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那就到防撞極限！
“上麵布置下來的任務，監視跟蹤並且驅逐兩艘俄國巡洋艦，但是你看看這鬼天氣，這幾天還好，未來幾天的氣象條件非常的惡劣，極端情況下可能能見度不足百米，你說派哪條船去監視？”呂民智翻了翻手裏麵北洋艦隊的艦船花名冊，掃了兩眼之後，把名冊遞給了葉永輝：“肯定要從我們手裏麵噸位盡可能大的巡洋艦裏麵來挑選，起碼也得是二等巡洋艦吧，你覺得應該派誰去？”
“黃海海域風浪就算大一些，也是半個澡盆子，船的問題倒不是最大的，最關鍵的是接下來可能在惡劣天氣當中極差的能見度會導致隨時有可能跟丟目標，關鍵不是船，而是一名出色的指揮官。”葉永輝的目光在手裏的這張記載了北洋艦隊所有主力巡洋艦以及目前所屬艦長的名單上劃過。
致遠 程飛
靖遠 徐潤秋
濟遠 張嘉福
安遠 陳哲偉
撫遠 高翔
平遠 新垣沐
馭遠 哈韶東
目光從一個又一個的名字上劃過，當停留在這一頁最下麵的“馭遠 哈韶東”上麵的時候，葉永輝有些奇怪的問道：“哈韶東我記得我在去年破格提拔他為威海衛軍港的守備司令了，我記得上個月演習的時候，他還是威海衛的守備司令，怎麽現在跑去當艦長了？”
“這個啊，這是前兩天他給我打的申請，他不想在岸上呆著，想到艦隊裏麵去，當初之所以會提拔他接替老程擔任威海衛的守備司令，主要就是因為他對岸炮射擊海上目標的炮術頗為出色，而且還有多篇關於近海防衛的相關論文，你覺得他是個難得的人才，但是人家自己不想在港口裏麵呆著，艦隊問題演習那邊一結束，那小子就跑來找我了，他說他寫那些論文就是為了刷資曆挑著簡單的寫的，結果哪兒想到被你給看中了，跑到威海衛去當那個什麽守備司令，都上不了船。”
說到這呂民智也隻能苦笑著攤了攤手：“你是不知道啊，那小子跑我那鬧了兩天，給我煩的不行，我受不了就給他上報了，結果批的速度很快，正好馭遠剛服役缺一名艦長，雖然按照軍銜來說有點不太合適，不過先給他踢過去，等馭遠後兩艘服役，打發他去當個分艦隊的司令，現在先幹個艦長再說。”
“跑到你那裏去鬧？這小子就挑你脾氣好，他怎麽不敢找我？”葉永輝瞪著呂民智：“你就給底下的那些當媽吧。”
“你平常稍微給他們點好臉子，也不至於都不敢找你啊。”呂民智笑了笑：“怎麽樣，現在你有沒有人選？讓誰來負責這次的任務？”
葉永輝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背著手在他的屋子裏繞了幾圈，想了半晌然後猛的一轉身：“先把哈韶東這小子給我叫過來。對了！對了對了對了！上次艦隊問題演習的時候，那艘黑珍珠號輔助巡洋艦的艦長叫什麽來著？”
“黑珍珠號？哦，我想起來了，聞人牧，他那艘船可是沒把南洋的那群家夥給氣炸肺，不過他現在也就是一名尉官，當時黑珍珠號是臨時改裝的，他也是擔任了那艘船的臨時艦長，演習結束之後他就回經遠號了，經遠號艦長是。哦，對，老蔣那家夥這兩天痔瘡開刀去了，你不會是。”
“當然不可能讓他去指揮經遠，不過那小子確實有點意思，腦瓜子很靈，這時候正是需要他們這些有點小聰明的年輕人的時候，我們的主要任務是監視，不是直接過去找俄國人開戰的，把他也叫過來，你現在讓人馬上從海關抽一艘他們海關的執法船過來。”
“海關執法船。好吧。”呂民智點了點頭，大明的海上力量，除了大明海軍的各種作戰艦艇之外，還有一個很強的補充力量就是隸屬於海關的執法船，這些執法船分成兩種，一種是畫風比較正常的海監局的執法船，刷成漂亮的白色在港口或者是海上的漁場執勤巡邏，這些船看起來就和一般的遠洋拖船或者是一些大型的遊艇沒什麽區別，而另一種則是屬於海岸警衛隊的“執法船”。
說起來大明對於軍艦和普通的船隻在規定上麵的區別最重要的就在於建造的時候是否是按照軍標來驗收的，通常情況下海關的執法船都是按照民標來生產的，當然出於執法的時候很多在所難免的“失誤”，執法船經常會發生和其他船隻的“碰撞事故”，所以海關的船隻的驗收標準也就是在民用標準裏麵對於結構強度有所強調而已。
