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殺是不可能殺的
然而其他人根本聽不到她的讚歎。
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詛咒之王說話……是這樣的嗎？？？？
大概是真人改造黑色小咒靈的時候沒有認真捏聲帶，小咒靈的聲音更像是可愛的小孩子，而不是一個成熟的大人，和傳聞中邪惡無比的詛咒之王更是大相徑庭。
圓形的咒靈球實在膨脹得太厲害了，吞了禪院家封印的大部分咒靈之後，它已經膨脹了兩三層樓那麽高，花理奈的黑色小咒靈即使爬到了最頂端，也沒有任何人能看到她。
黑色小咒靈就像是一個小小的裝飾品，被珍重地放在了咒靈球的最上方，從其他人的角度，隻能看到一點點透明的反光，但遠遠沒有那些數不清的觸手來得恐怖。
所以，在他們看來，就是眼前這個黑色的圓形怪物發出了孩子般的聲音。
聽到聲音的人都驚呆了，一個個長大嘴巴，連最基礎的表情管理能力都失去了。
詛咒之王……
詛咒之王不是這樣的吧！！！！
就算他們很多人不是禦三家出來的，但不代表他們讀的書少，不要這麽隨隨便便地騙他們啊！！！！
說好的詛咒之王有四隻手兩張臉，因為咒術太強，連身體都沒辦法被摧毀呢！！！
就算現在借助手指的力量複活了，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吧！！！
這個球到底是什麽啊！！！
有些不太穩重的年輕人已經在風中淩亂了。
看著散發著恐怖氣息的圓形咒靈，以及上麵深沉的紋路，他們本能的覺得不對，又好像有那麽一點點道理。
隻要見過宿儺的手指，就絕對不會認錯的。
這就是詛咒之王的氣息。
而且一般的咒靈，也沒到可以隨隨便便開口跟人對話的地步吧…………
走在所有人最後麵的五條悟：“哈……？！”
他的聲音剛冒出來，就被一旁的中年人緊緊捂住了嘴。
“悟！！”中年人死死搖晃著他的腦袋，像是要把他的話全部都搖晃出去一樣，“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明白嗎！！”
因為要等這隻小咒靈，五條家的人來得比其他人更晚，在禪院家看來，這就是五條家看不起他們的表現。
所以看到五條悟沒有帶咒靈過來，禪院家的人還挺失望的，畢竟又少了一個可以攻擊五條悟的點。
跟五條悟一起過來，主要負責糊弄學的中年人雖然很不爽，但在看到禪院家的塔樓結界消失的瞬間……
中年人：！！！！
這種熟悉的坑爹感覺！！！！
是那隻小咒靈啊！！！！！
接著就看到一隊訓練有素的咒靈衝上去咣咣咣就把禪院家傳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古鍾給砸了。
禪院家的人集體裂開，中年人內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種感覺他可太懂了！！！
當初他們家所有人也都是這樣的！
但中年人沒有同病相憐的感覺，反而在心裏暗爽。
小咒靈吃掉他們的結界頂多就是消耗一點材料而已，後來有悟在，結界還加固得比原來更牢固了，從另一方麵來說也算是因禍得福。
然而禪院家這次不一樣，禪院家這個古鍾可是他們的臉麵之一！！
而且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在幾乎所有咒術師家族的眼裏，被咒靈給砸了！！！
真想給小咒靈點一萬個讚。
中年人在心裏越想越爽，同時又有點遺憾，怎麽鬧他們家的時候動靜就那麽大，到了禪院家，就砸了一個鍾，沒有別的了？
