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手術觀摩
“這個暑假你是怎麽安排的？”在客輪的甲板上，林南看著沿岸的景色問夏芸芸道。
夏芸芸回答道：“和以前一樣，幫家裏做農活。”
林南這一次的期末考試成績非常好，所有學科都在90分以上，特別是幾門專業課和英語的成績都差點得了滿分。此外，他負責的學習小組每個人的專業課考試成績也都達到了80分以上，心情極佳，建議道：“要不我們出去玩幾天？這學期我存了一些錢，到時候再找我媽要點就是。”
夏芸芸搖頭道：“不可以的。我爸媽接近40歲才有了我，現在他們的年齡都大了，趁這個假期我應該幫他們多幹點活才是。”
林南詫異地問道：“他們為啥那麽晚才有了你？”
夏芸芸道：“我媽年輕的時候得了肺結核，造成了輸卵管堵塞，後來花了很多錢才終於把輸卵管疏通了。”
林南頓時想起她高考前體檢的事情，提醒道：“你應該再去複查一次才是。”
夏芸芸看著他：“你是不是特別在意我得過肺結核的事情？”
林南急忙道：“我是擔心你沒有治療徹底，這也是為了你好。”他見夏芸芸很不高興的樣子，“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芸芸，要不要我這個假期去幫你家裏做農活？”
夏芸芸禁不住就笑了：“你以前幹過農活嗎？所以啊，你就別去給我添亂了。”
林南很是鬱悶：“你就是不想讓我去你家裏。”
夏芸芸安慰他道：“我們倆在一起的時間還這麽短，現在就帶你去見我爸媽太早了點。明年吧，明年暑假的時候我一定帶你去我家。”
林南這才高興了起來：“真的？你說話可要算話才是。”
這一次夏芸芸沒有再去韓衝家裏，下船後林南先送她去了汽車站，然後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在林澤文的建議下，無所事事的林南又一次去往縣醫院的外科實習。
帶林南的還是上次那個護士老師。林南發現經過了一年的時間之後自己的手生疏了許多，護士老師道：“沒關係，技術不熟練可以訓練，但職業操守必須發自內心。無論是做醫生還是護士，關鍵不在技術上麵，而是心裏麵隨時都要去考慮病人的感受。”
林南問道：“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能夠做到職業操守嗎？”
護士老師笑了笑：“別人怎麽做我管不了，但我們要力求自己盡量做到。”
後來林南也問過伯父同樣的問題，他說道：“帶你的這位老師可是省裏麵的‘五一’勞動獎章獲得者，所以我才專門請她來帶你。她說得很對，對於一個醫生來講，醫德才是最重要的。”
林南不解：“可是在我看來，庸醫更害人啊。”
林澤文道：“沒有醫德的庸醫才害人，因為有醫德的庸醫不會去做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情。”
林南仔細想了想，覺得似乎還真是這樣的道理。
幾天過後，林南就感覺做事情越來越順手了，給手術後的病人拆線、換藥的時候也不再像剛開始的時候那樣僵硬。伯父查房的時候喜歡去和病人噓寒問暖，林南也學會了這樣的方式，病房裏麵的病人和他們的家屬也都因此慢慢喜歡上了這個年輕人。
這天，林南正在給一個做了膽囊切除術的病人拆線。病人的傷口縫合得很漂亮，而且因為手術後的護理得不錯，傷口恢複得好，林南剪斷縫合線後用鉗子夾住線頭對病人說道：“可能稍微有點痛，你忍一下，很快就好了。”他說著，手上輕輕用力勻速地將縫合線緩緩拉了出來，“怎麽樣？痛嗎？”
病人回答道：“稍微有一點點痛。林醫生，你的技術真好。”
