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開竅 開竅了嗎?這叫吃醋。(捉蟲)……

侯駿岐說要翹課, 附議的人還挺多。

韓笑他們幾個自是不必說,齊修磊、楊臨宇一整個宿舍也吆喝著要去,然後楊臨宇還拉上了辛筱禾, 這隊伍……

浩浩****三車人, 下了車, 侯駿岐大高個打頭,一行人穿校服走在醫院走廊, 回頭率十足。

張澍打了點滴在睡覺,被一句“澍哥”叫醒。

他睡得其實不安穩, 不能翻身, 不能側臥, 如果沒有藥物作用, 白天都是淺眠, 這時候他會聽一些英語聽力, 或者語文朗誦。

張澍關掉手機裏播放的聽力,摘了耳機。

護工把床稍微往上搖。

他看著一群人一個一個數鴨子似的, 排隊往病房裏進。

一水爺們兒。

最後邊終於看到個女孩,短發下一雙眼睛黑溜溜——是辛筱禾。

張澍視線仍望著她身後。

沒人了,辛筱禾闔上了門。

無人察覺張澍黯淡下去的眼神,因為他本來就不算有精神。

“你們怎麽回事,不上課?”張澍問。

侯駿岐:“咱班體育課……”

韓笑:“我們翹不翹的,差那一節麽?”

吳鵬程:“別啊,別帶們, 我犧牲可大了好嗎?”

劉會安:“切,你學不學有什麽差別。”

一群人嘰嘰喳喳莫名開始互懟,帶的水果自己分著吃。

然後這個問病情那個問案子的,七嘴八舌, 張澍一張嘴壓根應付不過來。

侯駿岐哭訴:“阿澍你什麽時候能回去,什麽時候能打球啊?我獨自刻苦學習也太痛苦了!”

楊臨宇戳破:“這半個月你去過幾天?你痛苦什麽啊痛苦!”

“我心裏苦啊!”侯駿岐反駁,“不像你,河科大穩了吧?美滋滋。”

楊臨宇謙虛謹慎:“別亂說啊,還是要過一本線的好嗎?”

齊修磊:“嗬嗬,一本線對你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阿澍你看這個人凡不凡爾賽?”

張澍知道楊臨宇參加了河宴科技大學自主招生的冬令營,看來成績不錯。

“什麽時候出公告?”他問道。

楊臨宇:“基本都已經知道成績了,四月出公告。”

“是嗎,盛夏也是四月!”辛筱禾插嘴。

這名字被提及,幾個兄弟暗歎不妙。

全網都知道張澍在微博樹洞表白了,但是女主角好像沒什麽反應。

也能理解,畢竟聽說她要出國了。

反應過來什麽,韓笑先問:“盛夏什麽四月啊?”

侯駿岐說:“SAT考試的話,4月雙數月,好像國內沒有考的啊?”

辛筱禾暗歎自己大嘴巴。

她是之前周末去一方書店知道的,原來盛夏請假是準備自招。班裏所有人都不知道,就連盛夏父母都不知道。

盛夏可沒有楊臨宇這麽十拿九穩的。

辛筱禾訕訕:“啊,那我可能記錯了。”

這次,眾人都留意到了張澍黯淡下去的眼神。

幾秒鍾的冷場。

吳鵬程揶揄道:“阿澍,這回可真是紅了,之前演講說的對社會有用,對國家有用,還真沒瞎說啊,哈?”

“哈哈哈哈!”

“過早實現個人價值哈哈哈。”

呃……

怎麽隻有他們在尬笑,張澍麵無表情,眼神還愈發深沉了?

這話到底哪裏不對?

“阿澍?”楊臨宇轉移話題,“那二模你能參加嗎?”

