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怎麽補償他?

婁京宴放下手中的合同,沉聲開口:“地址。”

難怪他半小時前發消息沒有人回,他原以為是聞歡忙於畫稿,原來人早就已經混跡在國外紅燈區的酒吧!

梁宥津一手禁錮著身邊隨時想逃的女人,快速說了個位置,然後立馬把電話掛斷。

G·R集團巴黎分部

婁京宴起身拿起外套想往外麵跑,邁出正常的左腿後,拖遝的右腿給了他當頭一棒。

世界轉瞬灰暗。

即便是過去了三年,他依舊會不停的忘記,自己已經不再是個完全正常的人,他失去了奔跑的能力。

婁京宴拿過擱置的拄杖,低眸看著手中不得不依靠的東西。

那刹,對聞歡的恨意在心裏瘋狂跳躍。

為什麽要把他變成這樣,摧毀他所有的驕傲。

男人自嘲的輕笑著,更可笑的是,他現在還要去接那個女人回家。

婁京宴拄杖一步步往門口走,管家將輪椅推到他麵前,坐上去的那一刻,婁京宴慢條斯理的收起手中的拄杖,額前的幾縷發絲擋住男人深邃的瞳孔,陰影之下情緒莫測。

歡歡,會有你付出代價的時候的。

“去‘X’酒吧。”

管家按下電梯,一邊提醒道:“先生,原定十分鍾後是有一個會議的。”

“推了。”

婁京宴不帶一絲溫度的看向管家,質問上次在會所的事情。

“誰允許你擅自叫聞歡過來的?”

如果不是他及時察覺到解釋清楚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或許都會成為聞歡心裏過不去的陰影。

被當做一個男人發泄的工具,無疑是把她的自尊心放在地上踩。

這女人就算是當情人,也是站著把利益拿了。

正是因為那股自命清高的勁兒,才讓他覺得夠帶勁。

管家低下頭,很是為難的解釋道,“先生,您作為家族的唯一繼承人,我們必須保證您的人身安全健康。”

三年前那場車禍他沒有攔住婁京宴,導致婁京宴的腿變成現在這樣,就算家族裏沒有人責怪他,他也無法釋懷。

那天在會所情況同樣危急,婁京宴藥效開始發作的時候,意識都是完全模糊的。

在沒有醫生幹預的情況下,如果在浴室出了什麽事情,沒有人能夠承擔後果。

婁京宴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話我隻說一遍,誰要是敢在背後對聞歡有看法,別怪我沒提前警告。”

管家應聲:“明白。”

他咽下了心中想要勸說的話,明知道這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可是現在他也無能為力,因為婁京宴沉浸在自己的計劃當中,聽不進去其他意見相悖的話。

隻能親眼看著先生和聞小姐的關係一步步脫軌。

婁京宴說法,做法和想法,完全是一個矛盾的死循環。

‘X’-Club。

富有節奏感的音樂伴隨著嘈雜的交流聲,燈紅酒綠,氣氛旖旎。

婁京宴一眼就看到昏睡在卡座上的女人。

那抹白色的身姿,和暴露出來的大片皮膚,在燈光下令人目眩神迷。

周邊男人的目光不斷停留,婁京宴用力撚著指尖,陰鬱晦暗的眸色烏雲密布。

保鏢很快上前阻止那些人的視線。

婁京宴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卡座上醉的不省人事的女人。

身上的布料也少得可憐。

他一手將人攬起來,聞歡被他的動作弄醒,朦朧的睜開眼睛,渾身無力。

好似誰都可以輕易帶走她。

聞歡秀眉微蹙,“……嗯?”

她虛晃的視線看著眼前的男人,淡淡清冽的香味鑽進她的鼻息,讓她更加分不清當下的真實感。

男人緊扣著她的腰,目光死死的盯著女人沉聲問:“聞歡,我是誰?”

今天這女人要是叫不出他的名字,他真的會弄死她。

聞歡怔怔的盯著男人看,酒精上頭的過程中反射弧有些慢,男人的耐心急速的消失。

婁京宴把她抵在高吧台上,咬牙隱忍著,“說,我是誰?”