沒過多久之後……
他看到了坍塌的塔樓…………
中年人：D
問就是爽。
爽爆了。
讓你剛才開會還點我們家悟的名字，還對悟發火！
要不是不能給小咒靈告狀，中年人都想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小咒靈了。
給我把禪院家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年人在心裏狂笑。
沒想到咒術界高層建的處刑室還沒拆，禪院家就快沒了！！
好想現在就打電話回去分享！
最好讓家裏的所有人都來看看！！
有沒有相機啊，有沒有相機能拍到啊！！
早知道就帶相機來了！
看到他眉飛色舞，樂得連表情都快控製不住了，五條悟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對於禪院家主之前說的那些話，他並沒有什麽感覺。
禦三家裏這樣的人多了去了，就是在他們五條家，也有腦子不好眼睛長到了頭頂上的，五條悟我行我素習慣了，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然而現在看到小咒靈突然出現，讓禪院家的人集體表情崩塌，端起來的架子被按在地上反複摩擦，五條悟……還別說，真的挺爽的。
五條悟也想試試。
然而他才剛走出兩步，看到他臉上興味盎然的表情，中年人就急急忙忙地按住了他。
“別去！！”中年人看了看周圍，所有人都在看小咒靈的那邊，根本沒有人關注他們，他還是壓低了聲音，“去了以後就再也不能來禪院家了！”
五條家和禪院家的關係不算好，但到底還是禦三家之一，至少維持一下表麵的和平……
中年人的心裏剛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就聽五條悟挑眉說道：“以後還有禪院家麽？”
“……”
中年人表情一樂，連忙控製住自己，板起臉說：“胡說什麽呢！怎麽可能沒有！”
又不是禪院家斷子絕孫了！
隻要術式還在，禪院家想要東山再起還是很容易的。
就是……在咒術界的地位可能一落千丈了ww
以後不管誰提起禪院家，最後的話題都會變成——“哦，就是那個召集大家去開會，結果自己家裏被咒靈大鬧了一場的禪院家啊？”
就算禪院家能把塔樓恢複原狀，他們也回不去了。
中年人：是時候把禪院家從禦三家除名了（深沉.jpg）
這時他們的身邊忽然傳來加茂家的人竊竊私語：“禪院家不會是自己搞不定咒靈，才把我們叫過來的吧？”
中年人：要不是知道真相，我就信了哈哈哈哈哈
小咒靈明明是跟他們家悟一起來的，還好小咒靈比較懂事，沒有暴露和悟之間的關係。
中年人又趕緊叮囑五條悟：“千萬不能去！”
“為什麽？”五條悟說，“被人知道又不會怎麽樣？”
怎麽不會怎麽樣，要是禪院家知道那隻小咒靈和他們五條家有關，禪院家這邊恐怕會鬧翻天了。
中年人被他理直氣壯的語氣噎住，片刻後又飛快說道：“禪院家會叫我們賠錢！”
見五條悟不以為意，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中年人：“事情是你惹出來的，賠的錢也會從你的零花錢裏麵扣！”
沒有錢就不能隨便買零食了，雖然五條家從來不會苛待五條悟，但除了日常用品之外，很多東西都是五條悟自己買的，根本不用別人幫忙。
剛買了幾袋果汁軟糖，其中一袋還是黑色的葡萄口味，想拿去逗逗小咒靈的五條悟：“…………”
回想了一下糖的價格：“……”
年幼的五條悟唯一弱點——還不會自己賺錢。
被中年人精準拿捏√