張澍算了算時間:“不確定。”

醫生說他恢複得算好的,但也很難準確判斷。

眾人對視。

這麽長時間的臥床,必定是十分影響成績的,但這話誰也敢說。

張澍道:“沒事,時間來得及。”

他這麽說,大夥稍微寬了點心。

一群人又聊了聊球,聊了聊最近學校裏的一些八卦,就得走了。

翹課也不能連著翹。

辛筱禾走在最後邊,忽然又停下腳步,回頭。

有點糾結。

她到底應不應該多一句嘴?她能看出來最近盛夏也十分消沉。

可是盛夏做事有自己的道理,她總不能越俎代庖。

這麽糾結了半晌,辛筱禾還是什麽都沒說,扭頭離開了。

張澍半躺在**,回想辛筱禾那欲言又止的樣子,陷入沉思。

他拿起手機,找到辛筱禾的Q.Q,發了消息過去。

S:“你剛才想說什麽?”

辛筱禾大概是在車上無聊,幾乎秒回:“沒什麽啦嘻嘻嘻。”

S:“盛夏四月有什麽公告?”

即便是考SAT或者托福,那應該叫出成績,不叫公告。公告這個詞,太社會//主義了。

聊天框反複閃爍“對方正在輸入……”

卻始終沒有消息進來。

張澍等得焦急,直接撥了語音通話過去。

被辛筱禾瞬間掐斷了。

張澍:……

隨即辛筱禾的消息發了過來。

辛筱禾:對不起澍哥,剛手抖了……那個,要不你問問老王吧?我也不太清楚啊……

她不是不太清楚,她是太清楚了,才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是不對。

萬一坑盛夏怎麽辦?

張澍沒有遲疑,給王濰去電,無人接聽。

是有課?

大概率是在別班有課。

等下課再打?

張澍等不及。

想起什麽,他在班群裏找到付婕的Q.Q,添加好好友。

對方幾乎秒同意,一個可可愛愛的“嗨”發了過來。

張澍沒回複,直接撥了語音電話過去。

那邊秒接起,付婕問候道:“大英雄,怎麽給我打電話了,受寵若驚!你好些了嗎?聽王老師說你身強體壯恢複良好,什麽時候可以去探望啊?”

張澍長話短說:“好多了,隨時可以來。老師,我有事問你,你可不可以如實回答我?”

付婕:……

“什麽事啊這麽著急?”

“你知道……盛夏都在幹點什麽嗎?”張澍開門見山。

付婕:“她,她不是在上課嗎?”

張澍:……

他發現,付婕的腦回路和盛夏是有那麽一點神似的。

張澍:“她四月有什麽考試嗎,或者夏令營?”

說完他覺得不對,一般學校隻有冬令營夏令營,這個時間段,春令營?似乎不存在。

“沒有啊?”付婕回答,隨即像是思考了會兒,說:“她四月出自主招生的公告啊,你不知道嗎?”

張澍:“什麽自主招生?”

付婕:“河清大學的強基計劃啊?”

說完她好像才反應過來,“你真不知道嗎?”

張澍開免提,手頹然放著。

付婕的聲音透著不解:“你們不是天天在一塊,我以為你知道。很辛苦的,每天寫稿子到淩晨才睡,午休也在寫,你們不是中午也在一塊,你怎麽可能不知道啊?”

張澍感覺像被什麽東西敲了敲天靈蓋,頭皮發麻。

原來,她那段時間午休還非要背書包,還那麽沉,是背著電腦寫稿?

“老師……”張澍組織語言,“是什麽自招,她寫什麽稿?”

“我一會兒給你發,你看看,”付婕嘟囔,“很繁瑣的,條件苛刻得要命,我和老王都覺得沒什麽希望了,第一次也確實是沒過稿,寫了十萬字啊,沒過,本來以為就這麽算了,但是盛夏還想試試,就請了兩周的假,重寫了一遍……”

“我真沒見過這麽肯闖的女孩兒,明明有更輕鬆的路……”付婕還是不可置信,“這怎麽,你不知道啊?怎麽會呢?那你怎麽會在一方書店?我還以為你陪她呢?以為你倆約好了?”

