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my baby ^^這誰頂得住

盛夏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 她失去感知。

“張澍……我不想……”她開口,但其實並未想好說什麽。

心裏的小人兒在打架,麵前的人顯然比她冷靜許多。

“本來沒有打算現在說, 這個階段, 最好的關係不是戀愛, 是一同向前,就像環環相扣那樣, 就算背對背,也要蹦到終點再轉身見麵, 我認為這一點你的想法與我一致。所以, 我怕說了你覺得困擾, 但是喜歡這種事, 你也看到了, 是藏不住的, 誰看不出來我喜歡你?”

他就跟說順嘴了一般,不帶停的。

“可是不說你好像更困擾。”

“你不要害怕, 也不要驚慌。”

“我不能說什麽,我喜歡你跟你無關這種話,隻是不想你有什麽壓力,但按照你的性格還是壓力不小,你就把我當成一個想要對你好的人,比如你把我當爹?”

盛夏:……

呃,他好像也並不冷靜。

張澍手肘撐著上半身, 不過虛張聲勢,其實也緊張得要死,竟開始嘴瓢,他有點後悔日常習慣性嘴賤, 關鍵時候壞事。

他打住,趕緊改口,索性把自己的目的和盤托出:“說錯了,哥哥,哥哥行不行?我對你好,你就受著就行了,你不受著其實也沒辦法,我又忍不住……等你哪天想談了,能談了,我第一個順位繼承你男朋友,成不成?”

他又湊近了些,低聲打著商量,如同耳語:“你就允許我先喜歡著唄?”

腹腔不再沸騰了,一切劇烈活動仿佛都被他一句話摁了暫停鍵。

這一刻,和那天看視頻的最末尾,如出一轍。

麻了。

他沒喘,但是她失去了控製肌肉和脈搏的能力。

“嗯?”他得不到回應,整張臉逼近,高挺的鼻子已經快要碰上她的。

盛夏一慌,猛然後靠,後腦勺差點就撞上牆,胳膊忽然被他拽住了,穩住她,沒讓她撞上去,而後一隻寬闊的手掌捧住了她後腦勺,倏然拉向他的方向,咫尺的距離。

“可不可以?”

他問,聲音低得隻有他們能聽見,令人倏然輕顫。

放在她後腦勺的手還在輕輕地揉,誘.哄一般……

砰、砰、砰!

心跳似是逆向而走,不斷衝擊防線。

她看著近到看不清楚輪廓的俊臉,一動不敢動,呼吸下意識收斂著,快要窒息了!

就在她整根弦斷掉之前,張澍放開了她,坐直回去。

但眼睛還是直直盯著她。

盛夏放在膝上的手輕輕探著自己的脈搏,同時企圖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我不知道,我,我要,想一想。”

話音剛落,兩廂愣怔。

盛夏猛然反應過來——

她在說什麽啊!!

這與同意有什麽區別!

怪隻怪他問得太過狡猾,什麽叫做,允許喜歡,如果她說不允許,他就不喜歡了嗎?這是她能控製的嗎?

這要人怎麽回答!

這根本就是無解!

不管回答什麽,隻要不是拒絕,不就相當於也有此意?

這明明白白就是個陷阱!

啊啊啊啊啊啊!!!

張澍果然笑了,然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笑了一般,扶著鼻尖,輕咳了一聲,最終還是掩藏不住那份喜悅,忽然靠著沙發仰頭大笑了兩聲,喉結上下滾動,銳利得有股勢在必得的氣勢。

哈,哈!

整個大堂回**著他這兩聲突兀的笑。

盛夏:……

“不好意思,”他含笑說,“證實一下這是真實時空,不是做夢。”

盛夏需要做點什麽來緩解,可是她腦子一片空白。

還是張澍率先冷靜下來,視線回到被忽視的蛋糕上,“還吃嗎?不過,這個應該和你那個一樣,說不定還沒有那個好吃……”

盛夏回神,確認他語氣裏,確實有他從未有過的落寞,大概還在為撞了蛋糕並且不如她的大,而神傷。

她找回自己的聲音,“其實,不一樣。”

張澍:“嗯?”

“這個牌子的蛋糕,聽說,配送員都一米八,還,都氣質相貌端正,這也算是他們的,品牌溢價……”

張澍繼續疑惑:?

“但是我那個,是家裏買的,所以我,我沒有看到配送員,虧了……”盛夏猶猶豫豫,看著眼前小小的紅心,喃喃道,“你這個,我看到了。”

看到了眼前這個,氣質相貌,不止是端正的,配送員。

品牌溢價——賺到了。

“沒虧。”最後兩個字,她低著頭,聲音細得幾乎聽不見。

盛夏說話的時候,耳邊嗡嗡的,自己也不清楚,她到底說了些什麽,到底說明白沒有。

張澍果然愣了幾秒,隨後點點頭:“哦,那不好意思,我一米八五。”

盛夏:……果然沒聽懂。

他也是緊張到失去敏捷的思維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安慰他?

兜那麽大一圈子?

是想說,他的蛋糕,因為配送員是他,所以不一樣?

是這樣吧?他沒理解錯文化人的話吧?張澍反複琢磨。

他望著她通紅的、低的不能再低的臉蛋,心跳忽然也失去了節奏。

無數次感慨,她怎麽,這麽可愛啊?

他已經快要忍不住,真的好想、好想碰碰她,捏捏臉,牽牽手,摟進懷裏,親——打住。

怎麽都成,不挑。

張澍想著,恢複了點思考能力,問:“那要吃嗎?”