中年人：那當然了，要沒點一技之長，我敢陪他一起出門嗎？
看到五條悟整個表情都哽住，難得吃了一次癟，中年人默默扭頭，還是多看看禪院家出醜，不嘲笑悟了哈哈哈哈。
完全不知道五條悟是為了黑色小咒靈才收斂的中年人，要是察覺到他的想法，恐怕會笑不出來了呢。
五條悟瞥了他一眼，倒是沒有再說什麽，默默往嘴裏塞了一顆小小軟軟的糖。
而爬到圓球咒靈頂端的花理奈，也憑借良好的眼力找到了站在屏幕最遠一端的五條悟。
五條悟銀白的頭發實在太顯眼了，但就算是換個顏色，年紀尚輕的他在一群成年人裏也是鶴立雞群的存在，完全不用擔心認不出來。
默默估算了一下距離，發現技能完全打不到那邊的花理奈放心了！
下方傳來了禪院家人倔強的聲音：“不用，我們自己可以！”
除了加茂家，其他的一些家族也傳出了“禪院家玩脫了”“是他們自己創造的咒靈，結果自己祓除不了，所以才請我們來的”這樣的猜測。
為了洗清他們的懷疑，他們當然不能答應別人幫忙了。
不僅不能答應，還要以最快的速度祓除這隻咒靈！！！
不管這隻咒靈是吞了宿儺的手指才變成這樣，還是和宿儺有什麽關係，他們都要把它祓除，隻有這樣才能挽回禪院家的聲譽。
禪院家的家主親自上陣，安排了在家族中備受期待的禪院直毘人對付眼前的巨大咒靈。
禪院直毘人已經接近五十多歲了，同樣是穿著深色的和服，看起來卻有幾分浪**不羈的感覺，他手裏拿著酒壺，臉色有些凝重地望著自己麵前的咒靈。
花理奈同樣臉色凝重地望著他。
血條好長！
上次看到這麽長的血條，還是在甚爾那裏！！！
該說不愧是禪院家的人嗎，還是有點厲害的，花理奈操縱黑色圓球咒靈往旁邊滾了一圈，想要離他的攻擊範圍遠一點。
就在這時，禪院直毘人突然衝了上來。
花理奈看到他伸手拽住了黑色圓球咒靈的其中一根觸手……好像沒什麽效果誒！
花理奈連忙往旁邊滾了滾，等等，她怎麽卡了！！！
黑色圓球咒靈突然停在了塔樓旁邊的空地上，像是進入到了電影中的子彈時間那樣，視角忽然被放大，停滯的動作也變得格外明顯。
而在屏幕的四周，散落在周圍的小人還在不停地亂動，像是伸長了脖子想要看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
隻有花理奈的大圓球咒靈動不了！！
看著禪院直毘人再次接近，花理奈：啊啊啊啊啊！！我卡了啊！！！！！
這個遊戲怎麽回事！！
平時都不卡的啊！！！怎麽突然卡在這種地方！！！
花理奈狂按↑↑↑逃跑。
然而黑色圓球咒靈沒有半點反應，逐漸接近的禪院直毘人忽然露出凶惡的表情，一掌打向黑色圓球咒靈的本體。
他的手掌覆蓋著流動的淺黑色氣體，那是咒力強化到了極致的體現，被氣體掃到的黑色觸手瞬間化作煙霧消散，花理奈被卡在半空中，眼看他的手掌就要碰到圓球咒靈的本體，一個閃著光的銀藍色提示突然跳了出來。
【→】
花理奈飛快點擊。
啊啊啊啊！快跑啊！！！！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她的呐喊，黑色圓球咒靈以極快的動作往旁邊閃去，圓球的本體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深色的殘影，禪院直毘人的手掌打在了殘影的地方。
轟——的一聲。
地麵陷下去一個深深的大坑。
看著在坑外和服袖子被吹起，整個人凶惡得如同獅子猿的禪院直毘人，花理奈：QAQ
這才是大boss吧！！好有壓迫感！！
這要怎麽打啊！！！
這遊戲不是一直都很好嗎，怎麽到這裏就卡了！！！
花理奈一邊躲一邊開始考慮要不要退遊戲重進一下了。
