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小貓
林政川是帶著醋意回的京北。
看著葉芃在視頻裏跟自己描述新來的駐村幹部有多麽多麽好，多麽能幹，還會給村民看病，簡直是她的得力助手，林政川心裏就一萬個不舒服。
恰好快到國慶節放假，正好暫時分開幾天，彼此也冷靜冷靜。
他強忍著不去主動聯係葉芃。
他知道葉芃一直在躲他，在裝傻，她的顧慮其實他都懂。
他能做的，就是在情感上給她支持和安全感，在工作上，就當個樹洞，和工具人。
她不允許插手的地方，絕不插手。
他相信，葉芃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早晚能讀懂他的心。
可是，林政川失算了。
回到京北的後，他根本做不到冷靜，滿腦子都是那個牽動他心緒的人。
他這次回家，父母都特別高興，因為本來是沒打算回來的，最近單位工作也很多，晚上到家的時候，父親知道了，特意推了外麵的飯局，回家吃了個團圓飯。
飯桌上，一番父慈子孝過後，林政川的婚姻問題不可避免地再次被提了上來。
父親林文元今年54歲，帶著一副銀邊眼鏡，鬢邊的頭發已經有了些許花白，他做了一輩子的國家幹部，對於孩子的終身大事本來是沒打算插手的，奈何自己家這位小祖宗都29歲了還是一副不著急的樣子，他也是實在被老伴兒催的沒了辦法。
“阿川，時間過的真快啊，到明年五月份，你的掛職期也就到了，不如現在就開始著手考慮一下對象的問題，趁著這次回來見一見，如果有合適的，談上幾個月，等你調回來再辦婚禮，時間上也剛剛好。”
林政川拿筷子的手忽然一頓，又夾起一隻油燜大蝦放到了父親的碗裏。
“爸，我現在在西嵐縣工作忙得很，還不想考慮這些，明年再說吧。”
一聽這話，坐在旁邊的母親鄭萍火了。
“都什麽時候了還不想考慮這些，過了年你都30了，兒子，你能不能替你老爸老媽想想啊？”
林政川覺得自己的父母哪哪都好，要是不催婚，就更好了。
一見老媽有些惱火，林政川趕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狗腿地過去給老媽捶背。
“哎呀，媽，再有一年你就能退休了，開始享受自由自在的老年生活了，你開心點行不行，少操點心比什麽到強，小心長皺紋啊。”
鄭萍今年也是54歲，但是保養的不錯，看上去也就40多歲，除了眼角有些紋路，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臭小子，我長皺紋也是被你氣的。”
林政川使出渾身解數哄她開心，鄭萍也不好再說什麽。
“兒子，這次回來能呆幾天啊？”
林政川：“三天吧，好好陪陪你們，我也沒安排別的事。”
鄭萍一聽林政川的話，心裏頓時有了主意。
10月2號白天，林文元照例去了單位，越是到年節，他們這種級別的幹部就越忙，聽說是下去慰問去了。
林政川在家裏陪著老媽，上午先是一起帶著家裏的薩摩耶去洗了個澡，又去超市轉了轉，真是難得扮演了半天的好兒子。
鄭萍頭一天晚上就做好了打算，想讓林政川跟自己一個老朋友的女兒相親。
跟他明著說，以他的脾氣估計是不會去的，隻好曲線救國。
逛完超市回家的路上，鄭萍假裝接了個電話。
“喂，素梅啊，在呢在呢，沒出去玩，這大放假的到處都是人山人海，我才不去湊這個熱鬧呢。”
“行啊行啊，你定地方，正好我兒子也回來了。”
“嗯嗯，好，晚上見。”
聽著老媽電話裏的意思，應該是約了個晚上的飯局。
“喲，這是誰約我們家大美女吃飯呀？”
鄭萍被兒子一句大美女叫的樂出了花。
“嗐，這不是你王姨嗎，說好久沒見了，晚上約著一起吃個飯，還特意問你回來了沒，要是在家就一起過去。你聽說了沒，人家你李叔叔，又提拔了，現在比你爸高不少呢。”
王素梅是鄭萍的老同事了，兩家交情不淺。
明著是吃飯，背地裏啊估計也是為了攀關係。
林政川想不出拒絕的理由，就跟著一起去了。
吃飯的地點是王素梅家選的，在一家私人會員製的酒店，位置比較偏僻。
林政川跟著爸媽進去的時候，王家一家三口已經坐在裏麵了。
他記得上次見這位媽媽的老朋友，還是自己上初中的時候吧，印象中他們好像是有一個女兒，不成想都長這麽大了。
幾個人站起來寒暄了一番，鄭萍還特意介紹了一下王素梅的女兒——李婷婷。
“阿川，這是你王阿姨的女兒，婷婷，比你小兩歲，今年剛去中組部工作，說起來，跟你們單位還有些關聯呢。”
“婷婷，是不是不記得你政川哥哥了，小的時候還一起玩過呢。”
鄭萍一個勁地眼神示意林政川過去打招呼。
林政川拗不過，隻好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林政川。”
李婷婷穿了一身煙粉色職業套裝，畫著淡妝，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莊重得體，是長輩眼中的完美兒媳人選。
她伸出右手輕輕回握他，“你好，李婷婷。”
到此刻，林政川才真正意識到今天晚上是個什麽局——相親局。
為了他的事，老媽真是操碎了心。
飯桌上，基本都是雙方家長在談論他們兩個，怎麽怎麽合適，如何如何相配，李婷婷倒是配合的很，一直麵帶微笑，時不時還回應兩句，林政川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麵。
他把手機放到餐盤旁邊，手指在上麵滑來滑去。
鄭萍已經看了他很久了，有那麽忙嗎，自從來吃飯就一個勁兒地看手機。
但是礙於有外人在，她也不好直接發作，總得給兒子留點麵子。
林政川的手機頁麵一直停留在和葉芃的聊天界麵。