張澍望著天花板,眼睛緊閉,腦海裏全是她哭著說,她很努力了,可是無能為力。

但他那時候以為,她的努力是指和父母周旋。

其實,是在自己準備自招嗎?

那時候哭,是因為沒有過稿嗎?

張澍沒說話,付婕好像也察覺到了什麽,有點惶恐,“我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沒有,”張澍鄭重道,“謝謝你,付老師。”

付婕一頓,沉默,似在思考,隨即問:“你難道不看微博的嗎?”

張澍:“不打算用了。”

一打開,轉發評論和私信一片飄紅。

全是99+.

這種紅,他不想要。

但他也不會刪除。

做過的事,說過的話,都是他本人的印記,坦坦****,沒什麽必要抹掉。

“要不你還是翻翻吧。”付婕提醒。

……

盛夏晚上在恒信大廈碰到了盧囿澤。

她有點驚訝:“你不是考完試了嗎?”

盧囿澤答道:“還沒出成績,不敢放鬆,說不定還要考下次呢?”

“你一定沒問題。”盛夏鼓勵,語氣真誠,但也疏離。

“謝謝,”盧囿澤笑笑,問:“他怎麽樣了?”

這個他,不說是誰,也心照不宣。

“已經好多了吧……”

盧囿澤聽這並不確定的答複,心裏有隱約的猜測,“你們……沒有和好嗎?”

這樣的陣仗,稱得上舍命相互,雖然對象隻是張澍假想的,這情誼,也很深刻了。

和好……

盛夏對這個詞,也沒有定義,她不知道算不算和好。

總之目前狀態不算好。

她搖搖頭。

盧囿澤歎息,轉移話題:“好好準備考試,題不難,放鬆心態!”

盛夏隻點了點頭。

王蓮華去接盛夏的時候看到了盧囿澤,客氣寒暄之後,上了車,問盛夏:“你這同學也是要出國?”

“嗯。”

“上哪?”

“賓大。”

王蓮華驚訝:“怎麽也是賓大?”

“因為商科好吧。”

王蓮華嗬嗬笑兩聲,低聲嘀咕:“原來你爸,表白對你輕聲細語好像多愛護你似的,竟是打的這個主意……”

盛夏歎息。

哎,母親和父親對對方的誤解太深了。

“我們是各自老師推薦的學校,應該是碰巧。”盛夏解釋。

王蓮華不知道信沒信,提醒道:“無論怎麽樣,都保持適當距離。”

“知道了。”

王蓮華不容早戀這個硬原則,從不在意對象是誰,太子也不行。

“你也有一陣沒去看你同……看張澍了,可以去看看。”王蓮華忽然提議。

盛夏有些許驚訝,換作之前,她可能立刻就要去。

“嗯,有空的吧。”

王蓮華麵露訝色,並不多話。

夜裏盛夏還是如常,刷題、整理錯題,直到深夜。

淩晨1點,上床睡覺。

睡前習慣性看了眼手機,侯駿岐有給她發探病的視頻,病房裏笑聲琅琅,張澍看著精神氣好了許多。

說話也是正常音量了。

退出聊天框,忽見一直沒有回複的“宋江”名字上出現紅色的消息數量提示。

10.

10條新消息。

點進去一看,他回複了她之前發過去的每一條消息。

最後有一句:“問那麽多不來看一眼?”

時間是兩分鍾前。

盛夏:“你怎麽這麽晚還不休息!”

病人不都需要多睡嗎?

宋江秒回:“知道你差不多這時候看手機。”

盛夏:……

“你趕緊多休息吧?”

宋江:“那你來看我,明天。”

盛夏:“好。”

大概幾分鍾過去,盛夏看著亮了滅,滅了亮的手機,還是決定問一句:“你之前怎麽不回我消息呀?”

宋江還是秒回:“明天你來了告訴你。”

這還要見麵說嗎?

