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訂婚
正月初三上午，林文遠吃過早飯就去忙了，鄭萍也跟姐妹約好出去逛街離開了家，家裏就剩下林政川一個人。
他樂滋滋地把早餐的碗筷都洗了，跟葉芃開了視頻。
視頻接通，葉芃看到他還在家裏，忍不住問了句，“你不是說今天返程嗎？準備什麽時候出發？”
林政川心情大好，想逗逗她。
“我今天不回啊，等上班的時候再回。”
“啊？”葉芃的語氣裏明顯都是失望。
“那好吧，我本來還打算一會兒跟嬸嬸去說，讓她晚上給你包餃子呢。”
林政川還在繼續逗她，“正好別去麻煩嬸嬸了，餃子可以以後再吃。”
屏幕裏，小姑娘低著頭，也不跟他對視，明顯情緒不高。
林政川又問，“怎麽了，我不回去，你這是失望了？”
葉芃是個嘴硬的，“沒有啊，你好不容易回家一次，能多陪陪父母，挺好的，我哪裏失望了。”
林政川心裏偷笑：“你哪裏失望了？你的眼睛裏，心裏，臉上，口氣裏，都寫著失望兩個字。”
他一句話直接把人惹惱了。
“哎呀，好啦，沒什麽事我掛了啊。”
“別掛別掛，有事。”
林政川這才言歸正傳。
“我打算正月初六回去，但是我不是一個人回去。”
林政川故意把語速放到很慢，可是葉芃並沒有什麽反應，淡淡地哦了一聲。
“我爸和我媽也會和我一起，說是商量一下我們、訂、婚、的事。”
他故意把訂婚兩個字說得一字一頓的。
葉芃本來還是懶洋洋地哦了一下，反應了兩秒後才瞪大眼睛驚奇地望著他，“什麽？什麽？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楚，再說一次。”
林政川笑得眉眼彎彎，“就是我爸同意啦，趁春節假期雙方家長見個麵，商量一下訂婚的事。”
天呐。
葉芃喃喃了一句，人直接消失在屏幕裏了。
“芃芃，芃芃？”林政川焦急地喊了她兩聲。
“你幹嘛去了？這是高興傻了？”
不一會兒，葉芃的臉又出現在屏幕裏，此時的她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穿上了羽絨服。
“先掛了吧，我去我嬸嬸家，跟他們說一聲，也讓他們有個準備呀。”
沒等林政川反應，屏幕顯示對方已掛斷。
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思緒萬千。
從2017年5月份的初見，到現在已經2020年，兩年多了，終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林政川一個人沉浸在回憶裏的時候，葉芃正急匆匆地往李素英家跑呢。
因為跑得太劇烈，進門的時候她還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李素英見她這個樣子，以為村裏又出什麽大事了呢。
“孩子，你這是怎麽了，出啥事了？”
葉芃一邊喘，一邊艱難地開口，“嬸嬸，林、林政川他爸媽、正月初六要來咱們家、說是、說是商量一下我們、我們訂婚的事。”
一句話中間，葉芃喘了好幾次，總算是把話說明白了。
“哎呀。”李素英雙手一拍，臉上綻放了燦爛的笑容。
“初六就來呀？初六，初六，今天初幾？哦，今天初三，這馬上就到了呀，這這這啥也沒準備呀，這咋鬧了？哎呀，不行不行，我得跟你叔叔打個電話，叫他回來。”
葉芃本來以為自己就夠激動的了，沒想到嬸嬸比她還激動。
她覺得自己沒那麽喘了又開始反過來安慰嬸嬸，“嬸嬸，嬸嬸，沒事，沒事，還來得及的。”
