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神醫救命

“噗通——”一聲,蔡耀輝直接摔了個屁股墩兒,他都沒反應過來,直接楞在當場。

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摔倒,明明推他的人看起來極其瘦弱,那隻細瘦的手腕更是一折就斷,怎麽可能直接讓他一個大男人摔倒。

最重要的是,她推那一下,看起來無比輕飄飄,一點力氣都沒用,但是他的屁股卻摔得極疼。

溫明蘊嗤笑一聲道:“二姐夫,你這裝柔弱的模樣簡直爐火純青,想必平時就是這麽求得二姐的垂憐吧?”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就走。

她特地使了一點力氣,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推他一把。

實際上她更想用上十成力,對準他的臉狠狠抽過去,不要臉的狗東西!

“哎,三妹妹,你不能就這麽闖進去,莫要驚了你姐姐!”他反應過來,立刻揚高了嗓音喊道。

可惜大步離開的溫明蘊,完全充耳不聞,絲毫未作停留。

蔡耀輝跳起來想要阻攔,

溫明蘊走到主院時,就聽見裏頭傳來尖利粗鄙的吵鬧聲。

“我兒媳婦都已經流血成這樣了,你們就不要跟著我這個老婆子,去照顧她啊!”

“沒事兒,夫人那邊有人在伺候,奴婢送您出去吧,免得過上病氣!”這聲音就無比清脆悅耳,明顯是溫明霞身邊的丫鬟芍藥。

“我隻是在你們院子裏轉一轉怎麽了?你們是把我當賊了嗎?”

“哪能呢!”

“這個花瓶我瞧中了,現在讓人搬我屋裏去!”又是那道蒼老的嗓音,語氣相當不客氣。

“奴婢做不了主,等夫人醒了之後——”芍藥明顯急得要哭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粗暴地打斷了:“我告訴你們,這裏一磚一瓦都姓蔡,我就是蔡家老太太,這個家我說了算。”

溫明蘊聽了幾句對話,瞬間血壓升高。

這老太太可真奇葩,兒媳婦躺在**流血,她不說守在旁邊擔驚受怕,卻開始搜羅院子搜刮寶貝。

娘的,周扒皮穿到古代,都沒有她能算計。

“你們兩個稍後進去製住守門的,把那些想要通風報信的全都打暈。”溫明蘊隨手點了兩個侍衛吩咐道。

“紅楓,綠荷,你二人負責堵住那老婆子的嘴,用東西塞嚴實了。”

溫明蘊輕聲吩咐了幾句,將一切情況都叮囑好。

被侍衛架著的劉大夫,原本死活不願意,此刻卻乖乖站好,絲毫聲音不發出來,甚至還豎起耳朵認真聽著。

他是望京出名的婦科聖手,經常接觸後院,一遇上生孩子的事情,簡直看盡人間百態,世態炎涼。

而這回多出這個厲害的小姨子,光從她這寥寥幾句吩咐之中,劉大夫就已經判斷出,她是個不走尋常路的女人,今日的戲碼絕對比戲台上刀馬旦要好看。

“快來人啊,有土匪進我姐姐的院子裏搶東西了!快點抓住她!”

溫明蘊交代完畢之後,打了個手勢,在這些人衝進去的瞬間,她捏著嗓子驚慌失措地喊著,並且也跟著衝了進去。

她喊出聲,一個是為了找借口,去整治這難纏的惡婆婆,另一個則是告訴院中溫明霞的丫鬟們,她來了,不用害怕。

待看見溫明蘊的身影,院子裏的下人大多喜極而泣,像是見到了親人。

“三姑娘,您來了!”

至於聽命於蔡家的下人們,則都被侍衛們打暈了。

紅楓和綠荷一左一右擰著一個老婦人從屋子裏出來,那老婦人嘴裏塞著手帕,根本發不出聲音,但是她力氣很大,哪怕歲數大了,但是身體很硬朗,不停地用力掙紮,隨時都可能逃脫。

一旁的幾個丫鬟們,全都一擁而上,把她給按住了。

“先讓劉大夫進去。”溫明蘊對著劉大夫行禮:“有勞您了。”