盛夏確認了一個事實:他最近就是故意沒回她消息。

其實她能隱約猜到一些,但以為沒有那麽嚴重。他出了事,擔心他的不止她一個人,雖然不可能每個人的關心都能被回應,但至少,能被接收到,也算不枉用心。

顯然他不這麽認為。愁。

次日是周日,下午休息。

盛夏和王蓮華打過招呼,直接搭了張蘇瑾的便車去醫院。

病房裏花團錦簇,到處擺著鮮花。

張澍不是一個人在屋裏,他病床邊站著一個女生,兩個腦袋湊近看同一部手機。

聽到來了人,兩人都抬頭。

女生很漂亮,黑長的頭發披散著,齊劉海襯得一雙眼睛格外水靈,隻是通身透著股淡漠的距離感。

張澍把手機遞還給女生,說:“我家人來了。”

女生點點頭,退到一旁,做了個“拜拜”的手勢,隨即向進門的張蘇瑾和盛夏頷首,然後側身出去了。

張蘇瑾笑笑,對怔住的盛夏說:“她就是那天坐窗邊那女孩,她不會說話。”

原來是這樣。

盛夏不知什麽時候提起來的心沉沉放了回去,道:“聽說是聽力障礙。”

所以那瘋子都衝到她身後了,她也沒聽到動靜。

“嗯,帶著人工耳蝸的話能聽見。”

“好不容易。”

“是呀。”

盛夏望著病**,坐躺著的張澍,忽然有點不知所措。

因為他直直盯著她,沒什麽特殊的表情,看不出什麽情緒。

張蘇瑾說:“我去買點水果和酸奶,一會兒回來。”

當然是為了給他們騰地方,這太欲蓋彌彰了,因為床頭櫃就擺滿了果籃。

“坐啊?”還是張澍先叫她。

盛夏把書包放一邊,坐到病床邊,眼神透著心虛。

張澍在心裏歎氣,決定先解決第一個問題。

他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那一遝信封,遞給她:“念給我聽。”

盛夏抬頭:……

張澍:“我不想看,很累,你念給我聽。”

盛夏:“這是別人,給你的……”

她怎麽能看?

張澍:“念。”

她總覺得這是個坑,但來都來了,也是她擅作主張在先,總得做點什麽。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盛夏選了看起來不那麽粉紅的牛皮信封打開。

“阿澍……”剛念個稱呼,盛夏就有點不自然了。

為什麽別人能那麽自然叫他阿澍呢?

她先去看落款,高二的,“你認識麽?”她把名字給他看。

張澍搖頭:“不認識。”

盛夏微訝,不認識也可以這樣稱呼麽?

在他眼神催促下,她繼續念:“展信佳……聽到你受傷的消息,我已經兩天沒有睡,希望你能平安回來,看到這封信……”

“第一次遇見你,在香樟大道上,你騎車從我身邊經過,那一刻,空氣似乎都是香甜的,我才知道,原來真的有一眼萬年這種事……”

盛夏聲音漸漸弱下去,有點卡殼。

下邊一整頁,洋洋灑灑上千字,細致地描繪了信主和張澍的每一次偶遇。

她抬眼,見他眼皮闔著,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

聽見她停了,催促道:“繼續。”

“……我沒想過會和你有結局,隻是想告訴你,有個人喜歡你,會一直一直,喜歡你,無論如何,你都是我高中最鮮亮的色彩。阿澍,如果可以,如果足夠幸運,希望你能記住,我叫……”

張澍睜開眼:“念完了?”

“嗯……”

張澍:“下一封。”

盛夏:……

“澍……”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應該已經脫離危險了,真是上天保佑……”

“……你也許不會記得,高一軍訓的時候……”

“你永遠耀眼……”

張澍:“下一封。”

盛夏喉頭像是有什麽東西頂著,緊得發疼。

她沒有念。也沒有打開第三封。

張澍緩緩睜開眼,明明她來之前,他就已經下了狠心,這會兒看見她低著頭,下巴幾乎埋進自己脖子裏,他隻能輕聲歎氣。

“什麽感覺啊,盛夏?”

盛夏沒抬眼,隻把那些信一股腦全塞回抽屜裏,“我不想念了……”

張澍:“為什麽?”

