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艦隊問題（四）
二月二，龍抬頭，好吧雖然這是公曆的二月二號，但是說是龍抬頭也沒有什麽不妥，因為這一天是南北洋海軍艦隊大型對抗演習的日子。
演習在淩晨5點開始，南洋艦隊的官兵開始為艦船的出航做準備了，港口內三艘戰列艦和兩艘鐵甲艦的官兵都在港口像螞蟻一樣忙碌，為軍艦最後補充出海必備的物資和彈藥。
“我說老王，至於這樣嗎？我們的75毫米炮彈把浴缸都塞滿了。”一個勤務兵看著自家長官的浴缸裏麵堆得滿滿當當的炮彈，很是無語的看著還準備再往上麵堆幾枚的水兵。
“你懂個屁，我以前一直住在你家隔壁，我能不知道你？”老王瞥了他一眼，“這浴缸你小子也用過，這次堆滿了你也用不了唄。”
“不是。我覺得不至於這樣吧？”勤務兵連忙擺手表示自己是無辜的。
“甲板上臨時加了幾門75炮，沒辦法，這部分炮彈隻能堆在這裏了。”老王擦了擦汗，指了指頭上，“你這上頭一層還堆了一堆罐頭呢，估計一會就要出港直接去基隆找北洋的麻煩了。”
“用不著這麽如臨大敵吧，我們好歹也是3艘戰列艦兩艘鐵甲艦，這麽大的優勢直接打臉都贏了嘛！對麵不就一艘戰列艦和4艘巡洋艦嘛，硬嗑起來那四艘巡洋艦也就和我們那兩艘鐵甲艦差不多。”顯然這個勤務兵覺得己方優勢很大，完全沒有輸的理由嘛！
“當然啦，我們怎麽可能輸嘛。”老王的話音猶在耳邊，遠處一陣悶雷般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接下來，淒厲的警報響起來以後，再傻的人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了。
“敵襲！敵襲！”
黃岐第一個從司令部衝出來，整個上海港都亂做一團，黃岐隔著海港的永備岸防工事都能聽清楚海麵上傳來的炮聲，奇怪的是炮聲並不密集，似乎隻有兩艘巡洋艦的樣子。
“媽的，直接在老子頭上動土！”黃岐暗罵一聲，直接奔向了定海號，那是他的旗艦，這個時候他一定要和自己的旗艦在一起的。當定海上升起他的將旗的時候，南洋艦隊的士兵們也開始反應過來，雖然大部分主力艦都沒有辦法迅速出港，但是之前沒有熄滅鍋爐的福海號戰列艦已經在拖船的推動下開始向港外駛去，雖然現在福海號的蒸汽還沒有充滿，達不到16節的戰速，但是以10節的速度出港作戰還是可以辦到的，與此同時，港外的岸防炮台開始開炮了，240毫米重炮的沉悶的轟鳴很快壓倒了海麵上的炮聲，緩慢而沉重的炮聲讓很多水兵的心情開始平靜下來。
但是黃岐知道現在的岸炮炮擊基本上不會有什麽結果，畢竟現在的季節太陽還沒有升起，海麵上基本是一片黑暗，岸炮隻能根據海麵上艦船射擊的炮火火光來測算距離，這基本上隻能看炮手的手感和老天爺的意思，實際上，別說現在，就算是二戰的夜戰炮擊在隻有炮口火光的情況下測算都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而岸炮更多時候隻是起到對軍艦的威脅作用，畢竟雖然岸炮對艦炮有很多優勢，但是因為一般情況下岸炮陣地的火力密度都是不會比軍艦更高的，所以岸炮想集中海上的軍艦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夜間就更沒準了，什麽你問我布呂歇爾是怎麽回事？畢竟岸炮也是德意誌的良心產品嘛，戰鬥力比其他岸炮高百分之47到百分之62不等！（戰列艦吧的著名的兩個梗，因為著名德棍巴掌以前吹德國裝甲鋼質量比美帝的裝甲鋼質量高百分之47，和土倫大仙吹美帝裝甲鋼質量隻是德國的百分之62）
“發電給林永升，讓他小心一點，我總覺得北洋這次偷襲沒這麽簡單。”黃岐麵色不善，畢竟這次等於剛剛開始演習自己就被北洋一巴掌抽在臉上。
火辣辣的疼啊！
“司令，”劉步蟾有些擔心的看著福海號：“直接讓福海一艘衝出去沒問題嗎？”
“我沒打算讓福海出去和敵情不明的敵人正麵交火，但是現在岸炮畢竟比較尷尬，北洋也是很熟悉上海港的，熟悉我們火力的薄弱點，我們隻有4門240炮對那個方向有射界，不過他們在那個地方能打到什麽呢？他們的150炮的最大射程也不過10公裏左右啊。就算是讓他們放開了打但是他們能打到哪裏呢？”