兩個侍衛鬆手,劉大夫得了自由,他點點頭答應。

立刻有小丫鬟上前,領著他往裏麵走。

看著有大夫進屋,蔡老太掙紮得更用力了,不過這回牽製她的人有很多,根本無法逃脫。

“這個土匪還是個老婆子,這麽大年紀了,趁著我姐姐身子弱,竟然衝進來搶東西。這一看就是仗著自己伺候二姐時間長,無法無天的老虔婆了吧。把她給我扭送官府,我們溫家絕對不姑息這種刁奴!”溫明蘊看都不看她一眼,似乎怕汙了自己的眼睛,直接下命令。

院子裏的丫鬟們都是一驚,特別是芍藥幾個大丫鬟,她們都知道這不是什麽伺候人的老婆子,而是蔡家老太太。

三姑娘此舉,到底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想要嚇唬蔡老太。

還是真的沒認出來,所以誤會了呢?

“三姑娘,她——”有丫鬟性子直楞,傻乎乎地張口。

不過話剛一出口,就被溫明蘊給打斷了:“怎麽,你還想求情?這種刁奴趁著主子生病虛弱,就騎到頭上的東西,直接亂棍打死都是應該。不過這畢竟不是我家,我也不好打打殺殺,但是給她個教訓總是行的。”

“算了算了,二姐最要臉麵,若是醒來知道我處置了伺候她的婆子,必然覺得麵上無光。不要扭送官府了,直接丟進柴房裏,讓她好好清醒清醒!”

溫明蘊很快就反悔了,收回自己原先的話,她衝著綠荷使了個眼色。

原本芍藥幾個丫鬟還有些猶豫,但是紅楓跟綠荷是溫明蘊的人,自然全聽自家姑娘的話。

哪怕明知道手裏拽著的是蔡老太,她們也毫不拖泥帶水,直接將人扣著,推進了柴房,還拿麻繩捆得結結實實,並且綁在了水缸上,休想掙脫開。

“做人就是得認清楚自己是什麽身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連這宅子都是我二姐的嫁妝置辦的,沒想到卻滋生出這樣的狼子野心,一個伺候人的老婆子也敢這樣猖狂,若是二姐夫他娘來了,我還能給幾分薄麵,這老貨算什麽東西!”她將額前的秀發撩在耳後,用一種茶裏茶氣的強調說著這番話。

溫明蘊往屋子裏走,腳剛邁過門檻,就已經聞見一陣濃鬱的血腥味。

她的心頓時更加緊張了,快步走進去,就見屋子裏擺著兩個盆,裏麵都是一片血紅,顯然是留下來的血水。

其中一個盆裏,除了血水之外,還有個成形的胎兒。

“啊——”溫明蘊瞬間捂住嘴,眼淚完全止不住,幾乎要癱軟在地上。

她看著眼前的場景,再嗅著這血腥味兒,幾乎讓她腿軟。

實際上她幾乎天天和血接觸,畢竟之前為了裝病,隔三差五就吐血。

可是當這些出現在自己至親之人的身上,還都是真實的,她就覺得撕心裂肺的疼。

劉大夫已然用上了銀針,開始給溫明霞施針。

他看到溫明蘊想要放聲大哭,卻又捂著嘴怕打擾他的模樣,不由得心軟,長歎一口氣之後道:“是個女娃娃,可惜了。”

溫明蘊更加繃不住了,她伸手扶著牆才勉強站穩,兩條腿跟麵條似的,整個人搖搖欲墜。

“夫人,薑院判到了。”屋外有侍衛在通傳。

“快請他進來!”

溫明蘊立刻喊道,聲音卻極其沙啞,帶著哭腔。

她的腦子一片混亂,但是此刻卻不能亂,不停地深呼吸,默默安撫自己:爹娘還沒來,我不能倒下,二姐需要我,大局也需要我來掌控!