他在工作休息的間隙,甚至都是在想怎麽幫聞歡找到親生父母的事情,結果這女人穿的花枝招展,背著他一聲不吭的出來喝酒蹦迪,還把自己喝的爛醉,暴露在那群魚龍混雜的男人麵前。

隻要想到在他沒來之前,有多少人看過聞歡醉的臉色粉紅的樣子,甚至在舞池裏觸碰過她的身體,他就想讓那些人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在耐心徹底**然無存的前一秒,聞歡環住他的腰有些嬌嗔的喃喃道:“京宴……”

又輕又短的一句親昵的稱呼,讓婁京宴原本充滿戾氣的情緒,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聞歡之前幾乎不會這樣喊他。

隻有在某些事情上承受不了,向他求饒的時候,才會什麽都順著他說。

喊他名字,還有那些他喜歡的稱呼……

淚眼朦朧的說喜歡他。

男人將她整個人抱在身上,“再喊一遍。”

“再喊一遍就帶你回去。”

說完,婁京宴卻遲遲沒有聽到答案,聞歡趴在他的肩上,呼吸逐漸變得平穩,就那麽徹底睡了過去。

男人氣的太陽穴青筋直跳,想丟下這個女人不管,可還是一路抱回了車上。

在車裏也充當這個女人的人形抱枕。

婁京宴低臉看著懷中的聞歡,還未消散的怒意隻能壓在心底,沉悶的堆積著。

他大老遠推掉會議過來,就是來接這個瀟灑完的女人回家,甚至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得到,聞歡倒頭大睡。

想把她弄醒。

事實上,回酒店後婁京宴也這麽做了。

不斷滋生的沉悶讓他根本無法入睡,更無法忍受聞歡在他懷裏睡得那麽香,甚至親昵的抱著他。

如果今天帶聞歡回酒店的不是他呢?

這個女人豈不是就毫無防範意識的,落入別人的手中,任由其他。

男人想法很極端,舉動也很瘋。

躺在**的聞歡,感覺到婁京宴製造的痛意,迷糊的醒過來,混亂大腦讓她來不及思考和看清麵前的人,她驚慌的掙紮著。

“不要,不要!”

婁京宴把她抱到懷裏,咬上她的唇,讓她清醒。

“聞歡,不要我要誰?”

聞歡顫抖的搖頭,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害怕中,根本沒有婁京宴現在問她的話聽進去,隻是不停的小聲重複著:“不要,不要碰我。”

“你,你出去……”

婁京宴感覺她情緒突然陷入某段記憶,扣著女人的胳膊輕晃了一下,“聞歡!”

猛然醒過來的聞歡,迷茫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婁京宴目光戾氣重的可怕。

意識到他們此時的狀態,聞歡撇開目光,入眼就是丟在地上的所有衣物。

婁京宴抬起她的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心中的怒意就在爆發的邊緣。

“聞歡,你剛才在想什麽?你在我身邊,我們…”

“你竟敢在這個時候想別的男人,你因為他拒絕我?”

就算是沒有酒吧那件事,這也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接受的。

聞歡緊張的掐著手心,“不是,我……”

她該怎麽向婁京宴說,她對張智成有陰影的事情?她甚至不知道在那件事當中,具體發生了什麽。

可是一切在張智成的口中被說的那麽的肮髒,成為她一直以來的夢魘。

婁京宴會不會惡心她……會不會不要她……

婁京宴一手掌控著她美豔的臉。

“說話。”

“聞歡,對你還不夠好嗎?我哪裏讓你不滿意了?以至於在這種事情上,你當著我的麵會想到別的男人!”

“誰碰過你?”

聞歡從而往後縮,婁京宴不讓她逃避,男人寒氣逼人的眯起眸子,“不說?”

“怕我弄死他,就不怕我現在弄死你嗎?”

聞歡抓著他的手臂,嘴唇顫抖著,指尖在上麵劃下幾道痕跡。

“我…我不知道……”

聞歡無力的掉眼淚,渾身都在發抖,身體也逐漸變涼,眼淚止不住的成顆往下掉。

“我不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麽,我不知道……”

她一直想要瞞著婁京宴的事情,終究還是在這一瞬,徹底被撕開結痂的傷口。

如果早在之前關於她做噩夢的原因就被發現,擁有無數選擇的婁京宴,又怎麽可能非要得到她這個或許不夠幹淨的女人?

