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還好不是紅眼
獄寺隼人有點摸不著頭腦。
裏包恩先生突然對他鬆了口,先前即便他早已經在意大利闖出“smokingbomb”的名聲,也沒讓他接觸黑手黨家族會涉及到的一些可能晦暗色彩較為明顯的東西,但在這個時候,卻突然允許他接受部分彭格列在日本區域內的任務……不過要求他帶個人。
這個人他不知道是誰,也不太在乎,隻要不是山本那個肩胛骨要和他搶左右手的位置就行,關於這點裏包恩先生隻語焉不詳地提了一提,剩下似乎還有其他事情,要等他回去再說。
黑手黨必定會接觸到一些不光彩的黑暗之處,獄寺隼人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諸如曾經艾斯托拉涅歐涉及到人體實驗,這即便是在黑手黨的群體中也是極為殘忍的惡行,彭格列自然不可能做出這種慘無人道的事,不過相對的,偶爾也會出現探查或者清剿這類無底線敵對家族的任務。
為什麽先前不打算讓他們觸碰,如今卻又單獨通知自己可以進行任務?
獄寺隼人心想,可能是因為他作為十代目左右手的忠誠打動了裏包恩先生,所以才準備讓身為左右手的他接觸到這些較為敏感的核心任務了吧?
這讓獄寺隼人感到異常激動,且鼓足了幹勁,他一定會將任務完美完成,絕對不能給十代目丟臉!
這份激動一直延續到了他回到並盛。
獄寺隼人下午才剛從東京下的飛機,因為出租車實在太貴,他經過一係列電車線周轉,才在傍晚時分風塵仆仆踏入了並盛。
回到並盛之後他甚至都沒回家,一門心思惦記著和十代目說一聲他回來了,順便表達一下他內心一定要將任務完美完成的雄心壯誌,甚至都沒考慮一下十代目如果不知道他要做任務這種可能性,隻滿目憧憬,興高采烈按下了沢田宅的門鈴。
然後和來開門的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金頭發小子對上了視線。
金色頭發,金色眼睛,個頭比他矮一截,滿臉寫著怯懦,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很好欺負的弱氣,看起來像是低年級容易被壞學生霸淩的那種類型,重點是他還對這張臉完全陌生,分明出現在十代目家裏,他卻根本就不認得!
他回意大利這短短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出現在十代目家裏?!”
獄寺隼人立刻先發製人,毫不猶豫質問起來。
——雖說這個金頭發的小子他根本就不認識,不過獄寺隼人也隻是性格使然,語氣聽起來暴躁了點,看到十代目家裏燈火通明,還能隔老遠聽見藍波嚷嚷的聲音,顯然家裏沒有什麽奇怪的狀況,所以他也沒有什麽其他的反應。
畢竟彭格列這麽大一個黑手黨家族,隨便派個生麵孔來給十代目送消息也正常得很,金色頭發一看就是意大利那邊的血統,亞洲長相也不奇怪,區區混血……就是這個家夥看起來有點弱而已。
不過獄寺隼人正這麽想著的時候,他突然毫無征兆後背一涼,像是有什麽陰森的冷風吹到了他的後頸上,讓他猛地豎起了一大片寒毛。
被他“質問”的金發弱氣小鬼沒回答他,而是怯怯地抬起眼,圓潤下垂的眼角襯得這家夥特別無辜,懦弱的神色也看起來毫無攻擊力,隻是目光在他的頭發上停留了一下。
“是銀發啊……”
我妻善逸絞著手指,像是麵對不良少年時下意識的緊張和畏懼一般,訥訥地念叨了一聲。
也不知道為什麽,獄寺隼人莫名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後頸像是被針紮了一下,連頭皮都隱隱發麻,麵前這個金發小鬼身上突如其來騰起了恐怖的殺意,陰森森的感覺甚至一時間壓得獄寺隼人連手指都僵硬著,額頭一瞬間就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然後這股殺意卻在下一刻消弭不見,宛如一個錯覺。
我妻善逸又把眼神挪到獄寺隼人驟然猛縮的綠色瞳孔上,像是剛從什麽畏懼中脫離出來,頗為誇張地摸了摸小心髒,露出心有餘悸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不過還好,不是紅色的眼睛……嗚哇,嚇死了,還以為這裏也會遇到姐姐討厭的類型,我可是超級害怕的。”
這一次獄寺隼人麵色極其凝重,僵硬的手指死死夾住衣服口袋裏便攜的自製炸藥,後背微微弓起,渾身肌肉緊繃,冷汗順著臉頰淌下,堪稱如臨大敵地又一次詢問道: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出現在十代目家裏?你……你這家夥對十代目和十代目的家人做了什麽?”
“嗚哇!你這什麽表情,看起來好恐怖,總覺得下一秒就要衝上來打我了!”