“投射咒法也是禪院家祖傳的術式，主要作用是以自身的視野作為視場角，將一秒切割成24等分……*”
五條家的中年人在絮絮叨叨地介紹著禪院直毘人的術式，對禦三家的人來說，把其他兩家的情報倒背如流可以說是必修課了，尤其是他們家和禪院家還不怎麽對付。
但五條悟一向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中年人都不確定他上課有沒有認真聽，隻好把自己知道的又說了一遍。
“因為術式的特殊性，再加上這些年來動畫飛速發展，投射咒法也得到了一定的增強，不，看這個效果，增強的幅度恐怕……”
中年人說著突然一頓：“你在幹什麽？”
他看著五條悟微微抬起來，仿佛在結印的手。
“沒什麽。”五條悟撇嘴。
中年人看了看他，把他看得不耐煩翻了個白眼，才說：“……想想你的零花錢。”
五條悟：“……嗬嗬。”
五條悟臉上出現了嘲諷的笑容。
零花錢，有那隻小咒靈重要嗎？
禪院家的糟老頭子以大欺小，欺負一隻才誕生沒幾年的小咒靈，還不準他出手了？
五條悟才不聽他的。
偷偷結印把消息傳到小咒靈那邊，每次都能在最危機的關頭收到提示的花理奈：！！！！
這個感覺，怎麽不像是卡了啊！！
是boss的特殊機製嗎？？？
花理奈的黑色小咒靈抓著圓球咒靈的一根觸手，兩個咒靈像是超大號的糖葫蘆帶著一個袖珍的小號，艱難地躲避著禪院直毘人的攻擊。
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尤其是禪院家的其他人看到她的注意力全部都被禪院直毘人吸引住了，從其他方向進攻了過來。
圓球咒靈身上無數根觸手更快就被砍落得七七八八，要變回原本的光禿禿咒靈了！
花理奈：不行啊啊啊啊啊！！！
生氣了！！！
打了老的又來一個小的，禪院家的人怎麽這麽難纏！！！！
花理奈拿出了背包裏的火山頭。
在禪院家開發出了火山頭的新用法之後，她一直很喜歡這個東西，她想也不想就把火山頭按在了圓球咒靈的身上。
圓球咒靈本就是無數咒靈的聚合體，哪怕和火山頭的屬性有所衝突，圓球咒靈那邊的大部分黑暗屬性也能壓製住火山頭。
把火山頭放進黑色圓球咒靈身體的瞬間，花理奈忽地感覺畫麵一暗，仿佛進入到了某種黑暗的空間，陰冷和不祥的氣息毫無預兆地襲來。
“哼。”
她聽到了一個男人不屑的哼聲：“什麽垃圾？”
花理奈：？？？？
誰？？？
誰在罵我？？？？？
花理奈環顧四周，根本沒有看到人，隻有視線的周圍彌漫上了些許霧氣，視角變得更暗了一些。
稍不注意就被禪院直毘人打了一掌，整個圓球咒靈轟地砸進了對麵的建築裏，花理奈：不管了！！！
給我融合！！！！
花理奈重新調整好視角，把火山頭啪地按進了圓球咒靈的身體裏。
圓球咒靈黑色的表麵凹陷下去，像是很不情願接受火山頭那樣，火山頭也在不斷噴火，仿佛感受到了某種危險。
花理奈不管不顧，瘋狂點擊融合，融合，融合。
覆蓋在屏幕四周的黑色霧氣變得濃鬱起來了，莫名的不悅氣息傳來，花理奈根本來不及細想：“給我融合啊！！”
絲絲縷縷的金色能量從黑色小觸手中逸散出來，纏繞到火山頭的身上，又從火山頭傳遞到圓球咒靈的中心。
銘刻在圓球咒靈身上的紋路閃爍起來，仿佛在抵抗莫名力量的入侵。
然而在金色絲線的作用下，圓球咒靈的表麵就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抵抗的力量根本無法發揮作用，火山頭以不可阻擋的氣勢，從撕開的口子鑽入，一舉融入到了圓球咒靈的身體當中。
[融合成功]
[“兩麵宿儺的手指”發生了變化]