盛夏點點頭。

張澍正要給她切開,忽然想到還沒給她唱生日歌,也沒看著她許願,可是這種小蛋糕是沒有配蠟燭的,他忽然起身,“你等我會兒。”

然後他大步往外走去,盛夏還沒反應過來,又見他停住腳步,又大步走回來了,從褲兜裏摸出手機,把手機燈光調出來,往白牆上一打,整個空間都亮了一個度。

“別害怕,這是圖書館,阿飄不認字兒進不來,我很快回來。”一邊說一邊倒著跑出去了。

盛夏懵了。

他是擔心她自己呆著,怕黑?

她封建迷信的形象這麽深入人心了麽?

隨後,盛夏就透過窗戶,看到他奔上了教學樓的環形樓梯。

一直繞啊繞,身影消失在五樓……

他,到底要幹嘛?

不過一分鍾,就又看見他繞啊繞,幾乎是一步三四級台階,下了樓。

然後氣喘籲籲出現在她麵前。

肩上有風,眼底有光。

“我不抽煙,去找韓笑借了個。”他揚起手裏的銀色打火機,解釋。

盛夏疑惑地看著他。

張澍沒坐回原來的位子,在桌邊蹲下了,就在她的跟前,一膝高一膝低,姿勢像是單膝跪地。

雖然並沒有,但是盛夏耳朵微微發熱。

他滅了手機燈光,一手舉著蛋糕,一手叩響打火機。

“噠”的一聲,火苗蹭蹭竄起。

他把打火機當蠟燭,在閃動的火光裏,沉沉唱:“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my baby,Happy birthday to you ……”

他的聲音,與視頻裏唱搖滾的時候完全不同,磁性、低沉,溫柔得不可思議,伴隨他因為疾跑而淩亂的呼吸、輕喘……聲聲叩著盛夏的心髒。

尤其是那句“to my baby”,盛夏脊背似過電,隨即耳根子燙得像要燒起來。

誰!誰是他baby了啊啊啊!

震動、驚喜、緊張、羞赧……種種複雜情緒糅合在一起,裹挾出複雜的衝擊感,已幾近滅頂。

她想起侯駿岐常常說的一句話——這誰頂得住。

“許願吧。”歌聲一落,他抬眼,挑挑眉,滿眼期許地看著她。

盛夏呆呆看了他兩秒,抿了抿嘴,雙手合十抵在下頜,虔誠地閉上眼。

她感覺光似乎滅了,而他又迅速扣動打火機。

她緩緩睜眼時,火光仍舊耀眼。

他問:“許完了?”

“許完了。”

張澍:“吹蠟燭。”

盛夏狐疑,他輕輕抬下巴示意打火機。

她湊近,輕輕吹了吹。

他同時鬆手,火苗遁入打火機裏。

隨即,那打火機被他迅速扔桌上,他甩了甩手,“操,韓笑這逆子,什麽破打火機,燙死爸爸。”

盛夏:……

一句怒罵打破了空氣裏隱隱的旖旎和尷尬。

可他沒站起來,她也沒有動靜。

她還是剛才吹“蠟燭”的姿勢,離他很近。

兩個人就這麽在昏黃的燈光下對視良久。

終於,在他眼神從專注逐漸變得玩味時,盛夏先回神,猛地坐直了,“剛才,王老師說,五分鍾……蛋糕,我晚點再吃吧……”

“笨蛋,五分鍾早就過了,晚點回去行不行?讓我再看會兒。”

他還蹲著,微微仰視她,柔順蓬鬆的額發下,目光專注而沉溺,叫人沉淪。

看、看什麽呀!這叫什麽話!

他怎麽可以說得這麽自然而然!

盛夏耳根子的燙漸漸蔓延,呈燎原之勢。

他、能不能不要這樣子說話!

如此駕輕就熟!

輕浮!

“不行!這怎麽行!”

她憤憤然,卻沒察覺語氣裏遮掩不住的嬌嗔。

張澍感覺心都要化了,再也忍不住,狀似自然地捏了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好,回去。”

手指一緊,一陣溫熱,他的手潮濕炙熱,隻一下便鬆開,盛夏卻再次整個瓷住,感覺那一塊麻得快不屬於她了!

他怎麽能、摸她的手!

她快速站起來,抬腳就走,可是這樣還是感覺不對勁,她走在前邊,忽然回頭,“張澍。”

“嗯?”他從善如流。

“以後,不許這樣。”她提要求。

張澍看著她氣鼓鼓的臉,“怎樣?”

“我們隻是同學,你不許,你不許、你……”她羞於形容,急得,看起來像是快哭了。

“好好好,”張澍趕緊勸住,“我不這樣了,你別生氣……”

盛夏轉身,憤然落荒而走。

張澍笑得無奈極了,捏過她手的指腹搓了搓,好似要把那觸感忘掉,免得上癮。但是徒勞,那軟綿的手感就跟烙上了似的,光是想想就心軟得一塌糊塗。

怎麽會有這麽軟的手,她是沒有骨頭的?

不這樣?哪樣?這樣都不行,是要憋死他嗎?

張澍把蛋糕收回盒子裏,三兩步就追上她,穩穩跟在身後,三兩米的距離。

快進教學樓的時候,盛夏忽然又被叫住了。

“盛夏。”

她稍稍回頭。

張澍也沒有走到她近前,就停在她身後,開口:“我想我該告知你一件事。”

她不動,不語,等著。

“就在剛才,我發現我比想象中,還要喜歡你。”

比想象中,還要喜歡你。

她數不清他今天說了多少遍,喜歡你。

盛夏想要求饒,能不能緩緩,別說了。她怕僅剩的力氣難以支撐她走回去。

身後聲音仍舊傳來,語氣鄭重。

“這輩子到現在為止,我沒有喜歡過誰,除了我姐,我沒對誰好過,如果我要是沒掌握好分寸,請你提醒我,或者,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