“聞歡……”

婁京宴瞬間亂了,他撫去女人臉上的淚水,可是不斷掉落的眼淚,砸在他的手背,滾燙。

多年的委屈湧上心頭,聞歡近乎崩潰的咬著唇,不哭出任何聲音。

婁京宴擰著眉掐住她的下顎,“鬆口!”

聞歡在男人的力量下鬆開,心裏的情緒讓她忍不住想大哭,她用力的咬在婁京宴的小手臂上。

灼人的眼淚一顆顆墜落在男人的皮膚上。

婁京宴眉頭緊鎖,手臂上的筋跳著,他看著抱住他手臂哪怕是哭成這樣,都不願意失控的聞歡,整顆心像是張紙被狠狠揉緊。

不知過了多久,聞歡已經沒有眼淚可流,她依舊低著眼簾,怔怔的看著婁京宴手臂上的牙印,甚至泛著紅血絲。

她……幹了什麽……

婁京宴輕拍著她的背,眸色深深的看著眼底用後腦勺對著他的女人。

該生氣的人是他不是麽?可這個女人一哭,一切的重點就變了,牽動著他所有的情緒和思維。

“聞歡。”

聽到男人的聲音,聞歡又緊張了起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向婁京宴去解釋,那一段她已經忘掉的記憶。

記憶中的那天,張智成在她的飯菜裏麵下了東西,醒來後她就已經因車禍進了醫院。

期間所有的記憶是無法連上的。

自那天起,整個張家的人都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著她,張智成不停的恐嚇她,說觸碰了她,拍了她很多照片,以此不停的威脅她放棄逃離張家的想法。

聞歡很清楚是創傷障礙造成的選擇性遺忘,可以嚐試心理治療,但是她永遠都不想回想起。

婁京宴抬起她的臉,“聞歡,看著我。看著我就好。”

她緩緩對上男人的目光,又忍不住移開視線,被淚水打濕的睫毛忽閃著,紅紅的臉上還有淚痕。

她看著婁京宴,輕聲說:“對不起……”

醒來感覺到有人觸碰她之後,下意識的心理陰影,讓聞歡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害怕行為。

婁京宴拿紙巾擦掉她臉上的淚痕,抱著她靠坐著,“對不起什麽?”

聞歡手裏攥著被子,“我不知道……”

但是婁京宴剛才那麽生氣,她總覺得是不是要從道歉開始對話?

婁京宴仰頭看了眼天花板,氣笑了。

不知道?

聞歡有些著急的解釋道:“我沒有把你當做任何人,你在我睡覺的時候突然做那些……我,我控製不了我驚醒後的害怕。”

一大頂鍋頓時扣在了婁京宴的頭上。

他已經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這個女人穿那麽少去酒吧不算,把自己喝的爛醉不算,一切是他的問題,是他不應該在氣的睡不著的時候弄醒她。

聞歡繼續說道:“關於那段的記憶我不記得,也永遠不想記起,如果你介意我可能會和別人有過什麽,那大不了你就……唔”

婁京宴堵上她的唇,再讓這個女人繼續說下去,能把他生生氣死。

不想記起三年前的過往,那他怎麽辦?

對他來說那段記憶就不殘忍嗎?可他卻要清晰的記住,還要看著眼前虧欠他的女人心安理得的忘記。

他恨她。

在男人強勢的烈吻結束,聞歡大口的呼吸著,婁京宴銳利的目光看著她說道:

“聞歡,我不在意你以前和別人有過什麽,但是在這之後,你要是敢背著我釣男人,我會弄死你。”

聞歡咽了咽口水,沉默了許久,忽然問。

“真的不在意嗎?”

這畢竟是她一直沒底氣的事,況且她怎麽感覺剛才婁京宴都快氣炸了?

婁京宴再次咬住她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唇,沒有繼續回答。

“……”

他當然不在意,隻是想殺了張智成而已。

直到聞歡快無法呼吸,才用力將他推開,摸了摸有些泛疼的嘴巴。

婁京宴看著她鮮紅的唇,“酒吧好玩嗎?”

聞歡:“……”

“對不起。”

婁京宴輕笑,“對不起沒用。”

他把女人抱坐在身上,“好好想想該怎麽補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