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11月11日,風和日麗,楓丹白露高爾夫俱樂部中央大草坪,湖畔山清水秀,碧空如洗,維也納女武神交響樂團齊齊坐在草坪上,演奏柔和優美的《Wedding Dance》。

“好,接下來,就請證婚人致辭。”

麥克風“砰”“噗”被拍打聲。

“喂?喂?聽得見嗎?”

“各位尊敬的領導,親愛的來賓,女士們,先生們,大家——中午好!”

“今天,我,軒何誌,身為‘國家傳統文化研究中心暨特別野生動物保護與驅趕委員會工作小組辦公室’以下簡稱‘驅委’的辦公室副主任,非常、非常有幸,能夠代表女方的掛靠工作單位,在這個盛大而奢華的婚宴上擔任證婚人並發言。”

“眾所周知的,我們的新人夫妻,在經曆了十來年的你追我逐之後,成功攜手,步入了婚姻殿堂。還記得在我對世事懵懵懂懂、一無所知的年紀,在一個漆黑的電影院裏……”

“……聽到了如此振聾發聵的話,‘婚姻啊,就像一個圍城,圍在城外的人想衝進來,被困在城裏的人,想衝出去’……”

“今天,我們的新人站在這裏,即將喜結伉儷,白頭偕老,兩個人,圍出了一座城,愛情,就是這座城堡的基石!金錢與財富,將是這座城堡堅不可摧的長牆!才華橫溢的智慧,將是這座碉堡上,登高望遠的瞭望塔!讓我們再次好好看看,站在我背後,堅定攜手的新人,來,兩位,請站到前麵來……”

台下,賓客甲乙丙丁戊己庚辛議論紛紛:

“這致辭到底誰寫的?不是說好了,這種場合,不讓軒何誌發言的嗎?”

“為什麽選雙十一當天結婚?為什麽?誰能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麽?這麽多人,刷了大半夜淘寶,一個兩個頂著黑眼圈,哈欠連天的……”

“秋姐和聞天嶽的生辰八字合完,今天最合適,光棍節就光棍節吧有什麽辦法……”

“而且人男方那邊,都不過雙十一……哎?你不是伴娘嗎?怎麽還在這裏?”

“快上去!”眾人催促伴娘,將她趕了上去。

“陳主任,我強烈建議以後還是你自己上台發言……”

天和與關越站在草地上,看著花拱門前的新郎、新娘,伴郎與剛趕到的伴娘,耳畔傳來隔壁“女方賓客”們小聲而尷尬的交談,天和擺手,示意沒關係。

“張秋女士,一生醉心於學術與工作,多次獲得‘婦女先進工作者’的榮譽,更是我單位‘三八紅旗手’,微信跳一跳大賽總冠軍。而這位聞天衡先生……”

“聞天嶽!新郎叫聞天嶽!”

台上台下,伴郎、男方賓客人等同時五雷轟頂,各種口型、手勢,同時提醒。

身為伴郎的江子蹇馬上朝證婚人低聲澄清,千萬別再說錯名字了,台上台下,鴉雀無聲,聞天嶽一臉僵硬,張秋戴著頭紗,滿頭黑線。

“……是我們傑出的青年金融家,一表人才,玉樹臨風,風度翩翩……”

小提琴“費加羅婚禮”聲中,軒何誌拿著麥克風,聲情並茂,張秋則不耐煩地用小手指掏耳朵,不時提一提禮服的胸襦,聞天嶽則麵露不安,眼睛四處瞥來瞥去。

聞天衡戴著頂軟沿圓帽,走到婚禮場地前的點心長桌旁,低頭倒酒,背對一眾賓客。

“聞天衡,你是否願意……”

“聞天嶽!”江子蹇趕緊提醒證婚人,“別再說錯了!”

軒何誌:“沒關係沒關係……”

“怎麽就沒關係了?!”江子蹇與聞天嶽同時炸了,“沒關係這話也不該你說吧!”

“我願意!”聞天衡舉杯,在人群背後的陽光下笑著說道。

“哈哈哈哈——”天和發出一陣尷尬的笑聲,於是眾人便紛紛附和著笑了起來,一時婚禮會場充滿了快活的空氣。女方賓客紛紛朝聞天衡招手,聞天衡便加入了他們,大夥兒勾肩搭背,就像幾輩子前認識的好兄弟。

關越側頭,看了眼遠處的聞天衡,天和抬起手,拈著關越下巴,讓他強行轉到注視婚禮現場的角度上,並做了個手勢,示意關越還是趕緊上去救下場。

關越則拇指拈著食中二指搓了下,意思是討要獎勵,天和一手扶額,用力推了下關越,示意給我快點去!