“也許能夠威脅一下我們的3號船塢？”
“那有什麽用？就算他們砸掉了3號船塢我們整個上海港還有5個大型船塢。”黃岐並不認同了劉步蟾的意見，“為了以防萬一讓蚊炮船隊前往9號炮台外部署。”
蚊炮船，也就是倫道爾式炮艇，在曆史上，倫道爾的成名作世界上第一艘蚊炮船STAUNCH橫空出世以後，在整個世界範圍內都掀起了蚊炮船熱，實際上，倫道爾炮艇說是炮艇其實根本不對，它更準確的稱呼是“水炮台”，因為這玩意在幾百噸的船體上布置了一門大口徑重炮，比如現在南洋手裏的4艘蚊炮船，排水量不過420噸，但是卻裝備了1門305毫米15倍前膛炮或者1門260毫米25倍後膛炮，開炮時需要下錨，也就是說這種船根本不可能在遠海作戰，射擊時需要通過轉動船體來調整設計角度和方向，實在是蛋疼的緊。
“但願能一切順利吧！”
“那邊的行動怎麽樣了？南洋的船快出來了。”程飛詢問朱少銘前方他們北洋特殊行動的情況，朱少銘隻是搖了搖頭：“20分鍾前最後收到的消息是他們已經開始，現在估計已經結束了。”
“不管他們有沒有結束我們必須先走一步了，雖然岸炮夜間射擊裁判組一般不會判斷我們被集中，但是還是別在岸炮火力範圍逗留太久。”程飛決定現在應該慫，不能剛，趕緊跑！裝逼即走，方位上策！
“艦長！經遠發來信號了！”朱少銘發現了遠處黑暗中經遠的燈光信號，“他們已經完事了，我們可以走了！”
程飛點點頭，發信號招呼靖遠一起混蛋，致遠和靖遠馬上調轉船頭，和完成任務的經遠來遠還有L16，L17，L18三艘大型魚雷艇一起匯合，一切都非常順利。
然而似乎他們的好運氣在這一刻全部都用完了，福遠號戰列艦龐大的身軀已經出現在了上海港的出海口，艦首的305毫米巨炮和150毫米副炮噴吐出的火舌照亮了黑暗的海麵，和之前致遠靖遠炮擊岸上目標還有岸炮還擊不同，雖然打了半天但是所有火炮都隻填裝藥包沒有填裝彈頭，命中也是根據平時的命中率判定，但是現在福海雖然打的是訓練彈，但是炮彈落水所激起的水花還是讓幾艘巡洋艦上的官兵感到非常緊張。
不僅如此，幾艘蚊炮船也從港中衝了出來，並且下錨開始開火炮擊。
這讓程飛感到非常不滿，“什麽阿貓阿狗都敢出來亂叫了，通知靖遠他們，別管福海，集火先收拾這些討厭的蚊子，通知魚雷艇，給我們照明！”
四艘巡洋艦很快組成了一列縱隊，三艘魚雷艇用艇上的探照燈照射向蚊炮船，四艘巡洋艦的此時已經完成編隊，一共6門210毫米大炮和14門150毫米大炮和數量不等的75毫米速射炮把所有的火力都砸向了蚊炮船，在最前方的南中號炮艇首先被一枚150毫米炮彈擊中，這枚150毫米的訓練彈砸中了南中號的艇首，白色的顏料粉末把整個艇首都染白了，對於沒有任何裝甲防護的蚊炮船來說這是致命的，南中號當即被判失去戰鬥力。
接著倒黴的是南邊號炮艇，它倒是沒有被大口徑炮彈擊中，但是一枚75毫米的炮彈正好拍在了它的260毫米主炮上，緊接著又是接連2枚75毫米炮彈擊中了它的水線，判定失去戰鬥力，南渡號倒是沒有被擊中，它之前一直在南中號後方，並且還講一枚人品彈砸到了距離致遠號艦首隻有十幾米的位置，但是L17號魚雷艇卻在其他兩艘魚雷艇打燈的時候突入進來準備向福海發動雷擊，但是突然撞上了在陰影中的南渡號，雖然南渡的排水量幾乎是L17的3倍還多，但是奈何為了裝一門305毫米前膛炮占用了太多的空間，船上除了這門巨炮以外巨炮隻有2挺11毫米的加特林機槍，L17的兩門40毫米快炮一陣急促的射擊後，南渡被判定引爆了主炮彈藥而擊沉。
短時間內4艘蚊炮船損失其三，林永升忍無可忍下令向北洋的巡洋艦編隊發動突擊，準備拉進距離給這些薄皮巡洋艦來個“一發入魂”。
但是就在此時，福海的水線部位突然爆出一陣白色的煙霧，福海號左舷撞上了水雷！當即被判定擱淺失去戰鬥力！雖然船上的火炮還在射擊，但是林永升的心裏已經是一片冰涼，雖然沒有判定沉沒，但是演習時間隻有一個月，按照修理時間來算一個月無論如何也是修不好的，也就是說，演習剛剛開始，南洋就折損了一艘主力艦！
他看了看表，現在是6點10分，演習開始僅僅1個小時10分鍾。