聽到病人這樣讚揚自己，林南的心裏麵很高興，說道：“我還不是醫生呢。”
病人道：“我相信你今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好醫生的。”
林南更是高興，很快就替病人拆完了線，然後用碘酒和酒精消毒後貼上無菌紗布，吩咐道：“最近最好不要吃辛辣的食物，要盡量控製咳嗽，免得傷口裂開。”
病人問道：“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林南道：“其實拆線後就可以出院了，不過現在的天氣比較炎熱，很容易感染，所以你還需要繼續住院幾天才可以。”
這時候林澤文進來了：“林南，11床的病人馬上做手術，你想不想去觀摩一下手術的過程？”
11床是一個疝氣病人，年齡還不到3歲。林南一下子就想起了去年暑假時候曾經護理過的那個病人來，問道：“我可以進手術室嗎？”
林澤文道：“你隻是去觀摩，當然可以。”
手術室在住院部的頂樓。在電梯裏麵的時候林澤文問林南：“你已經學過解剖學了，知道疝是怎麽形成的嗎？”
林南回答道：“我才學了係統解剖，還沒涉及這方麵的內容。不過去年我在這裏實習的時候遇到過一個疝氣病人，當時就去查閱了一下資料，也翻看過解剖圖譜……疝氣其實就是腹股溝的某個地方先天性閉合不全，或者是組織薄弱，在腹腔壓力增大的情況下腸子從那個地方漏了出去。”
林澤文笑了笑：“你的這個回答並不全麵，而且使用的語言也不太專業。所謂疝，指的是人體內某個髒器或組織離開其正常解剖位置，通過先天或後天形成的薄弱點、缺損或孔隙進入另外的一部位。你剛才講到的隻是腹股溝疝，它隻是各種疝中的一種，而且腹股溝疝漏出去的也不一定就是腸子，也可能是大網膜、**、卵巢或者輸卵管等腹部的各種遊離髒器。小南，你一定要記住，醫學是一門非常嚴謹的科學，來不得半點虛假。你一定要記住，作為醫生，我們麵對的可是病人的生命。”
林南點頭道：“我知道了。”
這時候林澤文似乎想起了什麽，他問道：“你剛才說到的那個病人是什麽樣的情況？”
林南就把自己去年護理過的那個病人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林澤文一下子就想起來了：“你說的是他呀。他也是腹股溝疝，這樣的疝最常見。你知道他的疝是怎麽形成的嗎？”
林南搖頭。
林澤文道：“今後你就知道了，作為醫生，詢問病史非常重要。你說的那個病人住在高山上，他特別喜歡唱歌，而且他唱歌的腔調特別高……”
林南頓時明白了：“於是就造成了經常性的腹部壓力增大？”
林澤文點頭道：“是的。對於醫生來講，要盡可能多地去了解病人患病的細節，隻有這樣才可以最大限度地減少誤診率。”
進入手術室之前需要先脫去白大衣和鞋子，戴上口罩後換上手術室專用的衣褲和拖鞋。林澤文對林南說道：“你也換一下，口罩也要戴上。我們要盡量保持手術區域的無菌環境。”
隨後林澤文去到水槽處：“外科醫生在手術前必須先洗手，術前洗手的步驟非常重要……你今天不需要洗手，看著我做就是了。”接著他開始示範，“先用肥皂和水清洗手臂及肘部。然後用消毒毛刷蘸消毒肥皂水，按以下步驟刷洗：先指尖，然後手、腕、前臂、肘部、上臂下二分之一。兩手臂交替刷洗。每次刷洗不少於3分鍾，然後用清水衝洗，手指朝上，肘朝下，從手指衝向肘部。像這樣洗3次……用無菌毛巾擦幹雙手後折疊成三角形，放置於腕部，並使三角形底邊朝近端，另一隻手拉住毛巾下垂的兩角旋轉向近端移動，直到上臂10厘米處，再將毛巾翻過來，用同樣的方法擦幹淨另一隻手，最後用乙醇浸泡5分鍾……”
林南沒想到就連洗手這樣的事情竟然都是如此的複雜，一邊認真地聽著講解一邊仔細地觀察著。