關越隻得上台,天和按著耳機低聲說:“普羅,把那個領導暫時閉麥一下。”

“兩方都是我的家人,”關越的聲音道,“我就代表天和,長話短說了。誠如領導所言,恭喜二哥與秋姐,步入婚姻的圍城。”

眾人紛紛鼓掌。

“讓我們一起,為這座城堡獻上最真摯的祝福,但願它永遠牢不可摧。”

“……不要再有人進去,也不要有人出來,”關越朝張秋與聞天嶽客氣地一點頭,“在永恒的時光裏固若金湯,成為我們後人瞻仰的偉大城池,成為一座豐碑。”

眾人又是大笑,紛紛跟著鼓掌。關越把麥遞回給軒何誌,天和轉身,走過點心桌前,聽見背後傳來開香檳的“砰”一聲響,與眾人的歡呼聲。

“扔花球啦扔花球啦!”伴娘開心地喊道,“說好給我的!秋姐!”

張秋拿著花球躍躍欲試,伴娘將裙擺一掀,紮在褲腰帶裏,側身現出美腿,開始熱身。

“沒人和你搶!”女方賓客紛紛道,“這兒就你們仨女生!”

一個蒙著眼睛的女孩忙道:“我不結婚,給宛媛姐吧!別管我!”

“去吧!”張秋花球出手,唰一聲如同訓狗的飛盤,將花球直拋出去,伴娘翻身上桌,飛身追著花球而去,化作一道迅捷的閃電。

關越:“……”

天和:“……”

“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天和一瞥大哥聞天衡,眼裏帶著笑意。

聞天衡隨意而輕鬆地倒了點香檳給天和,與他碰杯,說:“過來取點小東西。”

江子蹇:“來來來,大家請移步,吃酒席啦!”

關越拿著香檳,正想與女方賓客、親友們寒暄幾句,沒想到眾人來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間就散了個幹幹淨淨。草坪婚禮結束後,大夥兒移步到江曼酒店,開始接下來的婚宴。

一大排改裝豪車,浩浩****出發,聞家與關家這場婚禮,當真是轟轟烈烈,天和萬萬沒想到,張秋的工作單位居然來了這麽一大夥人,全是隱形超級富豪,實在也太……算了,反正是張秋的婚禮,她沒意見就行。

江曼酒店整個輝煌大廳布置成了聞天嶽與張秋的婚宴廳,關越帶著天和,依次與客人們寒暄。

天和:“辦一次婚禮實在太折騰了。”

普羅:“今天的婚禮會場,彌漫著一股奇怪而尷尬的氣氛。”

天和一邊與客人握手,一邊點頭親切微笑,不時低聲朝耳麥裏說:“我現在對秋姐單位的那些親友比較好奇。”

江子蹇去接待本地名流,關越則負責陪做金融的老板們,剩下天和看他們實在忙不過來,便準備去朝傳統文化研究辦公室與野生動物保護什麽的寒暄幾句。天和簡單查了下,發現這個單位主旨是保護考古現場,偶爾處理下保護動物,但整個風格也非常的奇怪。

天和:“整個看上去就是一群沒事幹的富二代與官二代。”

普羅:“確切地說,官二代隻有兩個,一個是你正看著的陳真,他的父親曾經是部級幹部。”

天和望向宴會廳一側,吳舜正在與一名三十來歲的文雅男人笑著閑聊。那名叫陳真的男人眉眼清秀,卻帶著一股英氣,雖然時常笑著,半點不端架子,卻隱約透出些許威嚴。天和早在草坪婚禮上就注意到了,軒何誌隻是他們的官方發言人,陳真才是他們的頭。

“伴娘叫周宛媛。”普羅說,“看來她對你大哥有一定的好感。”

天和觀察另一側,說:“長得很漂亮,另外那位……”

伴娘是個長發大美人,正靠在欄杆前,閑適地與聞天衡不時小聲交談,聊著聊著,聞天衡做了個“請”的手勢,與她一起轉身走了。

“……蒙眼女孩叫方宜蘭,”普羅在耳機裏說,“根據搜查所得資料顯示,是一位鍾鼓文專家。”

普羅又說:“另外兩位,在吃零食的,一個叫遲小多,另一位叫陳朗。使用手語交流的陳朗,是陳真的弟弟。遲小多看上去平易近人,卻有一個驚人的靠山……”

天和再看欄杆下角落前的沙發上,坐著兩名看似不大的少年,那個叫遲小多的,與陳朗用手語交流,顯然兩人也在好奇地觀察宴會廳裏的客人們。兩名少年注意到了天和,便朝他一笑。

普羅:“靠山的名字,叫瓦波利切拉,他們是戀人關係,建議夫人公關,從遲小多開始。”

天和:“那確實……有必要套下近乎。”

天和知道自己不能總是戴著耳機自言自語,於是正準備摘下耳機過去寒暄幾句時,關越應酬完畢,過來牽起天和的手。

“待會兒我帶你去見一見全場最有錢的人。”關越低聲道。

“我以為我已經認識了。”天和有點詫異地說。

關越:“老實說,我還差得很遠……小多?”

遲小多笑道:“嗨!關叔叔!”

