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教你不要鯊人
中原中也有點苦惱要怎麽安排這個能一嗓子把他送進醫療部的金發小鬼。
首領告訴他的消息雖說經過了部分語言藝術的加工，但還真就一點兒也沒錯。
身手足夠，手裏捏住什麽東西的時候甚至都會激起他的戰鬥本能警惕；年齡不大，剛過了十五歲生日的小鬼頭，雖說他當初加入港口黑手黨的時候也是十五歲(自認為)，但比起從有記憶起就在鐳缽街摸爬滾打的中原中也，我妻善逸這小鬼的智商倒是很符合他自己的年齡。
膽子很小，很容易被嚇到。
雖然被嚇到的表現形式容易讓人表演嘴角抽搐，但這還真沒說錯，這小鬼的膽子真的很小——還是不一般的小。
聽見青花魚那種離譜的抹黑壞話會被嚇到衝他尖叫，看見他黑臉也會害怕得瑟瑟發抖，甚至牆角路過隻無辜的蟑螂也能把他嚇出世紀男高音……這小鬼脆弱的神經怎麽就這麽容易會被驚嚇呢？再這麽下去他中原中也的神經也要變得脆弱了！
“我妻，我們來約法三章吧。”
於是中原中也思考良久，頗為嚴肅地這麽說道。
……
“第一，盡量不要大喊大叫。如果對什麽事情感到害怕，並且非常想要喊出聲的時候，記得離中也遠一點兒……幹什麽啊，擺明了是在嫌棄我嘛。”
我妻善逸鼓著臉，一副被冒犯到的表情，兩手捧成一個小小的平台，掌心裏托著正歪著小腦袋瓜看他的啾太郎，嘀嘀咕咕起來。
“因為感到害怕所以叫出聲不是很正常的嗎？畢竟那種情況實在是太恐怖了，嚇得我渾身都在發抖，所以幹嘛這幅對我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說是我的聲音實在是太大，哪裏有那麽大嘛，分明隻是普通的音量，好過分哦。”
“啾啾。”
【因為這個嫌棄你還蠻正常的……好歹也注意下自己離譜的音量吧善逸，你這個新上司隻是讓你尖叫之前稍微離他遠一點，都沒有剝奪你尖叫的權利，已經是很不錯的人了啾。】
——而且你這家夥也有點自知之明好吧，和新上司見的第一麵直接就把人家送進了醫療部，連醫生都對你的音量表示震撼，再把自己的聲音歸類為“普通”就實在是有點太離譜了。
“過分！啾太郎怎麽連你也這麽說！”
我妻善逸又大驚小怪起來，頗為不滿地哼唧了兩聲後，還是決定原諒自己最好的小麻雀朋友，幽怨地繼續說了下去：
“第二是不要隨便相信太宰說的話。這點我分明已經做到了，太宰老是會騙我，我才不會隨便相信他嘴裏說出來的鬼話呢。”
“啾。”
【可你這次把新上司送進醫療部，不就是因為相信了舊上司嘴裏說出來的有關於新上司的鬼話嗎啾。】
“……”
我妻善逸一愣，隨後眼神空茫起來：“咦，好像是這樣……”
“啾。”
【那約法三章的第三點是什麽啾？】
“唔，第三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我妻善逸重新被拉扯回了神智，麵上露出一絲困惑，改為單手托著啾太郎，另一隻手捏住下巴，開始苦思冥想起來。
“中也說除非他下了命令，否則盡量不要讓敵人死掉——真奇怪啊。”
姓我妻的家夥百思不得其解：
“我們現在是在黑手黨待著對吧？是那種窮凶極惡殺人不眨眼的恐怖黑手黨對吧？為什麽黑手黨要告訴我盡量不要鯊人呢？”
啾太郎：“……”
啾太郎此時覺得麻雀的尖喙真是阻礙了它表達“無語”的發揮，它也好想表演一次嘴角抽搐啊。
——為什麽黑手黨要告訴你盡量不要鯊人，那還不是因為你下手實在是太利索了！堂堂黑手黨都被逼到和你商量別鯊人，“我妻”的含金量居然是連黑手黨都要甘拜下風的程度嗎？
……