林澤文洗完手後朝著手術室裏麵走去，當他到達一間手術室門外的時候轉過身來麵對林南：“進入手術室的時候要用背部去打開這道門，這樣就可以避免剛剛洗幹淨的手被汙染。省級三甲醫院的手術室大多是自動門，也就避免了這樣的麻煩。”
手術室裏麵開有空調，溫度比較適宜，林南進入裏麵後發現病人已經躺在了手術台上，身上蓋有一張白色的床單。除此之外手術室裏麵還有3個工作人員。
林澤文朝他們笑了笑，說道：“我侄兒，江南醫科大學二年級的學生，我讓他來觀摩今天的手術。”他又向林南介紹道：“這位是我們的麻醉師，這兩位都是手術室的護士。”林南恭敬地朝他們點頭：“給你們添麻煩了。”
那位麻醉師笑著對林澤文說道：“林主任，你這是在培養接班人的節奏啊。”
自從有了上次與伯父的交談之後，林南已經對曾經的事情不再那麽在乎，所以麻醉師的話並沒有讓他感到反感。林澤文說道：“我算什麽？現在的年輕人已經不再是推前浪的後浪了，他們今後會直接超越我們這些前浪的。”
林澤文說著，隨即將雙手朝前平舉了出去。另一個護士去拿來了手術服，將兩隻衣袖從他的雙手穿過，然後去到他身後替他係上。護士的整個動作熟練而小心翼翼，沒有觸碰到林澤文的雙手一絲一毫。
林澤文去到手術台前將塑膠手套戴上。林南看得出來，塑膠手套肯定是消過毒的。林澤文指了指手術台的對麵：“小南，你去那一邊，不要靠手術台太近。”
林南依言去到那裏站著，待林澤文揭開那張白色床單後，林南發現孩子的身上是**著的。
林澤文道：“這隻是一個小手術，而且手術的範圍較小，所以一般采用局部或者腰部麻醉，但這個病人的年齡太小，很容易出現吵鬧等不配合的情況，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進行乙醚全麻。現在我開始給病人的手術區域消毒……”他用一隻長長的手術鉗夾起一塊紗布蘸滿了碘酒，“手術區域的消毒範圍，因不同的手術部位，消毒範圍略有不同，但是手術區消毒都要遵循一定的原則，就像這樣……消毒範圍要包括切口周圍15~20厘米的區域。清潔傷口應以即將手術的切口為中心，向四周消毒。不過如果是受到了感染的傷口或者是肛門處的手術，則應由手術區外周開始向感染傷口或肛門處消毒，比如，痔瘡手術、肛周膿腫切開引流術等。這其中的原因你仔細一想就應該明白的。”
被感染的傷口以及肛門的部位存在著大量的細菌，如果依然采用從內向外的方式消毒的話，反而會引起細菌的擴散。林南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林澤文將蘸滿碘酒的紗布從病人的右側腹股溝處朝外一圈一圈的消毒，上方一直到病人的肚臍下，下方到達大腿的整個中段，隨後又換了一塊蘸滿碘酒的紗布，如此3次。接下來依然是這樣的方式，不過紗布上蘸滿的是酒精。
其實這樣的消毒程序與注射前的消毒過程差不多，所以林澤文也就沒有過多地去講解。
“消毒完成後接下來就是鋪無菌巾，也叫鋪巾或者鋪單。外科手術鋪單的目的是為了防止細菌進入切口，同時也是為了固定手術的視野。外科手術的時候因為手術的部位不同，鋪單的方式也不一樣，其總的原則就是：既要避免手術切口暴露太小，又要盡量少使切口周圍的皮膚顯露在外。手術區周圍一般應有六層無菌巾遮蓋，其外周至少要有兩層。像今天這樣的小手術隻需要鋪無菌孔巾一塊就可以了。”林澤文一邊講解著，同時將一塊無菌孔巾放到了病人的腹股溝處，隨後對身旁的護士說道：“我們開始吧。”