遲小多長得眉清目秀,穿了身休閑西服,見關越與天和過來,陳朗簡單打過招呼以後便回去找兄長,關越做了個“請”的手勢,將遲小多請到貴賓室裏。遲小多好奇地看著天和,天和能感覺到,這少年本來就有與自己親近之意,隻是覺得自己看上去不太平易近人,便一直沒過來打招呼。

貴賓室裏,聞天衡正與周宛媛,以及一名高個子男人打台球。

“Valpolicella。”關越說。

天和:“……”

那男人吹了聲口哨,笑著過來與關越擁抱了下,又雙手與天和握手。

天和:“久仰大名,如雷貫耳!”

“叫我項誠。”那男人笑道,“Valpolicella是藝名。”

天和看到這人時便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項誠長得很英俊,卻不像關越猶如刀鋒一般,相對而言更內斂一些,五官棱角與眉眼的氣勢也不如關越冷漠而淩人,卻讓天和覺得,這家夥是個……是個……

如果用第一眼來評價一個人的感覺,天和對項誠的猜測,那氣質,就像個什麽小國家的國王或王儲。

項誠在上一次關、聞聯手對付Andy時,提供了極大的幫助,目前也是他們最大的主顧之一,這是關越為數不多的朋友,天和自然也要朝他道謝,於是聞天衡與那名叫周宛媛的女孩打著台球,沙發上,遲小多與項誠,關越與天和,各坐一邊。

大家互相握過手,忽然冷場了,項誠隻詢問了幾句早上的草坪婚禮,眾人忙一致點頭說辦得很好很成功,誰也沒有提他們家那位不合時宜的主任。

普羅:“冷場了怎麽辦呢?還是讓我來吧。”

天和:“……”

關越做了個手勢,示意普羅不要胡說八道,平時關越與項誠的溝通,大多是談資產配置與慈善基金之類的話題,項誠對怎麽賺錢不太上心,對關越花錢的本領倒是很崇拜。畢竟關越知道許多花錢的門道,可以讓項誠變著花樣討小男朋友開心,做做公益一類的事。

“項總最近忙什麽?”關越顯然在沒話找話。

項誠客氣地笑道:“到處遊手好閑地亂逛,關總呢?”

遲小多:“他肯定很忙啊!人家要工作的,還用得著問?”

“對哦——”眾人一起哈哈地笑了起來,又冷場了。

天和深吸一口氣,心想這種社交場麵,實在太……艱難了。看得出來對方對這種上流社會風格也有點不太自在,大家都努力地想變得融洽點。

普羅:“還是我說一句,你說一句吧。”

三秒後,天和友好地朝遲小多奉承了一句:

“你老公好有錢。”

遲小多:“哪裏哪裏,你老公才叫有錢,我們是死暴發戶來的。”

天和謙虛道:“我們其實也是的。”

天和與遲小多一起爆笑,項誠與關越頓時額頭上三條黑線,天和說:“總算看見傳說中的瓦波利切拉瓦總了。”

遲小多笑得癱在沙發上,片刻後正色道:“外頭還有個格根托如勒可達,格總,我倆不算病得厲害的,格總病得不輕,走,咱們交個朋友去。秋姐的家人就是我們的家人,大夥兒一定會是好朋友。”

天和起身道:“我也有兩位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好兄弟,想介紹給你認識。”

遲小多便起身,與天和自來熟地走了。

項誠剪了雪茄,分給關越一根,兩人開始閑聊,大多是前段時間關越在期貨市場上讓Andy賠了個底朝天的事。

“你叫天和,”遲小多比天和還大了幾歲,氣質卻感覺比天和更小,他好奇地問道,“天嶽是你二哥?”

天和點點頭,說:“天衡是大哥。”

“啊,也就是秋姐的……”遲小多會意道,“懂了。”

天和與遲小多穿過宴會廳,在吧台前坐下,遲小多點了兩杯雞尾酒,天和正在四處尋找江子蹇與佟凱的下落。遲小多手指彈了彈酒杯,說:“實不相瞞,聞天衡大哥我們也認識,他幫過我的朋友陳朗一個小忙,家裏有個盲文翻譯打印機,就是他設計的。”

“哦?”天和想起大哥離家的那段時間,但他做了什麽、認識什麽人,仍是保密的,不過大哥偶爾認識個把當官的,也不算太奇怪。

“很讓人抓狂。”遲小多笑道。

“確實。”天和有點煩惱,點頭道,“希望今天過後,大夥兒都能翻篇。實話說,我不太希望大哥今天來參加這個婚禮。”

兩人短暫沉默片刻,就在這一瞬間,天和感覺到自己與遲小多有著某種共同的默契。

“他是來找我們要這件東西。”遲小多掏出一個小盒子。

天和:“?”

遲小多:“這是他上回訂製的。”

天和打開盒子,裏麵是兩枚膠囊,好奇道:“這是什麽?”

遲小多說:“這是我一個朋友在研究的一個新項目的試用成果,無色無味,居家旅行,方便攜帶,叫作……”

天和:“……含笑半步癲。”

遲小多:“不對,叫‘一忘皆空膠囊’。”

天和隻是稍微一想,就知道這東西的用處了,頓時驚訝道:“還有這種東西?”