遊戲中傳來一個鮮明的紅色提示，與此同時，火山頭在圓球咒靈體內暴漲，如同吸收了強悍到了極致的力量，頭頂的黑色火山噴發，金色的岩漿如同山洪一樣傾瀉了出來。
金色瞬間占據了花理奈的屏幕，在圓球咒靈身體周圍的所有人都被岩漿淹沒，整個禪院家仿佛變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
比之前更可怕的慘叫聲響徹整個遊戲。
花理奈連忙去看之前五條悟所在的位置，看到他被中年人拽著後衣領飛快離開，這才放下心來。
說起來被這麽拽著倒退走，還挺沒麵子的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次看到有人像是拎貓貓一樣拎著五條悟，花理奈在心裏狂笑。
這時她忽然看到，快被拽出屏幕的五條悟忽然抬起手。
淺藍色的和服袖子翻飛，他白皙的手指在空中結印，花理奈看到銀藍的光芒在他的手心一閃而逝，他的動作很慢，但有帶著難以言喻的韻律和美感。
在被風吹起的銀色碎發下，他長長的睫毛微顫，蒼藍色的眼曈驀地睜開，整個世界都倒影在他的眼中，呈現出來的色彩明晰而又透徹。
【↑↓→↓→】
一串銀藍色的提示突然跳了出來。
花理奈下意識按了下去。
劈裏啪啦一陣鍵盤聲響起，花理奈的視角劇烈翻轉，就在這一瞬間，碩大的黑影突然從天而降，尖銳的銀光劈開了一直覆蓋在花理奈視野中的黑色霧氣。
細長而鋒利的刀刃帶來的是令人膽寒的強大壓迫感，持刀的老人雙眼幾乎化作了紅色，眼裏燃燒的熊熊怒火仿佛要把世間萬物都燃燒殆盡。
然而就在他的刀刃即將劈到花理奈身上的瞬間，花理奈按下去的按鍵發揮了作用，黑色圓球咒靈往上一跳，迎著老人的刀刃跳了起來。
刀刃撕開了咒靈巨大的表麵，幾乎把咒靈一分為二，然而那本就是損失掉了很多觸手的地方，在被刀刃劈開的瞬間，咒靈的強大自愈能力就開始發揮作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地愈合到了一起。
在咒靈體內吸收著某種力量的火山頭呼地一聲，在刀刃經過的瞬間，朝刀刃表麵噴出了金色的火焰。
火焰瞬間把長刀燒成了金紅色，握著長刀的老人臉色浮現出微微的痛苦，神情卻比之前更凶悍了。
“禪院家的榮譽，絕對不容許任何人詆毀……”
老人嘴裏發出了嘶啞的聲音，但他還沒說完，一個比他更深沉，更霸氣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嗬。”
那個陌生的男人聲音再次響起。
在老人身體被黑色影子環繞，仿佛要展開領域的瞬間，黑色陰影倏地從天空中降臨。
漆黑的神龕突兀地出現在了半空中，明明是用來供奉神明的神聖空間，裏麵卻散發出了無比邪惡的氣息，在神龕的下方，是堆積起來的森森白骨。
數也數不清的屍骨上方，一個穿著簡單白色和服的男人翹著腿坐在那裏，用冰冷而又嘲諷的目光望著所有的人。
看著他那由屍骨堆砌而成的王座，花理奈：？
詛咒之王·召喚亡靈版？
這人誰啊！！造型怎麽和她那麽像！！！
男人仿佛感受到了花理奈的視線，帶著冰冷的笑容朝黑色小咒靈的方向看了過來。
就在這時，一縷火焰忽地從屍骨下方燃起。
簌的一聲。
然後是簌簌簌簌的聲音。
一簇簇火焰燃起。
這個從天而降的黑色空間，很快就被金紅色的火焰給覆蓋了。
神龕本是漆黑的顏色，卻被燒成了仿佛朽木一般的焦黑色，屍骨被燒成黑色的碎屑，細碎而縹緲的黑灰順著氣流往天空上飛。
男人看著花理奈的視線一凝，忽地變得如同刀子般幽冷：“你——”
這隻咒靈做了什麽！！！
不僅借用了他的咒力，還入侵了他的領域？？？？
他才醒過來開個領域，這樣下去沒兩秒領域就要沒了啊！！！
被強行叫醒的兩麵宿儺很生氣。