可惜中原中也聽不懂啾太郎的“啾啾啾”，不然他恐怕要將這隻沒他拳頭大的麻雀當成知己，高低得去開一瓶紅酒和啾太郎徹夜長談一番。
他還是很苦惱究竟要怎麽安排我妻善逸。
送去他手下的外勤隊伍？算了吧，他和這小鬼象征性對練了兩下子，本意是確定一下這小鬼具體的實力區間，結果開打不超過三秒鍾，中原中也就不得不麵色凝重開了異能力——這小鬼下手招招都衝著致命處，攻擊速度更是飛快，每一次動手都是奔著他這條命來的，好像他們倆正處在什麽生死戰場中，而不是普通的一次實力摸底。
隨便扔去外勤隊伍，可別順手把他別的屬下給幹掉了，這可不是危言聳聽，這事真的很懸啊。
而且這小鬼居然就是先前在太宰手底下那個新人……在那條青花魚手底下呆了這麽多天，不僅沒被青花魚折磨到麵無土色，甚至還反把那條青花魚給養出了一個隨身攜帶耳塞的習慣，這威脅性簡直比芥川發瘋的時候都離譜。
“算了，你就一直跟著我吧。”
糾結了好幾天，迫不得已把這麽一個隨時都能投入戰場的戰鬥力放養了好幾天，中原中也還是沒找到更好的處理方式，不得不捏著鼻子采用了太宰治先前一直對待我妻善逸的方法——隨身監管。
——那條青花魚雖然討人厭的很，但是不得不承認他采取的應對方式都是最優選擇，就算中原中也怒到把自己的搭檔送去醫療部住了幾天，也仍舊選擇接過了這家夥的處理手段……能怎麽辦呢，這小鬼情況特殊，還是先哄著吧。
“哦，知道啦。”
我妻善逸則對此毫無異議。
畢竟人家也是第一次混黑，一開始的定位就是太宰治的隨身小跟班，時不時被叫去跑腿出了任務兼職一下太宰治的私人外賣，一直都是這麽過來的，現在隻不過是換了個人當跟班而已，灑灑水啦。
我妻善逸這麽想。
況且給中也當跟班似乎也沒什麽為難的地方，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我妻善逸發現自己的新上司和太宰口中那個形象簡直相差甚遠，沒有對他施加暴力，脾氣好像也不錯，長得更是和黏糊糊軟踏踏的蛞蝓一點邊也不沾，甚至可以說五官優秀，以及最重要的一點——新上司一點也不像太宰那樣拘著他不讓他去後勤申請防身武器，新上司大方得很，人還蠻不錯的。
呃，不過個子也的確不高，聽說新上司和太宰同齡，都快十八歲了，居然和他的個頭一樣……他們之間可是差了兩歲多呢。
“人還蠻不錯”的新上司因為自己的新下屬沒有被嚇到尖叫而鬆了一口氣，大衣外套口袋裏裝的耳塞終究是沒有派上用場，不過他卻也隻心情舒緩了這麽幾秒鍾，很快他的目光又一頓，被這個金發小鬼身後背著的東西給吸引住了。
中原中也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
“我妻，你背著的是什麽？”
“電鋸啊。”
我妻善逸像是回答“今天中午吃了什麽”的問題一樣，理所當然回答道，圓溜溜的金眼睛眨了眨，隨後興高采烈把背著的快有他高的巨大高功率手持伐木鋸卸了下來，邀寶一樣舉給中原中也看：
“中也你看，沒想到後勤部還有這種好東西，太宰以前都不讓我碰的，真討厭，分明是這麽好的東西——用起來超方便的，隻要按動這裏，就可以動起來了！”
一邊說著，我妻善逸一邊輕描淡寫“啪”地按動了大型伐木鋸上的鮮紅色開關，漆成血紅色的電鋸刃邊上的鋸齒開始瘋狂轉動，接著他在猛然升騰起的“嗡嗡”聲中單手提起了這具離譜的大凶器，衝著中原中也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快樂笑容。
“很方便對吧，我現在可是超——有安全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