遲小多也驚訝道:“你果然很聰明啊,一聽名字就知道是做什麽的。”

天和難以置信地看著盒子裏那兩枚膠囊,說:“我大哥要的?”

“嗯!”遲小多認真地說,“膠囊裏,是好幾種植物花粉混合成的中成藥藥劑,會讓大腦對應分泌戀愛多巴胺的區域麻痹上一段時間,具體效用因人而異。有些人呢,這部分的習慣性功能將受到暫時的抑製,從而對愛情變得不太敏感……”

“……感情過於執著、觀念過於根深蒂固的人,則還可能會對前任徹底忘掉一段時間。也就是說,會造成一定程度的失憶。但是呢,千萬不能涉足和前任的性,因為性方麵實在不好說,雖然也沒幾個人會在決定忘掉前任以後,還會碰到機會上床就是了。具體服下去會怎麽樣,實在是不好說。”

天和:“這不可能!太不科學了!有相關的報告嗎?”

遲小多攤手:“不好意思,我們是經驗主義,在網上經常被黑的那種。不過據說臨床實驗過幾次,都沒有出太大狀況,最嚴重的一次,是誌願者忘掉了自己的前任。實驗證明,這膠囊和酒一起服用,效果是最好的,因為喝醉以後,大腦皮層關於愛情的部分,都會相當活躍,正好藥力擴散之後,能夠有效地抑製住……”

天和果斷把盒子蓋上,說:“我不能讓大哥吃這個。”

“這是他要求的。”遲小多無奈地道,“你是他的親人,所以……我覺得也需要征求下你的意見,聞天和。”

天和:“為什麽還有兩顆?”

遲小多:“另一顆也許是給秋姐的。”

天和:“可是秋姐和我二哥結婚了,她愛的是我二哥啊,服了這藥不就把我二哥給忘了嗎?”

遲小多:“那我就不知道了。萬一聞天衡怕秋姐還喜歡他呢?女人心,海底針嘛。”

天和一手扶額,遲小多順勢把盒子推給他,說:“反正交給你了。”

天和看得出遲小多也很猶豫,不好把膠囊直接交給聞天衡,便繞了個彎子,遞到了自己手裏,這樣一來,決定權就在他了。

宴會廳裏通知開飯,擺了二十來桌中式宴席,張秋換了一身大紅禮服,與穿著西裝的聞天嶽出來見客人了。

天和與關越被安排與項誠、遲小多以及一名身材魁梧的帥哥一桌,那帥哥與佟凱正聊得眉飛色舞的。不片刻,聞天衡也坐過來了,拍了拍陳朗的肩膀,笑道:“喲,眼睛治好啦?”

陳朗笑著比畫手語,項誠知道關越得去應酬,便道:“你們先忙。”

聞天衡喝了點酒,朝遲小多說:“東西呢?”

“在我這兒。”天和說。

聞天衡攤手,天和起身離席,聞天衡便跟了過來,到了樂隊後的水吧前。

天和說:“你確定要吃這種藥?”

聞天衡隻笑了笑,不答話,看著天和,天和無奈,隻得把盒子拿了出來。

“還有一枚呢?”天和說,“你想給秋姐?”

“當然不。”聞天衡莫名其妙,說,“我怕一枚劑量不夠。”

天和說:“我不能讓你……”

“拿來吧。”聞天衡說,“寶寶,我隻想讓一切重新開始,如果能成功,我甚至想回到認識你秋姐之前的那一天。”

佟凱:“哈哈哈哈——你們兄弟倆在聊什麽?”

佟凱與江子蹇勾肩搭背地過來了,像兩個伴郎一般,兄弟二人都沒理會他們。

聞天衡始終攤開手掌,最後,天和隻得把盒子交給大哥。

“祝你成功。”天和最後說。

“別人有解藥的,”聞天衡說,“你就別操這份心了。”

說著,聞天衡使勁揉揉天和的頭發,在他額頭上親了下。

“你覺得周宛媛怎麽樣?”臨走時,聞天衡又問了句。

“隻要你喜歡的,我就喜歡。”天和溫柔地說。

聞天衡喊道:“小江!過來,陪哥哥去敬酒!”

天和注視兄長的背影,歎了口氣。

“你老公好有錢哦。”那英俊的壯漢過來了,“自我介紹下,羅密歐·可達。你可以叫我‘羅總’。”

“哪裏哪裏。”天和隻得收拾心情,強顏歡笑道,“你老公比較有錢。”

可達說:“我沒老公。”

天和頓時就有點不好意思:“啊,我很抱歉。”

可達:“你抱歉什麽!我是攻!”

