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你怎麽就已級了?
灶門炭治郎三人在蝶屋養傷也有段日子了。
經曆那田蜘蛛山的一場戰役,他們三個受的傷都不輕,伊之助主要是內髒擠壓導致的傷勢,治療起來本就沒辦法下猛藥,多半靠自己身體素質慢慢恢複,灶門炭治郎自己更是和下弦鬼正麵對抗,又在之後被揪去柱合會議被判斷禰豆子的去留,前前後後沒少受傷。
至於我妻善逸……
他中的毒在所有隊士中算是比較輕的,又及時使用呼吸抑製毒素蔓延,根據蝴蝶忍小姐的說法,能在意識模糊的情況下本能依靠呼吸自救,已經是非常優秀努力的個人素質了——不過可能蝴蝶忍小姐也沒想到,這麽本能自救的家夥,居然會因為藥太苦而千方百計逃避喝藥。
這也導致我妻善逸的身體恢複速度與傷勢更重的兩個同伴持平,不過或許這對他也算個好事,要不然在蝶屋修養這麽長時間,可能他會是首先接到任務的那個,而不是如今這種情況。
雖說一想起來接到任務的後果就是要去和可怕的食人鬼戰鬥,但最起碼他也不是孤身一人,有炭治郎和伊之助在,自己好歹也可以尋求保護吧?
我妻善逸這麽想。
“這個任務本來沒打算派給剛剛傷愈的你們來著,不過因為另一個在進行中的任務出了狀況,我們‘隱’的實力不濟,已經需要正式隊員來協助,所以才會尋求你們的幫助。”
在三人接到同一個任務後,前來引路的卻不是預想中的餸鴉,而是身穿“隱”隊服的成員,一邊給他們帶路,一邊語氣無奈地解釋起來:
“列車站那邊失蹤的乘客數目太多,甚至連潛入收集情報的‘隱’也失蹤了兩個,不得已隻能尋求正式隊員的幫助,你們有兩位庚級隊士和一位已級隊士,除此之外還有其他隊員正在趕到,希望你們能夠從中摸到頭緒吧。”
“隱”隊員歎了口氣:“不然的話,下一步就該求助‘柱’的大人了。”
灶門炭治郎聽地連連點頭,同樣一臉認真與凝重:“的確,是很嚴重的事情了,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努力找到作亂的惡鬼,並且將它斬於刀下的!”
帶路的隱立刻目光尊重起來,不過還沒等他說上一句“武運隆昌”之類的祝福,旁邊一直處於蔫嗒嗒狀態的金發隊士突然抬了個頭,原本嘴裏一直在嘟囔著什麽“要出任務真可怕不會死掉吧”之類的喪氣話,此時卻突然眉頭一皺,金色的眉毛緊緊蹙在一起,神色猶疑起來:
“等等,等等等等,我剛才好像聽見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稍微有點可怕,不!也可能是過分!偷跑的那種過分!你剛才說我們的級別是什麽?兩個庚級,一個已級?”
“隱”的隊員愣了一下,隨後點點頭:“是的,你們三位的確是兩位庚級和一位已級……這個有哪裏不對勁嗎?”
“這可真是太不對勁了!!!”
金發的鬼殺隊士立刻嚷嚷起來,臉頰鼓起來,金色的發絲也微微炸毛,瞪著一雙圓溜溜的金褐色眼睛,對著一臉茫然的炭治郎和帶著野豬頭套的伊之助怒目而視:
“我們不是都是庚級嗎?!!對吧!就是這樣的吧!在蝶屋的時候可是一起看過手背上的等級的!然而現在發生了什麽?居然有一個人背著我們偷跑——!!!過分!很過分!!超級過分!!!”
