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十年後的我妻同學

對於躲子彈輕輕鬆鬆,逃跑速度飛快到能從姐姐我妻由乃手下多次逃生的我妻善逸來說,十年後火箭筒的彈藥堪比開了慢速特效,連關注度都不用多分,隻需要稍微一側身,圓溜溜的炮彈就與他擦肩而過。

甚至他還能順手拽一把沢田綱吉,直接把沒反應過來的彭格列十代目拽了一個趔趄,穩住平衡之後驚恐地抬頭。

“——我妻同學!”

藍波的十年後火箭筒可是會讓被打中的人與十年後的自己交換的!現在的我妻同學就已經這麽離譜,要是再換個十年後的我妻同學加強版,那豈不是要出大問題?!

想想十年後藍波一出現就會被碧洋琪追殺,濫用十年後火箭筒的後果很恐怖的,對著誰開炮不好,偏偏對著我妻同學,還沒有受到足夠的教訓嗎,藍波!!!

內心幾乎已經尖叫到破音,沢田綱吉堪稱驚慌失措地向旁邊看去,隨後才心情平穩了點兒——還好,我妻同學他人還在,十年後火箭彈特有的粉紅色煙霧也沒有出現,看樣子一切安好,無事發生。

落空了的十年後火箭彈毫無懸念撞到了空****的地麵,並且並沒有爆炸,反而就像是一個被漆成粉紅色的彈力球,一跳一跳地又在車裏來回彈動了幾次,隨後落在地上,“滴流滴流”滾到了兩人腳邊。

“咦,火箭筒是粉紅色的,彈藥居然也是粉紅色的。”

顯然認為眼前這個炮彈完全就是一發啞彈,我妻善逸頗為好奇地彎下腰,把到處亂滾的炮彈從地上撿起來,舉在眼前,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十年後火箭彈光滑的外表,隨後露出了一臉的好奇。

“這個就是那個小嬰兒說的,可以和十年後的時空進行交換的炮彈吧?真是好神奇的東西,不過這種炮彈居然也會有啞彈嗎?”

“……有的時候也會出現故障,我妻同學。”

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沢田綱吉下意識回答了一句,隨後才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開始想起來另外一件事。

……藍波的十年後火箭筒可是剛送回波維諾家族維修不久,現在不會又出現什麽毛病了吧?

心底剛剛騰起這個想法,還沒等沢田綱吉把一口提起來的氣徹底呼出去,他隻聽見耳熟的“嘭”一聲,濃鬱的粉紅色煙霧就從近在咫尺的地方蔓延開來。

——被我妻同學拿在手裏的十年後火箭彈,就這麽毫無征兆地炸開了。

沢田綱吉:“……”

——原來不是出了故障,是開了延遲啊?!

被局限在狹窄的空間內,濃鬱的粉紅色煙霧瞬間布滿了整倆巴士,周圍布滿了十年後火箭彈的霧氣,伸手不見五指,獄寺隼人當即怒斥一聲“蠢牛你又亂用你的火箭筒”,隨後連忙招呼車上的人趕快把兩側的窗戶全部打開。

濃鬱的粉紅色煙霧順著兩側打開的窗戶流出去,原本濃厚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霧氣也終於減淡了些許,變得稍微能看清了周圍的模糊影子起來。

綿延出去的兩排座椅,隱隱約約在座位上跳來跳去的小個子,看兩隻牛角樣的影子和吵鬧的聲音這大概是藍波,往後是窸窸窣窣討論著“霧氣好大”的京子和小春,再遠就看不清了——以及最重要的,他旁邊似乎完全沒看到有什麽其他人的身影。

“……我妻同學?”

沢田綱吉心裏的大石頭又提了起來,在模糊的粉色霧氣中抹黑走了兩步,但是完全沒發現旁邊應該出現的十年後我妻善逸,反而仿佛又一次觸發了廢柴特有平地摔,膝蓋磕到了空座位的扶手,隻來得及驚叫一聲,就臉朝下栽倒下去——

緊接著,他感覺脖子一緊,後脖領似乎被誰穩穩地一把拎住,即將貼地的臉在距離地麵不足十公分的位置停下,在沢田綱吉的瞳孔震顫中,阻止了彭格列十代目臉著地可能毀容的悲劇。

“……”

鼻尖滴下一滴冷汗,沢田綱吉的瞳孔仍舊處於顫動狀態,直到脖領處被拎住的力道開始拽著他向上提,眼前近在咫尺的地麵離他越來越遠,最後視角恢複直立,被拎著後脖領穩穩放了下來,鞋底腳踏實地踩在地麵,沢田綱吉才猛然反應過來,驚詫地扭過頭去。

“——??!”