葉芃拉著李素英坐下，“嬸嬸，我不知道咱們這邊訂婚都是什麽習俗，您跟我說說吧。”
李素英想了想，說道，“其實說是習俗啊，現在是新時代，好多人都不按那些老的禮數來了，尤其是你們這種自由戀愛的，雙方商量著來，都同意了就行。”
“那種媒人介紹的，就比較尊重禮數了，要什麽彩禮啊，三金啊，車子，房子什麽的，不過這也是結婚的時候才要的，訂婚的話，簡單的很，你和小林商量著來就行了。”
葉芃懂了，其實訂婚也就是雙方家長一次見麵的機會，沒什麽固定的程序。
真正讓李素英發愁的是自己家的這個條件，窯洞雖然打掃的還算幹淨，但是很破舊了，還有就是吃飯的問題。
葉芃好像看出了嬸嬸的擔心。
“嬸嬸，那天要不咱們去飯店吃飯吧，我想把大伯一家也叫上，畢竟，我也沒有別的親人了。”
“好，孩子，都聽你的。”
下午的時候，葉芃去了一趟大伯家，把這個消息和他們說了，還說讓他們初六那天早點過來。
大伯一家子也很為她高興。
葉芃又拉著叔叔嬸嬸去了趟縣城，給他們各自買了一身新衣服，定了縣城最好的一家飯店。雖然家裏條件一時間無法改變，但是至少看得出來，大家都對這件事很重視。
眨眼間，正月初六就到了。
一大早，林政川就告訴他，他們已經出發了，大概十點就能到南荷村。
李素英家裏，大伯一家三口，叔叔一家三口，再加上葉芃，一共七個人把一個小家占的滿滿的。
“哎，世超，你去把玻璃再擦一遍，你肯定又偷懶了，根本沒擦幹淨。”
“他爹，別在那兒抽煙了，你再去架點碳，把家裏弄得暖和點啊。”
“芃芃，你快回家換衣服去，換那條紅裙子，今天是喜事，別穿的這麽素淨啊。”
滿屋子都是李素英指揮大家幹這幹那的聲音。
葉世輝在旁邊站著不知道該幹什麽，“嬸子，我去架碳，我去，別讓我叔去了。”
……
十點整，葉芃接到林政川的電話，他們到了。
葉芃趕緊招呼大家，“到了，他們到了，咱們出去迎迎吧。”
葉芃穿了件白色的長款羽絨服，裏麵是一件正紅色的羊毛長裙，腳上是一雙過膝長筒靴，化了淡妝，整個人顯得高挑豔麗。
大伯和叔叔他們也都穿上了他們心中最體麵的衣服。
李素英家的大門口，早就清理的幹幹淨淨的，一塵不染。
林政川的車已經到了。
他先開門下車，接著，林文遠和鄭萍分別從後座的左右側出來。林政川又忙著去後備箱去拿帶來的禮品。
葉芃湊上前去，恭敬地打招呼。
“叔叔，阿姨，一路上辛苦了。”
林文遠和鄭萍異口同聲：“沒事，沒事，不辛苦。”
葉芃向林父林母一一介紹了自己的家人。
林文遠穿了一件藏藍色的長款羊毛大衣，身上散發的氣質跟葉芃的大伯和叔叔形成鮮明對比。
其實林政川爸媽年紀跟李素英他們相仿，但是一個是幹部，一個是農民，每天生活的環境天壤之別，從麵相上看，自然是李素英他們更顯老一些。
“快進家吧，外麵冷的，快進來。”李素英招呼大家。
“我們農村的房子就是這樣，又小又破，讓你們見笑了。”李素英看見林文遠在上上下下打量，自嘲地說。
鄭萍很自然地拉起李素英的手，“她嬸嬸，別這麽說，往上數三輩誰家不是農村人啊？沒有農民，哪裏來的城市呢？說實話，我倒很喜歡農村的房子，想著退休之後在村子裏買三間房養老呢，又清淨，空氣又好，對吧老林？”
林文遠一直笑眯眯的，看上去心情不錯，“是是，我也喜歡農村。”
自從進門，忙著為幾個長輩介紹，倒茶，葉芃都沒跟林政川說上一句話。
看著他們聊得火熱，葉芃這才放下心來，抽空看了一眼林政川。
沒想到，他也在看自己，兩人的眼神在空中短暫交匯。
一個眼神足矣，她想說的，他都懂。
