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文抄公……
韓宣文有沒有刺激夠路沫沫不太清楚。
不過韓宣文確實拿走了路沫沫的那本五三,並且接下來的幾天內,都沒再來打擾路沫沫。
聽說,韓宣文似乎一下課就在努力刷五三。
……他居然真的在努力挑戰用四十分鍾做完厚達一百六十八頁的《三年中考,五年模擬》。
看來,是夠刺激的了。
最近的聖愛德堡高級學院校門口,格外熱鬧。
昨天才來個表演雜技發傳單的,今天就又來了個背古詩發傳單的。
路沫沫經過的時候,隱約聽見裏麵在背“鵝鵝鵝”。
估計是賣鵝絨羽絨服的。
看得出來,現在這年頭,經濟下行,誰都不好做。
連發傳單的都得多才多藝才行。
路沫沫是被蘇小小薅著來到八班的。
雖然現在的三班一般八卦都懶得去圍觀了,但這次的八卦,顯然不是一般八卦。
蘇小小是這麽說的。
“沫沫沫沫,這個必須去看!是咱們年級的級草,憂鬱詩人秦裕,終於留學回來了!”
路沫沫:……他是姓憂,還是複姓憂鬱詩人?
路上,路沫沫聽蘇小小科普了許多憂鬱詩人秦裕的基本信息,大概是之前一直忘了提,現在要進行一次惡補。
秦裕是龍少最要好的兄弟,也是著名的文科天才。
據說,因為家裏人提倡快樂教育,所以並未讓他提前學認字。
可就在他五歲那一年,他突然間向父母要來了一支鋼筆,刷刷幾筆,就寫下了四行詩。
自此,秦裕三天作一首小詩,五天作一首大詩,出版的詩集,甚至可以繞聖愛德堡高級學院操場一周。
又因為他性格憂鬱,故此有了“憂鬱詩人”的美稱。
這個故事,有點耳熟。
走到門口的時候,路沫沫終於想起來了。
這不是傷仲永麽!
……
隔著窗戶,可以看到憂鬱詩人正在作詩。
他看著窗外的荷花,大筆一揮,四行詩句一蹴而就。
龍少拿起詩句,迫不及待地朗誦了出來。
“接天連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幾月不見,裕,你的寫詩水平越來越高了啊!”
八班的周圍,黑壓壓地站著各班人群。
龍少話音一落,周圍立刻響起整齊劃一的熱烈掌聲,伴隨著大聲叫好的喝彩。
“寫得太好了!”
“不愧是憂鬱詩人!”
“這麽快的時間,這麽美的詩句,天才,果然是天才!”
唯有三班這一方陣,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默。
“前兩句不是楊萬裏的《曉出淨慈寺送林子方》麽,我昨天剛背的。”
“後兩句是他的《小池》,我今天剛背的。”
要想聽懂路神的神諭,學習文言文當然是多多益善。
最近語文書裏的文言文都背完了,三班同學們都在主動地背誦《唐詩三百首》。
主要是基礎太差,得從最基礎背起。
當然,也有勤奮的,已經啃完了《唐詩三百首》,都開始背《童趣》了。
說實話。
要不是同學們補充說明,路沫沫也忘了這兩首詩叫啥名字,她甚至都完全不記得兩首詩是同一作者……
怪不得兩首詩塞在一首詩裏,畫風還能如此和諧統一。
“……他居然每首都隻會默一半。”
“……而且還是有名的那兩句。”
不得不說,這很真實。
路沫沫也隻會背一半。
沒關係,兩個一半,不就是一整個了!
如此大場麵,隻作一首詩顯然是不合適的。
秦裕揚起鋼筆,又刷刷刷地寫了一首。
龍少深情朗誦。
“我像隻魚兒在你的荷塘,隻為和你守候那皎潔月光。遊過了四季荷花一樣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裕,你這詞寫的也好棒啊!”
路沫沫佩服龍少。
他是怎樣忍住不唱出來的。
詩句不夠,都拿歌詞來湊了。
果然是傷仲永。
仲永直呼內行。
原來你小子也是個泯然眾人矣的。
後來,路沫沫才知道,將秦裕比作傷仲永,還是太小瞧人家仲永了。
那次圍觀之後,秦裕在全年級範圍之內人氣暴漲,作的兩首詩也被爭相傳頌。
除了三班。
三班不少人翻出了秦裕的詩集。
杜甫的……李白的……溫庭筠的……兒歌……廣告詞……
蘇小小甚至翻出了她那本全球限量典藏版的《憂鬱詩人五歲詩集》。
她發現了一個大秘密,並把這個秘密分享給了路沫沫。
秦裕五歲作的第一首詩,是駱賓王的《詠鵝》。
路沫沫本以為是個傷仲永,沒想到打從一開始就是個文抄公。
現代背景下的文抄公,確實少見了一些。
那幾天,三班的垃圾桶裏,天天塞滿了秦裕的詩集。
掃地阿姨狂喜,據說賣廢紙賣了一百多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