天和:“……”

“來來來,”可達說,“小兄弟,咱們喝酒去!”說著把天和一摟,走了,說:“你這漂亮程度,可以和我媳婦朱麗葉·離稍微PK一下……”

天和沒辦法,隻得被他抓去喝酒了。

宴會另一邊,關越安頓完朋友們,四處看看,張秋正在與關家派來的代表喝酒。當然,關越與張秋的父母都沒來。

聞天衡拿了兩個小酒杯,在裏頭倒滿了伏特加,將兩枚膠囊一扔,膠囊入酒即化。

江子蹇:“???”

聞天衡:“喏,幫我拿著,兩杯都是我的,你可別喝。”

江子蹇“嗯”了聲,與聞天衡穿過宴席,去找兩名新人。

聞天衡拿著小杯子,來到二弟聞天嶽麵前,到得一張空桌前,遠處眾人看著四人。

“大哥。”聞天嶽也有點醉了。

聞天衡:“今天真是你人生裏最帥的一天,看了你這模樣,連大哥都想嫁你了。”

張秋欲言又止,聞天衡卻抬手,說:“來來來,一個一個來,秋,哥哥待會兒再和你喝。我們自己家兄弟,先喝一杯。天嶽,我有話……跟你說。”

席間一片安靜,周宛媛起身,說:“秋姐。”並做了個補妝的動作,張秋會意,跟著周宛媛走了。

“大哥,”聞天嶽說,“我其實,也有話想和你說。”

聞天衡給聞天嶽倒酒,塞到他手中,兩兄弟相顧無言。

關越倒了一小杯伏特加,也端著來到餐桌前。

聞天衡突然笑了起來:“縱有千言萬語,忽然一下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老三呢?”

關越說:“我替他吧。”

“不不……”聞天嶽朝關越說,“關越,你呢……”

“哎!”聞天衡說,“別岔開話題!這事兒跟他沒關係!”

聞天衡放下酒杯,騰出手,拍拍天嶽的肩膀,最後,長聲一歎,說:“好好對秋,我就這麽一句。”

聞天嶽笑道:“不用你提醒我也……”

關越生怕兩兄弟喝醉了,一說多幾句,要在婚宴上打起來,果斷截斷了話頭,說:“二哥!我姐姐就托付給你了,幹了!”

說著,關越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聞天衡於是也拿起酒杯,忽然察覺不對,側頭一看,一時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聞天嶽卻瀟灑地一亮杯底,幹了。

聞天衡隻得也幹了。

張秋被周宛媛陪著,回來了。

“喝完了?”張秋說,“咱倆也來一杯吧,天衡,我敬你。”

聞天嶽轉身,過去搭著關越的肩膀走了,剩下聞天衡、張秋與江子蹇三人。

張秋直接拿起伏特加的瓶子,看那樣子要對瓶吹,江子蹇馬上道:“等等等!秋姐!這不是鬧著玩的……”

張秋:“這就小半瓶伏特加怎麽了?”

聞天衡哈哈大笑,感慨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少一點吧。”

江子蹇說:“別別,對對,一小杯,一小杯。”

這婚禮是江家出的場地,待會兒兩兄弟鬧起來也就算了,萬一新娘喝高了更難收拾。江子蹇忙把手裏聞天衡交代的那杯酒放到餐桌上,拿起酒瓶,給張秋倒酒。

“嘿——嘿——”佟凱唱著歌來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佟凱唱著《康康舞曲》,吳舜還在一旁給他打節拍,兩人喝得臉上發紅。

“張秋!”佟凱說,“我們來個‘杯酒釋冰嫌’如何?”

“你倆別添亂……”聞天衡說,“我先來的!排隊!排隊!”

聞天衡菜也沒吃,先是喝了一下午悶酒,再連著一杯伏特加,混著一喝就上頭了,手裏發著抖,紅著眼眶,酒瓶不住叮叮當當地碰張秋手裏的杯子,佟凱說:“大家一起敬你一杯,張秋!”

江子蹇:“小凱你下去休息一下……”

聞天衡:“你非要在這大喜的日子裏添亂是啵?”

佟凱:“咱倆誰跟誰啊……”

張秋:“你們有完沒完?拿著!”

張秋把滿滿一杯酒遞給江子蹇,兩人推來推去,放在桌上,拿了伏特加酒瓶,佟凱拈起先前江子蹇放在餐桌上的一杯酒,江子蹇還沒來得及看,轉眼就見張秋已經開始吹伏特加瓶子,他上前要搶,佟凱卻大喝一聲“好!”緊接著一仰脖,把原本聞天衡的酒一飲而盡。

聞天衡怔怔地看著張秋,張秋喝掉四分之一瓶伏特加,朝佟凱道:“對不起了,國王陛下,以前有什麽得罪的地方,朝你賠個不是了!”