屏幕快熄滅的時候，他就點一下，讓它重新亮起來。
鄭萍：“是是是，這孩子主動要求去的，當時我和他爸都被蒙在鼓裏呢，不過快回來了，到明年五月掛職期限就到了。”
王素梅：“政川這個孩子是個有誌向的好青年，普通人誰有這個覺悟去下基層鍛煉啊？對了，聽說是去的貧困縣吧，條件肯定比不上京北，我看這孩子都瘦了。”
“王阿姨，您是不知道，西嵐縣的空氣質量是一等一的好，一點霧霾都沒有，適合老年人去那裏養老。”
王素梅：“嗬嗬，是嗎，還真沒了解過。”
不知道為什麽，在聽到別人說西嵐縣不好的時候，林政川心裏覺得不舒服的緊。
等他說完話，視線重新落在手機屏幕上的時候，聊天頁麵上葉芃名字那裏，忽然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中……
林政川一個機靈，眼神開始直勾勾地盯著手機。
對方正在輸入中出現了幾秒，又消失了，但是林政川並沒有收到消息提醒。
緊接著，對方正在輸入中又出現了……
如此反複了大概五六分鍾。
林政川意識到，葉芃肯定是打了字又刪除，刪了又打的。
他調出輸入法，打了一句：葉芃，你想幹嘛？
隻是，他也沒有點發送。
一分鍾後，拿在手裏的手機突然滴滴的響了兩聲，嚇得林政川一哆嗦。
葉芃：【林政川，我想你】
看到那句話的一瞬間，林政川就直接從酒店的餐椅上站了起來。
“爸媽，叔叔阿姨，不好意思，我有點急事需要離開，不好意思。”
正跟好友聊得熱乎的鄭萍看到兒子突然的舉動，不知道他這個搞得哪一出。
“兒子，你去哪啊？什麽事啊這麽著急？”
“媽，是工作的事，我走了，回西嵐縣。”
撂下這句話，林政川頭也不回地走了。
林政川走得很急，恨不得長上翅膀馬上飛到她的身邊。
我想你。
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像是葉芃種在他身上的情蠱一樣，一旦發作，疼痛難忍，必須馬上見到她才能緩解。
林政川的車子還沒開出幾米，老媽的奪命連環call就追了過來。
“林政川，你長本事了是吧，我看我就是太慣著你了，一點禮貌也不懂，給我回來。”
老媽言辭犀利，透過手機林政川仿佛都能看見那張眉毛擰成川字的臉。
但是他卻不急不惱，“媽，你別擔心了，明年我肯定給你領個包你滿意的兒媳婦回來。”
說完，沒等老媽回話，林政川就迅速掛斷了電話。
他急速調轉車頭朝著出京高速的方向駛去……
好在半夜的路況比較給力，五個多小時後，林政川的車子出現在南荷村的村口。
他現在一身疲憊，路上隻能靠吸煙來吊著精神。
站在葉芃家門外，看著熟悉的三層小樓，和門廊下那一盞昏黃的燈光，林政川突然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想打擾她睡覺，林政川隻好一條一條的給她發信息，期待她能看見。
果然，半個小時後，葉芃臥室的燈光亮了起來。
……
這是第一次，葉芃在清醒的狀態下和他靠的那麽近。
“葉芃，你準備好了嗎？”
葉芃一直害羞地低著頭，不敢看他，胸腔裏的一顆心髒比任何時候都要敏感，跳的都要猛烈，“準…準備什麽？”
“準備好，做我林政川的女朋友。”
他突然又往前湊了一步，閉著眼，用額頭輕輕地抵著她。
葉芃突然感覺到一陣冰涼，他額發的水珠滴落在葉芃的額前，讓她心中猛地一緊。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嗯，準-備-好-了。”
葉芃明顯地聽到了林政川喉結滾動的聲音。
“那我現在可以親吻我的女朋友嗎？”
葉芃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從來沒有跳得這麽快過，跳得她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可…以…”
下一秒，男人的唇直接覆了上來，帶著清新的荔枝味牙膏的味道，還有一絲絲沒有散盡的煙味。
葉芃才懂了他為什麽執意要刷牙，但是她現在已經完全沒有能力去思考這些問題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閉著眼睛，配合他，還有，拚命按住那顆狂跳不止的心髒。
這一刻，葉芃好像明白了自己的預激綜合征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不是接吻的時候，會比別人心跳更快？
畢竟，她這25年來，第一次接吻。
所以，她之前一直以為自己是無症狀患者。
這個念頭出現在腦海的那一秒，葉芃猛地推開了他。
男人微閉的雙眸忽然睜開，眼睛裏還帶著未散去的□□，忍不住又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一下，“怎麽了，小貓？”
她實在不忍心將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他。
隻好指了指身後的巨大的玻璃窗，“窗簾……”
窗簾確實沒關，而他們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接吻，雖然說現在是半夜，那也說不準會有人從外麵路過。
林政川勾唇一笑，並沒有起身關窗簾，而是把葉芃抱起來，徑直走向了臥室。
臥室裏麵一片溫馨，窗簾拉的緊緊的，**的被子裏仿佛還有葉芃的溫度。
男人把她放在**，湊了上去，“現在沒人能看到了。”
“還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