灶門炭治郎也反應過來,背著木箱子“啊”了一聲。
“對啊,‘隱’先生,是不是有哪裏搞錯了,我們三個明明都是庚級啊。”
“不,這種事情不會出錯的。”
“隱”莫名其妙瞥了三人一眼,他還是頭一次遇見質疑自己的級別太高的,往常向來也隻有心比天高的隊員會覺得自己的級別低於自身水準,認為把自己評高了的家夥也就這麽獨一份,感到了格外奇怪,不過還是耐著性子給三人解釋道:
“你們三位的確是兩位庚級一位已級,有一位隊員最近幾天突然迅速殺死了好幾隻鬼,經由其他隊員的餸鴉上報,所以進行了級別提升。”
“哈!果然,有人偷跑了!!!”
聽到這話,披著金色三角羽織的家夥立刻氣勢洶洶轉過頭去,對著兩個不在狀態的同伴嚷嚷起來:
“真是過分啊!不是說好了我們幾個要一同升級嗎?!我可是很弱的!一不小心就會死在鬼的手上!如果沒有保護可是很容易就會死掉了!結果我們中間竟然有人故意偷跑!不可原諒!!!”
“可是我們不是都在蝶屋進行恢複訓練嗎?”
灶門炭治郎麵色茫然:“每天都在一起,訓練的時候也是,沒有人能偷偷跑出去不被發現吧?”
伊之助則直接“啪”一聲一手拍在了另一隻手的手背上,隨後手背的皮膚緩緩浮現出一個紅色的“庚”字,理直氣壯開口道:
“證明本大爺沒有偷跑過!不過本大爺不認得字!”
“你不認得字也很正常吧?”
我妻善逸對此毫無意外,果不其然地嘟囔了一句,隨後眯著眼看向了灶門炭治郎,兩手環胸,一副“看你怎麽解釋”的模樣開口:
“果然,野豬肯定是想不到這種辦法的,而我自己更是很清楚自己沒有離開過蝶屋,那就隻有你了炭治郎。”
“可是我也沒有離開過蝶屋啊!”
灶門炭治郎立刻大驚失色,匆匆忙忙給自己解釋道:
“我們連病床都挨在一起,如果我偷偷離開,肯定也會驚動你們的啊!”
我妻善逸仍舊不為所動,環著胸說道:“不!炭治郎可是有前科的!在恢複訓練的時候晚上大家都很累了,隻有你偷偷跑出去加訓,趁著這個時候偷跑掉做任務也是有可能——”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灶門炭治郎也急於證明自己地伸出了手背,上麵浮著一個顯眼的紅色字體,“庚”。
我妻善逸:“……”
我妻善逸未完的話突然就卡殼了。
——等等、等等?這不對勁吧?他們三個中間有一個不是庚級是已級,而野豬和炭治郎都是庚,難道說他才是那個已?!!
心底突然浮現出一股不祥的預感,在自己兩位小夥伴微微變化的目光下,我妻善逸大驚失色地看向了自己的手背。
在手背皮膚的正中央,赫然浮現出一個字跡清晰、棱角分明的字體——“已”。
“……”
旁觀的“隱”隊員眼神微妙起來,看他就像在看什麽賊喊捉賊的奇怪家夥,炭治郎也後知後覺眨了眨眼,目光清澈地看了看他手背的字跡,然後指了指,感慨道:
“善逸,你才是‘已’級哎。”
伊之助從野豬頭套裏噴出一股氣:“偷跑!”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我很確定沒有離開過蝶屋!每天的訓練就已經很痛苦了,晚上隻想睡覺?我怎麽可能會跑出去偷偷做任務!一定是出錯了,對吧?就像延遲什麽的,說不定我本來就應該升到已級,隻不過分成兩次升級之類的?”