佟凱馬上舉手投降。

張秋晃晃剩下的酒,示意聞天衡來,聞天衡看了眼餐桌,拿起酒杯,倏然就清醒了些,與張秋一碰,酒杯發出清脆聲響。

“對不起,天衡。”張秋最後道,與聞天衡互一鞠躬,將殘酒與杯中酒各一飲而盡。

天和終於從羅密歐·可達那裏脫身,快步過來,扶住大哥,把他放在椅子上,給他順了兩下背,張秋掏出手帕,遞給天和,溫柔一笑,轉身離開。

“散了吧。”聞天衡閉著眼睛,說,“我也走了,曲終人散。”

佟凱與江子蹇也走了,天和在聞天衡身邊坐下,端詳他臉色。

“全吃下去了?”天和問。

“唔。”聞天衡閉著雙眼,嚴肅地點了點頭,說,“睡一覺起來,就重獲新生了。”

天和摸摸大哥的頭,拉著他的手,陪伴在他身邊,讓聞天衡枕在自己肩上,兩人就這麽靜靜坐在角落裏,看著滿宴會廳嘈雜的來賓。

曲終人散,雙方賓客紛紛過來告辭,果不其然,新人都喝倒了,剩下關越與江子蹇、吳舜撐到最後,關越酒量好,江子蹇幾乎沒怎麽喝,吳舜則陪著眾人。

聞天衡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出宴會廳。

“你去哪兒?”天和皺眉道。

“不用你擔心,”聞天衡頭也不回,抬手一指,“管你自個兒家的去。”

江子蹇吩咐人備車,送聞天衡去機場,之前兩人說好的,讓聞天衡搭飛機離開。天和本想把聞天衡留下來觀察幾天,但既然江子蹇會派人陪著,便讓他隨時聯係,把他放走了。

佟凱坐在沙發上直喘氣,朝江子蹇道:“寶貝過來。”

“你又喝了多少?”天和道,旋即一想,佟凱多半是幫關越一起敬酒去了,江子蹇便過去,抱著佟凱,讓他枕在自己腿上。

關越坐在角落裏的地上,長腿分開,垂著兩手,埋著頭,一語不發。

天和過去檢查關越,讓人準備醒酒藥,關越卻一把摟住了天和,不讓他離開,低聲說:“寶寶。”

項誠與遲小多過來,朝兩人告別,遲小多做了個打電話的動作,示意有事隨時聯係自己。

“送你和關總的。”遲小多遞給天和一個盒子。

天和完全沒想到,初次見麵,項家居然還給自己準備了禮物,忙道:“我都沒有準備。”

遲小多道:“有啊,關總送了我們一片竹林呢。”

天和充滿感激地點頭與他們告別。

輝煌大廳裏,侍應沒敢來收桌子,四人與吳舜就這麽靜靜坐著。

關越喝得兩眼發紅,稍稍抬眼看天和。

“喝這麽多。”天和皺眉,雖然他也喝了不少,但先前安排他負責陪驅委那幾桌,大夥兒倒不怎麽喝酒,反而關越負責應酬的賓客喝得多。

關越既代表男方家,又代表家裏嫁姐姐,自然推不掉。

“來。”關越隻說了一個字,意思讓天和坐到自己懷裏,輕輕抱著他。

天和笑了起來,關越很少喝醉,酒品從來也很好,偶爾喝醉以後,就安安靜靜地坐著發呆,也不說話。

“想什麽呢?”天和坐在關越腿間。

“我真幸福。”關越小聲地自言自語,“那一年裏,你沒跟人跑了……否則後悔,也……”

天和簡直哭笑不得,捏住關越嘴唇,讓他不要再說傻話,關越便順勢低頭下來,整個人埋到天和懷裏,半身壓在他身上。

“你……記得……咱們剛認識那天麽?”關越睜開醉意朦朧的雙眼,注視天和,小聲說,“記得那天……”

“記得。”天和笑了起來,“回家去說,別在這兒說傻話。”

“把床抬進來!”佟凱躺在江子蹇懷裏,大喊道,“少奶奶要睡覺了!”

吳舜:“沒我的事兒,我就先回了。”

江子蹇送走吳舜,佟凱喝醉以後卻很興奮,一直大喊讓人把床抬進來,江子蹇也跟著喊把床抬過來,於是領班便讓人上去把總統套房的大床直接抬到了輝煌大廳中間,把桌子搬開,放好。

天和:“……”

“扶我……上去!”佟凱說。

江子蹇把佟凱抱上床,天和炸了。

天和:“你們在這兒幹嘛?”

江子蹇:“把關越也搬上來吧,讓他在這兒休息會兒。”

天和隻得與江子蹇合力,將關越也搬了上去,四人睡在一張**,江子蹇和佟凱睡一邊,關越與天和睡另一邊。

“咱們,什麽時候結婚啊?”佟凱說。

“求啊。”江子蹇說。

天和:“……”

佟凱轉身,抱住關越,說:“嫁給我吧……”

“錯了,”天和說,“那邊。”

關越醉得人事不省,卻還能憑本能把佟凱腦袋推到另一邊去,於是佟凱便抱住了江子蹇。

“關燈!”江子蹇說。

侍應們關上主燈,輝煌大廳一片黑暗。

天和:“普羅,來點音樂,Wedding Dance。”

柔和的音樂在大廳裏響起,婚宴上餘下的暗淡燈光照在大廳中間高高低低的水晶吊飾上,閃爍著淡藍色的光澤,如同一道橫空而過的星河。

“天和,你看,像不像銀河?”江子蹇有感而發。

天和“嗯”了聲,關越與佟凱睡在中間,一身酒氣。

天和心想,還挺浪漫,要是江子蹇與佟凱不在這**就好了。

江子蹇心想,還挺浪漫,要是關越與天和不在這**就好了。

天和閉上眼,轉身抱住關越,親吻了他的臉頰,不知過了多久,黑暗裏,音樂停。

天和回過神,說:“得走了,回家睡去,哥哥?醒醒!”