手術台的旁邊早就準備好了這台手術所需要的各種手術器械，護士助手將一把手術刀放到了林澤文的手上。林澤文將手術刀在病人的腹股溝處比畫著說道：“腹股溝區有幾層腱膜，腱膜上有一個孔洞用來讓男性的精索、女性的子宮圓韌帶穿過，如果腹腔壓力太大的話，就會造成這個孔洞鬆弛、擴大，從而使得腹腔裏麵的遊離器官穿過這個孔洞形成疝。所以這個手術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那個孔洞，將疝裏麵的東西拉回到它原來的位置，然後將孔洞縫合。”
林澤文講得淺顯易懂，林南頓時就明白了。
林澤文繼續在講解：“由於腹股溝區的腱膜緊靠著腹股溝韌帶，所以做這個手術的時候就應該從腹股溝韌帶上方大約2厘米的地方切口，一定要注意，下刀的時候必須要將切口兩端的皮膚繃緊……”
手術刀很鋒利，林澤文輕輕劃下去的時候皮膚瞬間裂開，同時有少量的鮮血滲出。畢竟林南是第一次目睹在活生生的人體上麵動刀，難免有些心驚膽戰的感覺，禁不住就說了一句：“出血了。”
“皮膚組織裏麵有毛細血管，少量出血很正常。”林澤文波瀾不驚道，他沿著腹股溝平行的方向切下了一條大約3厘米的口子，“除非是身體肥胖的病人，腹股溝區的皮下脂肪很少。你看，這個銀白色的東西就是腹外斜肌的腱膜。注意，腱膜下麵有腹股溝神經，所以這時候一定要小心，在分開深層組織後將腱膜下麵的腹股溝神經推開，然後沿著纖維的方向將腱膜剪開。你看，腹股溝韌帶的內麵就這樣顯露出來了。”
林南沒想到小小的腹股溝部位竟然存在著如此複雜的結構，深感自己對解剖學的掌握程度還非常的膚淺。
“接下來我會用牽開器將腹股溝神經和腹內斜肌、腹橫肌及其聯合肌腱一起拉開……就這樣，你看，這就是提睾肌……看，這就是疝囊。”林澤文吩咐身旁的護士用一把齒狀的鑷子輕輕提起疝囊，他用手術刀將疝囊切開，“看到沒有？這裏麵是病人的小腸。幸好病人來得及時，他的小腸還沒有因為孔洞的擠壓出現壞死。”
林南問道：“如果出現了壞死的話怎麽辦？”
林澤文回答道：“如果真是出現了那樣的情況，這個小手術也就變成大手術了。首先得把壞掉的那一段小腸切除掉，然後將正常的兩端縫合起來。小腸縫合術可就要複雜麻煩多了，而且後期的護理難度也會因此增大許多。”
林南又問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後期的護理應該注意些什麽？”
林澤文道：“首先是要防止感染，除此之外還很可能出現腸粘連等情況，而且病人的進食也必須嚴格控製。”
林南點頭，沒有再繼續問問題。
林澤文繼續操作著，同時講解道：“像這樣，用鈍力將疝囊與其周圍組織和精索分離，這個過程中特別要注意不可損傷靜脈引起出血，更不可盲目用力，以免切斷或誤傷輸精管……”
林南目不轉睛地看著林澤文的操作，耳朵聽著他詳細的講解，時間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1個多小時。這時候林澤文已經基本上完成了整台手術，正在開始分層縫合皮下及皮膚層，他問道：“是不是覺得有些複雜？”
林南道：“是的。雖然我記住了這個手術的要點和全部的步驟，但其中的有些道理還沒完全想明白，這主要是因為我的解剖知識還比較膚淺。”
林澤文停下了手，抬起頭來吃驚地看著他：“這個手術的要點和步驟你都記住了？”
林南點頭：“這台手術的要點主要就是要防止損傷到疝囊周圍的神經和血管，是不是這樣？”
林澤文很是欣慰：“確實是如此。”
林南問道：“要如何才能夠將手術做得像您這麽好？”
林澤文笑道：“熟能生巧而已，今後你也一定可以做到的。”
當天下午醫院下班的時候，林南問林澤文：“您家裏有解剖圖譜嗎？”
林澤文隨口回答了一句：“我是外科醫生，當然有那東西。”
林南道：“我想借來看看。”
林澤文道：“沒問題。”