然而這種解釋也實在牽強,看著自己兩個同伴不信的目光,這次輪到我妻善逸怎麽也解釋不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差點當場飆淚:
“你們也是知道的吧!我很弱啊,真的很弱啊!如果自己跑出去做任務,肯定會被鬼吃掉的!本來就已經很害怕了,我怎麽可能偷偷去做那種可怕的任務——”
“隱”此時在旁邊插了一嘴:
“我先前負責過抄寫隊士任務完成記錄,最近幾天確實是我妻隊士殺死了好幾隻鬼,還順帶著村田隊士也記下了幾次協助,很快也可以升級了。”
我妻善逸:“……”
“——別亂造謠啊!!!”
我妻善逸這下子是真正體會到了欲哭無淚,在兩個小夥伴不信任的目光下就差以頭搶地崩潰揪頭發了。
“我真的沒有離開過蝶屋!你們要相信我啊!!!而且村田先生不是之前就養好傷離開了,我都不知道他在哪兒,怎麽可能和他一起做任務啊!!!”
——
托之前接了村田先生的刀處理掉那隻被稱之為“鬼”怪物的福,雖然覺得存在這種怪物很可怕,但是我妻善逸也有了可以提供住所和食物的臨時落腳處,被村田先生稱呼為“紫藤花之家”的地方。
雖然說,他覺得村田先生還是把他錯認成誰了,招呼他的時候時不時就會錯叫成另一個姓氏的叫法,經過幾次糾正才勉強改回來,不過聽聲音總覺得也沒有很認同的樣子。
“這幾天的任務完成實在是太快了,竟然又被分到了召集多名隊員的任務,之前這種任務可是死了好多隊員,如果我的任務沒完成這麽快,可能根本不會召集我吧……”
在紫藤花之家裏,村田目光放空,喃喃起來:
“我妻隊士的實力竟然這麽強大嗎?怎麽總覺得和之前在那田蜘蛛山的時候不太一樣,而且說起來,是不是也有點不對勁,為什麽突然我妻隊士就和我一起行動了,也不穿隊服不帶日輪刀,殺鬼的時候直接抽我的刀有點奇怪吧?我記得我妻隊士明明是雷之呼吸,我又不是……”“你在說什麽奇怪的話啊,村田先生。”
我妻善逸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抬頭看了他一眼:
“我在這裏可是除了你誰也不認得,不要突然給我增加什麽有熟人的設定啦,感覺很可怕的!”
在這種時代被迫滯留,對我妻善逸而言可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畢竟大正時期別說網絡和遊戲,就連食物資源都不多,就算紫藤花家提供的飯食已經算這時期的上品,但和後世豐富起來的物資對比可謂是少得可憐,而且這還是已經好運有了落腳地的情況。
——隻要跟著村田先生一起,就會有黑色的講人話的大烏鴉給他們工作,完成工作就可以被帶去畫著紫藤花的房子休息吃飯,甚至還有錢拿。
雖然任務都是要去殺那種超級恐怖的“鬼”,也要比無家可歸餓死路上要強得多,所以我妻善逸也還是強撐著恐懼,跟著村田輾轉了好幾個地方,此時也是如此,和這幾天的行動沒什麽區別,驚恐地殺死了一隻那種怪物後,他們來到了下一次任務附近的紫藤花家。
據說這次任務召集的成員不止他們兩個,還有其他人也會趕來先和他們匯合,再在第二天一起離開。
“也不知道突然要共事的同事都是什麽性格……希望不要是可怕的家夥,如果被欺負的話我會哭的。”
我妻善逸這麽想著,憂心忡忡地念叨起來。
村田:“……”
——如果是之前,可能他沒覺得你的擔憂有問題,畢竟低級隊員受欺負也是常有的事,但是經過這幾天,再聽見這家夥說這種話,他就隱隱有種看見猛虎在喵喵叫的心情複雜。
一刀秒的家夥是誰啊?頂著滿頭滿臉血還要說被砍掉腦袋的鬼很恐怖的家夥是誰啊?我妻隊士現在給他的壓迫力簡直堪比“柱”,實在是很可怕啊!