天和拉著關越,讓他坐起來,關越一身西服還沒換,頭發亂糟糟的,像個小孩,緊閉著眼,坐在床邊上。

江子蹇與佟凱已經睡熟了,天和給司機打了個電話,扛起關越手臂,讓他搭在自己肩上,帶著他往外走。

“咱們……在這裏……聽……音樂會,樓上……吃平安夜晚飯……”

“是是是。”天和心想,你這喝醉了怎麽記得比我還清楚,帶著關越進了電梯。

關越:“這個電梯……我有……心理陰影了。”

天和忍不住地笑,電梯下到一層,關越又說:“哥哥……帶你……逛街去,給你買東西……寶寶……”

天和:“店都關門了!明天再來!”

天和把關越塞進車裏,吩咐小劉開車,回家。

是夜十二點,天和背著關越,進了家門。

普羅:“我建議可以齊心協力,眾誌成城……”

天和:“算了!方姨老胳膊老腿,你要她來抬關越,閃了腰不是玩的……我們關總,怎麽能讓人碰到他如希臘男神般……完美無缺的……”

普羅:“你需要背著他爬上二樓。”

天和咬牙切齒:“我可以!”

“關山難越……誰背喝醉之人……”天和艱難地、搖搖晃晃地把關越背上樓去,撞進房間,扔在**,脫他的外套、西服馬甲背心,解開襯衣扣子,露出漂亮的胸膛。

“現在可以了。”天和氣喘籲籲,把關越的皮帶解開,說,“普羅,我記得你說過,在什麽地方施加電壓,可以造成什麽效果來著?”

普羅:“鑒於你對他的身體非常熟悉,我覺得目前來說不太需要電擊。”

“那……”天和打量這衣衫淩亂的高個子,關越攤開手腳,呈大字形躺在**。

普羅又問:“你想趁機反攻麽?或者你可以讓他翻身趴著。”

天和:“行了,請你暫時關機。”

房間的燈光轉為柔和,CD機開始自動播放音樂,普羅關機,耳機上,光點消失。

“寶寶。”關越還在喃喃道,“來……”

天和看著關越,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心想真誘人……事實上這家夥喝醉任憑自己折騰的機會很少,從認識他那天起,也就富士山下那天稍稍喝多了一點,但那次已經是放得相當開了。

中途兩人分手期,關越被天和帶回家時,天和恪守規矩,過後便再沒有這種機會。

不得不承認,關越喝醉以後,臉上帶著紅暈,意識半清醒半模糊的情況下,任憑天和擺布的感覺,激起了天和內心深處的某種征服欲,這讓他相當有新奇與刺激感。

“先給你擦下。”天和說:“實話說,你們不該喝伏特加。”

天和解開他的襯衫。給他脫了皮鞋,抽走皮帶,敞開褲子。關越醉酒時,碩大的那物已十分緊繃,幾乎要把薄薄的三角褲撐爆。天和拿了熱毛巾來,順著關越臉側與脖子往下擦拭。

這家夥身上的敏感區天和簡直比他更熟悉,一是脖頸與耳根,二是**,三是男性必然的敏感區**部分,區別於天和自己最敏感的點在前段與陽筋,關越則整根都異常敏感,稍微親吻撫摸一下,甚至著**與西褲布料蹭幾下,都會亢奮得流出前列腺液來。

關越被天和吸得不住喘氣,下意識地抬起一手擋在額前,動了幾下,天和便順著他的胸膛往下摸,迷戀地親吻了下關越整齊的腹肌。

那是他最喜歡關越身體的部分,充滿了力量感與陽剛的美感。

“坐…上來。”關越說:“寶寶…”

天和笑了起來,脫下關越的西褲,手裡撐著熱毛巾,擦拭進他薄薄的**裡,以整塊溫熱的毛巾包裹著他的**,來回摩挲蹭弄。這下關越更受不了了,發出一陣低喘。舒服得腹肌緊繃,毛巾的質感外加溫度實在太刺激,頓時讓他血脈賁張。

脫下**後,關越就這麽**裸地暴露在天和的注視下,仍閉著雙眼,平時兩人**相對時,關越總會用浴袍或被子稍微蓋下彼此一絲不掛的身體,但現如今,關越已醉得隻想**,**硬翹,直挺挺地立著。

天和還是頭一次這麽肆無忌憚地欣賞愛人完全**的身體。

誰攻呢?天和心想,似乎是個好機會,不過似乎隻要我要求,你就會滿足我,等你醒了以後再說好了,都硬成這樣了,今晩一定很舒服。

不容浪費。

天和脫了自己的衣服,躺到關越身邊,轉身抱住了他。

一手擠上潤滑油,握著他的**,輕輕地上下套弄,並低頭到胸前去吸吮他的**。

“如果你控製不住射了。”天和說:“就輪到我了!”