“兩麵宿儺！”
這時握緊了長刀的禪院家主忽然大叫：“當年不是我禪院家封印了你！”
“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們——”
在禪院家開集會這一天忽然出來搗亂，是早就策劃好的吧？
沒想到千年過去，兩麵宿儺在咒術界竟然還有隱藏起來的人手。
這是在向咒術界展現他的實力嗎？
那恐怕要讓兩麵宿儺失望了！
他們禪院家絕對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墊腳石！！！
看到兩麵宿儺不耐煩地抬起手，禪院家主不敢耽擱，握緊了手裏的長刀，強行打開了領域。
同樣是黑色的領域展開，但和宿儺的領域不同，禪院家主的領域是帶著影子般縹緲的霧黑色，如同水墨畫一般。
在領域展開，互相碰撞的瞬間，花理奈的黑色小咒靈就被擠出了這片區域。
兩個強勢到了極點的領域撞在了一起，花理奈的視線也被濃霧一般的黑色給覆蓋，視線裏的一切都在不安地晃動著，耳機裏聽不到任何聲音。
一隻手突然從黑暗中伸出來，那雙手掌很寬，在手腕上還有一道道黑色紋身，而在更遠一些的手臂之上，是附著了金紅色火焰，被燒得有些焦黑的皮膚。
看到那雙手朝自己伸過來，花理奈下意識舉起了火山頭。
超大的圓形咒靈早就已經消失不見，隻剩下這個火山頭還在，仿佛感受到了危險，火山頭呼地一聲，噴出的火焰燒到了那些手指上。
抓過來的手指一頓。
[轟隆——]
遊戲裏驀地傳出了一聲巨響，猶如世界遲遲才反應了過來，領域相撞造成的衝擊把所有的東西都掀飛了出去。
花理奈的黑色小咒靈也被氣流卷到了半空中，像是輕飄飄的樹葉在空氣中打著轉。
花理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視角仿佛開了十倍速瘋狂打轉，根本看不清東西，花理奈：暈了暈了！要轉暈了！！
明明不是3D遊戲啊啊啊啊啊！！為什麽能做出這麽真實的效果！！
花理奈放棄了抵抗。
雙手離開鍵盤，縮在椅子上默默抱緊自己。
空中的小咒靈還在不停旋轉，花理奈：XvX
下方的禪院家已經變成了一塊像是海膽頭的小地圖，地圖的大部分都被黑色覆蓋，黑色如同潑上去的墨水，很久都無法消散。
依稀能看到幾個漆黑的小人還在動，但大多數都在領域撞擊時不知道是暈了過去，還是受到衝擊死掉了。
地圖的最下方，還有一小塊地方是金紅色的，那是火山頭燒出來的。
感覺這個地圖沒個十年都沒辦法恢複了呢。
終於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在空中停止旋轉的小咒靈如同半透明的黑色泡泡悠悠往下飄落。
花理奈的眼前也彈出了一連串的提示：
[限時任務完成]
[獎勵已發放，請注意查收]
[你在咒術界集會活動中獲得的關注度為最高，達成隱藏成就“漆黑夢魘”]
[你給咒術界所有人留下了深刻印象，獲得特殊稱號“詛咒之王的另一麵”]
[獲得特級咒物“兩麵宿儺的手指（改）”]
[獲得特級咒物“兩麵宿儺的手指（改）”]
[獲得特級咒物“兩麵宿儺的手指（改）”]
[你的召喚物“漏瑚”狀態異常，注意查看]
三根比之前更幹癟還泛著焦黑的手指落到了花理奈的背包中，手指表麵還隱隱泛著些許金紅色的火焰微光。
花理奈卻是注意到了最後那一行提示。
漏瑚？是這個火山頭嗎？
花理奈低頭看看一直被自己捧在手心裏的火山頭，火山頭下方泛著白的地方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黑色斑點覆蓋了。