她說不出口。

張澍:“為什麽啊,XIA杠abcdef同學?”

盛夏終於抬起頭。

他看到了嗎?他不是不看嗎?

“你看……”

“嗯,”張澍打斷她,“看到了。”

如果不是確確實實看到了,看到了那句“你我皆如願,九月複相見”,他實在不敢相信,一個喜歡他的女孩,會把別人寫的情書遞給他。

還不止一封,是一遝。

他想了一晚上,終於釋然。

他不能以自己的三觀和邏輯去解釋她的所做作為。

一直以來,她習慣了照顧身邊每一個人情緒,有極強的共情能力,對他人的包容、理解常常超過了私欲。

之前他過生日,讓她幫拆禮物,她都覺得是對送禮物人的折辱,更何況是他生命垂危的關頭,別人送的信。

而對他的喜歡,於她而言是一份陌生的情感。

不知道怎麽處理,一切都習慣性地順著原有的邏輯來。

“所以為什麽啊?為什麽不想念了?”張澍依依不饒。

盛夏終於受不住這逼問,喃喃道:“因為不好受……”

那些不算優美,但感情真摯的字句,如果偶然在網上讀到,她可能會感慨一番,但信中的主人翁是他,信中描繪的場景,是她錯過的他的時光。

她解釋不清,她就是很難受。

忽而,她的指尖被人碰了碰,她抬眼,對上張澍淺淡的笑臉。

“開竅了嗎?這叫吃醋。”他眼睛直勾勾看著她,一字一句地陳述。

吃、醋。

他把一隻手臂墊到後腦勺,一派輕鬆樣,嘴裏卻說著讓她耳熱的話:“吃醋是,別的男生和你說話超過三句我就不爽,給你送水我也不爽,能和你去一個學校留學,我超級不爽,理智告訴我這都是對你好,但是感性上我就是非常不爽,這種感覺,你現在知道了嗎?”

知道了嗎?

知道了。

吃醋,是林黛玉說,早知她來,我便不來了;是Jane黯然離開她那隱蔽的角落;是布萊斯在心裏怒吼她怎麽能坐在那對別人笑?

是明知一切都情有可原,仍舊難以排解。

是含沙射影、出離憤怒、不再從容。

是占有欲。

盛夏:“我也有的……”

張澍瞥向她,一副洗耳恭聽卻不怎麽相信的姿態。

“我也有的……”盛夏重複著,像是強調,“在看到你陪別的女孩排練的時候,在聽說你給她送了好多次花還有項鏈的時候,在看到你們特別自然地談笑的時候,還有剛才……”

“剛才……”

她頓住了,臉頰已經通紅

她能感覺自己緊緊攥著的手,手心發燙,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張澍微微直起身,竟坐了起來,腹部傳來一絲痛感,卻不足以阻止他向她靠近。

他握住那緊張的手——仍舊軟得不可思議。

“剛才什麽?”

他輸著液,手冰涼,給燥熱的她猛然降溫,竟有些舒適。

盛夏與他對視,不再躲閃。

“剛才,看到你和別人,靠那麽近的時候……”

張澍看著她近在咫尺,白裏透紅的臉,眼睛裏裝滿了倔強和委屈。他嘴角的幅度再也不受控製,緩緩揚起,最後眉眼也全是笑意。

盛夏頂著突突突像是要蹦出來的心髒,執著地對視。

她很真誠,不是瞎說的。

他不要冤枉她什麽都不懂。

“盛夏……”

她聽見他聲音很低,輕而繾綣。

“怎麽辦?我現在不隻喜歡你了……”

盛夏的心跳、脈搏,全都不聽話了。怎麽也慢不下來。

張澍細細觀察她每一分反應,最終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循序漸進,不要冒失。

她不同於別人。

他腦袋完全湊到她麵前,換了一句:“我以後隻聽你的表白,隻給你送花送項鏈,別的女孩我保持一米線距離,你覺得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