關越含糊地答應了一聲,翻身想親吻天和,卻被天和順勢推得半躺,天和手勁剛好,幾下套弄,和著滑油發出噗哧的輕響,關越那物脹得粗硬無比,顯然到了巔峰狀態,卻許久不射。

接著關越在醉酒狀態下,仍摟住了天和的肩,另一手探過來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天和一被摸背就開始受不了,喘著氣,將什麽反攻的念頭都拋到腦後,跨坐在關越腰間,一點一點地坐下去。

關越整根肉棒都極度敏感,尤其這種時候,每當整根進入時是也是亢奮的,隻是角度總找不對,讓天和覺得很痛。

這次天和決定再試一下,於是挺直腰,眉頭深攢,度過了初始進入時的脹痛感,習慣以後忍不住出一聲叫聲。

“啊!”天和側頭,看著背後穿衣鏡,兩人的連接處,關越那根已經進了大半,但這叫聲彷彿讓關越清醒了點。他下意識地抱了下,天和便抓住他的手,與他十指交扣,呻吟道:“別動,哥哥…今天讓我試一下,讓它全進去…”

關越的呼吸也顫抖起來,他竭力睜開眼,醉意朦朧地看著天和,那眼神哪怕意識模糊,卻仍充滿了獸性。天和懇求地看著他,關越便勉強點頭,按捺住**的衝動,於是天和保持著這個姿勢,繼續一分一分地往下坐。

哥哥……

天和已經情迷意亂,呻吟道:“感覺到了嗎?全進去了……”

接著,他稍稍往前,讓關越的**退出些微,再往後坐,一下則是徹底的深入,快感如潮水般湧來,鋪天蓋地的淹沒了他。每次天和掌握主動權時,剛齊根沒入,腦子裡便開始放煙花了。

關越則眉頭深鎖,開始呻吟,那呻吟聲反而更刺激了天和,於是他極慢地挺腰,後坐,重複這個動作,讓深入自己的關越在體內來回動,隨著關越與他相扣的手指收緊,天和便知道他一定舒服瘋了。

“寶寶…”關越發岀低沉的呻吟:“慢點…慢…受不了了。”

“已經很慢了。”天和感覺到的是,隨著自己完全操控了兩人的頻率與節奏,他正在將身體裡最敏感的地方不斷湊上去,讓關越的肉根來蹭抵,這種主動感簡直就像獻身予神衹一般,放開了自己的魂與身體,用他小腹深處敏感而脆弱的地方不計後果地碰撞著關越插在體內的龐然大物。

每一次碰撞與擠磨,都帶來直抵靈魂的顫抖,關越終於恢複些許意識,將天和拉向自己,緊緊地抱著他,令他趴在自己身上。純粹靠本能開始瘋狂攻擊天和。

“啊啊啊……不行!這樣太…啊啊啊…太深…了…”

天和瞬間一陣昡暈,關越那更為直接而強烈的攻擊,瞬間奪走了他的主動權,緊接著關越抱著他側過身,退岀些許,天和舒了口氣。關越卻更直接深入進來。

天和被緊緊抱著,無法動彈。自己剛開了個頭,便被關越奪了回去。

更要命的是,還是以如此深入的情況!

天和埋在關越肩頭,開始咬他,並大聲地嗚咽,關越則像頭野獸般開始濕吻他。兩人以側躺的姿勢,關越天和腳架在自己腰間,另一腳則被關越的腰部壓著猛烈地攻擊他。

“我……我…”天和感覺到關越來了個更深的衝刺,頓時一陣失神。

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就像兩顆緊緊交纏的樹。

他……進得太深了……而且好大……

這是天和唯一的意識,而自己的**隨著在關越腹肌上來回拖動,摩擦的刺激感,前後同時**。

精液潮噴出來。

關越又頂了數下,唇舌柔軟而滾燙,全身出汗,帶著一股談淡的酒氣,天和回過神,知道他也射了,疲憊不堪地抱住了他,閉上雙眼。

關越模模糊糊,又說了幾句話,天和沒聽凊那是什麽,輕輕推了下他,讓他拔出來,孰料關越卻抱得更緊了。天和哭笑不得,隻得作罷。

“關燈。”天和說:“哦忘了,普羅沒開機…”

他艱難地拿起鬧鍾,扔了岀去,砸中柔燈開關,屋裏一片漆黑,拉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關越仍緊抱著他,天和則溫柔地梳理了下關越亂糟糟的頭發。

“你真帥。”天和抱著關越,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