,娶個媳婦兒也好,尤其是鄭大奎出事後。

想想上次也是陳寄北幫的忙,何雲英點點頭,“那就給他媳婦兒寫信。”

隻不過戴長慶老家在關內,等信送到要近一個星期,等人來就更久了,這期間還得防著點他。

“你有沒有想過報警?”夏芍突然問。

“報警?”不光何雲英,何二立都望了過來。

“對,報警。”夏芍朝何雲英點頭,“就說有跟蹤狂跟蹤你,騷擾你,嚴重影響了你的正常生活和心理健康,請求公安幫你抓人,保護你的安全。”

“心理健康?”何二立顯然沒怎麽聽懂。

“就說有人跟蹤你就行,流氓罪判那麽嚴,抓到夠他消停一陣了。”

因為何雲英和對方處過對象,眾人下意識認為這是私事,還真忘了可以報警。

反正戴長慶那媳婦兒要是來了,兩家也不必再有牽扯,光一個戴長慶媳婦兒就夠戴長慶應付的了,何二立商量何雲英,“要不咱報警吧?總不能整天這麽提心吊膽。”

“你要是不敢去,我陪你去。”夏芍說,“今天他被你哥聽到了,恐怕會狗急跳牆。”

何雲英看看她,又看看何二立,“那就報警,電影院已經有人開始起哄了。”

她性格內向,有些事不喜歡往外說,那些人還以為她之前隻是跟戴長慶鬧了矛盾。戴長慶最近天天來,嘴巴甜又常帶東西,已經哄得有些人開始幫他說好話了。

什麽對你這麽好的,你以後上哪兒找去?

什麽你哥把人打成那樣,人家傷一好就回來找你,對你夠上心了……

幾人回去幫何雲英請了假,就這麽讓她頂著倆兔子眼進公安局,效果更真實。

當然為了凸顯何雲英的弱小可憐又無助,何二立跟陳寄北倆大男人沒進去。

進門前,何雲英鄭重跟陳寄北和夏芍道謝:“謝謝陳哥,謝謝嫂子。”

不知為什麽一聽到這句陳哥,陳寄北就想起了夏芍又是寶生哥又是王哥的。

他轉頭問何二立:“你妹妹以前不是叫我寄北哥嗎?怎麽不叫了?”

何二立正盡職盡責扮演望妹石,聞言愣了下才說:“你不是結婚了嗎?我怕你媳婦兒誤會。”

陳寄北:“……”

戴長慶狠話放得好,第二天夏芍等了一天,也沒見他去食品廠告狀。

問起陳寄北,陳寄北輕哂,“踢得輕,沒等告狀就好了。”

“所以你完全可以控製力道,上次把人打骨折,並不是衝動?”

陳寄北沒說話,算是默認。

夏芍坐在車後座望著他的側臉,“我一直挺好奇,說你是街溜子到底是誰傳出來的?要說是劉鐵萍吧,她都有十年沒回過老家了,怎麽知道你在老家的事?”

陳寄北沉默。

就當夏芍以為他又不會說的時候,他沉聲開口了,“是我爸和我後媽。”

“後媽?”

“嗯,我九歲那年,我媽就走了,當月我爸就說了現在這個媳婦兒。”

“當月?”

聽陳寄北說異父異母的親哥哥,夏芍就有過猜測,但她沒想到陳父老婆剛死就娶了續弦。

好歹是多年夫妻,就算等不了一年,等個百天也行啊,哪有當月就結婚的?

夏芍還想說什麽,陳寄北車停了,兩人已經到了蔬菜商店。

也不知道是巧還是不巧,他們剛好碰上了李常順和李寶生。

事情過去近半個月,李寶生顯然過得不怎麽好,臉上溫和的笑沒了,人也不大精神。李常順板著臉,眉心更是多了幾分皺痕,讓剛剛五十歲的他看起來老了不少。

不知道是沒看到夏芍,還是看到了不想理,兩人徑直進了商店,“聽說程經理來上班了。”

他在蔬菜一商店上了五年的班,熟人還是有幾個的,立馬有人往樓梯指了指。

剛好此時程經理跟副經理說著話下來,臉上還帶著笑,看到李家父子,那笑容又淡了。

李常順都被調走了,李家和程家的事在一商店傳得沸沸揚揚,不少人都在旁邊圍觀起來。

結果李常順一沒寒暄二沒道歉,更沒要進去或者出去說,直接把李寶生叫到了身前。

“寶生,給你老丈人跪下。”

李寶生二話不說雙膝一彎,“爸,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