兩麵宿儺的指印和禪院家領域的黑色的霧氣同時纏繞在它的身上，它眼睛下方剛長出來的、像是嘴巴一樣的裂縫動了動。
“能和咒術師大戰一場，我……已經……死而無憾了……”
火山頭斷斷續續地說著，在花理奈的小觸手下化為了粉末。
眼睜睜看著火山頭變成灰燼消散在手中。
花理奈：QAQ
她的火山頭啊QAQ
死之前還說了這種話QAQ
好可憐QAQ
[特殊召喚物“漏瑚”已死亡]
[進入召喚冷卻期]
屏幕上彈出了冷卻期限：10年。
花理奈：哭哭QAQ
好過分。
“嗚嗚嗚嗚嗚嗚五條悟！”
在天上飄了很久的花理奈終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連忙撲下去，鑽到五條悟的懷裏。
“禪院家的人好壞QAQ”
還有那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男人，竟然把她的火山頭給打沒了QAQ！！！
花理奈：/哭唧唧
因為用得太多，早就變成預設指令的動作被選中，黑色小咒靈瞬間冒出了眼淚，金色的眼眸變得淚眼汪汪的，看起來莫名的令人心疼。
在中年人微妙的眼神下，本打算推開她的五條悟動作一頓，忽地慢了半拍，“……嗯？”
“禪院家的人罵我！”
花理奈哭唧唧拉開菜單，把禪院家那些人之前說的話複製出來。
她一條條飛快轉發。
聽她繪聲繪色地模仿著那些人輕蔑的口吻，說出了一句句嘲諷的話，五條悟放在黑色小咒靈身上的手忽地一顫。
細微的顫抖沒有被任何人發現，他張開手指，揉了揉麵前軟乎乎如同果凍一般的小咒靈，“好了，別說了。”
小咒靈有些不甘地扒住他的手指，他微微抬頭，看向身側的中年人。
盡管需要微微仰頭才能對上中年人的視線，但他那雙眼裏並無半點示弱的感覺，反而因為這樣，更讓中年人看清了他眼底的涼意。
“禪院家現在這樣，我看沒辦法參加下次集會了吧？”
他慢慢地說著：“真要成立什麽咒術總監部，也沒必要叫他們了。”
說完，他重新低下頭，抬起手指晃了晃把小觸手纏在他手上的黑色小咒靈。
仿佛一句話就決定了咒術界未來走勢的人不是他一樣，知道他說的話十有八九都會變成真的，中年人看著他露出淡淡的笑容，拿出一包軟糖跑去逗那隻小咒靈。
中年人：“……行吧。”
“我盡量試試。”
你是六眼你說了算（。）
……
而在另一邊。
禪院甚一不讚同地望著禪院甚爾：“你怎麽在這種時候想著脫離家族！”
“你沒聽到外麵那麽大的聲音嗎？”
他帶著幾分氣憤的口吻對禪院甚爾說：“我剛才問了本家那邊的人了，有咒靈出現在了忌庫那邊，其他人都沒辦法。”
但禪院甚爾是有辦法的。
他是天與咒縛，還是最特殊的那種，身上一點咒力也沒有，就算靠近咒靈，也不會被咒靈發現。
隻要他能殺死那隻咒靈，他就能在禪院家占據一席之地，再也沒有任何人敢小看他了。
盡管不喜歡甚爾這個弟弟，禪院甚一還是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來到這裏，給弟弟出了主意。
禪院直毘人的投射咒法這些年越來越強，幾乎成了所有人都認定的下任家主，他的孩子禪院直哉也很強，而唯一能和他競爭的禪院扇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孩子。
老家主不知道還能活幾年，再生不出孩子，禪院扇就要徹底失去機會了。
因此禪院扇這幾年都表現得很著急，對其他人的態度也越來越差，與之相比，禪院直毘人就好多了。
雖然是個酒鬼，但隻要不觸犯他的底線，直毘人意外的好說話，喝了酒之後更是什麽都不愛管，如果禪院甚爾能解決掉這隻咒靈，投靠到直毘人那邊……