原本平視的位置隻看得到順著臉頰兩側垂下的柔順金發,視野裏除了明亮燦爛如同流淌黃金般的發絲外,就隻能看得到一個弧度優越的下巴,和他一般無二的個頭此時已經擁有了成年人的高度,明顯要高了他接近一個腦袋。

還沒看清全臉,沢田綱吉隻覺得被拎住的後脖領一鬆,隨後隻能看到一個下巴的身影瞬間消失,緊接著兩側迅速傳來窗戶被打開的聲音,對流的空氣將剩餘的粉紅色煙霧席卷而去,露出了被粉霧遮蓋住的景象。

一頭柔順的燦爛金色長發在腦後束成高馬尾,長長的金色鬢角垂在胸前,比起熟悉的看起來帶著幼態感的娃娃臉,此時已經顯露出屬於青年的棱角,熠熠生輝的金瞳仿佛融化的黃金,圓潤的眼尾也略微帶上了溫和有餘淩厲不足的線條,赫然就是麵容看起來要成熟一點的十年後我妻善逸。

金色馬尾的青年仍舊長了一張不顯年齡的童顏,隻看模樣像是二十出頭,不過氣質看上去倒是可靠得多,眼眶裏沒溢著水分,眸光清明,鼻梁高挺,麵色平靜地拉開最後一扇車窗,隨後發覺了沢田綱吉震驚的注視,轉過頭看了過來。

隨後露出一個擁有成年人餘裕的微笑,氣定神閑詢問道:“沒事吧,綱吉?”

“沒,沒事。”

沢田綱吉下意識磕磕巴巴回答,隨後猛然回過身來,露出一種仿佛看見金漸層小毛球長大竟然變成百獸之王的震驚神色,目瞪口呆開口:

“你、你是十年後的我妻同學?!!”

那個臉上還沒褪幹淨嬰兒肥,就算是高中生也讓人懷疑是不是才國一,有事沒事就要飆兩次眼淚,哭喊聲能掀翻天花板,腦回路異常到認為應該帶著麻繩和棍棒去“真心邀請”,被風太排名為“黑手黨中最容易受到驚嚇第一名”的我妻同學?!!

聽到他這麽詢問,眼前這個可靠程度直逼有部下在身邊的迪諾師兄,外形華麗到可以直接打包出道,氣質能夠碾壓牛郎的金發大帥哥點了點頭,眼尾一挑,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哎——真懷念啊,說起來,已經很久沒看到你這幅驚慌失措的模樣了,綱吉。”

沢田綱吉的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這,這差得也實在是太離譜了吧?!!時間有這麽可怕嗎?竟然能讓那個我妻同學完全變成另外一個完全不沾邊的物種!

“太大驚小怪了,蠢綱。”

在十年後我妻善逸出現時就把注意力緊盯著這邊的裏包恩從座椅上跳了過來,最後一次腳踩椅背時猶豫了一下,隨後在對方看不出想法的目光下,放棄了以十年後我妻善逸的肩膀作為落點,而是穩穩落在了沢田綱吉的肩頭。

“ciaos,十年後的我妻。”

金色長發的青年同樣熟練地用意大利語打了個招呼,隨後,沢田綱吉肩頭的裏包恩壓了壓帽簷,意味不明開口:

“意大利語說得很不錯呢,十年後的我妻。”

“……欸,這也是沒辦法嘛。”

金發青年狀似無奈地攤了下手:

“彭格列畢竟還是在意大利,過來找你們的時候還要我幫忙打工,還是順便把通用的語言學了更方便,雖然我覺得挺過分啦,偶爾回來一趟的客人還要幫忙出任務什麽的……”

後麵的兩句抱怨倒是有了我妻同學念叨著不滿時的熟悉模樣,裏包恩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目光在對方身上滑動一下,隨後打斷了對方開始喋喋不休的抱怨。

“我妻,你這身衣服是怎麽回事?”