書架上的解剖圖譜可不止一本，其中最多的還是外科專用解剖圖譜，骨科、腦外科、胸外科等等分門別類占據了書架上滿滿一層。林南頓時就傻眼了。
林澤文笑道：“雖然我都工作幾十年了，但其中的很多東西還是記不住，也就是大致了解一些罷了。如果遇到了比較複雜的手術，就臨時翻看一下。”
林南瞪大了眼睛：“臨時翻看一下就可以做手術了？”
林澤文道：“很多複雜的手術在我們縣級醫院是沒辦法做的，除了設備不具備之外，我們的技術也不允許。可是作為一名專業的外科醫生，雖然有些手術暫時還不能做，但總不能一直停步不前是不是？所以啊，當我遇到手術難度比較大的病例的時候就去翻看一下解剖圖譜，然後再去能夠做這種手術的醫院觀摩學習，慢慢積累經驗，等各方麵的條件都比較成熟之後就可以開始嚐試了。這麽些年來我們就是這樣過來的，要是放在20年之前，我們醫院連膽囊摘除術都還沒有開展呢。”
林南感歎道：“如此說來，你們還真不容易。”
林澤文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如今難得的學習機會，今後爭取留在大醫院裏麵。”
林南問道：“為什麽非得要留在大醫院啊？是不是因為大醫院的收入要高得多？”
林澤文笑道：“大醫院的收入肯定要比我們高很多，不過這隻是一個方麵。就如同一名優秀的戰士是由子彈喂出來的道理一樣，你要想成為一名優秀的醫生，就必須具備豐富的臨床經驗，很多病情複雜的病人都跑到那些大醫院去了，所以隻有在那樣的地方你才能夠接觸到各種各樣的病例，更容易成為專家。”說到這裏，他歎息了一聲，“我這輩子是沒有那樣的機會了，不是我不努力，而是以前的基礎實在是太差了。”
林南問道：“您說的基礎指的就是我們現在所學的那些東西嗎？”
林澤文回答道：“那隻是一個方麵，而更重要的是機遇。好了，我馬上要去你家裏喝酒，你自己選一本吧……”
接下來好幾天林南都沒有去醫院，帶他的那位護士老師去問林澤文：“他幹什麽去了？最近怎麽沒見他來？”
林澤文道：“他從我這裏借了一本解剖圖譜，估計最近在家裏翻看那本書。也許是我太性急了些，不應該讓他這麽早就到醫院來實習，畢竟很多基礎的東西他都還沒有掌握。”
護士老師點頭道：“確實是早了些。不過這孩子很有靈性，很多東西一教就會。”
林澤文道：“我也發現了這一點，看來讓他去學醫是對的。”說到這裏，他禁不住就笑了起來，“當初為了這件事情，他可是把我和他爸給恨死了。”
護士老師也笑，說道：“所以啊，今後我家孩子考大學的時候還是得我替他拿主意才行，不能完全由著他的性子來。”
林澤文擺手道：“我的這個侄兒不一樣，他當時可是考北大、清華的苗子，如果不是因為他高考失利的話，我們也不會那樣去做。”
護士老師不解：“這有什麽不一樣嗎？”
林澤文道：“當然不一樣。多年前，我在醫科大學附屬醫院進修的時候，一位老教授對我說過這樣一句話：如今那些有天賦的學生大多去報考了其他的專業，留給我們醫學專業的極少，或許這就是我們國家醫學發展緩慢的原因之一吧。所以在他高考失利之後我就和小南他爸商量：這孩子的智商極高，既然他已經與北大、清華無緣，還不如讓他去學醫，說不定今後能夠在這一行有所建樹。”
護士老師問道：“這些情況林南本人知道嗎？”
林澤文搖頭：“不能讓他知道。他現在這樣的年齡很容易逆反，所以隻能慢慢引導他熱愛上這個專業。”
護士老師明白了：“讓他提前到醫院來實習也是出於這樣的目的？”
林澤文點頭：“是的。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他能夠主動找我借書去看，這說明他已經開始接受並喜歡這個專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