禪院甚爾看著急切的哥哥，眼裏浮現出些許冷嘲之色：“這是你的想法，還是所有人的想法？”
禪院甚一神情一噎，看到自己說中了，禪院甚爾眼裏的諷意越發明顯。
禪院家所有人都希望他出手。
他從懷裏掏出一張薄薄的紙張放到了桌麵上。
那是一張寫了自願和家族斷絕所有關係的紙，禪院甚爾早在好幾年前就已經寫好，卻直到今天才正式拿出來。
他的手指按在紙上，看著臉色微變的禪院甚一，聲音低沉地說：“我曾經想過，萬一哪天這個家需要我出手……”
身在禪院家這樣的環境中，怎麽可能會沒想過這種事呢。
可直到今天，所有人都希望他出手的時候，他才發現，根本沒什麽了不起的。
他沒有覺得很爽。
禪院家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了不起。
這個世界很大，咒術界卻很小，禪院甚爾曾經認為，無論自己做什麽，都不可能徹底擺脫禪院家。
隻要還在咒術界，總有相遇的一天，總會有人提起禪院這個名字，禪院就像是嘴角那道無法祛除的傷疤，一輩子都要烙印在自己的身上。
然而現在看來，其實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連無咒力的人都搬出來了，還費盡口舌挽留。
隻為了對付一個咒靈？
禪院家，也不過如此。
禪院甚爾朝自己的哥哥露出了一個冰冷又諷刺的笑容，手指從紙麵上抽離，毫不猶豫地走出了這個房間。
“甚爾！”
禪院甚一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禪院甚爾的腳步卻不曾有過半點停留。
走出禪院家大門的時候，看著被燒得焦黑的土地，他有些莫名奇妙地想，不過還是可惜了……
沒能把那個“驚喜”帶來給這個家的人看……
不然他們的臉色說不定會更精彩。
剛被咒靈給打了，自己還帶了個咒靈回來。
禪院甚爾把手收進袖子裏，出於不知名的原因，他今天也穿了和服，黑色的，不是任何家族的款式，但看起來又比任何家族的人都要灑脫。
正當他走下台階的時候，忽然聽到下方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禪院家的人真的好可惡！還把我的火山頭給毀掉了！”
“還有還有——”
清脆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親昵，卻不像是往常那樣在他的耳邊響起。
禪院甚爾向下看去。
台階下方，年幼的六眼和陪伴他出行的男人正在無聊地等著人開車過來。
一隻半透明的黑色咒靈被他抱在懷裏，小觸手纏著他的手指，另一根小觸手在空中氣呼呼地揮著。
禪院甚爾目光微凝。
“甚爾！”禪院甚一的腳步聲再次傳來，比之前的還要急切，“忌庫那邊剛剛傳來了消息，家主開了領域還是被打敗了！”
“隻要你現在回去找到那隻咒靈殺掉，我可以當做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殺一隻硬抗過領域的咒靈對你來說不難吧？你難道想一輩子在外麵——”
天與咒縛加強過的感官，感受到了小咒靈身上隱隱約約傳來的火焰混雜著咒術的氣息。
有禪院家的咒力，有黑色不祥的力量，還有六眼那……令人討厭的氣息。
禪院甚爾盯著下方的人，暗暗咬了咬牙，狠狠地吐出了一句：“你做夢！”
再怎麽說也是自己養過的咒靈，怎麽可能就這麽殺掉。
就算吃裏扒外也不可以！
說完不顧禪院甚一驚愕的眼神，他抬了抬腿，迅速沿著台階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