我妻善逸被眼前這個家夥給嚇得一個激靈,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晃**,隻要再一個小小的驚嚇就能直接飆淚。
他先是畏懼地後退了一步,隨後才哆哆嗦嗦回話:
“不要打我!我很弱的!你打我我可是會哭出來的!而且‘十代目’又是誰啊?好奇怪的名字,像是什麽‘先代首領’那種可怕的感覺……那個,你是不是找錯人了?這裏是綱吉的家啊……”
獄寺隼人擰起了眉毛。
“……哈?”
剛剛那種離譜的殺意,就算是獄寺隼人在意大利的時候見識過黑手黨的黑暗,也沒遇見過的程度……擁有這麽恐怖的殺意,分明就是黑手黨的人,都已經站在十代目家門裏麵了,居然還說自己不知道十代目是誰——這真的不是在耍他嗎?
獄寺隼人的麵上已經露出毫不掩飾的怒色,我妻善逸也一副驚恐的表情,手卻下意識往袖子裏縮去,隻不過還沒等他們接下來有什麽反應,沢田綱吉突然從屋子裏探出了頭。
“我妻同學,去開門怎麽用了這麽久——”
還沒等沢田綱吉的尾音落到地上,一臉如臨大敵的獄寺隼人就瞬間換上了一副和剛才相比判若兩人的激動表情,兩眼直冒星星地喊了一聲“十代目”。
“獄寺同學?你回來了?”
沢田綱吉一愣,隨後不知為何也露出了一副鬆了口氣的表情:
“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獄寺同學……”
看來,從明天開始,終於可以在被裏包恩的斯巴達訓練下,不用再因為爆衣而被我妻同學一口一個的“變態”“裸奔”受打擊了……真是人在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獄寺同學回了一趟意大利,他才發現原來獄寺同學這麽重要。
一邊這麽想著,沢田綱吉一邊幾步走過來,打開了門讓自己的嵐守進來,但神色卻還是帶了點心不在焉。
說起來,感覺剛剛有點奇怪,我妻同學出來開門其實也沒過太久,但他就是剛剛突然有種很急促的預感,如果不快點出來就有可能發生什麽很恐怖的事情之類的……這種急促的預感促使他急忙就跑了出來,看見了我妻同學正和獄寺同學隔著一扇欄門大眼瞪小眼。然後現在,變成了我妻同學和獄寺同學中間隔著他在大眼瞪小眼。
“綱吉……他是誰啊?”
我妻同學眼淚汪汪地拽了拽他的袖子,結果被獄寺同學一個瞪視給嚇得瑟瑟發抖,差點整個人都躲到他身後去,驚恐地衝他飆淚:
“這家夥看起來好凶啊,好可怕!總覺得下一秒就想衝上來打我一樣,簡直就像超級恐怖的不良少年!嗚嗚嗚綱吉你一定要保護我,我不想被打,被打好痛的!”
獄寺隼人:“哈?”
被惡人先告狀的獄寺隼人震驚了。
“你這家夥究竟在說什麽離譜的話?你才是身份有問題的那個吧?”
獄寺隼人直接被氣到血氣上湧,連脖子都氣紅了。
“我可是十代目的左右手,從來就沒見過你這個家夥,誰知道你是不是什麽其他家族派過來的間諜?而且你又憑什麽要讓十代目保護你?你好意思嗎?!你剛剛明明——”
這家夥剛剛明明對他散發出了那麽恐怖的殺意,你才是最危險的那個家夥吧?!究竟誰更凶?在這裏裝什麽被欺負的受氣包啊!
都沒等獄寺隼人說完話,我妻善逸就又嗖地往沢田綱吉身後一躲,緊緊揪住沢田綱吉的衣服後擺,整個人抖得像是篩糠,“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綱吉這家夥真的好凶,如果他要打我你一定要幫忙攔住啊,就靠你保護我了綱吉!”
獄寺隼人氣得七竅生煙。
“你這個混賬!!!十代目,十代目你不要聽他的鬼話!這家夥絕對有問題!”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啊,怎麽辦,獄寺同學和我妻同學是天生相性不和嗎?怎麽比之前和山本同學吵的激烈這麽多倍?
沢田綱吉想要歎氣。
就在這種無比心累和疲憊的情況下,沢田綱吉終於領著兩個第一次見麵就吵得不可開交的家夥進了門。
“ciao,歡迎回來。”
裏包恩站在桌子上向他們這邊看了過來,氣定神閑道:
“看來你們兩個已經見過麵了,不過我覺得還是有介紹的必要。”
這麽說著,帶著黑色禮帽的小嬰兒頂著一張無辜的嬰兒臉,往滿臉怒意的獄寺隼人那邊看去:
“獄寺,這個愛哭鬼是我妻善逸,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可以跟你組隊做任務的家夥。”
話音落下,裏包恩又看向另一邊,老神在在說道:
“我妻,這就是我給你找的新房東,獄寺隼人,你們有一個親屬方麵的共同話題,應該相性不錯,很聊得來。”
獄寺隼人:“……”
我妻善逸:“……”
兩個人麵麵相覷,隨後同時表情扭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