村田表情難以言喻地抬頭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他臉上忘記擦掉的一片猩紅血跡,隨後好像被燙到一樣趕緊收回了視線。
分明是挺無害的一張臉,現在一看總覺得很嚇人,也不知道要來紫藤花家和他們匯合的隊員都是誰,無論誰都好,快點來人吧!
我妻隊士實在是太可怕了,他現在和我妻隊士單獨呆著都覺得心驚膽戰啊!
村田剛這麽想,他就看到臉上忘記擦血漬的家夥突然間一愣,隨後轉頭看向了門外。
“村田先生,我聽見有人來了。”
我妻善逸這麽說道,隨後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太對勁的聲音,臉上突然流露出一股疑惑:
“咦,奇怪,新出現的心跳有三個,有一個心跳怎麽聽起來有種熟悉的感覺……”
雖然都是大同小異的“咚咚”聲,但不同人的心跳也會有所差異,能讓我妻善逸在這種完全陌生的世界覺得心跳聲熟悉,本來就已經格外微妙了,更何況隨著這個心跳聲的逐漸接近,我妻善逸還隱隱有種說不出來奇怪預感。
——就好像,他要見到什麽和自己關聯極近的家夥一樣。
……
一路不停解釋著自己絕對沒有偷跑,又哭又喊又發誓就差下個腰打個滾證明自己的誓言,一行人就這麽在我妻善逸造成的雞飛狗跳的吵鬧中,進入了臨時落腳的紫藤花之家。
“我就送你們到這裏了,幾位隊士可以先去和已經到達的隊士打個招呼,明天大概在傍晚時我會前來召集大家,一起出發。”
“隱”的隊員這麽說著,衝著三人鞠了一躬,就轉身離開了,也不知道這家紫藤花屋的主人究竟去了哪兒,“隱”離開後隻留下三個家夥在院子裏麵麵相覷起來。
“……還是去打個招呼吧。”
最後是灶門炭治郎提議,其他人完全沒有什麽意見,隻不過隨著越往裏走,披著金色三角羽織的家夥突然就覺得渾身都不對勁,沒來由地慌張起來。
“炭、炭治郎,要不我們就不要去見了,總覺得有種奇怪的預感,明天、明天再見的話不也來得及嘛……”
“可是打個招呼還是比較禮貌吧。”
灶門炭治郎沒覺得哪裏不對,很自然地就通過嗅覺發現了有人的房間,很禮貌地在門外開口道:
“打擾了,前輩,我們是明天要一起執行任務的鬼殺隊員。”
“……”
屋子裏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但是沒人說話。
我妻善逸立刻湊上前搶先開口:“看吧,人家其實也不想提前見到我們,所以我們還是先離開——”
他話還沒說完,很突如其來的,近在咫尺的日式廊門突然就被一把拉開了。
……
因為沒想到會突然開門,所以我妻善逸距離廊門的位置非常接近,隨著廊門的滑動,裏麵一張熟悉道讓他瞳孔驟縮、心髒驟停的麵孔也隨之露了出來。
金色的頭發,眉頭有些發圓,五官近乎是複製粘貼一般的輪廓,本就隻隔著一扇薄薄的廊門,在失去阻隔後直接麵對著麵,一條猩紅的血痕橫亙在這張熟悉的臉上,像是血液噴濺時自下而上飛濺上去一般,將一張白淨無辜的麵孔襯得格外驚悚詭異。
鼻尖幾乎和鼻尖相碰,臉幾乎貼著臉,兩雙顏色一模一樣的璀璨金瞳就這麽迅速浮起相似的驚恐,毫無阻攔地對上了視線。
空氣中沉寂了幾秒鍾。
緊接著,兩聲音色毫無差別,甚至連音量也離譜得不相上下,兩道一模一樣的驚恐尖叫徹底掀翻了屋頂,狂風驟起一般,摧枯拉朽地掀起恐怖的音浪,直衝雲霄。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炭治郎(姐姐)!!!我要死了!!!是傳說中的二重身啊啊啊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