但是大概從十幾年前開始，海關發現給執法船上架上火炮在執法的時候要比撞擊的效率高得多——這當然不是說大明的執法船會不分青紅皂白，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拉出炮來把目標給幹沉，而是在你亮出炮的時候，大多數的執法目標都會保持最大的理智。
所以，現在的海關執法船當中的所有海警船機頂上已經變成了另一種奇怪的畫風，雖然因為這些船“不算軍艦”所以自然沒有理由加裝穹甲或者是側舷裝鋼之類的，但是卻沒有規定執法船安裝的火炮有數量和口徑上的上限。
我作為一艘執法船，在船上多裝了一些手搖加特林也是很正常的是吧？
我作為一艘執法船，在側舷各裝兩門75毫米的舢板炮也是很正常的吧？
我作為一艘執法船，在艦艏和艦尾裝上兩門150毫米的艦炮同樣也是很正常的是吧？
你看，我的船體塗的是白色，不是軍艦的鐵灰色，所以我這肯定不是軍艦。
不過有一說一，海關的這些執法船在同噸位的情況下，遠洋的適航性，確實是要比同級別的軍艦好上一個檔次的。
哈韶東和聞人牧來得都很快，畢竟船現在都在港口裏，他們兩個在接到了命令之後，就迅速的通過港口內的通勤輕軌來到了司令部，然後在衛兵的帶領下直接來到葉永輝的辦公室。
“坐下來先喝口茶，清心靜神，找你們沒有別的事情，上頭布置下來了一個任務，要跟蹤兩艘俄國的巡洋艦。”葉永輝看了看哈韶東，又看了看聞人牧：“北洋艦隊和南洋艦隊都將會出動船隻來執行這項任務，我們負責黃海，他們負責東海，其中尤其重要的是對於俄國巡洋艦進行1對1的緊貼跟蹤，時刻保持目視接觸，我們北洋將會出動兩艘巡洋艦，同時也會從海關抽調兩艘大型海警船，共同追蹤俄艦。”
哈韶東和聞人牧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非常有同步率的一起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呂民智，顯然是希望從脾氣好的副司令那能夠得到什麽暗示，但是今天呂民智簡直就像是泥菩薩一樣，麵無表情一動不動，兩個人隻能無奈的繼續等著看司令的葫蘆裏到底要賣什麽藥。
“。現在如果讓你們去監視俄國軍艦，你們要怎麽做？怎麽接觸？”
葉永輝說完就看著他們兩個的表情，哈韶東的神情不變，首先開口：“請問長官，我們現在對於俄艦的動向是否有確切的掌握？”
“目前還是有的，我們在朝鮮的兩個魚雷艇支隊的大型魚雷艇正在保持跟蹤，不過他們在高速航行下的續航力不佳，不可能長時間的在海上跟蹤的。”
“那如果是我的話，我就會讓船隻在今天立刻出發，我們的軍艦剛剛經曆了艦隊問題演習，船隻的戰備狀況是非常好的，可以隨時出動，在我們的魚雷艇還能夠不斷的保持，對俄國人的跟蹤，之前找到俄國人的巡洋艦，然後保持在俄國人靠近海岸線的那一側進行跟蹤！”
“保持在海岸線一側，很好，那你準備在怎樣的距離上進行跟蹤？”
“正常情況下保持一海裏的距離，根據海上的能見度情況作出改變，如果海況降低，能見度變差，那就主動拉近距離，直到看清為止！”
葉永輝點了點頭，對於哈韶東的回答，他是很滿意的，不過他追問道：“如果海況持續增高、霧氣大、能見度極差，你幾乎完全看不清目標該怎麽辦？
“那就到防撞極限！”
開口的是聞人牧，葉永輝、呂民智和哈韶東都略有些詫異地看著這個年輕人，而在幾個長官的目光下，還隻是一名尉官的聞人牧斬釘截鐵的回答道：“如果天氣惡劣到這種程度，那就接近到防撞極限！”
注：這一章的原型來自現在遼寧號的艦長來奕軍，一次模擬海上相遇的考核中，支隊領導考核各操艦幹部，如果跟蹤伴航美軍航母，應該靠近到什麽距離？
來奕軍作出了回答，並補充了一句“看清為止”。
支隊領導追問，如果海況高、霧氣大、能見度差，看不清怎麽辦？
來奕軍：“那就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