聽到這話,沢田綱吉也把注意力移了過去——剛剛太過震撼與十年後我妻同學的外表和氣質,根本就沒關注他穿了什麽,現在定睛一看,這家夥穿著的一身淺色居家服外,赫然套著個粉紅色花邊的圍裙,賢惠氣息差點衝破雲霄,看起來一股子相妻教子家庭煮夫的味道。

於是沢田綱吉瞬間想起來剛剛的我妻同學還在惦記著和可愛小姐姐結婚,下意識問道:“十年後的我妻同學結婚了嗎?”

十年後我妻善逸:“……”

十年後我妻善逸隻覺得胸口頓時中了一箭,燦爛的金發都灰敗了些許,一口老血差點直接嘔了出來。

金發青年的表情頓時幽怨起來,垂下兩條寬麵淚,此時的模樣倒是和自己十年前受到打擊時一般無二,哀怨地嘟嘟囔囔起來:

“什麽嘛,就算是以前的綱吉也喜歡戳人痛處,過分,超級過分!連能邀請回家見見我姐姐的朋友也沒有兩個,別說結婚了,根本連擁有從姐姐手下活過三天這種實力的女朋友都找不到……剛剛我隻是在做便當而已,小侄子的學校第二天有春遊,希望十年前的我過去能幫我把便當做完吧,姐姐因為小侄子分走姐夫的關心所以心情不太好,聽到‘我’尖叫的話有可能生氣來著……”

沢田綱吉:“……”

好吧,這確實是十年後的我妻同學,就算乍一看外表和氣質很有欺騙性,但光憑這一大段抱怨,就可以完全確定我妻同學就算過了十年也沒有太大變化——就連垂淚時候的眼淚流量都沒變過,眼睛水分異常充足,流淚時堪比水庫開閘。

這個時候,原本在車尾的獄寺隼人也喊著“十代目”快速湊了過來,眼神有點警惕地看向臉的輪廓比較眼熟的金發青年,驚疑不定道:“你是我妻?”

“……幹嘛看到我都要一個個先震驚地確認一下我的身份啊!分明我的臉也沒怎麽變過,露出這幅表情真的會讓我很傷心,過分!很過分的!!!”

金發青年又一次飆著淚嚷嚷起來,熟悉的音量猶如狂風驟雨,直震得列恩又一次變換成了隔音耳罩捂住裏包恩的耳朵,距離較近的沢田綱吉和獄寺隼人也熟門熟路把耳朵一捂,等高音的威力減弱後才鬆開雙手。

沢田綱吉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臉沒怎麽變反而更離譜了,總覺得十年後的我妻同學和十年前差別很大。”

“嗚哇!更過分的說法出現了!如果你說我變帥了還好,這種說法總覺得沒那麽多誇獎的意思!別以為我聽不出來,我會哭的,真的會哭的!!!”

……

車廂這頭的吵吵嚷嚷很顯然存在感極高,原本坐在後排的其他人此時也陸陸續續好奇地湊了過來,穿著白大褂的夏馬爾顯然就是打頭的,口中“嘖嘖”兩聲,搓著下巴衝著金發青年遺憾地歎了口氣。

“剛才看見這麽漂亮的金發,我還以為是什麽優質的美女,賢惠美女可是加大分的存在,結果居然是個男的——”

夏馬爾話還沒說完,空氣中突然閃過一道金色電弧,隻聽見“劈啪”的電火花爆破聲響,剛剛還站著夏馬爾的地方突兀變得空無一人。

“喜歡騷擾小姐姐的臭男人沒資格和我說話。”

刹那間就出現在車尾,手裏不知何時提了一隻正在“嗚嗚嗚”掙紮的蛇皮麻袋,我妻善逸熟門熟路將麻袋往車窗外一遞,麵上籠罩下一層陰影,原本的聲線也陰森森起來。

沢田綱吉:“……”

看來,這確實是十年後的我妻同學,沒有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