林文遠指了指角落裏的那些禮品，視線看向葉芃的大伯和叔叔，“葉芃是個好孩子，我們家能娶上這麽優秀的兒媳婦，是我們的福氣，因為我個人工作比較忙，所以這個會麵決定的有些倉促，這些東西不成敬意，希望你們二位家長一定要收下。”
說著，他又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來一張銀行卡，放到了桌麵上。
“來之前，我讓兒子問一下咱們這邊關於訂婚的一些禮節，結果兩個孩子商量了一下說，怎麽簡單怎麽來，沒什麽禮節，話是這樣說，但是我們老林家卻不能這樣做，這個卡裏麵是8萬8，密碼是葉芃的生日，錢雖然不多，但這是我們家的一片心意，請你們一定要收下。”
葉芃的大伯和叔叔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還是李素英反應比較快，“給了芃芃吧，說實話，我們也不是芃芃的爸媽，不能替她做決定，讓她自己拿上。”
葉芃本想推脫幾句，但是注意到李素英的眼神，她還是收了。
因為，她從李素英的眼神裏想到了之前她說過的一句話。
李素英說，咱們家雖然條件沒有林家好，但是，孩子，你是很優秀的，我們不能妄自菲薄，不能自己把自己看扁了。
葉芃收了卡，跟他們道謝，“謝謝叔叔，阿姨。”
聊了一會兒天，眼看時間就到了十一點，葉芃提議到縣城的飯店吃午餐。
葉世輝為了工作方便才買了一輛五菱宏光，再加上林政川的車，正好能把大家全部拉上。
一家人在飯店吃了個其樂融融的午餐，又喝茶聊了會兒天，林文遠就提出他們該回去了。
因為他第二天還有很重要的工作。
林文遠提議，讓葉芃跟他們一起回去，和林政川的爺爺奶奶還有叔叔嬸嬸見個麵。
李素英覺得，這是應該的，正好現在又是假期，村裏也沒什麽事，就讓她去了，過兩天再跟林政川一起回來上班。
回京的車上，葉芃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林文遠和鄭萍在後麵。
路上，鄭萍一直想找葉芃說話，奈何位置不利，葉芃還得一個勁兒回頭。
“老林，你跟芃芃換個位置。”
換了位置後，鄭萍拉著葉芃的手，親親熱熱地說了一路。
到家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簡單吃了口飯之後，林政川提議要帶葉芃出去住酒店，因為家裏是兩居室，另一間臥室早就被老爸改成了書房，沒有葉芃住的地方。
這時，鄭萍攔住了他。
她從牆上摘下來一個鑰匙遞給林政川，“兒子，給你，新房的鑰匙，你不在的時候，媽媽早就替你裝修好了，味道也散的差不多了，可以去住了。”
林政川眼睛裏閃過一絲驚喜，“謝謝老媽，老媽萬歲。”
新房其實早就買好了，就在離他父母家不遠的小區，隻是林政川一直也不找女朋友，裝修的事就擱置了。
知道葉芃的存在後，鄭萍就琢磨著替兒子裝修新房，就算他們以後不在這裏常住，也應該有個落腳的地方。
從父母家出來，昏暗的地庫裏，倆人已經在車上坐了將近一分鍾。
“怎麽不走啊？”葉芃不禁問道。
林政川把身子湊過去，在她耳邊低語。
“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葉芃以為他忘拿什麽東西了，作勢就要開門下車，沒想到，卻被林政川一把按住了手。
“寶寶，你不知道你今天有多美。”
車裏的暖風把葉芃的臉吹得紅紅的，“你到底忘了什麽事啊？”
“忘了親你。”
說完，他用行動表達了他滿滿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