溫明蘊擦幹眼淚,沙啞著聲音對劉大夫道歉:“還請劉大夫原諒我,我二姐流血小產,可是這蔡家卻封鎖消息,不讓人去通知我爹娘,我怕蔡耀輝要趁機謀害姐姐,奪她的嫁妝,自己當家做主,心中焦急,就把薑院判也一起請——”

她的聲音十分急切,這些醫術高明的大夫,多半都會有自己的脾氣。

有些大夫就覺得,你既請了我,又請其他大夫,就是不信任我。

為了解釋清楚,她都不惜把蔡家的家醜曝出來了。

反正錯的是蔡耀輝,她也不需要替這狗東西留臉麵。

不過顯然劉大夫不是這種人,他連忙搖頭製止:“程夫人不必如此,能與太醫院的院判聯手治療病人,這是老朽的榮幸。”

“劉大夫客氣了,也是我的榮幸。”

薑院判恰好走進來,他也跟著說了一句。

劉大夫用金針封住溫明霞的某幾個穴位,下身的流血情況立刻好了不少。

“對了,薑院判,我這裏有幾粒你之前給我的救命藥,您看看能不能用上?”她從衣袖裏掏出一個小瓷瓶。

裏麵的丸藥自然不是薑院判給的,而是她師父做的藥,都是在關鍵時刻吊命的。

小丫鬟將瓷瓶遞了過去,薑院判單手接過,等到認真診完脈,才將瓷瓶打開,把幾粒藥倒出來一一聞嗅查看。

“她之前服用過一顆吊命的藥,若不然你以為流了這麽多血,還能有命活嗎?”薑院判輕聲道。

語氣那是相當冷靜。

溫明蘊稍微鬆了一口氣,立刻點頭:“是的,我之前送過幾粒給二姐。服用過就好,隻是第二粒應該沒什麽效果了,其他藥丸呢,有沒有能用的?”

“我和劉大夫在,不需要用這些。許多救命藥,藥材珍貴,但同時為了保持強大的藥性救命,其實都是虎狼之藥,服用多了哪怕救回來也會留後遺症,給你藥的時候,我應該說過這些吧?你怎麽一點都沒記住?”薑院判看了她一眼,語氣雖然很平靜,但是話語裏卻透著十足的恨鐵不成鋼。

顯然這話他是幫自家師兄說的。

他都懷疑這些藥,是溫三娘從師兄手裏騙來的,要不然怎麽可能收她當徒弟。

“行了,這藥我沒收了,我看你也不缺。”薑院判直接將瓷瓶塞進了衣袖裏,搶藥搶得光明正大。

他拿回去之後,得好好研究一番,把師兄的心血吃透。

溫明蘊不敢吭聲,她心虛得很。

對不住了,師父,原來你不止有個坑蒙拐騙的徒弟,還有個胡攪蠻纏的師弟。

劉大夫左右瞧瞧兩人,心裏這病患關係可太和諧了,著實令人羨慕。

溫明霞的情況顯然十分凶險,哪怕是兩位頂級大夫聯手救治,也著實耗費了許久的時間,而且流血始終不止,雖然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她的心一直揪緊了,外麵傳來一陣喧鬧聲。

顯然是蔡耀輝終於才地上爬起來,急匆匆地趕了過來,隻不過被攔在院門外。

“我二姐她脫離危險了嗎?”她隻當沒聽見,詢問兩位大夫。

劉大夫皺著眉頭沒說話,倒是薑院判開口了:“你讓外麵的人閉嘴,她就能脫離危險。”

“那就勞煩二位了,請一定要救回我二姐姐。”

溫明蘊認真行禮,一副全權交托的態度,直接起身提起裙擺出去了。

當她離開裏屋時,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隻要稍微閉上眼睛,她就想起那盆血水裏泡著的成形胎兒,悲傷和心疼的情緒就湧出來,完全克製不住。

她努力抵住上顎,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情緒逐漸平複,她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蔡老太被她關在柴房裏,而蔡耀輝應該還不知情,她得趁機調查出真相,趁著忙亂的時機,實施報複。

她手裏的籌碼其實不少,時間緊迫,哪怕不能摸清所有真相,至少能查出蛛絲馬跡。

溫明蘊迅速調整好狀態,她深呼幾口氣,讓自己變得平靜。

“二姐夫,你鬧什麽鬧?薑院判和劉大夫在裏麵救二姐,你能消停會兒嗎?”她衝出去,沒好氣地道。

“溫明蘊,這是蔡府,是我家。你帶著這群人囂張跋扈地占領,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但是你不讓我進去,算怎麽回事兒?”蔡耀輝臉色青白交加,顯然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我這是和二姐夫學的呀,您之前不是讓他們都待在院子裏,誰都不準出去嗎?我這是執行你的命令,他們不出去,你也別進來。”她一副講道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